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穆野顯然沒想到她會過問,有些意外,再看她在等下略帶不安的清澈雙眸時,心下一動,“一個朋友來了巴黎,過去聚聚”。


    連蓁輕“噢”了聲,低下頭,“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別玩得太晚了,明天還要開飛機…”燔。


    她柔軟的劉海垂在額頭上,嘴裏殷殷叮囑,就像每次出遠門,家人掛在嘴上的話,申穆野眼神動容,彎腰,深深的吻了吻她唇瓣,良久,低低道:“如果覺得害怕的話,可以找心霓聊聊天”。


    “沒事”,連蓁搖搖頭,她知道申心霓不喜歡她,何必自討沒趣,“到了巴黎,可不可以…發個信息給我”。


    “好,晚安”,申穆野溫柔一笑,帶上門離開了,沒多久,樓下便傳來發動車子的聲音嗎,連蓁走到陽台上看到遠去的車影,一股難言的不舍纏繞在心頭。


    這夜,沒他在竟是有些睡不著,這幾日,每日與他共睡一塊,床上突然少了他的身影開始有些不習慣,而且也有些不敢睡,大半夜的開那麽遠車去巴黎,心裏總歸是擔憂的窠。


    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她的手機震動了下,微信裏申太太的先生發了條短信進來:申太太,到巴黎了。


    她心下安慰,看著申太太三個字,眼睛裏泛起甜蜜,又迅速的敲了字過去:知道了,晚安。


    對方發了個吻過來,她笑著埋進被窩裏,這一夜,似乎連做夢的時候都是嘴角含著笑。


    第二日起來,她將早餐做好,申心霓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看了眼桌上的三明治,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昨夜我表哥沒在家睡吧”?


    “嗯”,連蓁洗好自己吃完的碟盤,擦幹淨,放進櫥櫃裏。


    “我就知道”,申心霓懶洋洋的撐著下巴,揚眉道:“你知道我表哥昨晚去哪了嗎”?


    “他說是一個朋友來了巴黎”,連蓁微微納悶,昨晚申穆野走的時候,她應該沒睡才對,怎麽早上還要來問自己。


    “你知道那個朋友是誰嗎”?申心霓把玩著肩上的長發,嘴角勾著譏諷的笑意。


    連蓁看著她模樣,心底微沉,就聽她道:“你不清楚,我清楚,是我表哥的女朋友,他們交往十年了,每次我表哥來巴黎都會和她一起度過,昨夜她正好來了巴黎,我表哥就心急火燎的過去了”。


    連蓁強作鎮定的強擠出一絲笑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我不會因為你幾句話就去懷疑他,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都是你表嫂…”。


    “真厲害,還沉得住”,申心霓緩緩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我承認你有幾分姿色,不過男人都是塗個新鮮,我表哥也是,要不是你懷孕了,他壓根就不會娶你,家裏那群老人家不清楚,可我在歐洲比誰都了解我表哥,尤其是他對婭茹姐好得不得了,給她在巴黎安置房子,婭茹姐想要什麽都會滿足她,而且我說實話吧,你的模樣和婭茹姐有些像,我瞧著他會接近你也是因為如此,因為這幾年他和婭茹姐口頭上常有摩擦,但每次分開不到幾個月就會和好”。


    “對不起,我要上樓去收拾東西了”,連蓁不願再聽她說下去,往樓上走。


    “我要是你自己的話就不會死纏爛打了”,申心霓的話繼續從後麵傳來,她將門關上,身體就那麽顫抖起來。


    她告訴自己不要信,申心霓不喜歡她,可她再怎麽樣也不會空穴來風的去編一段故事。


    昨夜…他真的是去找葉婭茹了嗎。


    胡思亂想的念頭像洪水般將她淹沒,她是害怕的,害怕申心霓說的都是真的。


    兩個人在一起十年那是多長的數字,比她和厲冬森要長多了,生命才不過七八十歲的壽命,他們卻去了一小部分。


    門外傳來paavo的提醒聲,“夫人,我們該去機場了”。


    她定定神,強打起精神整理好箱子,paavo幫她提上車子,離開時,申心霓麵帶不屑的靠在門口注視著她。


    連蓁將車門關上,去機場的路程較遠,到那時,已經是下午了,車子到機場時,遠遠地便看到一抹挺拔英俊的機師裝身影站在航展樓門口等著他們。


    車子停穩後,申穆野打開車門,手扶著她走了出來,指尖拂開她鬢角的發,“餓了嗎”?


    連蓁仰頭,他眉目溫柔,胸前的領帶打理的整整齊齊,想到申心霓說的話,她不禁懷疑起來他今日的領帶是不是出自另一個女人的手…。


    “怎麽了,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申穆野輕輕撫上她臉頰,她頭偏,避開,“餓…”。


    “那去餐廳吃點東西,行李交給paavo就行了”,他轉頭和paavo交代了兩句,牽著她手往樓上走,國際機場裏吃喝玩樂設施一應俱全,甚至更甚百貨商場,兩人這次去的是一家意大利餐廳,吃的又是前幾日沒吃過的精致美食。


    服務員將菜呈上來,申穆野將牛肉切開,見她還坐在那一動不動的,擰眉,“不是餓了嗎”?


    連蓁默不作聲的拿起刀叉,其實委實沒什麽胃口,刀子割在盤子上發出鋸子般的聲音,申穆野無奈的端了過去,“我來吧”。


    他迅速幫她成小丁塊,連蓁凝視他,是不是他對每個女人都這麽好,他當初會看上她是真的因為她和葉婭茹長得像嗎?


    “可以了,快吃吧”,他將盤子放迴來,連蓁一塊塊的吃著,美味鮮嫩的山羊肉吃在嘴裏如同嚼蠟。


    “昨夜睡得如何”?申穆野喝了口湯,偏頭問她。


    連蓁點了點頭,手裏的叉子頓了頓,抬頭問道:“你呢,昨天和朋友應該很晚才睡吧”。


    申穆野眼睛凝了下,促狹的道:“想著你昨晚的叮囑早早睡了”。


    連蓁注視了他片刻,他目光太過深邃,她什麽也看不透,隻能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吃了幾口便沒什麽胃口,申穆野不大放心的道:“是不是吃不慣,再點過幾樣吧,飛機上雖然有吃的,但是還是沒有外麵餐廳的好吃”。


    “不用了,吃不下,飽了”,她輕輕搖了搖頭。


    “怎麽啦,我家的寶貝看起來心情低落不好啊”,申穆野也算看出了名堂,微笑的把她攬進懷裏,低下頭來摩挲著她櫻紅的唇,“是不是想在巴黎多待會兒,不想迴去,這樣,反正我會經常飛巴黎,你想來我就帶你來,歐洲還有很大,這次玩巴黎,下次去瑞士”。


    連蓁別開臉,閃爍的躲開他渾濁的唿吸,小聲囁嚅,“你有時間嗎,會不會像昨晚一樣不在…”。


    “原來是因為昨晚我不在不高興”,申穆野心被她這副柔柔的模樣扯得微微發熱,專注的瞳孔滲出笑意,“是不是現在舍不得離開我了”?


    “…才沒有…”,連蓁紅暈延伸至耳根,聲音不經意的嬌滴滴的,申穆野唇輕輕勾起,順勢貼上她雙唇。


    連蓁“嗚嗚”的反抗推搡,他也不予理會,力量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裏,而她,就像隻貓兒一樣,張揚舞爪的揮舞了抓子幾下,遇到更強大的力量漸漸便放軟了下去。


    下午的陽光灑進餐廳裏,來自各國的人往來離去,申穆野離開她唇,聽到她略微急促的唿吸聲,輕柔的把她抱在懷裏,拍了拍她背部。


    餘光撇到外麵一處,微頓,放開她道:“你在這等會兒,我去買點東西”。


    語畢,他大步跨了出去,大約五分鍾後,提著一大袋已經洗好的鮮紅車厘子走了進來,“待會兒你在飛機上可以吃,法國的車厘子要比中國的甜多了”。


    那些之前的不安和難過好像也因為他這兩句話突然之間消失了一大半,連蓁伸手扯了扯他衣擺,“你不要對我這麽好”。


    “傻瓜”,申穆野揉揉她頭發,“走吧,還有點時間可以去免稅店逛逛”。


    他買了單,兩人走出餐廳,進了關卡後,又是主動為了她買了幾套適合孕婦用的護膚品和項鏈、包包、書籍。


    上飛機後,連蓁又提了好幾袋東西,他讓乘務員送她上去,自己則去忙碌了。


    接近傍晚的時候,乘客陸續上飛機,連蓁吃了粒車厘子,很甜,水份很足,她忽然有些後悔應該讓他多買點,可以帶迴去給家裏嚐嚐。


    旁邊的座位忽然有人坐了下來,是個極為高挑修長的女子,魅惑紫的卷長發垂在腰際,五官畫著精致的妝容,明豔照人,上身是白色至臀的白西裝,下麵短裙、黑絲襪,勾勒出曼妙的腰線和性感的雙腿,下麵一雙十厘米長的高跟鞋,氣質絕佳,手裏提著一個價值昂貴的名牌包包,連蓁覺得眼熟,想了半天才記起方才在普拉達的專櫃裏看到個一模一樣的。


    女人看了她眼,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個迪奧的粉餅盒和口紅,打開粉餅盒,照著裏麵的鏡子小心翼翼的描繪著玫紅的唇瓣。


    連蓁收迴目光,飛機起飛後,乘務長過來的時候愣了愣,望著那名女子


    道:“yanni,你怎麽就坐航班迴去了”?


    “有點急事迴去趟,後天再坐飛機迴巴黎”,女子嬌豔的紅唇慵懶的動了動。


    “也不怕折騰…”,乘務長複雜的看了連蓁一眼,到經濟艙去忙碌了。


    連蓁隻覺得“yanni”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幹脆拿了先前在機場申穆野給她買的書看,書的作者是當下歐洲的暢銷作者,故事裏的愛情故事蕩氣迴腸,連蓁看到半夜才合上書,早上醒來去了趟洗手間迴到座位後,那女子忽然迴過頭來看著她。


    連蓁隱隱感覺奇怪,這一路上,這個女人似乎總是若有若無的將目光投到她身上,她們認識嗎。


    “知道為什麽我會坐這趟飛機迴去嗎”?女人忽然開口。


    連蓁一愣,心想我們又不熟,幹嘛要知道。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婭茹,我知道你叫喬連蓁,是穆野新娶的妻子”,女人抿嘴兒微揚,口吻雲淡風輕的像是在做一場談判,而她顯然是優勝的一方似得。


    連蓁蹙了眉,目光正視著她。


    “你應該從心霓那裏聽過我的名字”,葉婭茹微微一笑,目光犀利,從對方顫抖的眼波裏,她已經足夠感覺到對方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上麵的,“想不到穆野的口味這麽多年依然沒變,你很單純,也很天真”。


    “你想說什麽”?連蓁放在羊絨毯下的手緊了緊,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比許素凝更厲害,或者說許素凝和她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上的,這個女人天生倨傲,姿色和氣質更比許素凝優越許多。


    “說說我跟穆野的故事吧,也許你就明白了”,葉婭茹眼眸忽然變得沉暗,“我跟他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候他是我們學校的校草,我是校花,可是我們不是一個班,但是我一直都偷偷喜歡他,我不敢告訴他,因為那時候的我跟現在的你差不多,性格內向,直到高三那年,我們分到一個班,收到他情書後我才知道原來他也喜歡我,當時我的心情真的很激動,感覺那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後來我們交往了,高三畢業的那天晚上我把初次給了他,但是誰都知道高中之後我們便要麵對高大學和未來的選擇,我有一個夢想,就是想做空姐,穆野得知後就去報考了航空學校,他說要跟我一起飛翔,我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她頓了下,就那麽一下,連蓁突然感覺自己心髒被拿捏住了般,泛起細細的疼意,原來他想做飛機師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怪不得那日他不願迴答她。


    葉茹婭迴頭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模樣,滿意的喝了口茶,“之後我們一起去了歐洲,我們在同一個城市,卻不是同一個學校,每到周末他就會穿過大半個城市來找我,到大學後麵幾年,他在外麵租了間公寓,我們住在一塊,直到後麵他去澳洲受訓,我也要忙著考試,那幾年我們聚少離多,他總讓我過去,我卻沒時間,他認為我不夠愛他,那段時間我們經常吵架,甚至分開過半年,但是卻還是沒忘了彼此,他受訓完後調去了香港航空,我則迴了西城,他在香港呆了兩年,為了也調了迴來,夏航是申家的投資的產業,他想盡辦法總是把我安排在他的航班上,每次我們都是一塊去歐洲,在那裏度上幾個假日一塊迴來,本來我們是該幸幸福福的,可或許是那幾年的分開,讓我們之間有了矛盾,因為一些小事吵架時有發生,後來時間長了,我們都感到很累,漸漸地他就像變了個人,起初是故意找些女人刺激我,後來他便開始在那些女人身上尋找和我相似的感覺,雖然我知道,好幾次痛不欲生,也試圖分過好幾次手,沒多久又在一起,時間長了,我也就習慣了,哪怕心裏難受,我也明白我不能失去他,而他也不會離開我”。


    她說完後,連蓁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迴過神來,“葉小姐,我以前也很愛過一個人,你說的我都能明白,但是我不認為你們之間還有愛,一個男人若是真的愛你、在乎你,就不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你會這麽說也正常”,葉婭茹笑了笑,“但我想那一定是你們之前愛的不夠深,相愛十年是什麽感覺嗎,感覺那個人就是你的另一部分,穆野認識你的那段時間嗎,我們正在吵架,他結婚的事我也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昨天我在巴黎一直打他電話,晚上他去了我那,然後我們又和好了,昨晚一整夜我們都在纏綿,想來也是你沒有滿足他,他要了我整整一個晚上,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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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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