導演一直在喝酒,他跑去衛生間吐了幾次,迴來還要繼續喝,倒是陸煥生隻跟投資商碰了幾次杯,並且吃到一半就出去接電話。不過沒人敢灌文寧喝酒。但是讓文寧不明白的是劉曼也在這個包廂——她雖然戲份重, 但是是配角,應該在另一個包廂吃飯, 但她卻在中途被叫了過去,添了筷子和碗。“劉曼啊, 我們來喝一杯。”一臉和藹的投資商舉著杯,笑吟吟的看著劉曼。劉曼誠惶誠恐的站起來,端起酒杯說:“我幹完, 您隨意。”說完就一口氣把整杯白酒喝下了肚。投資商:“看看,巾幗不讓須眉啊,我可不能落後,我也喝完。”另一個投資商說:“李總豪爽,來來,劉曼,咱們也喝一杯。”畢竟之前導演也陪著他們喝,文寧一開始也沒覺得有什麽,可是他看到劉曼喝得臉都發白了,投資商還在灌,他就忽然站了起來。桌麵上的人都是一愣,幾個投資商都沒說話,李總有些尷尬地問:“小文怎麽了?”文寧沒什麽好話:“你們不是想喝酒嗎?喝個沒完,我來陪你們喝。”幾個“總”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李總尷尬地找台階下:“這不是太高興了嗎?這部戲能順利殺青,我們跟你們一樣鬆了口氣。”文寧看著他,文寧雖然還沒滿二十歲,但處於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臉上露出不喜和厭惡的時候,也足夠看得人忐忑不安了。導演連忙說:“不喝酒了吧?小文年紀小,我讓服務員送果汁過來。”文寧:“我要喝西瓜汁。”導演連連點頭:“行行行。”劉曼在西瓜汁上來之後就出去上廁所。文寧也跟了出去。劉曼果然沒去廁所,她隻是在衛生間外的洗手池邊看著,雙手沾著冷水拍自己的臉頰。文寧站到她旁邊,劉曼抬起頭,看到鏡子裏的文寧,有些尷尬地朝文寧笑了笑:“剛剛謝謝你。”文寧:“你怎麽不拒絕他們?就說你不能喝了。”劉曼笑了笑,笑容有些無力:“我還要在圈裏混,還要看他們的臉色,我也沒法硬氣地說以後不拍他們投資或者籌拍的戲,喝酒也還好,不在這個酒桌上喝,也要在那個酒桌上喝,圈外的人覺得這行多光鮮,圈裏的才知道有多汙糟。”文寧:“……”劉曼:“隻陪酒已經算輕鬆了。”文寧臉色有些糟糕。劉曼反而反過來安慰文寧:“你肯定不用這樣,娛樂圈勢力的很,他們不會得罪你的。”文寧搖搖頭,神情不是太好,他問道:“那你以後怎麽辦?”劉曼笑了笑:“能怎麽辦?我再拍幾年戲,把貸款還完,再存點錢開個店,以後自己當老板,或者學那些年輕演員,去直播帶貨,總能混到口飯吃。”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樣,文寧看出了劉曼的無能為力,和看似豁達下的認命。文寧最終也沒說什麽,迴到包廂之後,陸煥生也已經在位子上了,投資商和其他人都當沒有這件事,提都不提,倒是沒人再說喝酒的事了。陸煥生看文寧黑著臉進來,又黑著臉坐下,給文寧夾了一隻白灼蝦以後問:“怎麽了?”文寧忍耐著:“待會兒去車上說。”散場的時候,文寧也沒有跟投資商打招唿,他覺得自己跟他們唿吸一樣的空氣都惡心。陸煥生也隻是說了兩句,沒有浪費什麽時間。迴到車上之後,文寧係上安全帶,臉色很差地問道:“陸叔叔,你剛出道也經常被人灌酒嗎?”他想問,你也曾經被逼無奈,要給這些人陪酒嗎?但他最終沒有說出陪酒兩個字,當事人自己說,是一種自嘲的調侃,但別人說出來就是揭傷疤。陸煥生笑了笑:“他們灌誰喝酒了?孟褚還是劉曼?劉曼吧?”文寧沉默著點點頭。陸煥生發動車子:“當年我也一樣。”文寧表情更難看了。陸煥生:“酒桌文化,什麽事上酒桌一談,好像就能變得順利。”文寧:“劉姐臉色都白了!”陸煥生輕歎了一聲:“那她能怎麽辦?”文寧沒有說話。陸煥生:“不喝?還是把酒桌掀了?她還要在這行混下去。”陸煥生輕聲說:“文寧,我不是一開始就像現在一樣,你以為我從入行開始就有現在的人脈和地位?”文寧看著陸煥生的側臉。陸煥生看著前方的路:“還記得我拍的第一部電影嗎?” 文寧坐起來:“當然記得!我就是那時候喜歡你的!”陸煥生輕聲道:“我靠那部戲得到了第一次最佳男主角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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