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室裏有十來個人,裏頭還算寬敞。


    瓔珞上前與船客交涉:“我家主子身子不適,不宜與人擁擠,便有勞各位行個方便。”


    說完,就拿了銀錢打點。


    船客見她們一行人通身氣派,身邊還帶了護衛,也知道他們不好惹,見瓔珞客客氣氣,出手大方,也沒什麽不滿。


    十幾人痛痛快快拿了錢,同人擠作一堆,將更大的空間讓出來。


    船夫點篙,將船推離岸邊,隨後便隨水勢,一邊撐船,一邊給客人說著當地掌故。


    他頗是健談,一看就是個靈通的人。


    薑扶光給瓔珞使了一個眼色。


    瓔珞會意:“不瞞船公,我家主子此去杭州,是為尋醫問藥,聽聞新安縣一連下了十餘日大雨,還衝垮了一座大壩,也不知那邊情況如何?”


    這處渡口,地處京杭運河一個小私渡,往來客旅眾多,船家定是知道一些情況。


    果真,一提這事,船夫就說:“大雨還在下哩,潮訊也一直沒退,前日我接了幾個新安縣逃災的船客,他們家就在大壩附近,聽他們說,大雨一連下了許多天,大壩還好端端的,至少能撐個把月。”


    “新安縣十裏八鄉的裏正,一直在組織村民準備泥沙、土袋、石頭,一旦大壩水位升高,就組織村民築堤,可是一天夜裏,大家聽到嘭一聲響動,大壩突然缺了一個大口子,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


    船客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有些人認為,這土石壩塌得蹊蹺。


    有些人認為,土石壩不牢固,下了這麽多天的雨,塌了也很正常,就是苦了附近的百姓。


    薑扶光蹙眉,大壩在衝毀之前,不可能一點征兆都沒有。


    衛十二一向警惕,上船後便護在薑扶光身邊,抱著長刀,靠在船舷上,打量了下同船之人。


    衛四則蒙麵,坐在船頭警戒。


    河心風大浪急,船體開始左搖右晃,乘客無不驚慌失措,薑扶光旁邊一對中年夫妻,更是大聲尖叫起來。


    衛十二一手按住長公主的肩膀,助她穩住身形。


    異變突生。


    那對夫妻中的婦人,身子往薑扶光身邊一斜,驀然手探入袖,竟摸出了一把匕首,便朝薑扶光刺來。


    “找死。”衛十二目呲欲裂。


    但這婦人還沒近身,船客裏一道身影竄出,五指牢牢鉗住婦人手腕,喀嚓聲響起,婦人手腕脫臼,疼得臉色發白,發出慘叫。


    “留活口。”薑扶光聲音嘶啞。


    假扮船客的羽林衛,一個過肩摔,將婦人摔倒在地,隨之將她按在地上,將之製伏,與此同時,衛四也製伏了中年丈夫。


    “主子,”羽林衛單膝跪地,拱手,“刺客已製伏。”


    趴在地上的二人,死死地盯著薑扶光,雙眼裏滿是驚駭。


    薑扶光神色淡漠:“先綁了。”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船上渡客驚慌亂叫,有些膽子小的,甚至當場哭了起來。


    船頭的船夫更是嚇得癱在船頭,忘記撐船了。


    “我的護衛不會傷人,大家安心乘船。”薑扶光聲音溫雅。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鎮定,語氣太沉穩,膽子大些的人,漸漸鎮定下來,但心裏還是怕得很。


    到了傍晚時分,船終於靠岸了,渡客拿了自己東西,頭也不迴逃命而去。


    薑扶光立在船頭,眺望河岸,若有所思,想起方才驚險一幕,猶心有餘悸:“現在沒人了,船公可否如實相告?”


    船公動了動唇,眼中透出驚駭來,沒有說話。


    薑扶光輕笑一聲,嗓音嘶啞,伴著陣陣咳嗽:“可是水匪?我曾聽說,江淮一帶,常有水匪出沒,打劫過路旅客,這二人一出手就是要害,便不是一般的水匪,船公常在渡口往來,想來接觸不少。”


    她此行為了避人耳目,也是為了圖快,沒有乘坐官驛船,一路上乘的都是私渡私船。


    今日上了一條賊船。


    船公一聽這話,雙腿一軟,撲倒一聲跪倒在船上:“小人跟他們不是一夥的,請貴人饒命。”


    他在渡口幹了幾十年,迎來送往,也是長了見識的。


    這女子渾身冒著貴氣,身邊帶了護衛,還有護衛暗中護送,雖是滿口吳儂,卻帶了豫州口音,那可是天潢貴地,是洛京所在地。


    “既不是一夥的,為何水匪會出現在你的船上?”薑扶光語氣平淡,仍是溫和。


    船公臉上灰敗:“他們是附近清水幫的人,淮安一帶大小私渡,都是他們的地盤之內,他們盤踞在這一帶,收船公保護費,劫掠殺人,屍體往河裏一扔……”


    薑扶光神色漸漸凝重。


    坐船路過的乘客,大多是外地人,殺人投河,神不知鬼不覺,因尋不找屍首,隻能算失蹤案,這種案子,往往不會投入太多人力、精力,往往過一段時間找不到人,案子就不了了之。


    地方匪徒勢力,如此猖獗,肯定是官府不作為。


    估計這上上下下都爛透了。


    瓔珞取了一錠銀子,拿給船公:“今日這事,便有勞船公代為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家主子的事。”


    船公頓時大喜過望,連連保證,不會吐露半個字,連忙接下銀錢,磕頭謝恩。


    薑扶光看船夫遠去,交代羽林衛:“跟上去。”


    羽林衛拱手而去。


    衛四審問完兩個水匪,迴來稟報:“清水幫是淮安一帶,最大的水匪勢力,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薑扶光聽得直皺眉,這兩個刺客,在清水幫應不是什麽要緊人物,消息是審問了不少,卻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把人交到羽林衛手中,讓他們處置。”羽林衛更擅長審問消息,興許能從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此時天色已晚,渡口沒有行船,不能繼續換乘趕路,薑扶光一行人,尋了附近一個村子,打算借住一晚。


    薑扶光剛進村口,拿著蒲扇納涼的老漢,聲音蒼老:“姑娘,你咋到了俺們村子?”


    “老丈人,”薑扶光聲音溫雅,“我們一行人,趕路到了前邊渡口時,天色已晚,渡口沒有行船,打算在貴地借住一晚,還請老丈人,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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