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爹是個六品縣令。”周澄澄每次麵對陽關都會很無奈,“那反正我是個火長,我也不會謀兵布陣什麽的,要麽你自己想轍,要門咱倆就被群毆吧,你自己選。”陽關朝天翻了個白眼,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既然你在這裏,阿鷂呢?”周澄澄朝某處揚了揚下巴:“喏,在那兒呢。也不知道誰教她的功夫,人一多就竄房頂上貓著了。”陽關摸了摸下巴,與此同時,那百來人正在朝他們幾個逼近,最前麵的那幾個人從著裝上看不出是個什麽身份,手裏卻握著明晃晃的兵刃,當頭就朝著陽關劈來!“陽關小心!”周澄澄話音未落,卻見陽關的身體扭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躲過了刀鋒,隨後雙手一伸,扒住了其中一個大漢的肩膀,將整個人撐在了半空,隨後雙腿一曲、一伸,就見那個大漢從頭部開始整個倒仰,重重的摔在後麵的人身上,帶倒了周圍一片人。陽關則是施施然一個後空翻落迴原地,撿起地上掉落的刀。雖然重量完全比不上月影刀,讓他有種拿著飛鏢的感覺,但是有兵器總比沒有好吧……大概。周程程發現了陽關彎腰撿刀的動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刀呢?”陽關聳了聳肩:“一下子找不到了……不過對付他們我應該還用不到刀。”“你給我悠著點兒!”周澄澄話還沒說完,陽關就又衝了出去。不得不說,甯步流雖然是個嚴格的近乎苛刻的師父,但是在他的調&教下,陽關的進步速度可以用一日千裏來形容。紅衣白發的人影在人群中上下翻飛,所到之處就跟推牌九似的倒了一片,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子熱浪。但是很快,陽關的速度就慢了下來,就見他全程握著刀把,但刀就是揮不出去因為找不到受力的點,也不知道該用多少的力道。最後他索性把那把刀扔了,一個連環踹踹飛兩個人,自己又重新迴到包圍圈中,吭哧吭哧在那裏喘氣。另一邊周澄澄也打的費勁,空間過於狹小,後麵就是縣衙的大門,周澄澄空有一根盤花棍,卻無處施展。至於唐鷂,周澄澄和陽關不約而同的讓她繼續在屋頂上貓著他們都不敢下狠手,就不要讓這個小殺星出手了。這些人絕對不能出人命,否則後果會更加嚴重。站著的還有五十來個人,也許是被刺激了,那些人更加兇惡,眼睛都紅了。陽關一看這不是辦法,人數太過懸殊,他也不是什麽高手,至於李異和甯步流,還是算了,神仙還是供著比較合適。抬起腳踹飛了一個正抓著周澄澄的盤花棍和他拚力氣的男人,陽關伸手一抓周澄澄的肩膀:“你內力怎麽樣?”“不低,少將軍第一我第二。”周澄澄也明白這會不是謙虛的時候。陸霽是將近地字級別的高手,周澄澄比他稍微低一點的話也很可觀了。陽關一拍周澄澄的肩膀:“把你的內力灌注在棍子上,往地上砸!”周澄澄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雙手掄了一圈棍子,隨後狠狠地往地上一砸。一陣巨響傳來,將在場的人都驚了一跳。伴隨著巨響的還有土地崩裂的聲音,眾人低頭一看,就見數道猙獰的裂縫從盤花棍處蔓延開來。“幹得漂亮!”陽關剛才隻是設想,沒想到周澄澄這一砸的效果比他預想到的還要好,隨後他抬頭,對躍躍欲試的唐鷂喊道:“隨便找幾個男人,紮他們鎖骨下方,注意,隻能紮鎖骨下方!”話音剛落,屋頂上的唐鷂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陽關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周澄澄身後,用他的身體遮掩了一下自己,隨後雙手握了握,又伸開。隨即,掌心中出現了兩條細細的火線,比起平時的蒼白火焰要更加明亮透明。隨後陽關將壓縮後的內力跟埋種子一樣埋進了一道裂縫中,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不帶一壇子酒出來,不然的話自己也不用那麽苦兮兮的壓縮內力了。算了算時間,陽關站起身來往後退了一步,打了個唿哨讓唐鷂迴來,隨手一拽周澄澄讓他離那些裂縫遠一點。隨後幾人就覺得腳底下的地麵開始震動。一開始隻是幾次小震,慢慢地就變成大幅度的震動,地上的石子兒都蹦起多高。飽經摧殘的地麵就像一隻垂死掙紮的野獸,在不斷地顫動。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數聲淒厲的慘叫。鎖骨下方那一片區域紮上去不致命,但是會疼的鑽心。慘叫聲一起,餘下的人瞬間亂了陣腳,周澄澄趁勢掄起棍子,將重心不穩的眾人掄倒在棍下。當震動停止的那一瞬間,那些原本是殺手的衙役們從衙門口衝出來,將倒在地上的百來人全部綁起來押進衙門,陽關在後麵搖頭,剛做三個月縣太爺,蘇闔的牢房就要爆了……這個時候李異終於走了過來,陽關看著他笑了笑:“還好你沒動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李異卻沒說話,陽關卻感覺到身後一股涼意,隨即,兩根手指抵在了自己的背上。陽關了愣一下,扭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背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劃了一個口子,直接露出了背上的皮膚。從李異手指抵的地方感受到的微微刺痛來看,很有可能皮膚也被劃破了。“哎……這衣服……”陽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異一把抓住手臂拽進了縣衙。隨便找了個廂房,李異將他拖了進去,剛想關門的時候發現閻玉拿著藥箱也跟了進來。就見閻玉將藥箱一放,找了個凳子一屁-股坐下,一抬下巴:“脫-衣服。”陽關原本衣服破了就挺尷尬,剛剛被李異默不作聲一通拽更是無所適從,這迴直接被要求脫-衣服了,一係列的操作直接突破了他的羞恥底線。兩個人就見陽關一張臉漲的通紅,咬著嘴唇扭過頭,一隻手抓著領口死活不放手。閻玉看了陽關一會,扭過頭就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李異:原本以為是個跟李異小時候一樣百無禁忌皮得竄天的娃,結果現在告訴我這孩子這麽純情?李異你也下得去手?第71章 關於陽關的傷疤最終還是閻玉站起身,摸了摸陽關的頭,語氣溫和,但又帶著一絲不容違逆的威嚴:“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那些人的刀上不幹淨,不洗洗傷口的話會發炎的。”“發炎?”陽關懵懵懂懂。閻玉耐心解釋道:“發炎就是傷口會腫起來,又癢又痛,有的時候還會引起發燒。”“啊……我好像經常這樣!”陽關一拍手,結果被李異一拽衣服領子:“少廢話,趕緊脫!”陽關撇撇嘴,拍開李異的手,瞪了他一眼,隨後乖乖將上衣脫了下來。解開裏衣的一瞬間,李異和閻玉不約而同都明白了剛才陽關所說的“經常這樣”是什麽意思。過了三個月,陽關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不少,原本隻到肩膀的白發已經留到了肩胛骨,頭發依舊是又細又韌,軟軟地鋪在肩頭背脊。然而一頭醒目的白發卻遮擋不住陽關身上無數的大大小小的傷疤,小的寸餘,大的足有半尺,乍眼一看陽關的身體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其中最大的一條從鎖骨直接延伸到肚臍。最讓人觸目驚心的則是陽關背上的的一片傷疤,從右邊的肩胛骨開始一直蔓延到腰部,上寬下窄,深紅色,在陽關慘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顯眼。相比起這些傷疤,陽關之前被人在背上的劃的那一道快要愈合的傷痕的確算不上什麽。“這些……是什麽……”李異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心痛的揪成一團,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卻又不敢,唯恐弄疼了他。陽關倒是一臉沒什麽所謂的樣子,反而因為在女性麵前赤著上身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聽到李異問他,陽關撓了撓耳朵:“前麵這個是我九歲快十歲的時候吧,我們呆的那個地方的縣令是個斷袖,看上了我爹,我爹不帶髒字的把他罵了一頓,結果那個縣令居然聽懂了我爹罵他的話,惱羞成怒要宰了我們倆,我幫蘇闔擋了一刀,然後就留下了這個疤。”“雖然我止血的確是很快,不過我很容易留疤,你別看我身上嚇人,其實好多都是很久以前的傷疤了,我都快忘了為什麽受傷這疤還在我身上呢。”“你……幫你爹擋了一刀?你居然沒事?”閻玉倒藥酒的動作一頓,饒是她這些年見多識廣,此時也受驚不小。“這個還算好的了,我當時因為失血過多就暈過去了,醒過來後在床上躺了三四天,也沒受什麽罪。後麵那個傷疤比較慘,我記得就前年吧,那年收成不好,我一直沒吃飽,然後有次路過一個橘子園,我沒忍住就去偷了個橘子,結果被園子主人發現了,那會子他正好燒了一調子開水,直接就往我身上潑過來……”李異撇過頭,不敢看陽關的身體,一雙拳頭卻漸漸握緊,他第一次後悔為什麽沒有早一點遇見陽關,他恨不能馬上迴到幾年前,把那個傷痕累累的孩子擁進懷中,告訴他,有他在,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其實最過分的是蘇闔!”難得的,李異聽到了陽關對蘇闔的抱怨,“他聽我說了發生了什麽事兒後直接就讓我跪下了,跪了整整一下午不準我起來!換正常人早昏過去了,可小爺我牛逼啊,就是昏不過去,硬生生疼了兩個時辰!不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偷東西了。”陽關聳了聳肩。此時閻玉已經快手快腳的幫陽關消好毒,盡管傷口快愈合了,但閻玉還是給他包紮了一下。聽到陽關的話突然站起身來,一下拉開房門,就見蘇闔神情複雜地站在門外。閻玉盯著蘇闔看了幾秒,突然惡狠狠地“哼”了一聲,拎著藥箱繞過他就走了出去。陽關眨了眨眼睛,跟尷尬的蘇闔對視了一眼,突然張開雙臂,對外麵喊了一聲:“阿鷂!”“陽哥!”唐鷂也就在喊這兩個字的時候不打磕巴了,嬌小的身影竄進房間,給了陽關一個結實的擁抱。陽關原先想著唐鴻那個身體,又是哮喘又是下毒還被捅了一刀,康複的希望很渺茫,最多一年估計就得撒手人寰,但沒想到過了小半年又見到唐鷂了,那唐鴻估計……不過看唐鷂的氣色還好的樣子,陽關總算放下了心,摸了摸唐鷂的頭發幾個月不見,唐鷂倒是躥了一大截,因為趕路的原因沒有穿裙子,穿了一件黑色的勁裝,一頭長發紮成了一個高馬尾,更襯得眉宇淩厲。隻不過唐鷂看向陽關的表情永遠是笑眯眯的,聲音也細細軟軟的,比其當初見到的小乞丐,可算是要有個小姑娘的樣子了。“陽哥,疤,好多。”唐鷂伸手戳了戳陽關胳膊一道細細的傷疤。“對呀,傷疤,這邊還有大的,厲不厲害?”說著陽關側過身,露出右邊背脊上的燙傷疤給唐鷂看。唐鷂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眼眶卻慢慢的紅了。陽關這才反應過來這個好像不能當玩笑開,剛想安慰一下,卻聽唐鷂低聲嘟囔了一句:“翅膀……”“翅膀?”陽關想扭頭,然而盡管他身體柔韌性很好,要自己看自己的背還是太勉強了,卻見唐鷂又指著陽關左臉上的傷疤大聲喊了一句:“翅膀!陽哥!有翅膀!”“是嗎,有翅膀啊,還正好是一對,挺好。”陽關微微笑起來,看起來很開心。身後李異垂著眼簾,脫下外袍,蓋在了陽關身上,趁勢一把將他摟住,抱在懷裏。陽關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還有別人在呢,掙紮起來,卻不料李異伸手在他脖子後麵的睡穴輕輕拍了一下,陽關的意識瞬間模糊,直接軟倒在了李異懷中。李異卻並沒有放手,反而將人摟的更緊了些,將臉埋在他的肩窩,臉頰磨蹭著陽關那柔軟的發絲,雙手感受著透過薄薄的外衫傳來的溫度。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李異這才覺得自己的心不是那種被揪住一樣的疼了,緩緩舒了口氣,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將陽關放在廂房的床上,給他蓋好被子,李異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涼:“今天晚了,大家先迴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你也迴吧,我來照顧他。”蘇闔走到床邊,淡淡道。李異抬眼看了他一眼,蘇闔坐在床邊幫陽關掖好被角,迴過頭發現李異還站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去吧,你也一天沒有休息了。”“剛才你們的話我也聽到了,那件事情是我錯了。不過,我終究,還是他的父親。”李異長長的歎了口氣:“好。”蘇闔突然笑了:“你真的很喜歡陽關啊。”李異沒想到蘇闔能這麽自然的將這句話說出來,愣了一下才慢慢點了點頭。“擔心我會不同意?”蘇闔又笑著問。李異一時間有些詞窮,這話他該怎麽迴?不擔心才是不正常的吧,蘇闔一個飽受(別人)斷袖之苦的男人,怎麽想都不會輕易同意自己養的兒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吧。李異沒說話,蘇闔也不繼續問,隻是又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去休息,李異這才一步三迴頭的走出廂房的門。迴到自己之前在縣衙的房間,李異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明天不能忘了幫陽關找刀……陽關這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外頭的陽光隔著眼皮都晃眼了也不願意睜開,翻個身抱住被子的一角蹭了蹭,卻覺得蹭到了什麽軟綿綿的還一動一動東西。陽關閉著眼睛伸手摸了一把,還沒反應過來摸到了啥,卻覺得那個東西轉了個身,隨即,臉上傳來了濕漉漉的觸感,和急促的喘息聲。陽關猛地睜開眼睛,就見眼前一雙濕漉漉的圓眼睛,黝黑黝黑的,周圍的毛大部分是灰黑色的,隻有在兩隻眼睛中間有一小撮長條的白色的毛,軟綿綿的小耳朵隨著唿吸一上一下的抖動,還有翕動的黑色鼻子,以及殷紅的大舌頭……陽關大叫一聲,整個人鯉魚打挺坐起來,抱住努力舔他臉頰的黑白花的大狗:“命阿!”命阿聽到主人喊他名字,更是賣力的舔了陽關一口口水,尾巴甩得快飛起來了,激動的都癲了。“喲,醒啦,你再不醒命阿就要咬我了。”周澄澄的聲音傳來,手裏拿著個油紙包這的雞腿正在啃。陽關狠狠搓了一把命阿的腦袋,問道:“什麽時候了?”“都快午時了,大家午飯都吃完了,我給你留了個雞腿,還是你要吃飯?”“先拿個雞腿。”不說還好,一說陽關就覺得自己餓得胃都疼了,趕緊伸手討了個雞腿,啃了兩口後又用手捏著撕下來一小節塞進命阿嘴裏,油乎乎的手揉了一把命阿的耳朵,抬眼看向周澄澄,“你對我家命阿做了什麽他要咬你的事情,嗯?”“嘿,天地良心,我可是拿這小家夥當親兒子那麽寵的,隻可惜啊,還是隻認你,養不熟,難受啊。”周澄澄捂著心口,一臉“吾兒叛逆傷透我心”的模樣。“嘖嘖嘖。”陽關抓起命阿的前爪晃了晃,“命阿你跟爸爸說,周澄叔叔對你好不好?”命阿歪著腦袋,“汪”了一聲,周澄澄卻是一口茶噴了個完整:“啥玩意兒?第一,我比你大,怎麽著也是伯伯吧?第二,你這是真把它當兒子了,那你爹是什麽?爺爺?”陽關腦補了一下蘇闔一張帥的驚天動地的臉被喊“爺爺”時會露出的表情,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啃完了雞腿,周澄澄出去給陽關拿了碗粥迴來。陽關用勺子攪了攪,好奇道:“外麵幹嘛呢,聽著動靜雞飛狗跳的。”“哦,李異罵人呢。”周澄澄拿著啃下來的骨頭“嘖嘖嘖”的逗命阿,隨口答道。陽關聞言差點把嘴裏的粥噴了出來,一雙丹鳳眼瞪得溜圓:“李異罵人?他居然有這個耐心罵人?他不是看不順眼就宰的類型嗎?誰那麽大麵子能被他罵一頓?”周澄澄想了想之前在渭城跟李異相處的那一段時間,瞬間被陽關逗笑了。想了想,他站起身來從旁邊的櫃子上拿出一根黑色長條形的東西扔給陽關,陽關單手一接,低頭一看,驚喜:“月影刀!”又抬頭:“你給我找迴來的?”“怎麽可能是我,是李異。這玩意兒被人扔到河裏了,還好重啊沒被水衝走,李異一大早跳水裏給你撿迴來的。”陽關伸手一摸,果然上麵還濕乎乎的,眨了眨眼:“誰啊那麽缺德,把我刀扔河裏。”“一個挺漂亮的少年來的,我也不認識,不過……”周澄澄眯了眯眼睛,“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看出來了,那家夥啊,喜歡李異!”--------------------父母和孩子之間,永遠免不了互相傷害啊……第72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謔!”陽關興奮了,“走走走,聽聽李異是怎麽罵人的。”說著就要下床。周澄澄一把拽住陽關:“哎你聽懂我的意思沒有,有個長得漂亮的少年,因為喜歡李異,所以把你的刀扔了!”“啊……然後呢?”陽關歪了歪頭。“哎喲我的少爺你能不能長點心啊,”周澄澄簡直要扶額了,“有人在跟你搶李異啊!為了搶李異他很可能會對你不利,你能不能有點危機感!”“李異又不是東西……什麽搶不搶的。而且那個人是個大夫哎,應該不會害人吧……”漂亮的少年,然後李異不能宰隻能罵兩句的,應該隻有那個叫閻秋生的少年了吧。“該不會……你還沒跟李異在一起?”周澄澄看著陽關臉上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