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瞬間安靜下來,仿佛斷線了一般,許鶴等了大半分鍾,“不嗲我下線了。”王修心裏一緊,脫口而出三個字,“小哥哥~”那聲音軟軟的,糯糯的,還故意嗲了嗲,說不出的微妙。噗!許鶴幾乎笑噴,不過還是憋著沒笑出聲,“說什麽?沒聽清楚。”王修:“……”“再喊一聲,這迴我一定聽清楚了。”許鶴故意調戲他,“你說你害什麽羞啊,都是大老板了,這個樣子以後怎麽跟人談生意?”“我就當做做好事,考驗考驗你。”許鶴認真想了想,“這迴就喊‘小哥哥帥帥噠’,記得要嗲一點。”王修:“……”又等了大半分鍾,許鶴敲敲桌子,“不喊我真的下線了。”那邊趕緊迴應,“等我醞釀醞釀。”許鶴了然,“那你快點,十二點了,我快撐不住了。”他平時直完播差不多十一點,不加班六點下班,多直播幾個小時,加班就十點下班,隻直播一個小時,大多都是十一點多睡覺,今天算是超時了。又等了一會兒,那邊終於響起細如蚊吟的聲音,“小哥哥,帥帥噠~”“噗!”許鶴終於繃不住笑噴,“真乖。”王修麵上微微一紅,不知道是被許鶴誇的,還是羞的。許鶴打個哈欠,“真的撐不住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嗯。”王修按緊了耳機,生怕錯過什麽,聽的仔細,“晚安。”“晚安。”許鶴也道了晚安。他聲音好聽,經過電腦處理,磁性異常,聽一聽感覺自己耳朵要懷孕了。。(〃 v〃)。許鶴兀自關了遊戲和yy,不過並沒有真的去睡,而且跑去私聊張楠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覺得是時候知道真相了,告訴我吧。】跪下唱征服:【???咋這麽突然?】他是夜貓子,白天睡覺,晚上熬夜,不到一兩點絕對不睡,所以一戳就有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突然想知道了。】張楠生搞不懂他的意思,【其實沒什麽真相,就是王修。】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有呢?】跪下唱征服:【還有什麽?】許鶴挑眉,【楠生啊,你知道我小時候為什麽突然轉學迴來嗎?】跪下唱征服:【為什麽?】倆人小時候是鄰居,不過一個猴,一個老老實實在家學習小提琴。張楠生上麵有個哥哥,而且比他懂事,也比他出色,於是他這個小的徹底放飛自我隨便浪。許鶴家裏隻有一個兒子,因為張玉瓊生他的時候大出血,把他爸嚇壞了,直接做了結紮,以後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所以許鶴就是最後一個,將來的繼承人也隻有他。別人三四歲啟蒙,許鶴還是奶娃娃的時候父親就特意培養,給他聽一些典雅的音樂,辨別各種奢侈品,識別人與人之間的偽裝。有些富商白手起家,早年過慣了窮苦日子,即使成為有錢人也會特別節約,你看不出來,就會無形中得罪一個人。父親最常說的話就是不要小看任何人,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也不要故意得罪人,即使隻是一個小小的人物也不行。因為你不確定他哪天會不會突然飛黃騰達,或者豪門認領這種狗血的事。父親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認認真真記下來,真的做錯了,父親也不會打罵他,但是做對了卻有獎勵。譬如一個玩具,一個愛好,一個空閑的下午。張楠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許鶴才四五歲的樣子,小小的個子穿著小西裝,肩上架了一個特意定做的小提琴。因為他太小了,架不動太大的。老師在前麵指揮,許鶴微閉著眼,沉浸在音樂中,陽光從窗外照來,微風吹起他額間的碎發,小臉唇紅齒白,瓷娃娃一樣。張楠生跟一群小朋友們在窗外偷看,時不時露出個頭,地上印出幾個腦袋的影子,許鶴勾唇一笑。老師問他是朋友嗎?許鶴搖頭說不是。張楠生那時候還小,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偷看別人,後來才想明白,是因為羨慕。他偷看的次數多了,許鶴偶爾也會走過來把窗戶打開,似乎不知道有他,但是這樣卻更方便他偷看,離老遠都能看到。後來張楠生跟一堆朋友在溪邊玩鬧,那溪很淺,長長一條,因為時間久了,底下積了一層厚厚的淤泥。平時看起來清可見底,但是隻要有人下水,那層淤泥就會飄起來,把水弄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