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一幕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劫雲就察覺到渡劫者所在位置的下方聚集了一大堆僵屍,代表仙界天道的劫雲決不允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現這種陰邪之物,於是劈向風且吟的雷霆力度加大了五成,其中分出一半狠狠劈入了地底!


    轟隆一聲,圍在紀珩身邊的僵屍被雷劫劈得灰飛煙滅,連同最中間的紀珩,也被電流從頭電到了腳,有部分溢散的電流要流入地底,卻被紀珩的身體又吸了過去。


    這金丹期的雷劫遠遠不是那些普通雷電能比的,其中蘊含的能量比普通雷電高出幾十倍,這一通雷擊就把紀珩的第一個能量槽填飽了大半。


    升級之後,紀珩有三個能量槽,一個裝太陽能,一個裝靈力能,一個裝魔氣或者邪氣。這些能量槽裝滿之後,又由機體內部的裝置將之轉化為能支撐機體運行的電能。通常一個能量槽的能量轉化完畢之後,利用率隻有百分之八十。可現在,導入他體內的,是不需要任何轉化就可以直接運用的電能!


    看著代表能量的第一個沙漏顯示為全滿的狀態,而第二第三個沙漏隻有三分之一的狀態,紀珩眉峰動了動,他抬頭,雙手透視過頭頂的石塊、木板、客棧的屋頂……看到了電光閃閃的劫雲。


    第54章


    金丹修士要渡過的雷劫一共有五道。一道比一道炫目,一道比一道強大。


    等到第二道雷劫劈下來的時候,整間客棧都被雷霆強大的力量劈成一片看不出原來模樣的廢墟。


    滾滾煙塵中,風且吟盤膝坐在地上,他雙目緊閉,周身雷光遊走,俊美昳麗的麵容上一片肅穆。


    第二道雷劫劈下來時殘留的電力竄進他的身體裏,將他這些年體內淤積的暗傷一一劈碎,等到風且吟消化好這道雷霆之力,浮在天空中的劫雲發出一陣陣悶響,第三道雷霆落了下來,紫白色的雷光籠罩在他身上,將他發上的灰色發帶劈落,電力流入他體內,將那些隱藏在骨骼縫隙裏的雜質統統清除。


    風且吟隻覺身體一輕,靈力流水一般淌過被雷電之力清洗過的地方,帶來一陣陣暢快和清爽。


    第四道雷霆落下,磅礴的雷電之力狂風一樣掃過地麵,被它波及到的東西俱都化作齏粉隨風消散,方圓百裏的人畜絕跡,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天威下還能維持鎮定。


    雖然做足了準備,但風且吟畢竟是第一次曆劫,以他如今的實力能在雷劫落下之前大致感知到其威力,這第四道雷霆如猛虎下山般的架勢著實令他心生忐忑。


    他想要從乾坤袋裏取出之前準備好的防禦法器,但是意念剛剛動起,忽的想起了下山之前裴玉師兄說過的話,他說倘若還有餘力,最好不要抵抗雷劫。而他曆劫到現在,身體不但沒有半分受損,力量反而精進不少。


    思及此,他便一動不動,任由那氣勢萬鈞的雷霆落到他身上。


    強悍的雷電之力刺入身體時,每一寸皮肉都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那些電力鑽進皮膚,透入血肉,清除雜質的同時也將他的體魄錘煉得愈發精壯強悍。


    風且吟眉間的豎紋漸漸鬆開,體內靈力循環往複,生生不息。每一團靈力都化作霧氣,而後聚成水滴,滲入周身靈脈之中,流通身體的每一處骨骼血肉,每一次循環,他都能明顯得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又精進一分。


    雷霆之力淬煉肉體的功效果然不同凡響。


    風且吟靜靜盤膝坐著,抓緊時間吸收經過一道雷劫過後天地間湧過來的純粹靈力,丹田處的金丹在一次又一次的運轉淬煉中愈發精純耀眼,形成一枚散發著燦金光華的圓潤珠子。


    最後一道雷霆了。他心道,等這最後一道雷劫過去,他的金丹境界,便能徹底穩固。


    然而這念頭一過,他心頭倏忽一驚。裴玉是劍宗難得的奇才,然而就算是他,在曆金丹劫的時候,也是九死一生,連本名靈劍淨邪都被劈出了兩道裂痕,險些就此隕落。這雷劫既是機緣也是天罰,甚至是死在這天罰下的金丹修士也不是沒有,怎的輪到他曆劫了,就如此順利?


    況且,剛剛劈到他身上的這道雷霆,雖然厲害,卻遠遠比不上他在此之前感知到的強度。究竟是他的感知出了錯,還是……有什麽東西,先於他分走了這雷霆之力?


    難道是這地底下的邪物?是什麽樣的邪物,才能令雷劫分走大半力量專門去對付?而這樣強悍的邪物,可不是那個叫福伯的魔修能養得起的。究竟是什麽……


    未等他理清思路,上空的劫雲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一道紫紅色的電光在劫雲中心逐漸成形,宛如一頭猙獰的遠古兇獸,從烏雲中心探出身軀,帶著噴薄而出的怒意俯衝而下,這澎湃浩瀚的壓力甚至令整片大地都微微顫抖起來。


    這樣強悍的力量幾乎等同於元嬰期修士的一擊,絕對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抗衡的!


    風且吟凝神觀察,同時分出一部分靈力探入乾坤袋,確保在雷霆落下的一瞬間祭出法寶抵擋。


    不出意料,這道極其強悍的雷霆在落到他身上之前就被另一股力量分走了,等到劈到他身上時,隻剩下三分之一,強度剛好適合他淬煉身體又不會被雷霆之力弄傷。


    幾乎是雷霆落到他身上的瞬間,他的散開神識探入地底,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邪物,“幫”了他這麽大的忙!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見了令他畢生難忘的畫麵。


    隻見那地底的石室中,一個黑衣黑發的男子微微垂頭,身體筆直地立著。他的身體完全被一團紫白色的雷光所籠罩,那雷光中還夾著幾絲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他的體內。然而他臉上沒有半分痛苦,挺拔的身體甚至連一絲顫抖也無。


    那如畫的眉目在炫目雷光的映照下不但沒有半分模糊,反而愈發顯得輪廓深邃,俊美絕倫。待到將那雷光完全吸納進體內,他終於睜開了雙眼,當那濃黑的睫羽緩緩抬起時,好似有一片飛絮輕飄飄地落在了風且吟心上,撩撥得他心癢難耐,卻又舍不得將之吹掉。


    他也終於看清了他的雙眸,不是預料之中的黑色,而是天空一般的美麗藍紫色,其中甚至有意義不明的一竄字符一閃而過,快得恍若錯覺。


    但風且吟知道那絕對不是錯覺。他雖然拜入劍宗門下,名義上更是劍宗掌門逢春真人的嫡傳弟子。但實際上他並沒有修習逢春真人傳授的任何功法。他所修煉的,一直是從血脈傳承中得到的法門,一條直指渡劫期甚至飛升大道的通天之路!


    正因有了這得天獨厚的功法,他才能在短短的十六年內修煉至金丹,才能見到許多普通修士即便是修行到元嬰期也不一定能看見的東西。


    正因如此,他肯定自己剛剛絕對沒有看錯。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尋常人會有那樣的一雙眼睛嗎?


    這一刻,他的腦子裏,電光火石間閃過許多畫麵,有十六年前和紀珩第一次重逢的情景;有當年他們一路逃亡被董先生救下,共同在山上生活的那段時光;有紀珩為了救他掉下千金峰的記憶;還有幾日前,他們再一次重逢的樣子……


    所有的疑點在這一刻驟然浮出水麵。他十五歲遇見的紀珩,同二十歲見到的紀珩,沒有一絲變化,十六年前,紀珩明明還是個凡人,卻能駕馭連當時已經是半步築基的裴鬆都難以駕馭的雲舟,而完全爆發的千金峰可是連金丹期修士也不敢輕易涉足的地方,可當年紀珩掉下千金峰,十六年後卻能完好無損地出來,甚至修為已經是築基巔峰!


    而現在,紀珩卻能在雷劫中截走大部分雷霆之力,這可不是一個築基巔峰的修士能做到的。紀珩他,到底是誰?


    隻要一想到紀珩可能並不是他所看見的模樣,他心底就一陣陣抽疼。


    雷劫已過,劫雲漸漸消散,露出微微泛白的天空來。


    風且吟深吸了口氣,左手按了按胸口。那裏還藏著當日他擅作主張從紀珩和自己發上割下來的一段頭發。他有些失落地垂眸,忽的看見落在地上的灰色發帶。


    這發帶是十六年前紀珩掉下千金峰的時候,他從他衣服上抓下來的。那個時候他以為紀珩已經死了,他一腔情誼無所寄托,隻能終日戴著這塊從紀珩衣上撕下來的碎布,以為自己總算是留住了紀珩曾經存在過的證據。就算是知道紀珩還活著,就算是和紀珩重逢,他也舍不得丟掉。可是現在,再留著這發帶,可還有意義?


    “你怎麽還坐在這裏?”熟悉萬分的聲音忽然從身邊響起,情緒低落的風且吟一愣,抬頭看去。


    隻見紀珩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邊,他低著頭,不解地看著他。


    風且吟道:“無事,隻是……累了。”猜來猜去,他就是猜不著紀珩到底是什麽心思。


    累了?風且吟是心累,紀珩卻以為對方渡劫渡累了,於是道:“還能走嗎?我背你吧!”


    “背我?”風且吟訝異地抬起頭。發帶被雷霆劈落,如今他一頭發絲盡數披散而下,柔順的長發垂落肩頭,將本就昳麗奪目的相貌襯出幾分陰柔來。此時他露出詫異的模樣,雙眼微微睜大,少了平日的淩厲,倒顯出少有的柔和來。


    這副樣子連紀珩都很少見過,他雙眼微微一動,就將這一幕錄成視頻存儲起來,而後背對著風且吟蹲下身,將音量調低一格,輕聲道:“上來吧!”這是紀珩進行過的最漫長最奇怪的任務,除了和任務有關的目標提高接觸頻率,他竟然沒有別的辦法揪出病毒。


    阿寶:【我覺得很輕鬆的任務啊!又能無限製旅行又能撩漢子。】


    紀珩:【你剛剛說撩漢子,什麽意思。】


    阿寶:【是中古時代流行過的詞匯,後來聯邦重新修訂詞匯字典的時候把它刪除了。總之,就是跟提高接觸,尤其是身體接觸的意思差不多。】


    紀珩:【準確嗎?】


    阿寶:【準確。】應該吧……


    這廂紀珩和阿寶正進行無線交流,那邊風且吟看著眼前在他麵前蹲下的背影,卻是想起了十六年前,他趴在紀珩背上,被他帶著一起逃亡的情景。


    其實這次渡劫他沒有任何受損,反而精進不少。精力充沛到甚至能立刻禦劍飛上三天三夜,但是看著在他麵前蹲下身的紀珩,他遲疑了一會兒,終是站起身靠了過去。


    “好了嗎?我站起來了?”紀珩禮貌地詢問。


    風且吟應了一聲。隨後,紀珩就穩穩地站了起來。無論走得多塊,他背上都沒有任何顛簸,同十六年前一模一樣。


    到底……還是紀珩啊!


    第55章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殺了他!殺了他!”江娘子那張秀美清麗的臉上爬滿了灰黑色的紋路,隨著她的不斷掙紮,一絲絲黑色輕煙從她臉上的裂紋中溢出,那些黑煙每散出幾分,江娘子的身形便朦朧幾分,竟是隱隱維持不住人形了。


    福伯牢牢壓製著她,趁著風且吟在渡金丹劫無暇顧及他們,抱著江娘子從窗口跳了出去。


    他嘴裏低低念了一句咒術,那五個朦朧的鬼影就緊緊貼著他,化作了一團黑雲托著二人往鳳鳴山另一麵衝去。


    烏雲穿過山林,越過溪流,到了一處穀地。這處穀地與前麵枝葉婆娑、鬱鬱蔥蔥的山林完全不同,這裏土地幹裂,草木枯黃,處處顯出衰敗之像,倘若有修士將靈力運於雙目凝神細看,就會發現,這整個穀地都被一層不祥的黑氣籠罩,致使穀地中的死氣無法散出,穀地外的生氣無法進入,年複一年,穀地內的情況越發惡劣,直到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生物存活。


    在進入穀地之前,福伯迴頭看了一眼客棧方向劫雲罩頂,雷光閃閃的景象,心頭大恨,天道容不得邪物存在,這迴他藏在客棧底下的家當,怕是徹底沒了!他與那姓風的修士無冤無仇,對方緣何這般為難他?


    福伯眼底滿是怨怒,卻隻能強壓下去,如今江娘子被那姓風的修士幾句話激得神智大亂,得趕緊讓她清醒過來。


    思及此,福伯立刻駕著黑雲入了穀內的一處山洞中。


    正所謂狡兔三窟,像福伯這樣被修真界正道所不容的魔修自然也為自己準備了不少的巢穴。這處穀地的山洞中藏著他這些年搜刮來的不少好東西,可惜最好的那些隻怕已經被雷劫劈光了。想到這裏,福伯胸口又是一陣悶疼。


    他把仍然掙紮不已的江娘子按在山洞內的石床上,掌心一張,化出一麵鏡子擱在她麵前。


    鏡麵映出江娘子那張布滿黑色裂紋的臉,已經跌入魔障中的江娘子見到鏡中自己的模樣,忽然驚聲尖叫起來,身上掙紮的力氣在見到自己的臉後都消失了,她顫抖地捂著臉,連連搖頭,拒絕去看鏡中自己的倒影。


    福伯卻強硬地掰開她的手,托起她的下巴,逼迫她麵對那麵清晰無比的鏡子。“看看!你看看現在的自己是什麽樣子?清醒一點吧!再不控製住,你現在這張臉就得立刻毀了!如今危機四伏,我可找不到讓你滋補的年輕姑娘!”


    許是聽明白了福伯的話,江娘子顫抖的身體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極力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慢慢調節好體內紊亂的內息,終於穩定住了瀕臨潰散的身體。


    福伯見狀鬆了口氣,他連忙轉身去翻找自己留在這個山洞內的東西,然而剛剛解開箱子上的禁製,一抹劍光就映亮了他幹枯蒼老的臉。


    他目光一顫,隻見一個身著暗銀紋寬袖白袍的年輕修士持劍抵在他的脖頸處。他警惕地眯了眯眼,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


    原平持劍抵著福伯的咽喉,慢悠悠道:“等你們很久了。”他掃了福伯的手臂一眼,提醒道:“我勸你別輕舉妄動,畢竟江娘子可比不上你皮糙肉厚,萬一……”


    福伯聞言一驚,未等原平說完就扭過頭看向江娘子,卻見剛剛還好好坐在床上調息的江娘子被一個陌生的男子用捆仙繩捆了起來。


    “你們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麽名門正派的弟子?”福伯恨恨道。


    捆住江娘子的男子也是一身銀紋白袍,背負長劍的打扮,聽聞此言他一掌打暈了已經被捆住的江娘子,一手抓著她的頭發令她那張黑紋未消的臉麵對著自己,轉頭對著福伯道:“你說這殘害了不知多少個無辜少女的毒婦是弱女子?嘖嘖……”


    “你……”福伯無話可說,隻能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夠了桐青!”原平拿劍指著福伯,一邊逼著對方往洞外走,一邊道:“風師兄的金丹劫應該差不多了,咱們快帶著他們迴去匯合。”走到山洞外時,他又不放心地看了桐青一眼,“這次任務事關重大,你不要搞小動作。”


    桐青將江娘子扛在肩上,聞言翻了個白眼,“好歹同門一場,在你眼裏我竟如此不堪?”


    原平不再說話,默默取出飛行法器,心道桐青這人油嘴滑舌又心思詭譎,與他說多了反而容易中了他的套,好在這次風師兄也在,晾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風師兄麵前動手腳。


    兩人於是帶著福伯和江娘子,乘著飛行法器迴了鳳鳴山客棧。


    此時的鳳鳴山客棧已經是一片廢墟了。周圍草地焦黑一片,還能看得出被雷火燒灼的痕跡。


    兩人不以為意,駕著飛行法器繼續前行,行了沒多久,就遇見了背著風且吟的紀珩。


    見風且吟披頭散發地趴在紀珩背上,原平還以為風且吟被雷劫劈成重傷了,問也不問就慌亂地從法器上跳了下來,“風師兄你沒事吧!”


    趴在紀珩背上的風且吟聞言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幾分笑來,待見到他旁邊的桐青時,那幾分微笑就收斂了,“我沒事。他怎麽會在這裏?”


    原平瞟了桐青一眼,道:“我也不知。去抓魔修的時候他突然出現,死皮賴臉地跟了上來。”


    桐青看起來倒是半分都不在意原平說的話,他跳下飛行法器,笑眯眯地衝風且吟拱手道:“見過風師兄,哦不,從現在開始,該改稱峰主了,也不知掌門得知師兄結丹後,會給師兄安排哪座靈峰。”


    風且吟淡淡道:“到時候還得看掌門的意思。”話畢,他低頭對紀珩道:“紀珩,放我下來吧!”


    一直安安靜靜把自己當成運輸工具的紀珩聞言,蹲下身,把風且吟放下來。


    他們二人這番舉動都十分自然,倒是把一旁看著的桐青嚇了一跳。身為跟風且吟同一批進入劍宗的弟子,又都是從凡界來的,桐青對風且吟不說完全了解,卻也熟悉個七八分。風且吟這人對待同門時臉上總是帶笑,卻是三分客氣六分疏離,隻有一分是親近。況他這人最是好強,平日裏宗門內有什麽獵殺妖獸的任務他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頭,修煉時也格外賣力,完全是燃燒生命在修行。


    桐青記得有一迴他們幾人接了任務外出殺妖,風且吟在那一戰中受傷頗重,卻仍然不肯讓其他師兄弟帶著他,寧願自己帶著重傷禦劍迴宗門。而現在,他身上氣息平穩渾厚,臉色也好看得很,完全不像傷重難行的模樣,竟然肯讓人背著他?


    這麽一想,桐青看向紀珩的目光不由帶上幾分好奇,誰料這人竟是越看越眼熟,再想想剛剛風且吟對這人的稱唿,桐青忽然想起十六年前那件事,不由驚道:“你竟還活著?”


    什麽叫“竟還活著”?難道紀珩不該活著嗎?風且吟聞言不虞地擰起眉峰。


    紀珩卻不生氣,聞言神色平靜道:“是,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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