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垢瞬間挺起胸膛,擺出成熟男人才有的姿態,雄赳赳氣昂昂地擦過管家身側,在傅延樂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管家用高大可靠的身軀把傅延樂擋得嚴實,鏡子也是單獨隔開的,安時垢偷瞪未遂,不甘不願地收迴了視線。


    一道幾不可聞的哼唧聲傳入耳中,傅延樂心裏嗬嗬,不再搭理,閉眼安息。


    一場鬧劇就這麽結束,化妝室頓時陷入詭異的和平之中。


    管家和助理對視一眼,各自站在自家人身側。


    助理要防備自家藝人還沒消氣,跳起來就是一記滅絕師太同款蓋頭掌,犯下大錯。


    管家則已經從許特助傳來的高清攝像頭版《傅延樂吊打貂三太太》中得知——傅少絕非池中物,嘴裏吞了鶴頂紅,隨時可以把人氣得喪命。


    作為新時代的全能高薪人才,他得隨時準備替傅少清理現場,不留後患。


    安時垢的化妝師到達現場,女人的第六感讓她看見了安時垢腦門上的三簇火苗,和擠壓在肚皮裏的滾滾火球,所以她選擇在沉默中工作,捱到下班。


    半小時後,安時垢半睜開眼,鼻腔裏發出一聲重重的“哼。”


    傅延樂繼續閉眼安息,慢悠悠地說:“鼻孔透風多半是太大的緣故,拿搋子戳幾下就好了。”


    “……哼!”安時垢又重重地哼了一聲,收迴眼神,抬臂抱住連連受挫的自己,發誓迴去就要報名“國粹精華網課班”。


    等他學成歸來之時,就是傅延樂受辱之際!


    “別再向我展示你通透的鼻腔,不如拯救你被shit糊滿的腦子。”傅延樂嗦掉最後一口咖啡,虔誠地唿浴襲了口氣,“不用感謝我為你指引人生的前路,我一直這麽善良,甘願為拯救失足的人,燃燒我自己。”


    “你——”


    這迴安時垢沒有來得及再度受辱,深知“敵強我弱”的光頭助理及時伸手捏住了他的嘴,朝一邊的化妝師說:“小姐姐,他再開口就把口紅塞他喉嚨裏。”


    化妝師對這位膽大包天的助理肅然起敬,立刻說:“好的!”


    “……”安時垢怕了,真的怕了,連忙默默地閉緊嘴巴。


    這時,gordon化完最後一筆,微微後退,喉嚨中的風箱轟然拉動,發出一聲綿長的泣音,“嗚嗚嗚,太絕了!”


    安時垢管不住自己還年輕躁動的心,伸手按下椅子扶手上的按鈕,用背部將椅背往後一壓,高傲的眼神終於跨出管家高大的身影,卻在觸及傅延樂那張臉時倏地凝住。


    【傅延樂就是個隻有臉的花瓶罷遼。】


    安時垢用小號衝浪時,會經常看見類似這句的評論。他一直都沒當迴事,畢竟現在隻要是個長得不錯、沒啥本事的活人都能被稱之為花瓶,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


    傅延樂是花瓶,但卻是值得被珍藏的古董瓶!


    傅延樂沒有上粉底,肌膚呈現出白皙溫潤的自然光澤。白色的仙鶴在他的左眼角張開翅膀,飄逸清雋,紋路向下延展。


    以額間一點白色淚滴為壁,他的左半邊臉綴了畫,似冷清謫仙,右半邊臉沒有做任何修飾,如豔麗凡妖。


    兩種極端的美在同一張麵容上展示出割裂般的視覺衝擊感。


    安時垢的眼神僵硬地順著白色紋路往下爬,從傅延樂被刻意塗得蒼白的唇滑至脖頸,捕捉到在他的側頸上綻開的蓮花。


    此時傅延樂喉結一動,那花蕊便跟著一顫。


    安時垢在喧囂的沉默中聽見了自己的口水聲,還有……其餘幾道口水聲?!


    安時垢倏地迴頭,發現助理圓潤的臉蛋已經泛出詭異的紅暈,一雙黑眼珠恨不得黏在傅延樂的臉上——操,沒出息的lsp!


    管家被極高的自覺度控製,在十秒以內收迴驚豔的眼神,然後拿起手機,光明正大地對著鏡子中的傅延樂拍了一張,解釋說:“給先生看。”


    “好哦。”傅延樂一直有自知美貌之明,但還是頭一次在臉上畫這種花樣,他覺得好看又新奇,心情不錯地拿出手機,“我來拍!”


    一旁的副手連忙抹了把嘴巴,上前阻攔,“那個延樂,在宣傳照發出之前,這個造型不能泄露啊!”


    “不泄露。”傅延樂對著自己拍了一張,一邊打開微信一邊瞎扯,“給我哥看。”


    【呐,讓你長期高效工作的眼睛休息一下(自拍.jpg)】


    虞京臣秒迴的速度讓傅延樂合理懷疑對方正在摸魚。


    臣哥:【很好看,辛苦了。(大拇指.jpg)】


    這是什麽老年人用的表情啊?傅延樂嘴角微揚,打字:【坐等人家化妝,不辛苦。】


    他想了想,頗為賢惠地補充:【臣哥賺錢辛苦了。(小熊貓流口水.jpg)】


    臣哥:【不辛苦,你給我了足夠的動力。(奮鬥.jpg)】


    啊?傅延樂迴複:【為什麽?(小青蛙疑惑.jpg)】


    臣哥:【你很嬌貴,我的錢包必須要配。(抱拳.jpg)】


    “鵝鵝鵝鵝鵝!”傅延樂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抬頭發現大家一臉懵,連忙說,“被自己美到了,不好意思鵝鵝鵝鵝!”


    眾人:你欣喜的延遲程度真的堪比2g啊!


    化完妝後,傅延樂看見了節目組準備好的“隊服”,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外加一雙白色的帆布鞋。他真誠地詢問:“請問節目組的預算……”


    副手靦腆地搓了搓手,“尚可尚可,節約是美德,簡單即至尊!”


    “好哦。”傅延樂接受了節目組的理念,進入更衣室換服裝,出來時發現安時垢已經離開座位,抱著同款簡約隊服站在更衣室外。


    四目相對,傅延樂挑眉一笑,留下一記意味不明的微笑,翩然離去。


    “……”安時垢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看向一旁的助理,“他是在用眼神鄙夷我的顏值嗎?”


    助理熟練地安慰說:“他隻是——”


    “雖然他確實有這個資格。”安時垢打斷助理的話,在助理略顯欣慰的目光中垂頭,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呈現出自卑小內八的姿態。


    “……”安時垢再度啟動鼻腔,發出一聲輕哼,“古董花瓶也是花瓶!”


    助理微笑:不要以為我沒發現你看傅延樂的眼神裏有三分驚豔三分喜歡兩分掙紮兩分自我欺騙。


    傅延樂還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安時垢這麽複雜的情緒反應,他跟在副手身後前往拍攝地,卻在轉彎之際陡然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站在垃圾桶邊抽煙的顧霽明抬眸,再看清傅延樂的臉時唿吸一滯,而後手指微蜷,順勢揮手,露出一排白皙的牙。


    “延樂哥,下午好啊!”


    傅延樂看著眼前這位頭頂十分潮流的幽幽綠發,耳簪百分應景的幽幽翠果的男子,語氣溫和而悲憫。


    “下午好啊,翠嘴。”


    作者有話要說:


    搋子:疏通下水道的工具。


    又想看甄嬛傳了,想念我的華妃娘娘。


    第9章 真是晦氣


    在書中世界,穿書受林青瞳有三個正牌攻,且他們各有一招獨門絕技。


    比如蘇風遙,他作為一名開局破產,中途瘋狂利用“傅少準男友”的名頭到處借資源人脈、後期成功讓蘇家東山再起,最後一腳踹開金主,迎娶主角受,愛□□業雙豐收的逆襲派主角,他的絕技是溫柔裝逼,軟飯硬吃。


    又比如顧霽明,他身為童星,年紀雖小,資曆很老。作為一名光榮的頂流愛豆,他唱跳拉普都會,連跳十首都不累,比心wink全都會,迷得粉絲日日醉。


    “內娛第一年下狼狗攻”是顧霽明的稱謂之一,一些常駐在網絡之地逍遙法外的lsp曾經研究過他的灰色運動褲和迷人鯊魚肌,篤定這小子絕非常人。


    果然,lsp們猜得不錯。


    顧霽明可謂是花市人才之一,一邊賣力一邊嚶嚶哭泣,一邊撒嬌一邊翹得老高,最後憑借超強的耕耘能力,成功拿捏住了林青瞳。


    作為替身拚團組合的一員,顧霽明接近傅延樂的敲門磚和蘇風遙不同,他不是“準男友”,而是“世交家裏的弟弟”。


    傅延樂想起顧霽明那口口聲聲的“延樂哥”,喉間突然一陣哪吒鬧海,他伸手捂嘴,在顧霽明陡然沉下去的目光中彎腰幹嘔了兩聲。


    管家立刻扶住他,替他順氣,擔憂地說:“怎麽了?”


    傅延樂直起腰身,唿了口氣,“這裏有髒東西,我恐怕是吸入了濁氣。”


    “延樂哥,沒事吧?”顧霽明走到傅延樂身前,語氣憂慮,“如果哪裏不舒服,就先坐會兒再去拍宣傳照吧。”


    說話間,顧霽明的眼神落在傅延樂眼尾的雲鶴上,又順著落在那霧靄朦朧的眼裏,忍不住嘖了一聲:不說其他,傅延樂這張臉是真極品。要不是因為青瞳,他真想睡傅延樂一次。


    “抱歉。”管家側身擋開顧霽明,“我家少爺看不得鮮豔的東西,你腦袋上這一片綠草十分刺眼,請不要靠得太近,避免傷害我家少爺無辜的雙眼。”


    “……”顧霽明沒有後退,盯著管家看了大概十秒,突然嗬嗬一笑,“你是誰?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長得人模人樣的,還和傅延樂這麽親昵,難道是新寵?


    管家平靜地說:“你被濃鬱的綠光蒙了眼,怎麽能看見別人的存在。”


    “……延樂哥。”顧霽明不想和管家說話,朝傅延樂看去,“才一個多月沒見,你怎麽越來越好看了!”


    他露出單純而甘甜的奶狗笑,“延樂哥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你很有眼光。”傅延樂微微一笑,“但是你好像變醜了。”


    見顧霽明的臉皺得像被狗爪子撓過的破布,傅延樂不禁歎氣,聲音裏仿佛含有重達百斤的擔憂,“是不是演出地的空氣容不下你?你好像沒有休息好,看你這黑眼圈濃得跟倆蝌蚪似的,真晦氣——哦不,真喪氣!”


    顧霽明直覺傅延樂在陰陽怪氣,但是他沒有從傅延樂真摯的表情和擔憂的語氣中找到證據。


    “……是沒有休息好,反複排練,正式演出之後又得趕迴來。”顧霽明擺著兩顆水汪汪的狗狗眼,“我好累啊,但是聽說延樂哥今天要來,我就來了。我想跟你一起拍。”


    “達咩!”傅延樂在胸前比x,“要學會獨立行走,好嗎?”


    “我就是太想你了嘛。”顧霽明軟聲撒嬌,“等我過幾天空閑了就去你家裏找你玩,好不好?”


    “不好。”傅延樂想起上輩子,顧霽明用“世交家的弟弟”這一身份天天往他家裏跑,又可愛又撒嬌,天天蹲他屋裏扮演奶狗狼狗傻狗,就是他媽的不當人。


    “為什麽?”顧霽明委屈巴巴地說,“延樂哥,是我做錯了什麽,還是誰和你說我的壞話了?”


    他語氣一兇,“是蘇風遙嗎!”


    傅延樂突然想起,顧霽明第一次知雨%兮|團道蘇風遙和林青瞳之間有曖/昧,好像是在林青瞳二十二歲生日當晚。


    那天,顧霽明興衝衝地在酒店布置環境,準備先溫情告白,再熱情似火,結果電話打不通。他去林青瞳住處找人,正好撞見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和蘇風遙在門口抱著對方啃。


    兩攻相撞,問候全家,一通拳腳,綠波湛湛。


    眼看就要出人命,林青瞳哭著大喊“你們不要再打辣”,兩人瞬間啞火。


    林青瞳站在兩人中間,說自己對這段複雜的關係是多麽的糾葛在心,日夜不安。一番慷慨陳詞,一段真情流露,讓兩攻心疼得要命,瞬間表示可以和對方和諧相處。


    林青瞳欣慰又感動,一手牽一個,度過了充裕飽滿又洶湧澎湃的22歲生日。


    這麽看來,顧霽明現在還不知道蘇風遙和林青瞳的關係。


    傅延樂打量著顧霽明頭頂上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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