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想過乖巧懂事花舒月會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


    花舒月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轉頭時便迎上了花景智的目光。


    她臉色一白,急忙走到了花景智的身邊。


    “四哥,你怎麽來了!”


    花舒月變臉變得極快,讓花景智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我,我來找小六要點藥膏。”


    聞言,花舒月眼神微晃。


    她怎麽也沒想到,花景智居然是特地來找花芊芊的!


    能找到這裏來,一定是跑了許多地方了,想到這兒,花舒月心裏的妒火再次燃了起來。


    她正想問花景智來找花芊芊要什麽藥膏,卻突然瞧見花景智的臉上竟起了好些紅疹。


    花舒月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下意識就退後了一步,驚道:“四哥,你怎麽起疹子了?”


    她這害怕的樣子,像是完全不記得昨日/逼著花景智吃杏仁酥的事兒了。


    “你這個樣子應該去找大夫瞧的,六妹又不是大夫,你找她做什麽!”


    花景智見了花舒月的反應,眼神一暗,抿唇道:


    “我昨晚就找了大夫看過了,可是疹子還是沒退下去,從前都是抹了小六配的藥膏就褪了,所以我來找她幫我配些藥膏。”


    說到這兒,他又補了一句:“你放心,這疹子不傳人!”


    花舒月感覺到花景智語氣裏的生硬,眼裏瞬間就湧上了霧氣。


    “四哥,你這話什麽意思呀!我擔心你病得嚴重了才叫你去瞧大夫的,你是不是跟六妹一樣,誤會我了!


    我……我就這麽招你們不待見麽!”


    說罷,她眼裏的淚瞬間就落了下來,“既然你們都不待見我,我走便是!”


    花舒月心中煩躁極了,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裏,轉身便朝人群外走去。


    花景智看著花舒月的背影,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


    若是在從前,花舒月隻要表現出一點點的不高興,他肯定著急地追上去哄她。


    可今日,他腳下就像是生了根,說什麽也邁不出那一步。


    他留在原地,沒有再去看離開的花舒月,而是靜靜地望著鋪子裏的花芊芊。


    此時,花芊芊的心情已經平複了下來,她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沒空把精力浪費在那些人渣上。


    她吩咐秋桃和張叔幫忙收拾了一下鋪子,瞧見門外人群還未散去,覺得這正是宣傳那些藥膏的好時機,於是走到鋪子門口對著人群朗聲道:


    “諸位鄉親,相信今天的事情小女子不用再多做解釋,京兆府會還我和仁濟堂一個清白。


    我們仁濟堂在北市開了有許多年了,從未做過以次充好的事,更不會泯滅良心的售賣假藥材。


    不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小女子監管不力,讓仁濟堂的招牌蒙了塵。


    從今日起,仁濟堂重新開張,我向大家保證,仁濟堂的藥材絕對貨真價實!


    並且,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我會請坐堂大夫給大家義診。


    從今以後,八歲以下的孩童和年過花甲的老人在仁濟堂瞧病,決不收取任何診費!”


    花芊芊清脆悅耳的聲音一落,那些剛要散去的圍觀的群眾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真的麽!初一和十五仁濟堂會進行義診?”


    “孩子和老人瞧病真的不收錢麽!”


    秋桃見小姐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些人還要質疑,氣道:“肯定是真的!我們小姐從不說假話!”


    花芊芊看著秋桃,輕輕勾起了唇角,前世,這丫頭因為護著她沒少挨打,這一世,她一定讓她吃香的,喝辣的!


    “太好了,我娘一直咳嗽,都咳出血了,就是舍不得銀子瞧病,這下好了,我娘有救了!”


    這樣的感歎聲此起彼伏,人們的心情都很激動,突然有個人喊道:


    “六娘子,剛剛我們都誤會了您,您還不計較,您真的是活菩薩轉世啊!”


    “對啊對啊,大家瞧,六娘子長得慈眉善目的,一看就像個大善人!”


    花芊芊聽著這些人的稱頌,隻是微微彎了彎唇。


    她這樣做,並非聖母心泛濫,而是有自己的打算。


    仁濟堂被劉掌櫃管了半年,怕是口碑盡失,她想要再做生意,必須要用一些手段積攢人氣。


    今天托了蕭蘭的福,她不必想辦法奔走,鋪子門口就聚了這麽多人,她豈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花芊芊瞧著眾人的議論聲又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便接著開口道:


    “另外,今年的冬天難挨,剛入冬已經這樣冷了,好多人都得了嗑疾。


    我特地請了位醫術高超的大夫調配了止咳的潤肺的藥漿,還有凍瘡膏和燙傷膏。


    若是大家想要購買,今日可以在秋桃這邊做個登記。


    因為藥膏有限,每日每種藥膏隻有三十瓶。


    今日登記購買,每樣藥膏隻收取十文錢;明日進鋪子購買的,三十文一瓶;後日便會恢複百文一瓶的價格!”


    花芊芊看了一眼秋桃,秋桃會意,立刻跑去馬車上跟張叔搬進來一個大箱子。


    不過,這時並沒有人走進鋪子購買藥膏,雖然藥膏的價格很便宜,但大家並不知道藥膏是否有效,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百文的藥膏今日賣十文?騙人的吧?”


    “唉,我上次花二百文在廣德藥鋪買了一瓶凍瘡膏都不管用,十文的咋可能好用!”


    就在大家遲疑的功夫,一個身穿藏藍色收袖衣袍的清秀男子跨進了鋪子。


    “六娘子,那些藥膏今日真的隻賣十文麽!”


    男子表情有點浮誇,嗓門扯得老高:“要是真的,那便太好了!


    上次從你那買的那瓶凍瘡膏真是好用,我爹抹上後,第二天手上的凍瘡就好了!


    我和我爹都是砍柴的,你可不知道,那凍瘡裂的口子可疼了!


    還好有你的凍瘡膏,不然我爹手就廢了!快,快給我來一瓶凍瘡膏,還有那個什麽止咳藥漿和燙傷膏,也各給我拿一瓶!”


    花芊芊看著這個聲音洪亮的清秀男子,眼角直抽。


    她什麽時候賣過凍瘡膏了給他了,很顯然,這人是個“托兒”,可她沒有雇過“托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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