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且慢,眾目睽睽之下,王爺是不能再打他了,免得到時候人雲亦雲,都認為是王爺在欺負他。(.好看的小說)”雲桃大叫一聲,攔住了永寧王。


    “王爺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今兒個因為小女子,已經被人誤會了,王爺雖然不怕惹禍上身,但是小女子卻不忍王爺被人誣陷,還請王爺三思啊。”雲桃覺得自己不能連累永寧王。


    這個男人上次讓自己做衣裳時,時常來繡樓坐在自己繡閣內的椅子上,有時候一句話都不說可以坐上一兩個時辰才走,他對她的心思,她何嚐不了解。


    一個王爺,為了她一個小小的繡娘,竟然做到這樣的地步,她不感動?不心動嗎?


    不……是個女人都會心動的,可雲桃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的男人,怕玷汙了他啊。


    今日他能為自己出頭,她已經心滿意足了,絕不會讓吳世俊這樣的人敗壞了王爺的好名聲。


    雲桃上前一步,就要當中說出吳世俊的惡行來,但是陳煜卻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低聲道:“一切有我,你是女子,不能強出頭,免得對你的聲譽不好。”


    “吳世俊,你身為世家子弟,竟然敢在錦繡閣調戲良家婦女,本王打的就是你這樣的敗類,不曾想那你這個敗類竟然敢顛倒是非,說起本王的不是了,有種的你給本王起來,咱們到皇上麵前當麵對質,讓皇上派京兆府府尹前來查案,看看我們到底孰是孰非。”陳煜上前幾步,大喝一聲後一臉傲然的說道,一股正氣也油然而生,和吳世俊那顯得有些猥瑣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王爺,何必說謊對付一個小小的參將呢,看來是這吳大人說謊了……。”


    “來錦繡閣調戲良家婦女,他也不怕梁家人和他沒完……。”


    “還真是個敗類……。”


    在場眾人立即議論起來了,大多數人都不相信吳世俊,開始數落起他來。


    也有人覺得吳世俊很可憐,覺得他說的也在理。


    “他是吳家的人,看上一個繡娘也沒必要來調戲啊,納妾不就是了……我看他是被人陷害了……。”


    “還真是慘,瞧瞧他,被打的臉都腫成那樣了,永寧王下手還真是狠。”


    而此刻,離這兒不遠的珍寶齋內,一個身著華貴的年輕婦人正在從裏頭出來,身邊跟著的兩個丫鬟手裏都捧著花梨木盒子,這年輕婦人麵帶笑容,似乎收獲頗豐,很是滿意。


    可當她正準備上轎時,不遠處突然竄過來一個人,大喊著:“四少奶奶,四少奶奶救命啊……。”


    這年輕婦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夫君的隨從,離開站直身子,一臉嚴肅的問道:“出了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四公子呢?”


    “啟稟四少奶奶,奴才陪同四公子去錦繡閣看屏風,哪知道錦繡閣裏的繡娘竟然勾引四公子,四公子拒絕了,那繡娘卻賴上了四公子,最後倒打一耙,說是四公子調戲她,永寧王正好也來了錦繡閣,聽了那繡娘的話,竟然打起四公子來,奴才是來報信的,四少奶奶救命啊……遲了,四公子就要被永寧王打壞了。”隨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急的都不成了。


    “是嗎?”被稱作四少奶奶的年輕婦人聞言冷笑一聲,隨即揮揮手,對自己帶出來的一眾丫鬟和護院們道:“愣著作甚,起轎,去錦繡閣。”


    他們本就在朱雀大街上,珍寶齋和錦繡閣相距不過幾百米,過去也就是一會兒的事兒。


    這年輕婦人就是吳世俊的嫡妻,定遠侯於家的嫡女,十六歲嫁給了吳世俊做嫡妻,至今已經六年了,雖隻生了個女兒,但人還年輕,又是能生養的,加之身份尊貴,所以在吳家是很受人敬重的,如今已經幫她的婆婆協理家事了,越過了三個嫂嫂,一時風頭無二呢。(.無彈窗廣告)


    她是侯府的嫡女,從小學到的爭鬥本事不少,嫁過來後更是馭夫有方,雖然夫君看似正兒八經,實則是個淫邪之徒,不過……那方麵的確有本事,常常弄得她死去活來的,白日裏都忍不住想著那些事兒呢。


    想到此,於氏俏臉微微漲紅,她方才又情不自禁想起他們昨兒個在床上的荒唐事兒來了。


    她是很了解他的夫君的,在那方麵花樣百出不說,而且欲望極為強盛,她一個人根本滿足不了,所以她不介意夫君納妾。


    妾嘛,隻是一件好看一些的衣裳罷了,再說了……夫君隻是拿她們當做泄欲的工具,事後要怎麽處置,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兒。


    她不喜歡的,一般都找個由頭讓人賣出府去,至於夫君不喜歡,讓她處置的,那下場就淒慘了,要麽是青樓楚館,要麽就是軍營,反正送遠一些就是了,誰知道這些人曾經伺候過她夫君呢。


    自打她嫁過來,賣出去的姨娘已經有四個了。


    今日他們夫婦一塊出門,她來珍寶齋拿她前些日子定做好的頭麵,然後再瞧瞧有什麽新花樣。


    女人嘛,一看見這些珠寶首飾就挪不動腳步,總想看個夠,夫君沒有那個耐心,說要去錦繡閣親自看看定做的屏風做的如何了。


    她當時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讓他快去快回,心想著,夫君雖然有些荒唐,但還是孝順的,為了給老祖宗送一份生辰大禮,可算是煞費苦心了。


    可此刻聽了下人的稟報,她才知道,夫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看屏風是假,看繡娘倒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狐媚賤蹄子,竟然讓夫君和王爺起了爭執,她倒是要好好瞧一眼去。


    至於夫君……挨打也是活該,他這些日子就是太放肆了,活該被人收拾一番。


    於氏這麽想著,轎子已經落到了,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一會就到了。


    丫鬟掀開了簾子,她下了轎來,護院們立刻護著她開道,一會就到了錦繡閣門前。


    “夫君……。”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門牙都掉了一顆的吳世俊,於氏淒厲的大叫起來。


    她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被教訓教訓,可所謂的教訓不過是像婆婆執行家法時那樣,輕輕在夫君的手心打幾下,不是這樣往死裏揍的。


    於氏心疼極了,肝膽欲裂,衝過去就抱住了吳世俊。


    “夫人。”吳世俊看著自家夫人,心道,有救了,有救了,夫人來了就好了,夫人來了就好了。


    “夫人,為夫的對你真心真意,天地可鑒,夫人千萬不要聽信旁人的讒言,我絕對沒有調戲錦繡閣的繡娘,絕沒有做出又被吳家家訓的醜事,絕沒有背叛夫人啦。”吳世俊說的那叫一個掏心挖肺,真誠無比。


    “夫君放心,此事我已聽說了,今日之事,錦繡閣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休想讓我善罷甘休。”於氏說到此抬起頭來看著永寧王,微微福身道:“王爺身為天潢貴胄,出手打了我夫君,我們認了,不過……也請王爺接下來不要偏袒錦繡閣的繡娘,妾身定要將此事查個清楚。”


    “是不是冤枉,讓京兆府尹來查個清楚就是了,本王在這兒候著,吳夫人盡管派人去報官便是了。”永寧王陳煜一臉諷刺道。


    他是王爺,這些人得罪不起,所以就算了,如雲桃那樣卑微的秀女,他們就可以任意踐踏嗎?


    於氏聞言臉色一變,隨即抬起頭掃了一眼永寧王陳煜背後的一眾繡娘道:“報官,妾身肯定是要報的,不過,在此之前,妾身也要了解了解事兒的經過才是。”她說到此微微一頓,隨即厲聲道:“是哪個不要臉的賤蹄子勾引了我夫君,還倒打一耙,有種就給本夫人站出來當麵對質。”


    永寧王陳煜聞言心中一沉,深怕雲桃站出來了,可這時候,眾人怕什麽,偏偏來什麽。


    林管事一直拉著雲桃,可雲桃卻甩開她的手,一下子站到了永寧王陳煜麵前,和於氏對峙起來。


    “是我。”雲桃不卑不亢的說道,和於氏四目相對時,沒有一點兒害怕和遲疑。


    她的確是一個小小的繡娘,從前更是一個被家人賣入酒樓的歌姬,是這世間上身份地位最卑微和低下的人,可她也是人啊。


    她也曾夢想一日能夠活的有尊嚴,活的像一個人,如今終於有了這樣的機會,她成了繡娘,過往的一切都被掩埋起來了,她終於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和尊重,可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兒,如果今日之事處理不好,日後她雲桃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個勾引有夫之婦的賤婢,再也抬不起頭來不說,還要連累錦繡閣,連累小姐,這是她萬萬不能看到的,即便現如今站在她麵前的人身份地位再高,她也敢與之理論一番。


    女子的名聲是何等的重要啊,她小小年紀就在酒樓賣唱,見多了世間的冷暖,也知道,一味的軟弱,換來的隻是更加悲慘的下場,所以她豁出去了。


    於氏看著雲桃,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小賤人,長得俏生生的,身量苗條,一雙桃花眼更是勾人,也怪不得她家夫君起了獵豔之心了,隻可惜這次陰溝裏翻船,這女人身份雖然卑賤,膽子倒是不小,她倒想知道,是誰給了她這麽大的底氣。


    “好個賤婢,身為繡娘,不好好刺繡,竟然勾引我夫君,真應該被拉出去浸豬籠,好讓世間的下賤坯子們瞧瞧身為****最後是何等的下場。”於氏掃了雲桃一眼,十分尖酸刻薄的說道,語中也沒有絲毫的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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