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端正好身子,看著堂下或跪或站著的一眾人等,朗聲道:


    “現在,本官便開始審理城外百姓中毒一案!”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蛋兒父母,問道:“蛋兒爹娘,本官問你們,是否要狀告瓊華縣主在粥中下毒,毒害你們的孩兒?”


    蛋兒爹朝蛋兒娘看了一眼,雖然害怕,但還是點頭道:“是,草民要告瓊華縣主!”


    嚴大人點頭,繼續問:“你要告瓊華縣主毒害你的孩子,本官問你,此事可有人證?”


    蛋兒爹害怕地抬起頭來,搖頭道,“這……這草民不知啊……”


    一旁的嶽安年聽嚴大人如此問,便沉著臉道:“嚴大人,不是已經找到了物證,你還問這些作甚!”


    嚴大人迴到:“殿下,屬下是按流程辦事,您少安毋躁!”


    說著,他便看向一旁的衙役道:“去傳物證!”


    衙役領命,沒多久就將“物證”呈了上來。


    嚴大人看向花芊芊道:“縣主,這包東西是從你的粥棚裏搜出來的,你是否將這包毒藥倒入了粥裏,毒害城外的百姓?”


    花芊芊平靜地迴道:“臣女沒有做過這種事,絕沒有在粥中下過毒!”


    “還想狡辯!”嶽安年冷嗬道:“你沒下毒,蛋兒和王夫人為何會突然腹痛?證據已經搜出來了,就即便你不認罪也由不得你!”


    嶽安年不滿地看向嚴大人道:“嚴大人,你的辦事效率未免太低了!這種情況就該上刑,上了刑,她絕不敢再隱瞞。”


    花芊芊冷笑道:“殿下為何這般急不可待地給我治罪?說我在粥中下了毒,那查一查鍋裏的粥是否有毒便是!”


    花芊芊說完這話,衙役便稟報道:“稟報大人,我們已經查過粥棚裏的粥,並無不妥。”


    嶽安年皺了一下眉頭,“也許是她將粥盛出來後,才將毒藥倒入碗中的!不然那包粉末怎麽會隻剩下一半?


    而且本王也就查問過了,這幾日除了她們主仆幾人,沒人有機會靠近粥棚內側,所以不可能是別人陷害她!”


    “殿下說得倒也有理!”嚴大人捋著胡須一個勁兒地點頭,又看向花芊芊道:


    “那縣主就解釋下這包粉末到底是怎麽迴事吧。”


    花芊芊麵容沉肅,眸光落在案上的紙包緩緩開口道:


    “大人,我絕未給人下過毒,我相信我的丫環也不會做出這種事,這也許隻是我的丫環掉下的一包鹽巴!”


    嚴大人沉下了臉,不悅地道:“鹽巴和毒藥本官分不清麽?


    縣主,本官勸你好好交代,這種推脫的話就不要再說了,你說這紙包裏包著的不是毒藥,那你敢服下麽!?”


    跪在花芊芊身後的三個丫環聞言立即抬起了頭,秋桃一臉的焦急,雖然她不清楚這包藥粉到底是怎麽迴事,但她絕不能讓小姐冒險試這個毒。


    “大人,讓奴婢來吧,小姐說那包粉末不是毒藥,就一定不是,奴婢證明給您看!”


    秋霜看著秋桃這樣子,心中微澀,也抬起頭道:“奴婢也願意替縣主試毒!”


    嶽安年冷笑,掃了花芊芊身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秋梨一眼,說道:


    “這還真是主仆情深,既然她們都不承認,那不如讓她們一起將這包藥服下吧!”


    “殿下說得有理,下官正有此意。”


    嚴大人頷首,對衙役吩咐道:“既然如此,將這包藥一分為四,讓她們主仆四人一起服下。”


    衙役領命,很快就將藥分好,遞到了花芊芊和三個丫環的麵前。


    秋桃和秋霜雖然臉色不太好,但還是平靜的接過了那包藥粉,隻有秋梨雙手一直顫抖,不敢接那藥。


    猶豫了一陣兒,秋霜還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麵上,對著花芊芊哭道:


    “縣主,這事兒瞞不過去的!您還是承認吧!”


    “我承認什麽?”花芊芊淡淡問道。


    秋梨咬著唇道:“是您吩咐奴婢在粥裏下的藥啊!


    您說您討厭花五小姐,擔心她與靜怡師太救治城外百姓的事被太後娘娘知曉後會免了她從前的罪責,再次迴到花府!


    所以您叫奴婢在粥裏下藥,讓百姓生病,靜怡師太她們治不好,那花五小姐就不會迴來了!”


    眾人聽了秋梨的證詞,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也沒想到花芊芊往粥裏下毒會是這樣的原因,百姓們看著花芊芊的眼神更加憤怒了。


    “秋梨,你胡說八道!小姐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秋桃氣得想要上前踹秋梨兩腳,但一旁的秋霜忙將她給攔住了。


    花芊芊冷冷地看著扶在地上痛哭的秋梨,輕聲道:“你是說是我叫你下的毒?這包藥粉的確是毒藥!?”


    秋梨連連朝花芊芊磕頭道:“縣主,奴婢該死,奴婢應該攬下所有罪責的!


    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事嚴大人一定能查出來,到時候縣主您的罪隻會更重!


    縣主,您認罪吧,太後娘娘那麽喜歡您,不會重罰您的!”


    秋梨砰砰的磕著頭,眼裏都是恐懼,好像花芊芊有多兇惡,她做這些事也是被逼無奈。


    嶽安年和花舒月等人眼底有得逞的笑意,如今人證物證具在,看花芊芊還如何分辨!


    後堂,皇上板著一張臉,顯然是動了怒。


    花芊芊為了一己私欲草菅人命,實在令人發指!


    大長公主更是氣得坐不住了,正想起身讓嚴大人嚴辦花芊芊,卻被太後給按了迴去。


    “繼續聽,在案子審完之前,不許你發出任何聲音!”


    太後的語氣實在不太好,大長公主隻能又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堂內,秋霜在一旁看著將額頭都磕青了的秋梨,一顆心像是被人放在案板上反複揉搓著。


    她咬著牙,艱難地道:“你為什麽要害縣主?”


    秋梨被秋霜問得一愣,立即搖頭道:“秋霜姐姐,如果不是縣主的吩咐,我怎麽敢做這種事!


    我們相處了那麽多年,你難道還不信我麽?”


    秋霜看著秋梨,眸裏的光一寸寸地暗淡了下去,隨後,她將衙役手裏的藥粉接了過來,揚起頭,直接將藥粉倒進了嘴裏!


    “秋霜!”秋桃見到這一幕臉都白了。


    秋梨更是駭然地喊道:“你瘋了嗎!?”


    “不過是一些澱粉糖霜,什麽瘋不瘋的!?”再次看向秋梨時,秋霜眼裏沒有了任何的溫度。


    縣主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了,可她還是死性不改。


    鸚鵡事件後,縣主就開始懷疑秋梨了,女官雖然可以訓練鸚鵡,但她從未接近過縣主,如何知道縣主身上香囊的配方?


    隻有縣主身邊的人才能拿到縣主的香囊,這個人不是她,就是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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