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姐姐被打入冷宮這事兒,梁蕪菁心裏雖然有些著急,但因相聚甚遠,她暫時也愛莫能助,實際上,梁蕪菁當初就勸說過姐姐了,讓她韜光養晦,好好養著兩個孩子,不要和於氏折騰了,可姐姐始終沒能咽下那口氣,多次和於氏爭奪,如今……唉……。


    梁蕪菁在心中重重的歎了口氣,卻沒有再說什麽,雖然這件事兒很讓她難過,但是另一件事兒倒是值得她高興,為陳夙高興,也是為他們的未來高興。


    “王爺如今手底下已經有五萬人馬了,發展的真是快啊,隻是突然多出來那麽多人,藏得住嗎?就沒有人背叛,沒有人走漏消息嗎?”那可是五萬人啊,站在眼前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梁蕪菁當然擔心了,她一擔心,自然是要提醒陳夙的。


    “你放心吧,我和席先生早就有萬全的準備了,我們可沒有打著任何人的旗號,而且……隻要進了我們那兒,都是不允許再離開的,我手底下的暗衛們可是日夜監視著的,更何況……那個地兒災患剛剛過去,百廢待興,那兒的父母官成日裏隻知道斂財,根本還沒有注意到我們,隻不過……大周朝的戶籍製度是很嚴格的,整個廉州以及附近幾個州縣的人都才上百萬,我們一下子召了五萬青壯,這事兒怕是瞞不住多久了,因為災患一過,各處便要開始計算人口,從新登記在冊了,到那時候……肯定會露餡的,不過若把廉州以及附近幾個州縣的父母官換成我的人,那就大不一樣了,起碼能夠瞞的更久,有錢能使鬼推磨,父親給咱們的金子都還剩下不少呢。”陳夙看著梁蕪菁,胸有成竹的笑道。


    “王爺已經安排好了?”梁蕪菁聞言看著陳夙,有些吃驚的問道。


    “不然呢?你以為你家夫君真的隻是個傻子,亦或者隻能在後院你陪著你說話、賞花嗎?”陳夙看著她一臉吃驚的樣子,啞然失笑。(.好看的小說)


    梁蕪菁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是陳夙平日裏都得裝成傻子應對那些人,她習慣性自己出頭了,習慣性自己安排許多事兒了,所以一時半會不太適應而已,這才有些吃驚。


    “哪有,你在南邊的事兒我一向是插不上手的,都是你在辦,隻不過王爺未雨綢繆,比我想得遠,我有些詫異而已啦,畢竟女人家可比男人想得多,想得細。”梁蕪菁柔聲說道。


    陳夙聞言哈哈大笑,他最喜歡的就是他家王妃的率真和耿直。


    “王爺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自然是最好的,那些事兒我也幫不上忙,插不上手,若王爺需要銀錢,盡管與我說便是了,亦或者拿我上次給你的梁家令牌,去任何一處梁家的錢莊裏都能拿到銀子,相當於能夠號令整個梁家了,王爺可不要小覷了梁家的實力。”梁蕪菁無比自豪的說道。


    “那是自然,為夫可從來沒有小覷梁家,沒有小覷你。”陳夙將梁蕪菁摟在懷裏,柔聲說道。


    隻有接觸了,才知道梁家的權勢有多大,人脈有多廣,上至那些位高權重的京官,下至地方官、士紳,幾乎人人都和梁家有銀錢上的往來,脫不了幹係,這才是最讓人覺得可怕的。


    “我們梁家的老底兒都交待給你了,你日後做了皇帝,會不會怕我梁家造反?把我們滅了啊?”梁蕪菁突然想到了這兒,一臉正色的看著陳夙問道。


    “這個問題,你不能問我,你得問你肚子裏麵的小東西,我隻能向你保證我不能。”陳夙看著梁蕪菁,笑眯眯的迴道。


    梁蕪菁聞言一拳錘在了他胸前,嬌聲道:“我肚子裏的小東西當然最聽我的話,他維護梁家還來不及呢,更別說要害梁家了。”梁蕪菁說到此微微一頓道:“陳夙……說句實話,我們這麽做,父親也好,我也好,都是冒著極大風險的,我們都無比的信任你,信任你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男人,信任你不是拋棄妻子隻為了皇位,為了江山的男人,我也算熟知曆史了,為了皇位拋棄妻子,毀了嶽家的皇帝不在少數,我也擔心過,父親也是,我不怕你生氣,這是人之常情,可自打我們和你接觸的越多,便越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可你日後若真的敢做個忘恩負義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不把你的江山攪成一鍋粥,我就不是梁蕪菁。”


    陳夙聽了梁蕪菁的話啞然失笑:“你想多了,我陳夙不是那樣的人。”


    陳夙的確不是那樣的人,因為他壓根就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梁蕪菁和嶽父嶽母是如何對他的,如何信任他的,他一清二楚,心中也慶幸自己的幸運的。


    “不是最好。”梁蕪菁在陳夙臉上輕輕一吻,笑著說道。


    陳夙當然要乘機在自家王妃這兒揩點油了,隻是他尚未得逞,便聽外頭的鍾平稟道:“啟稟王爺,忠勇侯求見王爺。”


    “你舅舅今兒個倒是知禮了,否則咱們這樣抱在一起,他闖進來瞧見了,還不得羞死人啊,當然,該羞的人是他才對。”梁蕪菁是不喜歡寧振遠的,不僅僅因為寧振遠當初算計了陳夙,也因為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無禮了,表麵上看著是粗狂的人,不拘小節,實則太狂妄,目中無人才會如此。


    “不是他突然懂禮數了,而是我派人守在外麵了,他若不想和人動手,自然要讓人通稟的,上次就讓他闖進來了,自然沒有下次。”陳夙在梁蕪菁臉上親了親道:“你也在一旁聽聽吧,不必避開了。”


    梁蕪菁本來是要離開的,她也不想見那個寧振遠,不過聽陳夙這麽說,也就留下來了。


    陳夙的確派了身邊的暗衛守在了外頭,攔住了寧振遠,險些就動起手來了,若不是鍾平立即通稟了,寧振遠怕是真的要硬闖了。


    此刻,見鍾平一臉恭敬的請他進去,寧振遠才冷哼一聲,看著幾個侍衛打扮的暗衛,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這才往裏走去了。


    “舅舅來了。”陳夙看到了寧振遠的身影後,立即迎了上去,臉上滿是笑容。


    他家王妃不是說了嘛,再討厭這些人,都得笑臉相迎,要報仇,日後有的是機會。


    “王爺真是好大的架子,大過年的,都不上侯府來一趟,還要舅舅親自登門拜年,同僚們都看舅舅的笑話,舅舅這心裏可不是滋味啊。”寧振遠掃了自家外甥一眼,再看了看一旁十分淡定的站在那兒的梁蕪菁,朗聲說道,唯恐旁人聽不見似得。


    “舅舅折煞我了,我與王妃原本打算正月初一便去侯府拜年的,隻是王妃身子不適,我在旁人眼中又是個傻子,因而才沒有去,正想著今明兩日尋個機會登門請罪呢,不想舅舅就來了,舅舅請坐。”陳夙一臉笑意的說道。


    “你這孩子,如今不是帝王了,倒是十分的孝順。”寧振遠笑眯眯的坐下來了,看著陳夙,似乎很滿意的笑道。


    梁蕪菁聽了卻微微蹙眉,寧振遠這是什麽意思?說陳夙從前當皇帝的時候不孝順,現在不是皇帝了知道孝順了嗎?聽他話裏的意思,仿佛是覺得陳夙永遠不要做皇帝更好,梁蕪菁心裏可不高興了,隻是她會在這個時候給足夫君麵子,不會插嘴的。


    陳夙何嚐沒有聽出寧振遠是話裏有話,隨即附和道:“從前我是皇帝,成日裏有忙不完的事兒,沒有顧及到身邊的親人,現在我隻是個閑散王爺,自然是要與大夥多往來的,舅舅放心,我自然會孝順舅舅一輩子的。”


    “哈哈哈……。”寧振遠聞言哈哈大笑,似乎很開心,很滿意,他喝了茶,吃了寫瓜果後又看著陳夙道:“夙兒啊,皇帝派了曹世勳等人過來,實際上並不是想要這些人替你管好西南諸地,是要和舅舅我對著幹的,那些人都是皇帝的爪牙,夙兒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陳夙笑著點頭。


    “你知道就好,平日裏不要和這些人走得太近,讓他們知道你是裝傻的,那可就不好了,這些人……舅舅是留不得的,夙兒可要和舅舅配合配合,將他們該殺的殺了,該趕走的趕走,免得留下礙眼。”寧振遠看著陳夙,一臉霸氣的說道,仿佛自己說的話,陳夙是不能反駁的。


    寧振遠這兩日的確不高興,因為曹世勳等人已經在插手這邊的各種事兒了,除了他寧家軍曹世勳等人不敢來碰,不敢大肆招惹外,別的衙門都讓這些人給光顧多次了,他們打著朝廷的名號,寧振遠呢?又隻有兵權,明麵上是攔不住的,所以他心中格外生氣,隻想盡快把這些人給除了,隻不過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和皇帝撕破臉皮,所以才來找陳夙。


    “舅舅的意思是?”陳夙鼓足不解道。


    “夙兒在旁人眼中就是個傻子,你做的事兒自然是無法以常理來推斷的,你現在是西南王,掌管西南三省,對這地界上的人都有生殺大權,你即便下令殺了曹世勳等人,皇帝也是敢怒不敢發的。”寧振遠看著陳夙,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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