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既然注定要發生,那僅僅隻是阻擋,並不一定能如願。雲汐自打知道雲綺要對付她之後,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惶惶不安,相反地她相當地從容鎮定,每日認認真真地學習規矩,按時練舞,甚至還會抽一定的時間練練她喜歡簪花小楷。


    這倒不是她看不上雲綺,而是她心知有舒穆祿氏在,她們真要算計亦不會太過簡單,更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粗粗安排一番了事。正因為她心裏明白這事不可能這麽簡單就進行,才需要更加沉得住氣。


    若僅僅隻是舒穆祿氏母女的為難她都招架不住,那麽未來不管她嫁給誰,怕是也難有安生日子過。


    之前雲汐是想將自己的心意透給阿爾哈圖,讓他幫著自己挑選一門合適的親事。可現在選秀照常進行,依她的家世,她大哥如今的成就,她是萬萬不可能落選的。那到時她即便不入宮,也得嫁給宗室。


    這後宮和宗室後院的,有幾個是幹淨的,到時不管她願不願意,該爭的還是得爭,該鬥得還是得鬥,最多就是看被選中的那個男人是否護著她罷了。


    自選秀的懿旨下了之後,整個京城的風向都變了,原本平靜的湖麵底下暗湧不斷,無論是世家還是勳貴,個個都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盤算著能借此次選秀撈得多少利益。


    自從赫舍裏家派人來將雲綺的婚事給定下後,馬佳氏對於大房也好,雲綺也罷,態度都冷淡起來了,這無疑是讓府裏的人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大房失寵了,連帶著雲綺也開始不受人待見,對她的婚事也明顯地怠慢了許多,若不是有舒穆祿氏在操持,恐怕雲綺的嫁妝被苛扣的更多。


    若說娘家是日後的依靠,那嫁妝就是一個女人安身立命的東西,舒穆祿氏在管家時時常撈些油水,這除了花用之外,更多的是想給雲綺攢更豐厚的嫁妝。雖然舒穆祿氏打算的好,中途卻出現了意外,等到沒了管家權,大房的開銷不說成問題,但她手頭上的銀子卻是處於消耗狀態的,特別是在雲綺這麽能折騰的情況下。


    雖然馬佳氏沒有咄咄逼人地斷了大房的路,但是她那恨不得把雲汐都捧到天上去的態度卻深深地刺痛了舒穆祿氏和雲綺的眼。母女倆自從達成共識後,表麵上好似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婚事上,實際上母女倆暗地裏一直做著準備。


    從想伸手入宮致雲汐被撂牌子到讓雲汐受傷,種種打算都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失敗,最後雲綺將目標定在了毀掉雲汐的名聲上,舒穆祿氏不同意,可到底拗不過自己的女兒。可是事情定了,這人選卻讓她們犯了難。


    要說雲汐同人私相授受,那也得有確切的證據,用下人什麽的,她們自己都覺得可笑,何況是別人。再說雲汐本人,連門都甚少出,更別提同那些少爺公子湊到一塊了,真要說跟她有過接觸的也僅僅隻有一個巴彥,這讓舒穆祿氏有些為難。


    巴彥再不好,那也是她侄子,她可以怨怪責備,卻不能輕易算計。可雲綺卻不這麽想,自打巴彥置他們往日的情誼於不顧後,雲綺便恨上了巴彥,同綸布在一起時,可沒少黑舒穆祿府,隻是這些她都沒讓舒穆祿氏知道罷了。


    “雲綺,這事咱們再商量商量,巴彥到底是你表哥啊!”舒穆祿氏一臉為難地道。


    雲綺一臉冷笑地看了舒穆祿氏一眼,直接道:“就是因為他是我表哥,我才選他的啊!額娘難道想說雲汐還配不上表哥麽?別開玩笑了,表哥是不錯,可是雲汐也不差,再者額娘難道不想讓舒穆祿府和索綽絡會之間的聯係更緊密些麽?”


    雲綺這話一下子就戳中了舒穆祿氏的軟肋,娘家的冷淡讓她頗為心傷,好幾次想要改變,無奈卻沒有辦法。若是真的能利用此事讓兩家再度綁在一起的話,或許她就能拿迴管家權也說不定。


    “額娘,你要想清楚,這次機會若是錯過了,又或者表哥的婚事定下了,你再想打主意可就沒這個機會了。”雲綺聲音輕緩,帶著一*惑。


    舒穆祿氏想反駁,但更多的卻是心動,“可你表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過來了。”


    雲綺揮了揮手,轉頭的瞬間看向窗外,如今美景依舊,卻是物是人非,“女兒馬上就要嫁人了,額娘借此邀表哥過府,想必他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那就試試吧!”舒穆祿氏皺了皺眉,最終還是應允了。


    就在舒穆祿氏和雲綺商量各種安排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站在不遠處的白嬤嬤悄悄出去了一趟。


    用過午膳的雲汐得到消息時,哪怕她再傻,也知道雲綺這又是想用上一世的方法對付她了。如此也好,都說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是一件公平公正的事,現在有了這個機會能讓她還迴去,說到底,也算是上天對她的一種補償。


    她啊!真的很想讓雲綺體會一下上一世她體會過的絕望呢!


    “她們可有說什麽時間嗎?”雲汐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輕聲問。


    “迴格格,說是三日後請巴彥少爺過來小住,至於什麽時候動手,奴婢就不得而知了。”綠袖小臉微皺,明顯對於沒能迴答上雲汐的問題而感到羞愧。


    雲汐倒是不在意,畢竟這種事情要真是一下子就能打聽清楚的話,她反而要懷疑消息的真假的,“取一百兩銀票給白嬤嬤,就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拉攏白嬤嬤隻是一個契機,沒抱太大的希望,誰知僅僅隻是幾張銀票就讓白嬤嬤徹底地倒向了她。也對,大房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雲綺的性子也越來越難侍候,而白嬤嬤之所以會留下,奔得是大前程。現在前程沒了,自然是銀子最為要緊了,反正她又沒簽賣身契。


    “格格,大夫人她們這麽毒的心思,難不成咱們就等著她們算計嗎?”綠袖的性子沉穩歸沉穩,可前提是遇上的事情不要涉及雲汐的安危。


    “當然不,既然大姐姐想壞我的名聲,那我不如先成全了她和赫舍裏二少爺,反正他們就要成親了,把這洞房花燭提前一些,想必也沒人會在乎。”雲汐冷冷的笑,雙手擺弄著手中的團扇,輕聲細語的,眼裏卻透著一絲輕蔑之色。


    不管是定親的還是成親的,這親密舉動都得避著人,不然便會被人冠上輕浮的名頭。雲綺想像上一世那般把她推給巴彥,毀了她的名聲,斷了她的前程,抑或者借此逼她以死來證清白。那她給她戴上一頂輕浮浪蕩的帽子也不算大事,畢竟她還沒有毒辣到將她和巴彥湊一起,再邀赫舍裏二少爺過來捉


    奸呢!


    說到底,她手下留情不是為了雲綺,而是為了自己,她既然躲不過選秀,那就得在可以爭取的範圍內為自己爭取,而不是因為怨恨連累自己,給那些貴人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


    雲汐細腰挺得筆直,臉上的神情更是意味深長。


    之前滿是擔憂的綠袖和綠蘿聽了雲汐的打算之後,都一臉喜不自禁的模樣。


    她們就怕自家格格又像從前一樣顧念親情,放任大格格她們,現在好了,格格終於要反擊了,她們倒是要看看被人當成笑話後的大格格是不是還能像現在這樣囂張。


    雲汐見她們這副恨不得立馬就去做壞事的模樣,一臉的哭笑不得。不過既然已經打算好了,那該準備起來的還是得準備。


    赫舍裏府這邊,綸布從外麵迴來便接到門房送來的信,一看是雲綺送來的,綸布那嘴都恨不得裂到腦後去。抬手的瞬間,便直接賞了門房一錠銀子。


    而送信來的門房拿著手中的銀錠,一臉喜笑顏開,心裏更打定主意,等下次這個送信的小丫鬟再來,他一定不收她的錢,直接幫她送信。


    雲汐這邊一邊做自己的事,一邊沿著得到的消息重做安排,可以說她的每一個安排都是衝著舒穆祿氏母女的計劃去的,可以說她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克製對方。


    她既然打算毀了雲綺的名聲,那就沒想過給她留太大的餘地。當然,要是雲綺還懂得什麽叫羞恥心的話,也許到時候她僅僅隻是讓人看個笑話。


    巴彥入府後的第二天天色陰沉沉的,好似要下雨,但這雨又一直未曾下下來,給人一種頗為壓抑的感覺。


    “看這天色,怕是要下雨了。”許嬤嬤看著外麵的天色,低聲呢喃一句,抬手的瞬間拿著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


    雲汐坐在窗前,看著天空中那一股風雨欲來之勢,淡淡一笑,看著許嬤嬤道:“嬤嬤日後有什麽打算?若是沒有,不如就留下吧!日後我為嬤嬤養老送終。”


    許嬤嬤擦汗的動作一頓,表情微僵,眼裏帶著一絲水氣。若是能有一個容身之處,她又何必輾轉於各府之間。眼前的小格格眉目如畫,眼神認真,明顯不僅僅隻是說說而已。


    “格格……”


    “嬤嬤可以先考慮考慮,我欣賞嬤嬤為人,知道嬤嬤凡事嚴格要求是為了我好,也喜歡嬤嬤行事風格,所以思考再三才對嬤嬤提了這個要求。”雲汐看了一眼猶豫不決的放嬤,語氣輕柔地道。


    許嬤嬤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雲汐也不催。這事她考慮良久,因著選秀的事情,到時不管是入宮還是嫁人,她都不可能將所有人都給帶過去,最起碼安嬤嬤是不能帶的,她外麵這麽多的生意全賴安嬤嬤幫著打理,她若是帶她一起入宮或者嫁人,日後怕是不好行事。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她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許嬤嬤。


    許嬤嬤此人雖然不苟言笑,卻是真正的麵冷心熱,對人對事認真負責,若有她在身邊,雲汐想未來她會少不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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