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完了,姬如玄也沒把紅牡丹從頭上拿下來。


    大家笑著笑著,覺得沒意思。


    榮郡王妃拿了備用的紅牡丹,曲水流觴繼續進行,姬如玄這才拿下花,將花瓣一瓣一瓣地揪下來,扔進了溪水裏。


    旁人隻當他覺得丟人,是在毀“花”滅跡,也不覺得奇怪。


    看著再次從他麵前飄遠的紅牡丹,顧嘉彥不禁有些失望,忍不住看向了薑扶光。


    斑駁的花影下,柔軟的春風吹起她鬢邊一縷發絲,她皓腕輕抬,露了一截纖玉細腕,腕間的千和香珠,流轉著油光脂潤的亮澤。


    “顧二公子。”耳邊傳來一聲叫喚,顧嘉彥如夢初醒,見大家都在看自己,眼裏帶了看好戲的神情。


    榮郡王妃笑道:“寧柔公主拿到了顧二公子投溪的酒盞。”


    燦爛的陽光,落在烏黑豐澤的發鬢間,薑寧柔淺淺抬眸看向顧嘉彥,展顏一笑,明媚嬌豔。


    顧嘉彥起身見禮:“寧柔公主安。”


    看著手中的酒盞,薑寧柔黛眉顰蹙,柔細輕語:“我不擅飲酒,便請顧二公子,將此一杯酒代為飲下,如何?”


    按照規則,拿到酒盞的人,是要飲酒的,便隻是淺淺的桃花釀,仍是會醉人的。


    “願為公主效勞。”顧嘉彥爽快應下。


    日頭漸漸升高,薑寧柔有些熱,晶瑩玉色的麵頰,浮現了一抹嫣紅,榮郡王妃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從前怎麽沒注意,寧柔公主也是這般嬌美柔婉。


    侍女向寧柔公主取了酒,踩著溪石,將酒盞送到顧嘉彥手中。


    顧嘉彥雙手執盞,向寧柔公主敬了敬,仰頭將酒一飲而盡,溫香醇厚的桃花釀,滋味十分甘甜,盛酒的酒盞在溪水中漂流了許久,入喉一陣沁涼,令他心中的煩悶,頓時一掃而空。


    榮郡王笑了:“寧柔公主和柔,不擅與人為難,不行都這樣玩。”


    薑寧柔也道:“大家盡興就好。”


    曲水流觴玩了一個時辰,大家還意猶未盡,後麵更是變了法的惡搞,讓五大三粗的男子跳舞,讓不會唱歌的人唱歌,讓聲音好聽的人學鸚鵡說話,整人的把戲簡直層出不窮,笑鬧不斷。


    日頭漸漸升高,太陽也有些曬人。


    眾家小姐迴到桃林深處的花棚裏吃茶閑聊,提及了方才的曲水流觴,又是一陣嬉笑不斷。


    “哎,你們說長公主和東方世子……”


    這話才開了一個頭,就叫身邊的人往嘴裏塞了一塊點心,堵住了嘴:“噓,你不要命了,敢編排長公主的是非,榮郡王殿下都說了,大家一起玩,沒那麽多忌諱,這隻是玩鬧,旁的什麽都沒有。”


    嘴裏塞滿了點心,鼓著臉的小姐,想到長公主是名副其實的攝政長公主,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頓時點頭如蒜搗。


    氣氛靜了靜。


    “長公主今天的桃花妝,可真好看。”


    “縹綠紗衣與銀紅羅裙相映成趣,相得益彰,這搭配也太驚豔了。”


    “要我說,青白玉帔帛才是點睛之筆,一動一靜皆是文人墨客筆下,難以描繪的絕美意境。”


    “……”


    此時,薑扶光還不知道,因為她怕熱,穿得少,特地加了一條帔帛,繞肩拽地,一來是為了美觀,也不累贅,二來也能遮風暖背,卻在無形之中,在京中掀起了一股帔帛的風潮來。


    在花棚裏小坐了一會兒,薑扶光讓瓔珞拿上了花籃,打算去桃林摘桃花,迴頭做些桃花水。


    十裏桃花開得太美,薑扶光一路賞花,一路摘花,不知不覺就到了桃林深處,看到前邊不遠處,一株高大的野山桃,老幹虯枝,旁迤斜出,繁花灼灼。


    瓔珞忍不住驚歎:“這棵桃樹可真大。”


    “桃樹壽不過百,但這棵山桃樹卻有四百多年的曆史,是桃林深處一景,十裏桃林就是因這一株桃樹才有的。”四周濃鬱的桃花香,都有些齁鼻子。


    瓔珞摘了一朵桃花:“花色較其他桃樹更豔麗,花香也更加馥鬱香濃。”


    “你先把這一籃子送迴去,放到陰涼的地方,灑上水,”薑扶光拈了一朵粉豔的桃花,輕聞,“拿兩個籃子過來,難得這處桃花開得好,我要摘些桃花做膏脂。”


    做膏脂用的桃花,要將開卻未全開,這時顏色最豔,香氣也最濃。


    太陽升高,薑扶光繞肩暖背的帔帛,挽到了臂彎裏,她取下帔帛,結了一個簡單的包裹掛在樹梢上,踮起足尖,夠了一根桃枝。


    哢嚓——


    林中傳來了枯枝斷裂的聲響。


    “誰在那裏?”薑扶光抬眸看去。


    疾風掠過,衣袂翻飛作響,薑扶光腰間陡然一緊,來不及反應,就被人打橫抱起,掠上了桃樹高處。


    薑扶光驚魂未定,身子還沒站穩,就被姬如玄抵在一根粗壯的桃幹上。


    “姬如玄,”腳下微微趔趄,薑扶光心中亂跳,臉都驚白了,她下意識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襟,“快放我下去。”


    兩人距離很近,隻餘微小的縫隙。


    “噓,”姬如玄將一根手指,抵到她的唇上,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你聽。”


    薑扶光凝神,聽到了一陣隱約的動靜,似乎是腳步聲,她睜大眼睛:“你放——”


    “乖,”手指壓了壓她的唇,將她的聲音壓迴去,潮濕的唿吸,也落在她的耳邊,姬如玄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不要說話。”


    壓低的聲音,仿佛是從嗓子眼裏發出來的,壓抑、嘶啞、暗沉,像琵琶彈到了最低處,聲嘶音已啞,嘈嘈切切,聲愈趨微,音漸趨無。


    薑扶光耳裏一陣酥麻,抬手就要撥開壓在唇間的手指,卻被他另一隻大掌鉗住。


    緊接著,扶在腰間的大掌,倏然一空,她仿佛有一種,隨時都能被他摔落下墜的錯覺,也不敢亂動。


    薑扶光不喜歡這種心驚肉跳,找不到安全感,被人掌控的感覺,試圖與他講道理。


    “人來了,”姬如玄仿佛情人耳語般,在她耳邊呢喃私語,“相信我,你肯定不希望被人聽到。”


    話音剛落!


    不遠處隱約傳來鶯鶯燕燕,歡聲笑語的聲音。


    姬如玄:這朵花被狗男人拿過,必須要毀屍滅跡~


    作者:不過,這麽好的機會,你真的不考慮親一下,滿足一下讀者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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