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厲晨正在跟厲夕說著話,突然聽見一陣紛雜的腳步聲,方向直直朝著自己這邊,禁不住皺了一下眉頭看了過去。


    跑過來的這三個人神情極為激動——不是見了親人久別重逢的激動,而是釋放心頭怒火的激動。


    厲晨第一個反應是這三個人看著有點眼熟,轉瞬間在頭腦中把國際刑警中的亞洲麵孔人員資料都搜掠了一遍,沒有找到對得上號的。


    還在他茫然的時候,跑在最前麵的陳承就已經發出了一聲怒吼:“陳餘一!”


    會叫他“陳餘一”而不是“mr.l”的代號,就說明這些人不是國際刑警派來的,厲晨把自己走向岔道的思維拽了回來:“是你們啊。”


    “你還有臉回來!”陳承跑到近前,伸過手去想要跟以前慣常做的動作一樣扯住他的衣領把人給提起來,動作做了一半卻被旁邊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夥子給阻住了。


    厲夕這具身體是從小學柔道、冰球和賽馬的,他身上並沒有噴發的肌肉,力氣卻並不小,用右手捏住陳承的手腕,左手順勢就照準他的臉砸了過去。


    陳承的仇恨對象從來都隻有厲晨一個,沒想到冷不丁被一個壓根沒有見過的小子給打了,很明顯地愣了愣,捂著眼眶痛叫一聲,腳下站不穩,被衝擊力帶得後退了幾步。


    “承!”隨後趕來的陳起大驚失色,連忙伸手扶住弟弟,上下打量一下麵無表情的厲晨和冷冰冰瞪著自己的厲夕,問道,“你幹什麽,一回來就要打自己哥哥嗎,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禮義廉恥’?”


    厲晨輕輕笑了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他了?”


    陳起被噎了一下,還沒有想好怎麽回答,被打了的陳承就反應過來。他憤怒到了極點,捏著拳頭又衝了上去,不過這次是對準厲夕的:“你敢打我?!”


    自從幾年前在動物園中眼睜睜看著妹妹被蛇咬之後,陳家起承轉合四兄弟商量後就都偷偷練了柔道,手上都有兩下子,並不懼怕跟別人打架。


    厲夕右手摸到自己腰側,剛想有所動作,就感覺到一隻微涼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現在是夏天,穿的還是短袖,兩個人肌膚相貼,他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在領悟到厲晨意思的瞬間,正眼都沒看陳承已經揮到自己鼻尖的拳頭,隻是乖乖放下了手。


    厲晨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副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挨打,輕聲道:“我能讓你們上一次電視,就能讓你們上第二次,這一拳打下去之前可先想好了。”


    陳承一向是一生氣就沒有絲毫理智的主兒,但是厲晨所說的“上電視”就跟條件反射一般,瞬間讓他回憶起了那段時間走到哪裏都被人指指點點嘲笑的不光彩經曆,下意識就有些膽怯,出拳速度一下子就慢了。


    陳轉此時上氣不接下氣地剛剛跑過來,喘著氣連忙把他的拳頭給摁下來了:“承哥,有話好好說,他還不一定是餘一呢!”


    陳起在旁邊看著,其實在心中暗自可惜陳承沒有打了人,不過陳轉一阻止,他也不好光在旁邊看著了,因而上前一步道:“是啊,承,我們還是把事情問清楚吧,說不定餘一這麽多年不跟我們聯絡是因為特殊情況呢?”


    他故意把最後一句說得很慢,意圖充分表現出自己對厲晨做法的鄙夷和不屑來。陳起說完後還特意補充道:“雖然我覺得,在國外再怎麽忙,也不至於連給哥哥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其實厲晨這麽多年來沒有主動跟他們聯係,陳起不但沒有對弟弟安危擔心,反而覺得眼不見心不煩,頗有幾分甩脫了大麻煩、拍死了大蒼蠅的舒暢。


    不僅僅是他一個,陳家其餘幾個人差不多也是相同的想法,他們對厲晨不聯絡行為產生強烈不滿也是在陳轉高考考了第一名之後。


    特別是陳轉,那真是捶胸頓足後悔手中沒有厲晨的聯絡方式,不能好好向他炫耀一番自己的成功。這麽多年來,他發瘋一樣想要向厲晨證明自己一點都不差,也正因為如此,陳轉才特意選擇報考跟厲晨一樣的專業,試圖日後在學術成績上把這個討人厭的弟弟甩出一大頭去。


    “我每個月都往陳爸賬戶上打一筆錢,算是感謝這麽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厲晨說完後想了想,“我們手中有彼此的電話,五年來一次都沒聯絡,似乎不僅僅是我的疏忽,誰讓動物保護組織每天都有那麽一大通的事兒呢。”


    他剛到美國的時候,陳媽還來了一通電話表示了一定的關心,剛說了沒兩句電話那頭就傳來陳桃花喊“媽,我回來了”的聲音,陳媽就當機立斷掛斷了電話。


    從那之後厲晨一次都沒有收到來自台灣的問候,他對著一點倒也不覺得驚訝。想想連他在跟前的時候,陳爸陳媽都直接把這個兒子當透明人,何況是後來他不在了,那更是不被想起來了。


    不過人家不聯絡他正好,厲晨也不喜歡跟這種檔次的人有多牽扯。這幾年他每月打到陳爸賬戶裏的錢加起來養十個兒子都夠了,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替原主盡了孝心。


    陳轉辯白道:“爸爸媽媽工作忙想不起你來是因為他們有苦衷,那你呢,你怎麽不主動跟我們聯絡?弄得我們連你的聯係方式都沒有,想跟你表達兄弟友愛之情都不能夠!”


    厲晨嗤笑道:“你們沒有腦子還是沒有嘴,要是真想找我,直接問你們爸爸要我的電話不就完了?”


    陳轉被他的話給堵得不知道怎麽回話,對啊,他們之前怎麽沒想到可以直接向陳爸陳媽要厲晨的聯係方式這個簡單到了極點的辦法呢?


    陳起看出來弟弟的窘迫,連忙上前來道:“爸爸媽媽一年前已經離開台灣去非洲了,我們見不到他們,自然也就沒有想到。”


    陳爸陳媽在一年前寶貝女兒陳桃花順利考上初中的當天就離開了台灣,丟下那時候才剛上大二的大兒子拉扯著四個未成年弟妹,每個月就寄一筆生活費回來,其餘時候基本采取放羊教育不管不問。


    這兩人孤身前往非洲大草原,“順從自己心靈的召喚”(陳媽語),進行野生動物保護這一光榮的任務,以期“用苦行僧的生活方式實現自己生命的升華”(陳爸語)。


    厲晨也知道這件事兒,雖然陳爸陳媽連帶著起承轉合和陳桃花都沒有人專門打電話告訴他,不過厲夕這幾年都在密切關注著陳家的動向,在發現陳家爸媽辦理了出國手續後就跟他說過幾句。


    他輕輕一撇嘴角,沒有說話。


    陳轉很不滿意他的沉默,死咬著不放道:“餘一,你還當不當我們是親人,你回到台灣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陳家爸媽去非洲這麽大的事情,也沒見你們跟我說一聲,難道你們還拿我當親人?”厲晨直接拿他的話堵他的嘴,見陳轉明顯愣了一下,嗤笑道,“麻煩你們下次說話前先理一理自己的思路,你大腦中負責邏輯思維的神經中樞都萎縮了嗎?”


    陳轉怒道:“我告訴你,我的大腦一點問題都沒有——不僅沒有問題,還比你要聰明發達得多——我可是今年台灣高考的第一名,一點都不比你差!”


    厲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台灣市第一名是個什麽概念,兩手攤開輕描淡寫道:“也就是說你在十九歲時終於得到了跟我十歲時一樣的榮譽?”


    他眨了眨眼睛,補充道:“當然,我說這句話的大前提是——我們假設區區一個高考狀元也能算是多大的榮譽的話。”


    這樣一想好像自己這次考了狀元還是比這個人低了半頭似的,陳轉抬手指著他看了半天,才喘著粗氣道:“那是因為跳級不利於建立起自己的朋友圈,進而不利於自己的身心健康發展,我才按部就班地跟著天底下所有的蠢人一樣按照流程讀完了每一年級!”


    他說這句話是想要表示自己是有跟厲晨並肩對抗的資格的,然而聽在“按部就班讀完每一年級”的“蠢人”陳起陳承耳中,就有點別扭了。


    “隨你怎麽說吧,反正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既然你覺得了不起,那麽你贏了。”厲晨聳了聳肩膀,側頭對著一直在旁邊安靜站著的厲夕道,“【我們走。】”


    他跟厲夕之間一直都是用英語交談的,然而厲夕卻冷不丁換了一種語言:“(先生,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我可以讓他們悄無聲息地消失。)”


    厲晨明白他突然用拉丁語說話是不想讓旁人聽得懂他們的談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們不值得你髒了手。)”


    厲夕聞言,唇角忍不住勾起,笑得眉目彎彎,右手超前伸開,示意厲晨先走。他看著自家先生往前邁步,自己挪動腳步擋住了叫囂著“陳餘一你給我站住”的陳起等人,笑眯眯道:“先生不想見你們。”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來插手我們陳家人自己的事情?!”陳承早就看這個小子不順眼了,想著剛剛沒有打了他,現在補上也好,下意識地一舉拳頭,腦海中卻又冒出了厲晨的威脅話語,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停了。


    他心中對於招惹到厲晨所帶來的後果暗含膽怯,然而厲夕卻沒有顧忌,順勢纏住他伸過來的手臂,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把人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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