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瑆聽了自家王妃的話,無動於衷,依舊和剛剛一樣,閉目養神。


    吳氏本來就生氣,如今看他這樣,頓時怒火攻心,忍不住就推了陳瑆一下,厲聲道:“我問你話呢,陳瑆,你不要太過分了。”


    “事情就像你聽到的那樣,我沒有什麽好說的,我很累,要歇息,你若是受不了,可以下馬車去。”陳瑆避著眼睛,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王爺,你是在是太過分了,薛北霖是個男人啊,你……。”吳氏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一直擔心她家王爺太寵府裏麵的女人,深怕那些人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沒曾想到頭來竟然是個男人將自己的夢給破碎了。


    “他的確是個男人,可是我就是一心一意喜歡他,我也不怕旁人知道,斷袖之癖又如何?如今斷袖之癖的人可不少,吳氏,你是我的妻子,這一點我沒有忘記,日後……我依舊會像從前那般對你,你隻要好好管好王府後院,你的地位便永遠穩固,我的一些東西,你也了解,若有一日我功成名就,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陳瑆看著吳氏,十分不滿的說道。


    “皇後……嗬嗬嗬……皇後……我夫君的心在一個男人身上,我即便成了皇後,也是天底下的大笑話,我不稀罕,王爺……算我求你了,不要和薛北霖牽扯不清了,王爺難道就不怕人言可畏嗎?”吳氏一臉心痛的問道。


    “我若是怕人言可畏,方才我就不會承認了,吳氏,安分守己,你便是皇後,若你不願,天底下多的是女人願意,我此刻不想與你說這麽多了。”陳瑆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你……。”吳氏聞言氣得不成,但她知道她家王爺的脾氣,人前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他的真麵目,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


    陳瑆不想搭理吳氏了,他此刻還沉浸在見到薛北霖的喜悅中,雖然薛北霖方才表現的有點兒奇怪,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薛北霖的喜歡,對薛北霖的情有獨鍾。


    換做是薛北霖外的任何一人,他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有斷袖之癖的,但是薛北霖不一樣,那真的是他喜歡到骨子裏的人,他無法傷害,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就在陳瑆心中洶湧澎拜,想著要如何才能和薛北霖在一起時,永寧王府的後院之中,梁蕪菁和雲桃已經商議好如何處理這件事兒了,而陳夙三人,則坐在一塊喝茶。


    “六年未出現,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薛北霖歎息一聲說道。


    “你沒有找到你父親母親嗎?”陳煜有些吃驚的問道。


    他們兩人年紀相當,當初薛北霖可算是他的伴讀了,兩人幼年時感情是極好的,當然……隻是兄弟之情,陳煜可沒有陳瑆那樣的特殊癖好,對一個男人情根深種。


    “找到了。”薛北霖臉上露出了笑容:“父親母親如今一切安好,隻是他們早已習慣縱情山水之中,不想回到京城了。”


    “我也羨慕那樣的日子啊。”陳煜歎息一聲後說道。


    如今他和雲桃感情極好,成日裏就想著怎麽逗自家王妃開心了,加之他並不醉心政事,所以才想遊山玩水,隻是如今朝中局勢有些混亂,尚未到那個時候。


    “何須羨慕旁人,你現在就讓人羨慕了,說實在的王爺,我倒是佩服你的,你並未因世俗的眼光改變自己的初衷,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王爺。”薛北霖看著陳煜笑道。


    陳瑆和雲桃的事兒,他已經聽梁蕪菁說過了。


    “不過……皇上……。”薛北霖說到此看著陳夙,隨即搖頭道:“我又忘記了,你如今是西南王才對,說起來,你丟了皇位,還真是讓我震驚呢,要知道從咱們小時候起,就你最厲害了,大家都很崇拜你的。”


    “霖姐姐,你又在胡說八道了啊,我們家王爺沒有招惹你吧。”梁蕪菁和雲桃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薛北霖說這樣的話,當即反駁道。


    “表妹……我隻是說了你家王爺一句,瞧你緊張的,不過我說的可是實話。”薛北霖笑道。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那麽多呢,就像你……當初悄無聲息就不見了,如今又突然冒出來了。”梁蕪菁白了他一眼後說道。


    “好吧,我是說不過你的,不過……王爺是怎麽知道陳瑆愛男人不愛女人的?”薛北霖看著陳夙,有些不解的問道。


    “多年前你在宮中受傷,興許你已經記不得了,當時是大哥救了你,他以為四周無人,在你臉上偷偷親了好幾下,還親了不該親的地方。”陳夙看著薛北霖笑道。


    薛北霖聞言臉色一下子變了,一副要吐的樣子道:“我那時候疼得幾乎暈厥,哪裏記得那麽多,倒是王爺你,太不厚道了,當初既然發現了,也不告訴我。”


    “嗬嗬……。”陳夙聞言低笑了幾聲,他當時是想說的,卻不知該如何說,該對誰說好,本想著等薛北霖長大些再告訴他,讓他警惕著點,哪知道薛北霖後來就不見了。


    “霖姐姐,王爺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啊,起碼如今你知道得躲著他了,不過我說真的,你可得離他遠點,他今兒個說出來的那些話,還真夠可怕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都沒有絲毫隱瞞,坦坦蕩蕩的承認了,我甚至覺得他對你誌在必得,你必須小心啊。”梁蕪菁看著薛北霖說道。


    “放心吧,我薛北霖這輩子隻有我捉弄旁人的份兒,陳瑆為難不了我。”薛北霖一臉自信的說道,一副牛氣衝天的樣子。


    梁蕪菁瞬間看不過去了,低聲道:“若你和他一樣有斷袖之癖,那就得看你如何選擇了。”


    “蕪菁,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我怎麽可能和他一樣。”薛北霖一臉嫌棄道。


    梁蕪菁聞言臉上卻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道:“一個巴掌拍不響啊。”


    “蕪菁,你和六弟妹商量好了嗎?”陳夙見他們表兄妹之間十分熟絡,心中有些吃味了,連忙問道。


    “商量好了,一會就有好戲傳遍京城了,既然我們霖姐姐不在乎這些,我們當然好好安排了。”梁蕪菁嘿嘿笑道。


    “表妹……你不要玩的太狠啊,雖然我不在意名聲什麽的,不過……我不想薛家人到時候找來罵,我可不想和他們周旋。”薛北霖故意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說道。


    梁蕪菁簡直無視他了,直接走過去對陳夙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別急別急,四嫂,我今兒個可是讓人做了好多好吃的呢,你和四哥難得來,北霖更是幾年不見了,咱們喝幾杯去。


    梁蕪菁聞言也沒有拒絕,大家的確好久不見了,聚一聚也是理所應當的。


    午時過後,有關永平王陳瑆有斷袖之癖的傳言便滿京城傳遍了。


    傳言之人說的有模有樣的,連陳瑆有幾個男寵都說的一清二楚,還說陳瑆最深愛的人便是定北候薛北霖,甚至說到今兒個陳瑆在永寧王府欲對薛北霖意圖不軌,被許多人發現。


    當然,有些傳言更是不堪入目,倒不是梁蕪菁讓人傳出去的,是老百姓們的想象力太豐富了,自娛自樂的說了許多,人雲亦雲,傳來傳去,就幾日的功夫就完全變味了。


    “聽說了嗎?永平王陳瑆就是個為君子,別看平日裏一副人模人樣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禽獸……他們府裏那個小廝為什麽前幾日死了,就是被他折磨死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十四歲……。”


    “何侍郎家的公子前兩年不見了……聽說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根個姑娘差不多,你們說……是不是永平王將人弄走的?”


    “柳衣巷裏有一處宅子,聽說就是他用來養那些小公子的……。”


    “我告訴你,聽說永平王他還想造反奪位呢。”


    “就他,行嗎?隻怕應付府裏大大小小的姬妾,還有他那些男寵,就夠他喝幾壺了吧,還想做皇帝……癡人說夢……。”


    有些傳言更是不堪入目,陳夙都不好講給梁蕪菁聽了,府裏的下人們也不敢講。


    梁蕪菁都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效果,聽說這兩日永平王府門口時常會出現看熱鬧的人呢,惹得王府的人格外憤怒。


    “王爺,讓人將這消息往岐州城傳吧,不知道你舅舅聽到了作何感想,陳瑆可是他一心要幫助的人,甚至連你這個外甥都可以不管不顧,就讓他瞧瞧他要幫的人是什麽樣的人,想必他老人家知道了,心裏會很‘欣慰’的。”梁蕪菁看著陳夙,一臉笑意的說道。


    他們費力折騰,精心安排,要得不正是這樣的結果嗎?


    梁蕪菁很想知道,當那些將士們都知道陳瑆是什麽德行後,寧振遠日後還要幫陳瑆奪位,他們會答應嗎?


    “好,我這就讓人傳信去。”陳夙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事兒比他們預料的更加順利,主要是薛北霖的出現,讓這一切都變得簡單了,算是拿捏住陳瑆的軟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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