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菀還想問些什麽,可秦景安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點了幾個聽起來還算不錯的菜,便塞了塊碎銀子給小二哥,讓小二哥走了。


    “別那麽著急,省的引起別人懷疑。”秦景安不急不躁的給自己倒茶。


    聽了這話,就算心中再著急,孟玉菀也隻能閉了嘴。她望著窗外來往的人,抿著嘴唇,沒有毀去的右側臉看起來很柔和美好。


    纖長濃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撲閃撲閃的,似乎無形之中撓在了秦景安的心上。


    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隻是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並沒有。他怎麽會對一個孩子產生情感,更何況還是一個本該作為棋子的孩子。


    喝了口茶,壓住自己心頭的那種焦躁不安。


    沒多久,小二哥又來了,他一臉歉意的對著秦景安彎了彎腰,道:“公子,三樓有位姑娘指明了要找您,您看這是……”


    秦景安勾唇,“既是如此,那些菜便送上三樓吧!”


    兩人走上三樓的時候,那些苗疆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在他們的身上,隻是這次,多了些疑惑。


    三樓盡頭有個書童模樣的孩子,生的端正,見兩人來了,麵帶笑容,不卑不亢的道:“公子等了您許久了。”


    秦景安抬了抬下巴,深邃的眸子裏不見半分漣漪,他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知道了。


    書童推開門,“您請。”


    房間內很是幹淨簡約,一入門,便見一張方桌,幾根凳子,桌上擺著一盞油燈,一套茶具,還有兩三卷書。


    灰色的紗幔深處,坐著一位美人兒,美人兒穿著苗疆男子的衣裳,稚嫩的臉龐上還有殘留的嬰兒肥,他看起來眉眼幹淨,周身自帶一股輕靈透徹之氣,宛若天上的仙子墜落凡間,甚好。


    見過太多驚豔的人物,所以在瞧見這位傳說中的苗疆聖子時,孟玉菀表現得格外平靜,她隻是顫了顫睫毛,便安靜的陪在秦景安身邊,一言不發。


    “聖子入了長安,也不知會本王一聲,好讓本王敬一敬地主之誼啊!”秦景安雖是話裏帶笑,麵皮兒上卻是一臉平靜。


    紗幔被一隻白皙的手撩開,被稱為聖子的男孩默默的走到秦景安的身前,他看起來雖然還小,個子卻是不矮的,與秦景安可以說是勢均力敵。隻是身子要單薄許多,像是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一樣。


    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很好聞,孟玉菀禁不住多吸了兩口。便讓秦景安看見了,他眯了眯眸子,努力掩飾著自己眼底對男孩一閃而過的殺意。


    “入長安是我一時興起,並不想讓太多人知曉。還有,王爺不必喚我聖子,若是不介意,叫我覃書吧。”聖子說話很是隨和,他笑著拍了下腦袋,“我倒忘了,該倒茶的。”


    他一邊倒茶,一邊笑著道:“平日裏這事兒我都不做的,還請兩位見諒。”


    秦景安自覺的接過茶,“覃書可知長安近日的幾樁兇殺案?與當年那樁,還有些相似呢!”


    這一番話看起來像是說家常,但其中厲害,在場的三人都知道。覃書想是沒有猜到,一國王爺居然將自己的來意表達的如此明顯。


    他愣了愣,才笑道:“王爺來這客棧,就是懷疑覃書殺人麽。”


    秦景安不動聲色的放下茶杯,他雙手環胸,目光淩厲的盯著覃書的,像從那一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裏看出一絲絲的異樣。


    “本王並沒有這麽說過。”


    “若是我殺了人,哪裏還敢請大理寺少卿一聚。不過是有人,想害我罷了。”覃書笑著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落到了孟玉菀的臉上,不禁有些惋惜。


    雖然他什麽都沒說,但孟玉菀還是感覺到了,她臉上紅紅,有些難堪的躲了躲。


    這讓她身旁的男人也忍不住站在了她的身前。一副護犢子的模樣,讓覃書忍不住笑出了聲。


    “本王有個人證,指定了您,說是您殺害了一個名喚小蓮的丫鬟。”


    “我並不認識什麽丫鬟,也相信王爺不會冤枉好人。”覃書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用帕子捂住嘴,轉了轉身子,咳了整整一刻鍾,才緩過來。


    覃書擦了擦嘴,有些歉意的衝著秦景安道:“我自小身子不好,您別介意。”


    “苗疆之人不是會蠱術麽?為何你還如此?”孟玉菀眼尖兒,看見了覃書收起來的帕子上沾了些血,還是黑色的,明顯是不正常的。


    覃書似乎沒有想到孟玉菀會突然說這種話,他錯愕的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


    “我這個啊,娘胎裏帶出來的,是治不好了。想必王爺也清楚,上一任聖女被軟禁時突然暴斃,而那時我才剛生出來半月。什麽暴斃,不過是中了慢性毒藥,時間一到就去了。”覃書說到這時頓了頓,眸子裏劃過一抹悲傷之色。


    “覃書此次前來,也正是為了當年的那一樁案子。我要翻案,替她洗清冤屈。”


    當年的那件案子遠比卷宗裏記載的可疑多了作為聖女,自小身邊就有不下五個的伺候之人,而蠱毒這種東西,在眾人眼裏都是灰暗的。但聖女在那麽多人的監視下長大,根本就不可能學習這種東西。


    更何況最後一代的聖女,是出了名的心善。


    覃書說,當年的聖女是當了替罪羊。


    孟玉菀注意到,覃書口中的最後的聖女,是他的生身母親,而他的稱唿卻並不親昵。


    “她生下我,沒多久就讓人害死了。這麽些年,在地下也不知過得如何。”覃書像是自言自語,“應該過得不痛快吧,害自己的兇手,至今還在逍遙法外。”


    如此,很明顯覃書不是兇手,最後的線索也斷了,這讓孟玉菀幾近絕望。


    “我可以幫你們,但前提是,替她翻案。”


    覃書用稚氣未脫的臉龐說這段話時,讓孟玉菀有些心驚。


    她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聖子一定不是表麵上這麽純白無害的。母親是殺人兇手,就算有聖女後代的名聲在,也少不了要受一些氣。


    “當年那事,再牽扯出來很麻煩。”秦景安一句話便表明了不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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