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昭愣了愣:“啊?”  屈荊拿起一塊小餅幹,放嘴裏咀嚼了起來。  攸昭問:“結了婚會怎麽樣?"  “結了婚就不能玩兒了!”屈荊說,“不都這樣的嗎?他們也是因為不想定下來,才一直不結婚吧?”  攸昭想了想,問:“那我們這樣算是定下來了?”  “這有什麽好問的?”屈荊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不然你和我結婚為什麽?圖我的青春肉體和我的萬貫家財嗎?”  攸昭忽然有些慚愧。  好像也是的。第五十四章   你和我結婚為什麽?  圖我的青春肉體和我的萬貫家財嗎?  ——這問題居然像繩索一樣纏繞在攸昭的心裏久久不能解開。  攸昭和花蒔吃下午茶的時候,甚至還一邊拿著銀色茶匙攪拌著黑色美式咖啡,一邊若有所思地說:“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才和屈荊結婚的?”  花蒔一手托著腮,一邊打著嗬欠,沒什麽精神的,聽到了攸昭這一句話,才挑起了眼皮,睜大眼睛:“這不是明擺著嗎?為了他的財產啊!”  “是嗎?”攸昭有些驚訝,“你倒是很清楚啊!”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花蒔撓撓頭。  花蒔甚至能迴憶起當時:“你和他相親那會兒,我問你看了照片沒有,你說沒有。你什麽都不在乎,隻在乎對方是荊門集團的創始人、總裁兼董事會主席,這就夠了。”  攸昭居然想不起來這件事了,還是要花蒔提起,才隱隱約約的記得。  花蒔學著攸昭那冷靜平和的腔調,模仿他的口吻說:“omega結婚都是圖這個吧。難道是圖發情失控、懷孕生子很愉悅嗎?”  攸昭有些頭痛:“對,這確實是我說過的話。”  “我們這個世界就是缺你這種冷靜、睿智的omega。”花蒔對攸昭大加讚賞,“我覺得你這個態度就很好啊。繼續保持!”  攸昭沒想到花蒔這麽支持這種麻木不仁的婚戀觀,忍不住說:“我記得我當初這麽跟你說的時候,你還挺驚訝的。”  “驚訝,是那種……那種‘醍醐灌頂’的驚訝。”花蒔認真地說,“我越想越覺得你說得靠譜兒啊。alpha都是信息素支配的怪物啊,力氣又大,功能又強,咱們不能把他當自己的同類看的。你這個念頭我覺得很棒,可以推廣。”  “哦……”攸昭若有所悟,“很棒。”  花蒔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說:“啊嗚——昨晚一不小心喝多了,今天起來屁股疼。”  攸昭皺眉:“你不是戒酒了嗎?”  花蒔便迴答:“酒哪有這麽好戒!我這兩天看到酒都渾身發癢,實在受不了,就找了你們屈荊的那個湯軻護送我去喝酒。總算是喝了個夠。”  攸昭大驚:“湯軻?怎麽是他?”  “你不是說他人靠譜嗎?”花蒔摸著下巴,說,“我就找他啦。”  攸昭無奈地一歎,又說:“對了,你喝多了怎麽會屁股疼?”  “對啊!”花蒔迴過神來,發出了靈魂的拷問,“我喝多了怎麽會屁股疼?”  攸昭正要說什麽,電話卻響起來了,好巧不巧的,正是湯軻。  “湯軻?”攸昭接起電話,“嗯……好的,那我過來吧。”  湯軻卻說:“不,我過來找您吧。您在哪兒?”  攸昭給湯軻發了地址,又說:“湯軻一會兒要過來。”  花蒔伸了個懶腰,說:“行,我也見見他。”  沒過多久,湯軻就帶著旅遊規劃方案來到這個下午茶店了。這湯軻一走過來,就瞧見了花蒔,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小花兒……”  攸昭和花蒔正在呷著茶,聽見湯軻這麽喊花蒔,都“噗”的一聲,險些把茶噴了出來。  花蒔漲紅了臉:“幹啥?和你很熟嗎?”  湯軻也極不好意思地說:“確實不熟。但昨晚你非要我這麽叫你,還說我要是不這麽叫你,就叫黑社會揍我。”  “……”花蒔愣住了。  攸昭無奈地捂著頭:“那你昨晚喝得真挺大的啊。”  花蒔尷尬得要死,忙說:“那我是喝大了,胡說的。你別放心上,你叫我花蒔就得了。”  “嗯,還有,您說了,我叫你一聲‘小花兒’,你就給我100。”湯軻說,“剛剛那一聲就不算了,我也是老實人。就按昨晚的算,你得給我8000。”  “what?!”花蒔吃驚得跳起來。  湯軻拿出手機,說:“我有錄音的。”  花蒔頭痛欲裂,也不知道說自己酒後亂性被x比較慘,還是酒後亂性花錢比較慘。  湯軻又說:“加上昨晚的護送費用是一萬,開車送你迴家的油費是50,還有你吐了我衣服和鞋子上了,那可都是prada……”  花蒔抬起手來,製止了湯軻:“行了,你就說個數吧。”  湯軻說:“這也不行啊,做買賣講的是均真。不能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的。”說著,湯軻拿出了一個文件夾,裏麵有收費明細以及相關單據,包括prada的單據、油費的發票等等。  花蒔也不仔細看,隻瞧了一眼total的數字,直接給湯軻轉了錢。  隻是,花蒔頭更痛了:這一頓酒,可真他娘的貴啊!  攸昭卻眼珠一轉,卻問湯軻道:“昨晚,花蒔可沒有表現異常吧?”  “表現異常?”湯軻有些驚訝,“請問花蒔怎麽表現算是正常?”  攸昭也真的說不上來,隻得說:“他沒有x騷擾你吧?”  “有是有的。”湯軻淡然答,“但你放心,我不打算起訴。”  花蒔想了半天,迴過味來,隻說:“我怎麽醒來屁股疼呢?是不是你x了我!還問我要錢!”  湯軻說:“我x了你,問你要錢,那是違法的交易。我是正派人人,不會做違法交易的。”  花蒔卻問:“那我怎麽屁股疼?”  湯軻迴答:“我是正派人,不好說這個。但我可以給你看視頻。”說著,湯軻便用手機播放了花蒔發酒瘋的過程——鏡頭裏,花蒔在浴室裏跳舞,渾身濺濕了,還拉著湯軻說:“來啊!快活啊!”  湯軻拒絕的聲音從畫麵外傳來:“不要碰我。”  湯軻又甩開了花蒔。花蒔被那麽一甩,沒站穩,一屁股撞到浴缸邊緣,摸著屁股說“好疼”。翻滾兩圈之後,花蒔栽倒在浴缸裏,大喊:“我掉浴缸裏啊!我要淹死啦!”  湯軻的聲音鎮靜:“浴缸沒放水。”  花蒔沒迴應了——因為花蒔在浴缸裏睡著了。  “現在是淩晨三點鍾。我已經將花蒔安全送到了家中,自此我的責任結束。這是花蒔家的鑰匙,我沒有拿走。嗯,我現在離開花蒔家了。所以,花蒔之後發生什麽事情也與我無關,我不負任何責任。”湯軻一邊平靜闡述一邊拿著手機忠實地錄下來了自己離開的過程。  視頻結束。  “日!”花蒔罵道,“你他娘的的還拍視頻了!”  湯軻無奈說:“我當然要拍視頻保護自己。不然,像剛剛你指責我和你臀部區域發生的疼痛現象有關聯,從而指責我進行違法行為。要我沒有拍下視頻,那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呃……”花蒔摸了摸下巴,“對哦。你說的有道理啊!”  湯軻點頭,說:“你現在明白就好。”說著,湯軻又鄭重地說:“沒什麽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我還要和昭總商量正事。”  花蒔迷迷糊糊的,還真的聽了湯軻的話,安安靜靜地離開了。  看著花蒔離開了,湯軻便拿出了旅遊規劃的方案,和攸昭商量。湯軻又說,天鵝島那邊沒有什麽旅遊項目,如果攸昭喜歡島嶼和潛水的話,他可以訂馬爾代夫。  攸昭便說:“其實我不是什麽潛水愛好者。”  湯軻也覺得不像,便說:“那其實天鵝島是沒有天鵝的,您是知道的?”  攸昭其實也不知道。  他對天鵝島實在是一無所知的,便勉強說:“這……老婆餅也沒有老婆啊。”  湯軻也噎住了,半晌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個天鵝島是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地兒,一般隻有潛水愛好者會去的。既然您說您不是潛水愛好者,我就猜您是喜歡天鵝而已。”  “哦,原來如此。”  “其實英國的天鵝也挺好的。”湯軻推薦說,“可以去看看。”  攸昭卻說:“英國的天鵝我見過了,會打人的。”  “那……那也是……”湯軻心想:看來攸昭雖然根本不知道天鵝島是怎麽迴事,但還是很想去天鵝島啊,那就沒辦法了。  於是,湯軻隻得拿出了天鵝島旅遊方案——就是沒有方案。因為天鵝島什麽都沒有,除了因為海域不錯、沒有汙染所以潛水還拿得出手之外,基本上就是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然而,攸昭選擇去的時間點也不是潛水季節,真的是要啥啥沒有,出方案的旅遊規劃師都險些以死相逼了。  攸昭翻開方案,看到第一條“早上欣賞早晨日出並品嚐早餐”——這也算是旅遊項目了?  往下看“中午在房間觀看精彩的足球賽事”——嗯??  攸昭心想:還真是個鳥不拉屎之地了。  攸昭忍不住想,自己非要去天鵝島的這個決定是不是錯誤的?他根本不了解天鵝島,而且,按著這個規劃去的話,根本沒有什麽享受的地方。他無所謂,倒是苦了屈荊了。  湯軻和攸昭的想法是一樣的,就是怕老板不滿意。攸昭隻考慮屈荊這個老板,湯軻則考慮攸昭和屈荊兩個甲方,隻說他們要是去了天鵝島覺得不爽,迴頭還不是怪罪自己!  湯軻見攸昭看著方案露出了動搖的神色,忙加了一把勁,說出了一句可以勸退99%遊客的話:“天鵝島沒有手機信號。”  “嗯?”攸昭大驚,“沒有手機信號?”  “是的。”湯軻點頭。  攸昭還真的開始退卻了。  沒有信號可還行!  迴家之後,攸昭似不經意地和屈荊說:“我們度蜜月的時候,你還是會正常工作嗎?”  “工作肯定不能正常了。”屈荊迴答,“我會盡量多陪陪你的。不過有急事的話打電話啊、遠程辦公都是要的,你能體諒吧?”  “當然啊!”攸昭點頭,心想,要是沒有信號的話,那可太不方便屈荊工作了。  於是,攸昭拿出了馬爾代夫的方案書,說:“老公,不如我們改去馬爾代夫吧?”  屈荊有些驚訝:“不是去天鵝島嗎?”  “那兒沒什麽可玩兒的。”攸昭說,“我們還是去馬爾代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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