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姨母,明兒個教考,我是有把握的,我和王進出去了。”永輝說罷,在自家母親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才和王進往外跑去。


    “多虧你了,我成日裏和他說,可是都沒有多大的效果,我一方麵希望自己的兒子好好讀書,日後能夠成器,可又擔心他熬壞了身子。”梁絮兒歎息一聲道。


    “永輝現在還小,從小養成好學的習慣,是不錯的,可姐姐也要警醒著點,別讓那些太傅把永輝教成了整日裏隻知道之乎者也的書呆子,姐姐要的不是一個能做狀元,成日裏舞文弄墨的兒子,姐姐要得是一個能夠執掌天下的皇子吧。”梁蕪菁柔聲說道。


    “是,妹妹不說,我險些就糊塗了,這太傅雖然是皇上指定的,但說不定就是於氏的意思,那個女人可沒有安好心,隻可惜如今後宮都被她把持著,皇上對她言聽計從,太後的病,也不見好轉,這些日子甚至更糊塗了,皇後出事那日,我和宮中嬪妃去見她,她竟然認不出我們來,後來認出來了,聽了我們的稟報氣極了,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又什麽都忘記了,想指望太後做主,怕是不可能了,至於皇後……她現在被禁足在了朝寧宮,也給我偷偷傳了消息出來,說皇上對她說了,要廢後。”梁絮兒說到此,眼中閃過一絲幽光,低聲道:“皇後畢竟是皇上的結發之妻,皇上的心還真是狠。”


    “太後靠不住,皇後不久就要被廢了,這後宮的情形還真是不容樂觀,倒是苦了姐姐。”梁蕪菁歎息一聲道。


    “若當初我聽父親的話,也不會有今日,年少輕狂,年少輕狂啊,不說這些了,縱然再後悔,還得走下去,為了兩個孩子,我也一定要搏一搏。”梁絮兒說到此,緊握拳頭,臉上滿是堅定之色。


    她是一個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她會不折手段,不顧一切的。(.好看的小說)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梁蕪菁便扶著她到了外頭,這會天熱起來了,梁絮兒身子重,肯定不敢去烈日下曬著,她們隻是遠遠的看著陳永輝踩在王進的背上,往院子裏的老槐樹上爬。


    “太危險了。”梁絮兒的心一下早就提了起來,下意識想叫萍兒去將人喚過來。


    “姐姐莫要著急,男孩子,膽大一點是應該的,他那些日子被嬤嬤們管的束手束腳的,難得到姐姐這兒來輕鬆一下,就由他去吧,姐姐別忘了,咱們姐妹倆小時候也爬樹呢,姑娘家尚且不怕,男兒怕什麽?既然姐姐有心幫永輝謀劃,那麽……隻學文是不成的,姐姐也要給他找個人教教他騎射和拳腳功夫才是。”梁蕪菁拉著自家姐姐的手說道。


    “這個我已有打算了,等明年就開始學,這會他學文正在啟蒙,我不想他太累。”梁絮兒說到此微微一頓,笑道:“瞧瞧,他捉了一隻金蟬呢,這孩子……。”


    雖然兒子爬樹,她有些擔心,不過兒子能這樣高興,她就心滿意足了。


    “這才像個孩子。”梁蕪菁見永輝拿著金蟬跑來跑去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娘娘,午膳快備好了。”萍兒在二人身後低聲說道。


    “那就傳膳吧。”梁絮兒笑著點了點頭,握住梁蕪菁的手道:“今兒個我命人做了不少妹妹愛吃的菜,妹妹多吃一些,用了膳再陪陪我,等日頭不那麽毒辣了,再慢慢出宮不遲。”


    “嗯。”梁蕪菁頷首,她知道自家姐姐心中的苦悶,也知道姐姐現在很渴望有個人能夠陪陪她。


    雖然姐姐從前對付自己,對付梁家,甚至差點耽誤了自己的一生,不過她現在對姐姐沒有絲毫恨意,有的隻是憐憫和心疼。


    這邊,姐妹二人和永輝一塊用膳,其樂融融,而朝乾宮中,純皇貴妃於氏也用過了午膳,正靠在皇帝懷裏低聲說著什麽,看皇帝滿麵笑容,就知道她說的話說到了皇帝心坎上了。


    皇帝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這樣的場景,他想了許多年,直到她現在在他懷裏,又懷著他的孩子,他才覺得這不是夢,是真實的。


    對於這個女人,他真的疼到了骨子裏。


    “冰兒,方才我看了一份奏折,是你父親忠勇侯寧振遠命人送來的。”皇帝方才就想說,又怕說出來影響到她用膳,此刻見氣氛不錯,才低聲道來。


    “衡哥哥糊塗了,我如今是於家的女兒,於忠的妹妹,我的父親於家老太公早些年就死了,我算是遺腹子呢。”於氏說到此眼中閃過一絲俏皮,輕輕捏了捏皇帝的手道:“衡哥哥以後不要再提寧振遠一家了,我和他們沒什麽關係,當初要不是他們將我送到了姑母那兒,我也不會……算了,都不說了,隻要我和衡哥哥在一起就好。”


    皇帝聞言本想再說什麽的,但卻一個字沒多言,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衡哥哥,時辰不早了,我想歇息了。”於氏柔聲道。


    “好,我陪你。”皇帝聞言大笑,起身的同時也把她抱了起來。


    “衡哥哥,快放下我,我身子重,你抱不動的。”於氏大喊起來。


    “誰說我抱不動,你再重一倍,我也輕而易舉能把你抱起來。”皇帝在她臉上親了親,笑道。


    “我可不想長那麽胖,那跟豬有什麽區別啊。”於氏俏皮一笑,也在皇帝臉上親了親。


    皇帝眸子裏頓時湧起了一絲異彩。


    於氏哪裏不知道他的意思,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羞紅臉道:“青天白日的,衡哥哥淨想著那些事兒,真是不知羞,太醫說了,我還有兩月就要生產了,衡哥哥還是不要想那些不該想的了。”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抱著她往寢殿去了。


    於氏身子重,很快便睡著了,皇帝躺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睡顏,片刻後也沉沉睡去。


    就在皇帝睡下不久,於氏卻醒了過來,她拖著笨重的身子,輕輕從裏麵往外挪,因為怕驚醒了皇帝,她動作十分小心,可她挺著大肚子,動作實在是太慢,太笨重了,等她越過皇帝下了榻時,已是滿是大汗淋漓了。


    “主子。”守在寢殿外間的素和見自家主子身著褻衣就出來了,微微有些吃驚。


    於氏卻將手指壓在了唇上,示意素和不要出聲,披上了披風,這才往寢殿旁邊的正殿後堂去了。


    那兒原本是書房,擺了不少書,可自打皇帝日日宿在朝乾宮,把這兒都快當禦用寢宮後,這裏就又多了幾樣東西,那就是龍椅、龍案和奏折。


    皇帝平日裏就是在這兒批閱奏章的。


    守在門口的小太監是康祿手底下的人,也是在禦前伺候的,他的任務就是看管好這後堂,不讓人進去,因為裏麵裝的可是奏章,是很機密的。


    不過,看來人是純皇貴妃,他就不敢阻攔了,因為皇帝在批閱奏章時,隻有純皇貴妃能夠進去,他是見怪不怪了,給純皇貴妃請安後,就打開了後堂的門。


    “素和,你在外麵看著。”於氏吩咐了一聲就往裏走去,在皇帝的龍案上翻看起來,不一會兒就找到了她要的那份奏章。


    深吸幾口氣,於氏終於打開了奏章,看著那熟悉的字兒,於氏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險些泣不成聲。


    多久了,有多久沒有看到父親的字了,好像有兩年多了,自從宮中出了那樣的變故,她再也沒有收到父親給她的信,如今再見到父親的字,她真的很激動。


    深吸幾口氣,於氏慢慢看著奏折的內容,可越看眉頭越皺的緊,看到第二頁時,眼淚又止不住掉了下來。


    “母親……母親……。”於氏捂著嘴,哭的肝腸寸斷,就連奏折上都沾上了她的淚水。


    回過神來,她立即放下了奏折,卻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悲傷,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而此刻,門外頭的小太監和素和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外頭,在他們身前,一抹明黃的色彩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康祿看著身邊的皇帝,欲言又止,烈日照的人頭暈眼花的,皇帝在太陽下站久了,若是中了暑氣,那可就遭了。


    “皇上。”康祿剛剛開了口,就被皇帝抬手製止住了。


    其實,於氏從床上往下爬時,皇帝是察覺到了的,他故意裝睡,為了方便她從裏麵越過自己下床,他甚至還假裝翻身,方便她下去。


    他的冰兒,並不是像她嘴上說的那樣,對寧家人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了。


    冰兒是寧太後養大的,很早就進了宮,和父親母親並沒有多少接觸,他一直以為,冰兒和他們的感情不好,所以才不管不顧,現在看來……是他理解錯了。


    即便冰兒和他們分開的早,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可血濃於水啊。


    如今……聽著冰兒壓抑的哭聲,皇帝心都要碎了。


    “母親……女兒不孝,女兒不孝。”於氏真的傷了心,加之此處離寢殿有些距離,她覺得皇帝聽不到,所以才敢哭出聲來,不曾想……皇帝就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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