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陳轉注視著張老師離開教室,迫不及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小跑著想要抓緊離開教室。


    他和陳合都身材高大,坐在最後排,後門關上了,要想出去就要經過最前排,陳轉一想到某個自己現在壓根不想見到的人此時正趴在最前排桌子上睡大覺,心中的別扭難以言明,下意識就不想走過去。


    厲晨的同桌本身是一個喜歡說話的性子,沒想到攤上了一個壓根就沒有跟自己交談**的同桌,趁著下了課,正扭頭跟後麵坐著的同學說話。


    陳轉在路過他們的書桌時,加快腳步想快點走過去,卻聽到厲晨的同桌小聲道:“我覺得餘一比他哥哥聰明多了!”


    “對,我覺得也是,你看餘一年紀還這麽小,竟然能考年級第一名,而且還是兩門課滿分,真是太厲害了!”他的後座叫道。


    厲晨的同桌連連點頭:“不隻是年紀的問題,你看好多任課老師都誇獎陳轉上課認真聽講,積極做筆記,可是餘一就從來都沒有啊,他上課都在看課外書,可是人家照樣比那些拚死命學習的人考得高!”


    其實那句“拚死命學習的人”並不是專指陳轉,然而聽在他耳朵中可不就是在指著鼻子罵自己嗎,怒道:“你們說什麽?!”


    正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都沒想到說的話能夠被正主聽到,又見陳轉氣得不輕,連忙道:“轉,我們不是說你……”


    “不是說我你們是說誰?有膽量說怎麽沒膽量認?”陳轉滿腔的怒火正無處可發呢,抓住對方一個語病就不肯放開。


    厲晨的同桌辯解道:“我們就是開個玩笑,你何必發這麽大的火?我們說了餘一聰明,可也說了你認真好學呢,又沒有罵你的意思。”


    “認真好學”確實是一個好詞,不過放在現在的情況下,陳轉怎麽聽怎麽像是一句“你學得那麽認真還不是照樣考不過人家,真是蠢到極點了”的譏諷,怒道:“一次考試能代表什麽,你們難道真的以為我比不上一個陳餘一?”


    後麵座位上坐著的同學聽他說話口氣這樣衝,不由得也有點不高興了:“我們說的是實話,本來就是這次你沒有考過人家,我們也沒有說錯啊!”


    陳轉勃然色變:“你說什麽?”


    “你要是聽不慣我說的,有本事下次你也考一個年級第一來看看唄!”後座的同學不甘示弱,“就會衝我們大喊大叫,等你下次考出第一來,再來耍威風也不遲!”


    這位同學是台大附小辯論賽校隊的一辯,口才向來出色,他也不怕陳轉,見噎得對方說不出話來,冷笑道:“不信我們就賭一次,要是你下次能考第一,我為我今天說的話跟你道歉——要是你沒這個本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陳轉在班級裏還是很有威望的,雖然這次沒考得了第一,卻也有不少人很信服他,見這邊吵起來了,立刻就有人來勸架,推著陳轉想離開這裏道:“轉哥,算了吧,大家都是同學,何必這樣呢?”


    陳合也走了過來,勸道:“轉,不過就是一次考試嘛,又說明不了什麽,下次再贏回來就是了,別跟這種人置氣!”


    幾個人聯手把陳轉勸出去了,陳合安排了兩個男同學陪著陳轉在走廊上走走散心,自己沉著臉走回教室,在厲晨的課桌上重重一拍。


    厲晨正做著自己偷盜盧浮宮成功後用《蒙娜麗莎的微笑》當桌布的美夢,冷不防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醒了,睜開眼睛看過去。


    陳合黑著臉道:“我確實不知道你這次用了怎樣卑鄙的方法才取得了第一名,但是我要告訴你,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厲晨左右看了一圈,見附近好多同學都在盯著自己和陳合看熱鬧,停頓了兩秒鍾才道:“你在跟我說話?”


    陳合聽得格外納悶:“我不是跟你說話還能跟誰說話?”難道這小子剛剛睡傻了?


    厲晨聳了聳肩膀:“當然是在跟陳轉說話——‘得意不了多久’,這句話簡直就是給他量身訂做的。”


    “你說什麽?!”陳合麵色一變,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像這種聲厲色荏的蠢東西是不可能有膽量當著這麽多同學的麵打他的,厲晨壓根就不怕他,反而露出一個萬分無害的笑容來:“喲,瞧我,不小心都說錯了——他不是得意不了多久,是已經不能再得意了。”


    他專門跟校長說要先來五年級上半個學期的課,就是抱著看陳轉便秘臉色的心態。厲晨很反感這種明明沒有本事還偏偏要自命不凡的人,就知道蹬鼻子上臉,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陳合深切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是不能打人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把心頭湧動的怒火給壓了下去,冷冷道:“不過就是一次無關緊要的月考罷了,你以為你真的比轉厲害嗎?”


    “那我們可以在期末考試上見真章,”厲晨無所謂道,“反正經過前麵四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試的鋪墊,相信到時候他也能夠平靜接受被我踩在腳底下的事實了。”


    陳合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走著瞧吧,陳餘一!我看到時候哭鼻子的人是誰!”


    他對陳轉這個雙胞胎哥哥還是很有信心的,這次考試失利完全可以歸結為是轉輕敵大意的原因,陳合堅定萬分地相信,下次陳轉就能輕而易舉把場子給找回來。


    陳合丟下一句狠話,也不再搭理厲晨了——說又說不過人家,打又不能打,留在這兒隻能惹自己生閑氣,他還是出門去好好安慰激勵一下陳轉吧。


    陳合對陳轉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對於一個從小到大從來都是第一名的人,冷不丁被一個自己從頭到尾就沒有看起過的人給打敗,對陳轉的打擊確實不小,自己這個當兄弟的得在這個時候好好安慰他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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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隻是陳合,陳起和陳承也都對陳轉很有信心,然而客觀事實並不以他們的意誌為轉移,其後的幾次考試,不論陳轉事先怎麽努力複習,全都是慘敗而歸。


    前麵幾次月考,陳轉最起碼還能在語文成績上壓倒厲晨,可惜在厲晨讀過小學、國中和高中的滿分作文集並摸清楚其中的門路之後,他的語文成績提升了一個大檔次,在期中考試時趕超了陳轉。


    厲晨讀過的名著比尋常文學院大學生還要多,他以前都是看各國語言的原版著作,為了在作文上引用好詞好句,便把中文翻譯版本搜羅來看了一遍。


    自從他跟這具身體相合度增加之後,厲晨基本上恢複了上一輩子的智力水平,能在二十分鍾內看完常人兩個小時所看的文字,並且能原文複述絕大部分內容。


    其實陳轉的情商雖然看起來低等無比,但是確實也超過了尋常人,小學五年級的知識他也能夠做到熟練掌握,以前考試數學等學科也經常滿分。


    隻可惜在被厲晨打敗過一次之後,他的得失心過強了,一門心思想要通過下一次考試趕超,導致精神壓力過大,每次考試都開始出現或多或少的失誤。


    總有人被打敗之後就爬不起來了,尤其是像陳轉這樣從有記憶起就是所有人捧著、從沒經曆過挫折的所謂天才,一旦遇上打擊就很難恢複過來。


    厲晨在期中考試語文成績趕超之後,徹底對這個人喪失了興趣,在他的心目中,這樣的人連給他當樂子消磨時間的價值都沒有,他不需要通過折辱這樣的小人物來展示自己的驕傲。


    他主動向校長上交了申請升上六年級的申請書,放過了已經展現出初步焦慮症的陳轉。


    校長一直在期待著自己學校在今年的升學考試中能夠出現一個超級天才,成為台大附小高素質教學能力的鐵證,對於他想要升上六年級早點進入升學複習的要求表示了讚同,破例為他辦理了升學手續。


    厲晨拿著證件回到五年級的座位上收拾東西,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前,便抬眼看過去:“幹嘛?”


    “你收拾東西幹什麽?是不是害怕了想滾回家了?”陳轉輕聲開口道。他的麵色十分蒼白,說話時聲音微微發尖,沒有血色的嘴唇神經質地顫抖著。


    厲晨沒有說話,垂下眼簾繼續收拾著自己的物品。


    倒是他身後坐著的同學插嘴道:“真是可笑,你一次都沒有考過餘一,餘一為什麽要害怕你?人家是不稀罕再在五年級待了,跟校長申請要升上六年級呢,你行嗎?”


    陳轉聞言麵色變得更白了,一疊聲問道:“你、你說什麽,這是真的嗎?”


    後座的同學撇了撇嘴角:“我騙你幹什麽啊,不信你自己問餘一啊,對不對,餘一?話說回來,你該高興才是,餘一走了,正好你又可以當年級第一了。”


    陳轉雙手撐在他桌子上,手背上暴起一串青筋:“陳餘一,回答我,你是不是害怕了,擔心有一天被我打敗,所以才這樣著急想要逃走?”


    厲晨從他的聲音中沒有聽出喜悅來,反而聽出了濃重的惶恐,於是抬起眼,目光落在陳轉呈現出痛苦的麵頰上:“讓開。”


    “你怎麽可以走,我還沒有打敗你!”陳轉憤怒地提起了他的領子,“我告訴你,在我打贏你之前,你別想逃走,別想逃走,你這個懦夫!”


    厲晨其實很能夠理解陳轉的感受,在此人心中,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自己已經成了他的心魔,一天不能考贏自己,陳轉就一天無法找回天之驕子的感覺,甚至都不能重新燃起自信。


    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有義務浪費自己的時間來進行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厲晨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他尊重自己的對手,隻可惜陳轉還遠沒有成為他的對手的資格,一個沉浸在失敗中甚至都走不出來的弱者,光是看其一眼,厲晨都覺得是對自己寶貴時間的浪費。


    他一把推開陳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極輕極短地嗤笑了一聲,提著書包抬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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