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花芊芊說她竟然還有證據,嶽安年飛快地朝她看了過去。


    他眼裏滿是警告的目光,似在威脅她不要亂說話。


    這女人真的是可恨至極,難道不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麽!


    “花六娘,這案子牽扯到了人命,非同小可,今日京兆府圍了這麽多人,不宜辦理此案!


    這幾件事與你毫無關係,你一個女子,為了戾氣這般重!你既然已經澄清了罪名,就速速離開府衙吧!”


    “沒有關係?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離淵眸光森冷地看向了嶽安年。


    “這幾個案子雖然都沒對瓊華動手,可哪一件沒有牽連到她?


    因為花景禮的病,坊間將她流傳成了貓妖,人們對她避之不及,全然忘了仁濟堂的那些善行善舉,隻一味地抹黑她的名聲!


    再說這一次,她好心為百姓施粥,卻被人誣陷投毒,如果她沒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結果又會是如何?”


    離淵的話猶如一根鋒利的長矛刺進了所有人的心裏,堂裏堂外的許多百姓都默默低下了頭,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愧色。


    離淵又看向了嚴大人,沉聲道:“嚴大人,這案子不能停,必須要審個水落石出,本王要看看,到底是哪些個臭蟲總是使這些下作手段來陷害瓊華!”


    離淵說臭蟲的時候,眼睛緊緊地盯著嶽安年,氣得嶽安年目眥欲裂。


    嶽安年咬著牙,狠聲道:“本王記得你主管刑部,如今應辦的案子不是這一樁!


    可你卻擅離職守,私自離京將這個叫範五的男人帶來迴來!


    離子垣,你越界了,這案子背後肯定有蹊蹺,不可以這般草率的審理!”


    他本以為他這般說嚴大人也不敢再查下去了,誰料此時一個小太監從後堂走了出來,對嚴大人道:


    “太後娘娘說,不管出了什麽事,這案子都必須審清楚。”


    嚴大人立即站起身,作揖道:“是,下官明白了。”


    隨後,那個小太監又來到了嶽安年的麵前,低聲道:“趙王殿下,太後有請。”


    聽到“太後”兩個字,嶽安年覺著自己的心像是被注入了冷鉛,不住的下沉。


    皇祖母竟然在京兆府?她身子不適已經油盡燈枯了麽,怎麽會在京兆府!?


    太後傳喚,嶽安年不敢拒絕,隻能隨著小太監進了後堂。


    嶽安年走後,堂內就安靜了下來,嚴大人道:“好了,本官繼續審案。”


    他看向花芊芊道:“縣主所說的證物為何?呈上來吧。”


    花芊芊臉色十分的凝重,她看了一眼麵白如紙的花舒月,忍著怒氣道:


    “大人,這證物不方便入堂,我的侍衛已經將證物抬到了府衙的院子裏,還請大人隨我一同到堂外查看。”


    嚴大人捋袖站起了身,點頭道:“好,本官隨你同去。”


    說罷,他指著靜怡師太等人,對衙役吩咐道:“盯緊她們。”


    且說嶽安年進了後堂後,便看見了皇上三人,驚得他差點岔住氣。


    他連忙跪在了皇上的麵前,道:“父皇,您怎麽在此,您出宮怎麽不與兒臣說,兒臣來保護您……”


    “啪”的一聲響,皇上的巴掌猝不及防地就落在了嶽安年的臉上。


    “朕去哪兒還要與你交代?你現在真是本事了!”


    “皇兄!”大長公主忙起身護住了嶽安年,急道:“您打年兒做什麽!這事與年兒又沒有關係!”


    大長公主此時的心就像是一團亂麻,煩亂得很。


    她怎麽也不敢相信靜怡師太竟然是個騙子!


    她若是個騙子,那她是怎麽治好的嬤嬤,又是怎麽治好穆棱的?


    皇上冷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他會一直護著那個靜怡師太,阻止嚴大人審案?


    他冷冷的看著嶽安年道:“說,穆棱的病到底怎麽迴事!?”


    嶽安年忐忑地看著皇上,搖頭道:“父皇,兒臣也不清楚呀,您想知道穆棱的病情,兒臣等會就去問問太醫和敬嬪娘娘!”


    皇上聽到嶽安年的話,既失望,又氣憤。


    他其實是想從他嘴裏聽到真相,好想辦法將他從這件事裏頭摘出來。


    “你想好了再說!嚴卿家在前麵調查呢,真相從他嘴裏說出來,朕會知道,這天下人也會知道!”


    有太後和大長公主在,他不能把話說得那麽明朗,這樣的提示嶽安年總該能聽得懂。


    誰料嶽安年沉吟了片刻,還是搖頭道:“父皇,兒臣真的不知!”


    “好了,既然趙王說他不知,咱們繼續聽案就是。”


    太後朝一旁的小太監招了招手,“你去院子裏看看,瓊華到底找到了什麽證據!”


    小太監領命,一溜煙跑進了府衙的院子裏。


    此時,府衙的院子裏圍了一圈的人,除了靜怡師太和花舒月幾個此案的嫌疑人,其餘人幾乎都來到了院子裏。


    花府的三兄弟也在列,花景仁見到花景義後,忙拽住了他的衣袖,問道:


    “二郎,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那靜怡師太真的是騙子?是不是小月和祖母也被她騙了!?”


    他眼裏都是希冀的光,希望花景義能點一點頭,告訴他這些事與祖母和小月無關。


    花景義看著花景仁,不由對他生出了一點憐憫。


    因為當初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也覺得像是有人從他胸口上挖下了一塊肉,鮮血淋漓,痛苦不堪。


    他沉默了,不知道應該對花景仁說些什麽,花三郎緩步走到了兩人的身邊,對花景仁道:


    “大哥,你想要的答案,二哥給不了你!


    你如果不想看到真相,不如現在離開,也許還能繼續粉飾太平,做花舒月的好大哥,祖母的好長孫,花府的頂梁柱!”


    花景禮的話平靜又刺耳,幾乎讓花景仁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老三變了,變得有點陌生,他想起老三說他以後也許都無法提劍了,想要張開詢問兩句,可嘴巴張開之後又不知從何問起。


    花景禮說完這句話便從花景仁身邊走開了,他站到了人群裏,靜靜地看著被人群圍住的花芊芊。


    此時,花芊芊麵色沉靜地站在人群中央,身邊放著一個大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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