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無雲的湛藍天幕,在陽光普照之下隻見一艘雕刻龍首的輝煌船宇騰雲跨風,急如星火。以數萬乃至數十萬中品靈石不計成本加持的飛速,即便連那元嬰初期的修士全力施展也難以匹敵。


    “我說你胡鬧什麽,墮魔淵豈是你一介小小的金丹修士能夠踏足的。裏麵魔氣衝天,也就隻有已經成嬰的我才能抵抗侵蝕,你去不是送死嘛。再說現在是什麽時候,有什麽話不能托我轉給你父親,非要在這個關口親自前去。等出了問題,你可叫我怎麽向你爹交代。”薄野懷那叫一個吹胡子瞪眼,怎麽都想不通本來自家侄子挺老實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不懂事起來。胡攪蠻纏,撒嬌耍賴,他不答應帶薄野鳳賢去飛靈塔,這家夥竟然就拿著這件下品飛行道器給自己追了過來,真是越大越讓人操心。


    “九叔,這次我必須要去。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如今飛靈塔開啟在即,如果不是我親自前去,我父親可能根本就不會聽。就是聽了也不會真正的往心裏去。畢竟機緣就在眼前,沒有天大的理由我父親又怎麽會駐足不前。他這一輩子經曆的生死大關太多了,可能他根本就不在乎。”薄野鳳賢垂下眼眸,將自己的脆弱掩藏下來。“可是我身為他的兒子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父親,無論如何我都要去。”


    字裏行間全是擔憂,薄野懷也察覺到了自家侄子的反常。父子連心,難不成這次薄野怵真的有什麽危險不成。可是如果連修陽界第一人的薄野怵都有性命之憂,那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他們這些人哪裏還有活命的機會。


    薄野懷暗暗心驚,說到這份上他也沒有阻攔的理由了。如果這次飛靈塔之行真的會有性命之憂。也許抽身止步才是正理。至於如何抉擇全憑他七哥薄野怵的決定,他全無異議。不過對於薄野鳳賢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還是要叮囑叮囑。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多加阻攔。但是此行你萬不可單獨行動,必須跟在我的身後,墮魔淵的魔獸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在見到你父親前,盡量少動用靈力。小心魔氣出其不意侵染你的靈體。更是要穩定心緒。謹防心魔突發。”薄野懷事無巨細地向薄野鳳賢囑咐道,神情也是格外認真。


    薄野鳳賢點點頭,見薄野懷終於不再追究此次的先斬後湊。一直低落的心情也略微有些好轉。“九叔放心,我肯定不會拖你的後腿。我這艘靈船經過我父親的改良,隻要靈氣不絕其上的防護罩便不會散去。何況這是火係道器自有抑魔功效。哪怕是元嬰中後期的魔獸隻要不是想拚命,應該不會輕易發動攻擊。至於魔氣侵蝕我自有淨魔珠防身。隻要不是成年累月的浸泡在魔息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另外我修行的乃是至剛至陽的功法,對於魔氣也帶有一定的克製作用。絕不會因為是在墮魔淵就成了全無招架之力的廢物。”


    見自家侄子頭頭是道,顯然是對此做了充分的準備,不是什麽年輕人的衝動行事。薄野懷自是大感欣慰,隻是心中尚存一絲疑問。“你這般我也就罷了。隻是這次你帶著那位喬姑娘作甚。不知道這事非同小可嗎?”


    “就是非同小可才要帶著她啊,九叔。”薄野鳳賢感慨道,言語間不由透出了一絲慶幸。“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隻有局外之人才曉得利害。九叔我先失陪了,我還有點事要再去請教一下阿楚。”說完。薄野鳳賢就在薄野懷莫名其妙的表情中告辭離開後,徑自敲響了船艙中一處隔間的房門。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在薄野鳳賢踏進後又無聲無息地閉合。隻是還沒等房間中的主人說話,薄野鳳賢就先對著窗邊的楚喬深深地鞠了一躬。“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我想我還是應該表示表示。”


    第一次遇到這種突然襲擊,楚喬有那麽一瞬間直接蒙了,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連忙側身避過薄野鳳賢的鞠躬大禮。“互幫互助本就是朋友之義,你要是這樣我心理壓力得有多大。不就是提醒了你一句半句的,值得你這樣鄭重其事。”


    薄野鳳賢搖了搖頭,感激之色溢於言表。“你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於我而言則是救父之恩,焉能不謝。沒有你,我可不知道這天大地大的世界原來哪裏都一樣。”


    沒落的語氣,恍然大悟後的失望,薄野鳳賢的今日何嚐不是楚喬迷惘的昨日。所謂惺惺相惜就是這麽個意思,輕易就能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隻是薄野鳳賢還有人可依傍,而她卻已是無根無萍。她希望他的朋友永遠都不要走到自己的這一步,永遠都不要與她再同生出這樣悲涼的心境。所以她寧願再去當這個“惡人”,讓他再看清楚些爾虞我詐的真相。


    “還記得上次我們的談話嗎?”楚喬的語調也漸漸低沉下來,在薄野鳳賢微微縮小的瞳孔中慢慢說道:“上次我隻是簡單提了一下靈界的心思,你就陣腳大亂。我隻好把後麵的話給咽了下去,現在我看你也緩過神來了,有沒有興趣再聽聽我沒有說完的推斷。”


    薄野鳳賢沒有接話,隻是如楚喬一樣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藍色天幕,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艘船從來沒有飛馳,從來隻在靜止。許久,薄野鳳賢把近乎凝滯的視線移到楚喬那張風雨不動安然如山的臉上,咬著字一個一個道:“你要說魔界?”


    “是的。”楚喬也用那雙清冷如冰的眼眸迴望向了薄野鳳賢,“有靈界,當然也有上位魔界。出了這樣大的事,你以為魔界會任由靈界任意妄為嗎?有仙就有魔,就像有白既有黒一樣,哪怕魔界不在乎修陽界這些魔修的性命,但卻一定不會對靈界的這種放言屠魔誅邪的公然挑釁無動於衷。別看你們現在把魔修打得龜縮在化魔山脈境內,好像是占據上風,但等魔修們一旦有了資本,以他們滅絕人性的殘酷手段,未來必會有一場惡仗要打。”


    薄野鳳賢在此前答話之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現在卻還是不由臉色泛白。他一點也不傻,反而自小便已悟性過人著稱,如今更是身懷七竅玲瓏心,在看破霧障之後有些事情他一點就通。“難不成飛靈塔的禁製鬆動與上位魔界有關?其目的是不是想借此鏟除高階仙修?”


    “我不知道。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不知道?”薄野鳳賢的聲音更加急促,甚至還帶有顯而易見的恐慌。如果連靈界之人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敢想時局到底是有多麽的兇險。撥開雲霧之後,他還有他的父親甚至是整個修陽界究竟是到了多麽絕望的境地。怎麽一夜之間,原本好好的世界就已經走到末路窮途。


    楚喬微微挪開視線,不想再目睹一次薄野鳳賢的崩潰。“我確實不知道,但我唯一肯定的就是禁製之事絕不是靈界的手筆。至於是上位魔界還是你們此界的動作,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歸根到底總逃不過仙魔之爭。”


    “你的意思有可能是這一界的魔修?怎麽可能呢!”薄野鳳賢雙眼大睜,神色極為震撼。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不可思議地盯著楚喬。“是那上古魔頭對不對,他要現身了是不是。”


    縱然是帶著疑問的話語,但無論是說的還是聽得都感覺到的卻是確定肯定乃至一定的意味。仍舊看向窗外,楚喬的神色愈發叫人看不透,亦愈加神秘。“我不知道,也不確定。籠罩在修陽界上空的陰霾遠比你現在所看到的要黑暗得多。你不是靈界之人,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就像是上界之人無論是仙修還是魔修其實很難插手下界之事,天道約束,有時甚至需要生命的代價才可尋其漏洞。試想一下,如果連靈界都不惜背負生靈塗炭的血腥罪孽,身處其中的你們又怎敢奢想全身而退。”


    一旁的薄野鳳賢已是渾身發顫,臉上亦是血色全無。不過楚喬卻還在狠狠摧毀著薄野鳳賢現在可憐的承受能力。“這還隻是靈界這一方。魔界在此關頭也絕不會坐視不理。修陽界這一小小位麵首當其衝成為血雨腥風的戰場,除了無法自主的你們自相殘殺之外,還要再加上足以引動天罰的上古魔頭以及誘惑人心的飛靈塔。最後哪怕戰爭結束,氣息奄奄的修陽界怕是也要在靈界以防萬一的冷酷猜忌下沉寂萬年乃至數十萬年,更有甚者被巧妙設計的陰謀鏟草除根來個世界毀滅也不是不可能。你們的犧牲,不是頭一個,也不是最後一遭。”


    突然間楚喬轉頭對上薄野鳳賢,四目相接,隻聽見楚喬猶如預言的判決。“風雲洶湧,你們卻不自知。明明岌岌可危,卻還不多加思慮。如今棋局已開,這修陽界怕是兇多吉少。”(未完待續)


    ps:二月已過,接下來的三、四、五直至上半年,偶要備考,所以很不好意思,偶又要斷更了。好吧,偶有罪,望大家多多原諒!如果一切順利,偶也會盡快迴歸,請大家多多包涵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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