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的什麽話?臣妾雖然生氣,可這事跟皇上無關,隻是這安親王福晉心思太毒,若隻是臣妾還罷了,福寶還那麽小,他們怎麽就……”雲汐說這話時,那是真覺得委屈,她的孩子,好不容易才迴到她身邊,可這些人卻迫不及待地想要奪走,她若不坑他們一把,她誓不為人。


    “安親王福晉,不,應該是安親王這些年越發地放肆了,原本朕還想著慢慢分化他在軍中的勢力和威望,現在看來,朕得加快速度,多提拔一些青年幹將,免得有些人自以為掌了軍權,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裏。”康熙雖然清楚安親王福晉的舉動有可能是來自於太皇太後的授意,但他篤定這種事情是繞不過安親王的,所以不管安親王在這其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康熙都狠狠地記了安親王一筆。


    雲汐聽著康熙話裏的憤怒,身子微微往康熙懷裏鑽了鑽,感覺到他的手臂攬在她的肩,不由地小聲勸道:“事情都過去了,皇上不要因為這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自個的身子。”


    康熙攬著雲汐肩膀的胳膊微微緊了緊,沉默片刻,才歎著氣道:“汐兒,有些事朕的確需要退讓,但有些事朕不能再像那樣一直往後退,朕怕再退下去,就沒有朕的位置了,所以要清洗的也許不僅僅隻是後宮,還有朝堂。”


    這次雲汐沒有出聲,涉及朝堂她是不會輕易開口的,哪怕她心裏有想法,甚至因著那個文明時代而擁有不同於這個時代的見解,但她不可能當著康熙的麵去說。


    遙想當年的太皇太後,可不就是因為插手政事太多而遭了太宗和先帝忌憚麽?她以為自己有本事,能輔佐太宗和先帝,可結果了呢?一個疏遠了她,一個恨毒了她。雖然之後太皇太後有所反省,在麵對康熙時進行了調整,可是習慣了掌控權勢的她哪裏舍得放下。


    若非太皇太後一直把著手中的那些勢力,以康熙對她的孺慕之情,他們祖孫二人絕對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不過這樣的局麵對於雲汐卻是一件好事,她或許不能動太皇太後,但是她可以抓住空隙,迅速破壞他們祖孫之間那原本就已經少得可能的感情。讓他們徹底地撕破臉皮,到時康熙也許不會要太皇太後的命,但她相信那樣的結果比要了太皇太後的命更讓她覺得痛苦。


    所以雲汐隻會做那個被康熙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而不是被他忌憚的對象,所以什麽事情她都能插上一手,唯獨朝堂上的事情她不能沾手。


    “皇上說得這些,臣妾都不懂,不過皇上做什麽臣妾都會支持皇上的。”雲汐握著康熙的手,輕聲道。


    “朕的汐兒一直都是這般善解人意。”康熙似乎也沒想從雲汐這裏得到什麽迴就去,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雲汐的安撫讓他原本怒火中燒的內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雲汐埋首於康熙懷裏,隱去眼底的恨意,壓抑內心的不甘,她相信在適當的時機,她一定能讓那些想要踩著她上位人摔個大跟頭。


    次日,雲汐起來的時候,康熙已經如往日一樣去上朝了,雲汐隨口問了幾句,知道康熙已然用過早膳,精神也不錯,她便不再糾結,由著巧英的服侍下起身了。


    自打生產之後,雲汐每每起床的第一次事就是問福寶,小家夥雖然不是由雲汐親自喂養,但雲汐花在他身上的時間卻是最多的,可以說用心比之康熙更甚。


    知道福寶還在睡,雲汐梳妝完畢,便起身往正殿準備用膳,今兒個不是初一亦不是十五,雲汐不用去請安,自然就不會早早地起身,若不是有福寶在,她定然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身的。


    永和宮裏的小廚房裏有著康熙挑的廚子,手藝很好,做得菜很合雲汐的胃口。原本這廚子是為了雲汐坐月子特地準備的,雲汐出了月子後,康熙不提,雲汐自然不會將這好福處給推出去,而這廚子也很是聰明,知道雲汐得寵,那是變著花樣給雲汐做好吃的,這可徹底豐富了雲汐的飯桌,讓雲汐每次都吃得無比高興。


    要知道不管是貴人還是嬪,份例固定,菜色也固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吃那幾樣,是個人都覺得厭倦,能有改變對於雲汐來說的確值得高興。


    等雲汐用完膳,福寶便由思嬤嬤抱著福寶過來了。從雲汐出了月子,思嬤嬤不僅沒有離開,相反好似已經決定留下一般,不僅自動隨福寶一起搬去了西側殿,還主動接手了福寶的大小事物,那些奶嬤嬤更是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這讓雲汐很是訝意,也略顯為難。


    思嬤嬤是康熙的奶嬤嬤,也是乾清宮裏的管事嬤嬤,她雖然處於半榮養的狀態,但是其地位還是十分穩固的,至少康熙對她的態度有別於奴婢,甚至帶著一絲敬意。這樣的人若是選擇留在她這永和宮,肯定是利大於弊,但是雲汐並不希望永和宮裏有特殊,不,應該說即便有特殊,那也隻能是她的孩子,而不是別人。


    福寶就是她的心尖尖,沒出月子前,她帶著福寶睡,思嬤嬤雖然沒有阻攔,可言語間還是有提醒的。這雖然是好意,但雲汐並不想接受,要知道就是現在,隻要康熙不翻她的牌子,她都是抱著福寶一起睡的。她不想理會後宮所謂的規矩,她隻想好好護著她的孩子,所以從思嬤嬤懷裏接過福寶後,她便直接表明了想跟思嬤嬤談談的想法。


    “哦、哦哦……”一感覺到雲汐的氣息,原本安靜的福寶就立馬變得活躍起來,叫聲不斷,好似在要求額娘陪他說話。


    “額娘的寶寶這是想額娘了麽?好好好,額娘一直抱著你和思嬤嬤說話好不好?”雲汐一見福寶便眉開眼笑,而福寶一到額娘的懷裏,胖胖的小臉上立馬呈現笑意,手舞足蹈的,好不歡樂。


    思嬤嬤看著這黏糊的母子倆,菀爾一笑,目光看向雲汐他們母子那相似的笑臉時,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宮裏有那對母子像他們這樣黏糊的。


    “娘娘有什麽話就說吧!”笑過之後,思嬤嬤抬頭看向雲汐,輕聲道。


    雲汐對思嬤嬤的笑意並不在意,可以說隻要有福寶在,永和宮裏很少有不被逗笑的,雲汐見得多了,並不想事事都計較,所以隻要不是惡意的取笑,她都不計較。


    “既然嬤嬤這般直接,我也不好拐彎抹角,今兒個我隻是想探探嬤嬤的想法,看看咱們之間的觀念有沒有什麽衝突?”雲汐正正臉色,一臉認真地道。


    思嬤嬤看著雲汐一臉開誠布公的模樣,倒不覺得反感,反則直接道:“好,那娘娘說說自己的是什麽想法?對老奴又有什麽要求?”


    “其實我對嬤嬤沒有什麽要求,皇上竟然能派嬤嬤過來,那必定是無比信任嬤嬤的,而我今兒個之所以想同嬤嬤談談,主要是想說說我和福寶的事。”涉及自己和孩子的相處,雲汐可是一步都不可能退的。


    在宮裏,阿哥至多在她身邊呆到六歲便會遷至阿哥所,格格的話,稍微可以晚一點,但這對於雲汐而言,並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


    她不溺愛孩子,卻很寵孩子,且因著自己童年不愉快的經曆,她總想著給自己孩子最好的一切。既然時間這般短暫,那她肯定會想為自己的孩子多做一些事。


    “我知道嬤嬤之前提醒我福寶跟我一起睡的事,並不合規矩,但是我不想改,也不願改。我隻想在我還能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給他最好的一切。”雲汐將手指伸到福寶的小手裏,感覺到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手,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思嬤嬤還以為她要說什麽,原來是說這個,一時間思嬤嬤頗有些哭笑不得,“娘娘一臉嚴肅地找老奴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嗯,就是為了這個。因為我本人並不喜歡別人對我說教,為了不產生衝突,我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配一下嬤嬤。”雲汐認認真真地說完,又開始逗懷裏的福寶玩了,母子倆就這樣你一聲我一聲,玩上半天也不會覺得無聊。


    “若是這樣,娘娘放心,老奴絕對不會幹涉娘娘的。”思嬤嬤一臉好笑地道。


    “幹涉什麽?”康熙一進屋就見著雲汐興致勃勃地抱著福寶說話,母子倆一個說話一個應的,配合的還挺好,隻是那情景讓人看得忍俊不禁。


    “給皇上請安。”雲汐見是康熙,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畢竟她懷裏抱著孩子,不便行禮。康熙也不在意,伸手就將福寶給抱到懷裏,那動作熟練標準,一看就知道沒少抱孩子。


    康熙在雲汐生福寶之前,也就抱過大阿哥和太子,且次數很少,等到雲汐生了福寶,康熙動作生澀,好幾次都抱得福寶不舒服,最終哇哇大哭。康熙想親近福寶,自然就得學著怎麽抱孩子,有思嬤嬤突襲教了幾次,他倒是越來越像樣了。


    雲汐看著跟福寶玩得開心的康熙,心裏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這位爺總說她慈母多敗兒,依她看他就是想跟她搶孩子。


    思嬤嬤瞧著這兩位哄著孩子玩得開心的模樣,很自覺地行了一禮,帶著屋裏的人一起出去了。


    康熙見思嬤嬤等人都退下後,不由地抱著福寶坐到雲汐身邊,雲汐瞧著他這模樣,伸手為他端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邊的炕桌上,隨後抱過福寶,低頭親了親,聽著他咯咯的笑聲,一臉的滿足。


    康熙端著茶盞呷了一口,潤了潤有些幹澀的喉嚨,這才出言說道:“太皇太後病了,蘇麻剛才去乾清宮請朕,說是希望朕能安撫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病了?什麽時候的事?臣妾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雲汐一臉驚訝地望著康熙問。


    康熙笑了笑不接口,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太皇太後病得不是身體而是心,她這是想逼他低頭。畢竟昨兒個他的舉動可以說是下了太皇太後的臉麵,太皇太後心裏不好想,便以此為借口來要求他。若是之前他肯定會低頭,但是現在一如他昨夜所說,他已經不想退了,也不能退了。


    “汐兒,太皇太後這是想讓朕低頭。”康熙喝了一口茶,語帶冷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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