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誠意識到他的注意力該放到船舶集團和米國諾菲亞貨運公司的談判上了,這事是他到泰方市以來打響的第一槍,所以他格外重視。


    周一大早,任華才就到了朱立誠的辦公室,他是來辭行的,順帶問朱立誠還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雖然諾菲亞的約翰李要到中午左右才能過來,但他為了防止意外,所以準備早點出發。


    朱立誠見任華才的態度較之前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還真有點讓他意外,好在是往有利於工作的方麵轉變,他也就沒什麽不滿意的了。簡單地說了兩句以後,他就讓對方帶著領導小組的另兩個工作人員出發了。


    朱立誠對於這事也非常重視,特意讓邱雪薇在“鴻運泰坊”大酒店準備了一桌飯,並訂了三個豪華套間。在這之前,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對方這次一行三人。這些米國佬都很注重享受生活,即使在工作的過程中也不例外,這點必須對症下藥。


    朱立誠吩咐邱雪薇去做安排的時候,心裏想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隻要這樁生意談成了,那什麽都有了。萬一談不成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盡力而為。當然,朱立誠是不希望出現那樣的結果的。


    邱雪薇在聽朱立誠做布置的時候,有幾次想要發表意見,但想想還是沒說。


    朱立誠見狀,很是奇怪,於是開口問道:“雪薇秘書長,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我有那麽恐怖嘛,想說什麽就說呀!”


    邱雪薇聽了這話以後,嗬嗬一笑,隨即說道:“我隻是覺得沒必要搞得這麽隆重,開個套間就行了,還非要最豪華的,標準間還不是一樣住人,哪兒有這麽金貴的,真是!”


    朱立誠聽了這話以後,微微一愣,心想,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節儉起來了,我這麽安排可是招待貴賓的,應該沒什麽不妥吧!


    見到朱立誠愣在那了,邱雪薇開口說道:“算我沒說,我這就去準備。”說完以後,他便抽身往門外走去。


    朱立誠見此情景,覺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對方剛才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怎麽轉眼間又改主意了,真是有點讓人捉摸不透,難怪都說女人的心思不要亂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臨近中午的時候,任華才打電話向朱立誠匯報說,飛機誤點了,大概要到下午三點左右才能到應天。


    朱立誠聽後,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他讓對方耐著性子等一等,迴泰方以後,就不去船舶集團了,直接到酒店。他們本來的安排是先去船舶集團的,現在看來時間不允許了,隻好明天再過去了。


    之前這麽安排的目的,朱立誠是想乘著那些老外頭昏腦脹之際,給對方一個視覺上的衝擊,直接把他們帶到船舶公司的新場地看看。朱立誠讓船舶公司的女講解員到時候特意說明,這就是為了建造諾菲亞公司的貨輪特意開發出來的,希望通過這一舉措,給對方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對於米國的諾菲亞貨運公司而言,這艘巨型貨輪給誰造都是造,華夏國這邊開出的價格相對低一點。公司上層已經形成共識,這艘貨輪就在華夏國建了。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讓對方選中泰方市船舶公司,那麽第一印象就顯得尤為重要了,所以朱立誠才會作次安排。


    根據任華才反饋過來的信息,這個安排今天肯定談不起來了,朱立誠當即決定把他挪到明天早晨,作為第一個參觀項目。諾菲亞集團的人在泰方市隻能待一天,後天一早就要出發,趕往下一個考察點,不過卻有兩個晚上的時間,這就給這邊留下了操作的空間。


    盡管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朱立誠的心裏還是有點不淡定,畢竟這事關係重大,雖然他一再提醒自己要做到氣定神閑,但真正做起來談何容易。


    就在這時候,朱立誠桌上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一聽,竟然是船舶集團的老總華翔。朱立誠覺得很詫異,任華才剛來過電話,怎麽華翔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難道兩個人沒有待在一起?


    電話接通以後,華翔很客氣,開口就是有工作要匯報。在得到朱立誠的同意以後,他詳細地把現在的情況說了出來。原來在得知飛機即將晚點以後,任華才就讓華翔去找了一家賓館開了兩個房間。


    華翔本以為任市長旅途勞頓,可能要休息一下,倒也沒有在意。當他在賓館開好以後,再給對方打電話的時候,任華強卻說讓他帶人先在休息,他等會去機場,等人到了以後,再給他們打電話,到時候大家一起迴泰方。


    對方這樣的安排乍一看是好意,讓華翔等人休息一下,但細一琢磨的話,人的心裏麵就有點不定了。對方這樣的安排顯然不合常理,如果在這中間出點什麽事情的話,誰能擔當得起呢?


    華翔想來想去,心裏還是不踏實,但任華才的職位在那,他說的話,華翔當然不能當麵違拗。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給朱立誠打個電話,到時候,萬一要是出點什麽事情的話,他也能把自己給摘出來。


    朱立誠聽了華翔的匯報以後,心裏也是一愣,他一下子也看不出來任華才這樣安排的用意何在,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想在裏麵搞什麽貓膩,但這麽大的事情,朱立誠還真不相信對方有這麽大的膽子。


    想了好一陣以後,朱立誠還是覺得毫無頭緒,他對這電話說道:“華總呀,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任市長這樣安排了,你就照他的安排去做吧,如果有什麽其他情況,你在打電話過來。”


    “行,我知道了,市長您忙!”華翔恭敬地說道。


    這事對於華翔來說,就是完成一項任務,現在朱立誠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就沒他什麽事情了,道了一聲再見以後,便掛斷了電話。


    朱立誠把電話放下以後,陷入了沉思。他從早晨任華才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情況不對,現在又搞出這樣一出來,還真是讓人費解。他這麽做,究竟想要幹什麽呢?朱立誠想來想去,還是一頭霧水。


    上次,朱立誠狠狠抽了任華才的臉以後,覺得這家夥就是一個酒囊飯袋,所以並沒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對於這家夥的情況,他都沒有多作了解。現在看來,他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副市長,打定主意以後,他就拿起電話來給齊雲打了過去。


    聽了齊雲的講述以後,朱立誠點上了一支煙,倚在老板椅上思索了起來。想不到這家夥竟然如此不堪,工作能力一般倒也罷了,手還特別長,並且在作風上麵還很有問題。就在前段時間,好像就是在後者上麵出了點問題,具體什麽事並沒有傳出來,元秋生捂了蓋子,並安排他去外地交流。


    據齊雲說,就在他剛迴來這段不長的時間,居然和文印室的一個女打字員勾搭上了。雖說那女的長相還是挺不錯的,但畢竟層次低了點,說白了就是一個臨時工,一般人還真不會看上眼,這家夥居然還如獲至寶。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家夥直接無視也就罷了,居然還不管不顧地連臨時工都搞上手了,讓人對他的品味不禁產生了疑問。


    這些事情隻不過是人家的私事,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齊雲的最後一番話,讓朱立誠有如坐針氈之感。齊雲說,那個叫嶽梅的打字員今天也沒有過來上班,說是有事請了一天假。


    要是在別的什麽時候請假的話,朱立誠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他就是再閑得沒事,也不會去關心一個臨時工有沒有按時上班,但今天他卻不得不多個心眼。這個任華才不會把他的小姘頭,那個叫嶽梅的打字員也帶到應天去了吧?那樣的話,可真有點讓人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朱立誠想了想,對齊雲說道:“你給華翔打個電話,問問任華才有沒有帶無關的人過去?”


    齊雲聽了這話以後,立即明白朱立誠的意思了,他也清楚這事朱立誠不方便打電話。他掏出手機來,找出華翔的號碼摁下了發送鍵。


    對著電話一番嗯嗯啊啊以後,齊雲掛斷了電話。


    他把手機放在茶幾上,看著朱立誠說道:“去的時候,他是一個人過去的,但是到應天以後,恰巧遇上了那位。”


    “他媽.的!”朱立誠聽到這以後,手握成拳,用力往辦公桌上砸去,隻聽見咣的一聲,真空杯都被震得蹦了起來。


    齊雲看到朱立誠的表現以後,說道:“應該沒什麽事吧,他應該沒有這麽大的膽子,這事可是在常委會上定下來的,他要是真敢亂搞的話,那他這個副市長恐怕真要做到頭了。”


    朱立誠剛才在盛怒之中,確實沒有仔細考慮這事。


    現在聽齊雲一說,確實是這麽迴事,對方就算再怎麽亂搞,也不會拿自己的帽子開玩笑。現在的情況是他不光把那個小情人帶過去了,而且還把華翔等人安排到了賓館裏麵,不知究竟想唱一出什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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