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葉冬兒二人之後,禹柒夏走上了一條不知名的道路,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周圍雜草橫生,皆是碎石。


    “唉,沒有地圖的日子好難過……”禹柒夏欲哭無淚,歎氣道。他在此條道路已經走了將近一個半時辰,卻毫無半點人煙,道路兩旁的碎石卻更為繁多起來,好似人為一般,遍布得錯落有致。


    繼續再向前走了約莫一刻鍾後,他隱約看見前方天空緩緩升起了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炊煙,那炊煙就猶如一道希望的光亮,指引著禹柒夏前進。


    見此,他瞬間就有了精神,邁開步子極速朝著炊煙升起的方向衝了過去。現在他不必再為迷失方向而感到苦惱了,因為前方的村莊或許能為他指明方向。


    想著,他腳底猶如有清風加持般,速度變得奇快無比,亦或是化作一道流光衝去,隻為到達那一處小村莊。


    “終於到了……”當他邁入小村莊後,唿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氣喘籲籲道。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跑到這個小村莊居然花費了將近四分之一個時辰,他之前看到炊煙升起景象,感覺此地離他不遠,但一跑起來卻又遙遠無比。


    當他迴過神後,仔細環顧四周後,才發現這村莊似乎也有了些年頭,不少房屋都破敗不已,每根木頭以及瓦礫都布滿裂痕,也僅有炊煙一絲絲地從散落四布的破落的煙囪裏冒出,一切都是如此和諧寂靜,卻又寂靜得可怕。


    這時,一道淒涼的冷風吹過,深透骨節,猶如一把尖刀般,使得禹柒夏猛打寒顫,他緩了緩神,壯了壯膽子,才走進這生氣萎靡的村莊。


    他一步一迴顧,不斷打量著這個村莊的分布,有幾個坐在門前的老人,看見禹柒夏這個生人,混濁的雙眼中有些奇異之色,但依然坐在那裏,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禹柒夏也有些奇怪,看見這幾位老人之後,趕忙走上前去,問道:“老人家,此地是何處?距離黑水城又有多遠?”


    “孩子……”一位老人抬起他的頭來,幹枯得猶如枯草般的手抬了起來,向禹柒夏招了招,示意他上前來。


    禹柒夏也沒多想,便走上前去,俯身下去問道:“這位老人家,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並未……”老人的話語低沉而嘶啞,又死氣沉沉的道,“天色已晚,你不如在此地暫住一日,黑水城離此地還有將近百裏遠,不如明日趕早去趕路,總比夜裏趕路安全。”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用他那幹枯的指節指了指黑水城方位,語罷,便又低下頭去,猶如失掉生機一般,死氣沉沉。


    “這……”禹柒夏有些遲疑,抬頭望了望天空,此時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際,猶如覆蓋著一層血紅色的幕布般,顯得詭異無比。


    禹柒夏看見如此景象,右眼皮一直在跳動,仿佛有不祥的征兆要發生一般。


    “有些不妙的感覺……”禹柒夏暗自嘀咕,又自我安慰道,“或許是錯覺……”


    “孩子,你還是留下為好,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那老人緩緩道來,但說話時卻給人一種上氣不接下氣之感,猶若將死之人般,氣息起伏不定。


    “小子,你聽這些老家夥的,留下來比較好。”此時,吞噬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為什麽……”


    “你的直覺沒有錯,這裏的確有些問題,不過我倒是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你就先將就將就!”吞噬笑了笑,便又沉寂了下去。


    “也好……”禹柒夏聞言後,斟酌一番後,便答應留了下來。


    “隨我來……”其中一位老人站起身來,給禹柒夏帶路,幹枯的身軀猶如枯木一般,配上披散的白發,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之後,禹柒夏跟著這位老人來到一間房屋內,隻見裏邊有著書桌木椅以及一張床榻,生活用具簡樸明了,卻又幹淨無比。


    “孩子,到了夜晚,如果聽到什麽聲響,都不要從房間裏出來,否則,就算是我們也救不了你!”那老人臨走前還正色地叮囑禹柒夏,夜間不要隨意走動。語氣之鄭重,使得禹柒夏不禁有些疑惑。


    “好,我會的……”但他思量一番後,還是答應道。


    在得到他的保證後,老人才離開房間,留下禹柒夏一人在此地。


    “管他呢!待得老人走遠之後,禹柒夏一屁股坐到床榻上,修煉了起來,今日的戰鬥使得禹柒夏有了些許明悟之感,此時的他正在腦海中重溫這種感受。


    此時,他在腦海中重新模擬了當日的戰鬥經曆,隻為找出自己的不足之處,畢竟是第一場算得上真正意義的戰鬥,他必須借此來磨合自己。


    而在他腦海之中,不斷在擬練每一刻的境地;此處該是躲避,還是迎麵而上;此處是該挑,還是刺等等一切諸多細節,全都被禹柒夏擬練了一遍,以使自己做出最好的應對之法。


    一遍又一遍的擬練,使得禹柒夏的戰鬥思路變得逐漸明朗,戰鬥技巧熟練起來。


    但光靠這一次的戰鬥經曆,還不足以讓他在廝殺方麵有所成就,隻不過是讓他明白,自己處於那種境地之下,究竟如何應對才是最好的結果。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他睜開雙目,猶如星辰般的雙眼中盡是明悟之色,他對於這次的修煉有了些許感悟。


    “如果每次戰鬥過後,我都擬練一遍,或許這對我的戰鬥技巧會有所提升。”禹柒夏自言自語,畢竟這次的體悟使得他內心有所收獲,所以才打算如此去做。


    “李從武……”此時,他雙目中閃過一絲凝重,“你與李從文究竟有何關係?”他想到了李從武在今日曾說過,古道宗內有他的人,莫不是李從文?


    就算如此,李從文也隻是剛剛入宗將近一個多月罷了,在古道宗內也不可能有什麽權勢,況且李從文也隻是一個傻大個,腦中盡是漿糊,這使得他有些困惑了。


    “究竟是誰呢?”禹柒夏閉上雙眼,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傻大個絕對與他有關係,不過李從武口中之人應該不是傻大個……”


    “那個人,在一年之後,古道宗便是他的天下……”此時他又想起李從武的其中一句話來,“看來此人可能是宗內長老以上的身份了。禹符也要退居幕後了罷。”這也是他所想看到的,禹符不再是古道宗的宗主的這樣一個結果。


    “不對,按時間來說,禹符此時還並未到達油盡燈枯的年紀。”禹柒夏轉念一想,對於有漏洞的地方又思索了一陣,“按理來說,沒理由讓一個還能往更高境界修煉的人所退位,而去輔佐一個新宗主。”


    畢竟宗主這一職位,代表了一個宗派的實力,是宗派的頂尖實力,能擔任這一重要職位的人,莫不是宗派之內的有實力有謀略之人。


    “莫不是……”此時禹柒夏腦海中又有了另外一種想法,或許李從武口中的天下,並不是代表整個古道宗,亦或是弟子之間,但不包括整個古道宗的高層地域。


    此人或許是古道宗內弟子中最為出色的天才,擁有強大的實力,修為,身份或許是宗內的道子這一類也說不定,畢竟在實力為尊的弟子之間,誰拳頭硬才有話語權,才能擺布他人!


    “我真的是太聰明了……”雖然沒有盼到禹符失去宗主之位的結果,但推想這一過程的收獲也使得他欣悅無比。


    “不過也有些難辦。”他轉念一想,又揉了揉太陽穴,“李從武看見的是天宇的麵貌,萬一在古道宗內見到他就倒黴了。”他無奈地笑了笑,畢竟剛剛與李從武結下了梁子,況且對方可是有著堪比道子實力的後盾,現在的他還不足以對抗道子這類人物。


    “道子啊……”禹柒夏閉上雙眼,歎息一聲,隨後便打坐修煉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最終落幕,血色的天幕已然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殘月,高掛於天,任由銀白的光輝傾灑在灰蒙蒙的大地上。


    此時,村莊外突然發出一陣陣顫動,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向村莊奔騰過來,轟鳴不已。


    而村莊的地麵也突然轟隆隆的震動起來,地麵之上出現一道道散亂的紋路。而在村莊的中央,卻站著一個帶著鬥笠的神秘之人,在月華的照耀之下,他口中不斷在吟唱著某種古語的法訣,讓人覺得極其刺耳,而紋路也隨著他的吟唱,逐漸各自匯集,形成一處靈陣印記,透著血色,仿佛印記所過之處便有鮮血在流淌般——血氣濃濃的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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