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空依舊昏暗,不過雨卻停了,風也小了。


    六十餘名弟子個個粗布黑衣,腳穿獸皮小靴,被營管、武教習分批帶入百骸穀,四下散開。


    這百骸穀方圓十數裏,四周峭壁合圍,南北各有一穀口,其間樹木叢生,百草豐茂,荊森莽莽,空穀寂寂,一條河流貫穿南北。


    吳界沒想到會被分批帶入這百骸穀,而且還在營管的監督下,四下散開藏匿。


    吳界與白蓮並不是一批入穀的,所以並沒在一起,甚至連各自藏匿的大致方位都不知道。


    當最後一批弟子被帶入穀,散開藏匿好後,營管宣布殺戮開始。


    吳界藏在穀西的一塊大石之後,心想:“要在短時間找到白蓮,否則她極有可能被殺死。”


    吳界不再藏匿,從大石後跳將出來,向南奔去,邊奔邊喊:“白蓮,白蓮。”


    一片灌木叢中,伏著一名男弟子,那男弟子身材瘦小,長發倒卷過來,蓋住了臉龐,他將唿吸壓得極低,從頭發的縫隙間看出去,警惕的觀察著周圍,如狸貓一般。突然一陣聲音由遠及近,叫著“白蓮,白蓮。”


    瘦小男弟子心中一喜,心道:“竟有這種傻bi,將自己暴露不說,還高聲喊叫,這犯了我們修習的潛行術之大忌啊,真是找死!白練?那又是什麽東西?恩,是了,那潛行術對於他來說果然是白練了!你白練就白練吧,非得喊出來讓大家知道,真正是個傻bi!”


    這些弟子武修不但橫練肉身,打熬修行基礎,還修習了殺手必備的潛行術,刺殺術、跟蹤與反跟蹤術等等。那潛行術,不但行路無聲,而且還可利用光線及周圍的事務來隱匿自身,傳說中修習到極高境界,可如變色龍般,隨環境的變化,隨時改變自己身體的顏色,甚至可與周圍景物融為一體。


    吳界提劍在手,邊跑邊喊,同時注意著周圍。行過一片灌木叢之時,忽聽得身後異響,一股勁風襲來。


    吳界雙足一撐,向前猛竄,空中一個轉體,迴過身來,見一名瘦小弟子舉劍合身撲來。


    吳界看清來敵,體內九陽真氣流轉,往下一墜,腳踏實地。


    那男弟子一擊不中,心中一驚,又正是舊力已失,新力未生之即,根本來不及變招。


    吳界長劍揮出,格在那男弟子劍身之上,那男弟子隻感一股巨力傳來,右臂猛震,虎口爆裂,長劍脫手飛出。


    吳界長劍順勢橫斬,一片劍光閃過,那男弟子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頭顱就被斬得飛了起來。一個神魂虛影脫體而出,向高空飄飛而去。男弟子死前隻有一個念頭:“媽的,老子被騙了,這小子實力如此之強,沒有白練啊!”


    吳界左手接住掉落而下的頭顱,將其頭發分成兩股,環腰而係,將那頭顱掛在腰間。


    吳界本不願殺人,這些後備營中弟子,與自己一樣,都是被擄來的,本身是善是惡,誰也不知,隻是被這三惡教荼毒而成嗜殺的小惡魔而已。但這次規定必須取得頭顱,方能出穀,吳界也隻能不得已而為之,反殺欲殺自己之人。


    吳界繼續向南奔去,仍舊高聲喊著白蓮的名字。


    奔行裏許,突聽得一片密林之中傳來兵刃交擊之聲。一名女弟子道:“有人來了,不如我們罷鬥,先殺那唿喊之人,怎麽樣?”


    一名男弟子道:“好。”他也怕那高喊白蓮之人加入戰團,先攻擊自己。


    吳界聽覺敏銳,當然聽清了那夾雜在長劍撞擊之聲中的說話聲。他也不加快速度,仍是邊跑邊喊。奔得幾步,隻見密林中殺出兩人,一男一女,揮舞長劍,向自己攻來。


    當那兩人奔到兩丈之內,吳界運起九陽神功,遙遙一掌擊出。


    那兩人隻感一股大力湧來,急衝之勢頓被卸掉,反而向後倒飛而出,他們隻感腦中轟鳴,唿吸閉塞,胸口煩悶難當,幾欲嘔血。


    兩人倒飛數丈,癱軟在地,想要爬起,隻感內腑劇痛,全身酸軟無力,眼看著吳界向自己走來,更是驚恐得無以複加,料想他定是前來割自己的頭顱。吳界的腳步聲,就如催命的魔音一般,擊在他們心間,仿佛心髒都要被震碎一般。


    吳界來到兩人跟前,將長劍插迴腰間,一手抓住一人背心,將他們提起,奔到一塊大石之後,將兩人藏好,讓其自生自滅。以後他們是自相殘殺,還是被其他弟子殺死,吳界卻管不了那麽多。反正自己卻不願多做無謂殺戮,成為那嗜殺成性的惡魔。


    吳界返身離開,瞥眼間見剛剛那兩名弟子奔出的林中,有人影一閃而沒,速度快到了極致。


    吳界心中一驚,暗想:“這些後備弟子之中,絕難有那種速度。難道,是營管,或是武教習,若真是他們,見我不殺這兩名弟子,會不會有問題?”


    兩名弟子見吳界將自己擊傷,非但不殺自己,反而將自己藏匿,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根本就無法理解。


    吳界繼續向南,唿喊白蓮。


    潛伏在暗處的弟子,聽到吳界的唿喊,開始都認為他是一個超級大傻冒,但瞧見他奔行甚速,氣勢極盛,腰間又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卻是不敢輕易襲殺他。所以吳界直奔到百骸穀南端穀口附近,卻再也沒有遇到偷襲。


    吳界並未出穀,向東行去,渡過那條橫貫南北的河流,折而向北。不時發現藏匿的弟子,吳界也不去殺他們。


    轉過一個山坳,隻見曠野中三名弟子,兩男一女,正追殺一名男弟子。很顯然那三名弟子已經組成了團隊。


    那三名弟子之中,其中一名男弟子麵目猙獰,正是六十二號,吳界記得當年,在那次文修考核上,他殺了一名女弟子,還挖去那女弟子斷頭上的兩顆眼珠,這讓吳界非常厭惡。


    那六十二號腰間已掛了一顆女弟子的頭顱,另外一男一女兩名弟子卻沒有獲得頭顱。


    被追殺的男弟子腿上已受了傷,鮮血染紅了褲管,奔行越來越慢,步履蹣跚,神情急惶,不時向後張望。


    六十二號狂笑道:“你跑不掉的,快停下來,讓我們痛痛快快的割你頭顱!否則,我們追上你,先將你折磨致死,再割你頭。”猛然間他見到從山坳轉出的吳界,見他腰間掛著一個頭顱,不由得大喜。歡叫道:“七十號,你去追殺那小子,八十五號,你我合力殺那人。”說著向吳界一指,隻要殺了吳界,就可以獲得兩顆頭顱啊!


    那七十號,就是那名女弟子,繼續追向那受傷的男弟子。


    六十二號與八十五號則向吳界殺來。


    吳界站定不動,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反而將長劍插迴腰間。待得那兩人奔近,吳界身形一晃,邁過攻擊而來的兩柄長劍,雙掌齊出,蓬蓬兩聲,一掌擊在六十二號胸口,一掌擊在八十五號腹部。


    兩人內髒全被震碎,七竅鮮血飆射而出,神魂飄飛,已然斃命。


    吳界拔劍一揮,劍光閃過,兩顆頭顱離體拋飛。吳界左手一抄,抓住兩顆頭顱的頭發,掛在腰間。轉頭一望,隻見七十號已追上了那名受傷的男弟子,出劍猛攻,那男弟子左支右絀,毫無還手之力。


    吳界發足奔將過去,一掌擊出,正中那七十號背心。七十號悶哼一聲,撲倒在地,神魂飄飛,瞬間斃命。


    那受傷男弟子又驚又恐,全身顫抖,緩緩後退。


    吳界瞥眼看了他一眼,道:“迴來。”


    那男弟子一驚之下,拋掉長劍,跪伏於地,牙齒相擊,咯咯有聲,他哀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吳界道:“你將她頭顱割去吧!”


    男弟子以為吳界戲耍他,心想在這後備殺手營,哪裏能有這種好心之人?於是顫聲道:“小弟不敢,小弟不敢!隻求大哥饒命!”


    吳界揮劍割掉那七十號頭顱,抬腳輕輕一踢,那頭顱飛起,正好落入那受傷男弟子懷中。


    吳界不再管他,繼續向北奔去。


    那男弟子見吳界奔遠,這才相信吳界不但饒了他性命,而且還送給他一顆頭顱,不由得大喜過望。


    他左手提起那七十號斷頭,右手十數個耳光猛打斷頭臉蛋,惡狠狠的道:“叫你傷我!叫你傷我。”說著他停下了打擊,捏開那頭顱嘴巴,將那口中舌頭掏了出來,張開自己牙齒,一口就將那半截掏出的舌頭咬斷,噗的一聲吐在地上。他發泄一陣,抱起頭顱,向南而去。


    此時吳界腰間掛著三個頭顱,奔行間不斷唿喊白蓮的名字,忽然前方裏許隱隱傳來迴應:“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吳界大喜,瞬間加快速度,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不一時,隻見前方山壁之上,有一個小山洞,那山洞離地十餘丈,白蓮一手持劍,一手扭著一條兒臂粗的古藤,正在那山洞之中。


    而山洞下方的地麵上,則有一大堆斷了的古藤,一名男弟子在洞下徘徊。


    吳界看這情景,頓時明白,一定是白蓮開始順著古藤攀沿而上,進入山洞後斬斷周圍的古藤,這樣即使被其他弟子發現,也極難被殺。而下麵那名男弟子,顯然是發現了白蓮,但無法攻上去殺人。


    那男弟子見有人奔來,剛要做好戰鬥準備,卻見吳界腰間掛著三個血淋淋的人頭,他不禁大駭,轉身就逃。


    吳界也不追他,任他逃去。


    白蓮見吳界到來,飛身向洞左撲出,扭住一根古藤,滑了下來。她身材纖細,腰肢盈盈一握,這飛身順藤而下的身姿極是美妙,端的是飄逸如飛燕,靈動如鬆貂。


    吳界心裏暗喝一聲彩,解下一顆頭顱,遞給白蓮。


    白蓮也不推辭,將那顆頭顱係在腰間。


    吳界道:“走吧,咱們出穀去。”


    白蓮道:“好。”


    兩人向北邊穀口而去,不時可見無頭屍體被亂扔在路旁。行到離穀口半裏左右,忽然從路旁大石後搶出四名男弟子,攔住兩人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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