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司太醫麵皮一紅,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


    此時卻是隻能硬撐著,冷笑著道:“那又能如何?郡主的臉如今是治不好,可我們不能,你一個小丫頭就能了?”


    “沒錯!我能!”


    顧七月仰起了小臉,眼神中透露自信的光芒來。


    她立於這一人多而略顯擁擠的狹窄房間中,卻並不顯出一丁點兒的怯弱,反而愈發顯得高傲。


    司太醫一愣。


    多年前,他亦仿佛是瞧過這樣一個女子的。


    那女子與眼前的顧七月有著相同的眉眼,自信卓絕。


    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銀針,翻雲覆雨之間她,便能控人生死。當時的那個女子,想讓人生,那人便生,想讓人死,那人便死。她總是有這樣的能力,亦令人務必崇敬!


    這個小丫頭……竟然也能有如此的氣度。竟然真的令他在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杜如霜當年的模樣。


    “司太醫,這一次的郡主的並的確是來的蹊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治得了。可若是我不去試試的話,又如何能知道結果呢?司太醫是個有能耐的人,瞧您這身份架勢,自然是比其他的人要強上許多。可是……司太醫……我也不免要提醒你一句,你與我爭這個沒什麽用……咱們醫術上……見真招!”


    說完這話,顧七月幾步走到了楚玲瓏的床邊。


    她一雙美目看著眼前的鹿嬤嬤,那眼神平靜卻又帶著幾分靈動。


    鹿嬤嬤與她一對視,心裏不由得一個激靈。她本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見過的能人亦是極多,可真的看到眼前的顧七月的眼神之時,卻還是不由得哆嗦了下。


    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啊!


    如看遍生死的淡漠和理性。


    如經曆無數的平靜和悠然。


    卻又有似乎純淨,而不受絲毫的汙染。


    “讓開!”鹿嬤嬤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她的腳步不由得一動,往後退了開。


    而後她的臉一黑……她竟然隻是被顧七月如此一吼,就這麽讓了開?


    幹什麽那麽聽話?


    顧七月沒理她,往前走了兩步,坐到了楚玲瓏的身邊。


    這一次總算是能將楚玲瓏給打量個仔細了。她的容貌的確稱得上是不錯,雖然是不如顧七月沒有毀容之前的臉。不過,算起來也是真的還不錯。


    怪不得能把宇文銘修給迷的七葷八素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了!


    這一次若不是因為宇文銘修出口相邀,她絕對不會出手!


    好歹她也是個有脾氣的神醫。可既然是已經答應了,她便不會就這麽放著不管。


    顧七月壓下心底那股子怪怪的感覺,仔細幫楚玲瓏的臉瞧著。


    忽而,她有些意外。楚玲瓏中的毒是她自己給下的,給她治好自然是極為容易的。可是……


    在楚玲瓏的臉上,卻又不是那麽簡單的隻是中毒!


    “你在發什麽呆?是不是我們郡主的臉,你這邊根本就治不了?”


    此時一旁的鹿嬤嬤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這個顧家嫡女,說是杜太醫的傳人。可剛剛的那些個太醫們肚的也不錯,誰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萬一有些不對呢?


    “郡主的臉,我當然能治。剛剛不過是仔細瞧了一眼罷了,嬤嬤慌什麽?要是診錯了,你就覺得自己沒什麽關係了?”顧七月迴頭定定地看了鹿嬤嬤一眼。


    “你!”鹿嬤嬤深吸了一口氣。


    本是想發怒的,卻又莫名渾身起了一層的冷汗!


    眼前的顧七月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野丫頭,竟然隻是剛剛的那麽一個眼神,卻似乎有一種令她連動都不動能的感覺。


    “所以,這位嬤嬤,你又不懂醫術。還是在一旁站著別說話。盡量閉上嘴吧!”


    顧七月不動聲色,冷哼了一聲,迴過神來,又仔細瞧了楚玲瓏一眼,轉身站起了身子,平靜地對著身邊的人說道:“郡主不過就是中了毒,也不是不能解,雖然是有些麻煩,可也不是不能救。我給你們開個藥方,照著去抓藥吧。”


    顧七月到了一旁的圓桌前,拿起了放著的宣紙和筆,開始寫下她的藥方。


    寫好了之後,她將自己手中的方子交給了鹿嬤嬤。


    “拿來我看看!我倒是要瞧瞧你一個小丫頭,到底是有什麽樣的能耐!”一旁的司太醫搶著上前,接過了藥方。隻是瞧了一眼,他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了。他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對於眼前的這些個藥方,他也是很了解的。自然知道什麽樣的藥方是好的,什麽是不好的。


    眼前的方子用藥劑量不多不少,剛剛好,搭配更是相得益彰。


    更是妙用了些許的引子,將原本不能使用的方子給變得能用了。


    司太醫瞪大了眼睛。


    “你這丫頭,這醫術到底是跟誰學的?僅僅憑借你這樣的能力,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好的本事?”


    “這位老伯伯,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天才這兩個字?天下間還真的有些事兒,非是天才不能做到。不巧!我偏偏就是這其中之一!過目不忘,一目十行!所以……不好意思了……打了您的臉了!”


    顧七月拍了拍手,沒有理會周圍這些個太醫們對她的看,此時的她反而想的更多的是剛剛她所注意到的楚玲瓏的那一張臉。如果剛剛她沒有猜錯,也沒有看錯,楚玲瓏她的臉……很有可能會是動過刀子的!而且還是那種手術高明的易容刀!這麽說……楚玲瓏的臉其實根本就不是原來她的那一張臉麽?


    這種換臉之術,顧七月自然是知道。隻是能出現在這裏,卻是讓她真的有些震驚。


    換臉如同換命!


    一步行差,便極為要命的。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要對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換臉?


    又到底是什麽樣的事能讓楚玲瓏自己心甘情願地接受這樣的安排?


    或者……楚玲瓏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的這一張臉是被換過的?


    顧七月心底疑惑萬分,表麵卻是什麽話都沒說。此時的她也說不得什麽。若是真的說出了口,怕是才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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