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聲響,那尖尖的鉤子直接被刀疤臉按進了範五的眼睛裏,鮮血頓時從他眼眶裏飛濺出來。


    範五疼得幾乎要暈過去,可還是死咬著牙關道:


    “皇上一定會發現這裏的,嶽安年那個雜碎逃不掉的,他會跟我一起進地獄,能拉他一起死,老子心裏痛快極了!”


    鐵鉤再深一寸就會穿進範五的腦子裏,血流從他的鼻翼流到下巴然後流到他的身上,將他的衣衫都染透了。


    他卻是倔強地沒有唿半句痛,就好像那鐵鉤不是紮在他身上一樣。


    離念慈看著這個情形,一顆心像是被萬箭穿過,痛得她無法唿吸。


    苗飛隻能用身體擋住念慈的視線,不讓她去看範五。


    他知道範五話裏的意思,範五的女兒被嶽安年和花舒月害死,他一直想為女兒報仇。


    但範五與嶽安年身份相差太懸殊了,他始終沒辦法替自己報仇雪恨。


    為今,隻有一個希望,那就是他和念慈找到出口逃出地宮,將這裏的事情稟報給皇上。


    苗飛的理智和情感一直在作鬥爭,他真的很想下去與這些人拚命,可他下去念慈要怎麽辦!?


    這時,範五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猛地朝刀疤臉撲了過去,嘴中嘶吼道:


    “你們這些人渣,跟老子一起下地獄吧!”


    他抽出藏在袖口裏的一把匕首,直直朝刀疤臉刺去。


    刀疤臉驚懼間用力扯了一下手中的鐵鏈,那刺進範五眼中的鐵鉤又深了幾分。


    另外幾個大漢亂刀砍中了範五的後背,範五還沒等撲到刀疤臉跟前,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鮮血順著範五的嘴角流出,他死死地瞪著周圍幾人,“嗬嗬”地笑道:


    “老子,在地獄,等著,你們!”


    刀疤臉氣得抬起腳,狠狠踩在了範五的頭上,然後手起刀落,將範五的頭顱砍了下來。


    “娘的,廢話真他媽多!”


    殺了範五後,刀疤臉咬牙切齒地道:“再去找,要是想活命,絕不能讓那兩個暗衛逃出去!”


    “是!”


    眾人將範五的屍體抬走,又開始在地宮裏搜索起來。


    聽見聲音遠去,苗飛才抱著念慈跳到了地麵上。


    苗飛的手已經被念慈咬破,可他已經感受不到疼,隻死死地抱著淚流滿麵的念慈。


    離念慈自責得心都快要碎掉了,她不該帶範五叔來的,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們,範五叔不會慘死在那些人手裏!


    是她害了他,連累了他!


    苗飛能理解念慈的心情,他一下一下摸著她的頭,在她耳邊安撫道:


    “念慈,我們要出去,隻有出去了才能給範五叔報仇!


    不要再想其他的,如果你衝動的去跟那些人拚命,範五叔……就白死了!”


    離念慈將頭埋在苗飛的懷裏,哭得幾乎要暈過去,但她知道苗飛哥說得是對的,她們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把嶽安年那個人渣送進地獄!


    ……


    長安街。


    書藝比試已經到了尾聲,這一場比試比其他場比試要簡單一些。


    十三支隊伍分別抽取畫卷,為畫卷題詩。


    在兩炷香的時間內,哪一隊的詩和字能夠更好地展現畫卷上的意境,哪一隊便獲勝。


    花芊芊抽到的畫卷畫得是一枝長於石縫裏的青竹,看見這幅畫卷,花芊芊不假思索就落了筆。


    很快,眾人都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將畫軸交予眾國使臣。


    使臣們欣賞著來自十三個國家的文士的書法,都不住地點頭稱讚。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書法這一項本就很難評判,隻能根據各自的喜好投票。


    就在眾人談論哪一幅字畫更加完美之時,獨孤玨卻沒有在意比試的結果,而是朝著人群裏張望起來。


    沒多久,他便瞧見了人群裏的一個人影,對那人點了點頭。


    那人緊張地握了握拳,然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地,忽然對著場上大喊道:


    “皇上,草民有事稟報,瓊華縣主她,她沒有資格替大奉參加六藝比試!”


    這聲音一出,所有人都朝這人看了過來。


    萬統領聽見了這喊叫聲,對身邊的羽林衛怒道:


    “哪來的刁民敢破壞萬國宴比試,速速將他押下去。”


    萬統領話音一落,就有數名羽林衛朝男人的方向衝了過去。


    男人臉都嚇白了,卻沒有離開,而是大喊道:


    “草民說的是真的,瓊華縣主的祖母是賤籍出身,不僅她沒有資格參加比試,他的兄長花景義在射藝比試取得的成績也做不得數!”


    他這話一喊出,百姓們都激憤地怒斥道:


    “你古說八道什麽!瓊華縣主和花統領是花碩大人的孫女、孫兒,他們怎麽可能是賤籍出身!?”


    “你是哪國派來的細作!眼紅我們得了魁首竟然在這裏胡言亂語!”


    “把他打出去,看他還敢不敢亂說!”


    “打他,打死他!”


    百姓們紛紛朝那胖碩的男人擁了過來,嚇得他臉上冷汗涔涔。


    他急忙躲到了一個老婦人身後,驚慌的:“在下沒有說謊!在下有證據!”


    石台上的獨孤玨看見這一幕,嘴角微微彎起,他轉過頭看向皇帝道:


    “皇帝陛下,你們國家的子民都這般野蠻無禮麽?


    這人都說有證據了,卻不讓他將話說完,這是想要遮掩什麽?”


    坐在一旁席位上的花碩瞧清了鬧事男人的麵容,臉色瞬間就寒了下來,立即起身走到場上跪下,對皇上道:


    “皇上,這兩人是臣的內子和內子的侄兒,內子得了失心瘋才胡言亂語,皇上不要相信,老臣這就將他二人帶走!”


    說著,他便站起身,臉色無比陰沉地朝花老夫人和明誠順走了過來。


    花老夫人瞧見花碩朝她走來,急道:“老身,老身,沒有說謊……老爺,您不可再,再隱瞞這事了,這是欺君啊!”


    花老夫人的聲音像是一隻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從氣管子裏擠出來,難聽至極。


    花碩沒想到,他叫人給花老夫人喝了藥,她竟然還能說出話來。


    一旁的陸相也是一臉的緊張和憤怒,這明氏為了自己的那點私仇,居然選在這個時候揭露這事,她的腦袋被驢踢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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