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小跑到被打的人身邊,依稀從此人青青紫紫的臉頰上看出了陳承曾經俊美的模樣來,連忙把人從髒兮兮的地上扶了起來:“承,你怎麽了?”


    陳承也就在陳爸陳媽剛回來的幾天老實了一段時間,後來他明顯感覺到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找了個機會就溜了出來,自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跟幾個小混混也都混熟了,彼此玩起來也算合拍,這幾天陳承被帶著見識了好多以前想都沒想過的東西,試過他們手頭好幾種“好東西”。


    不過很快雙方的矛盾就凸顯出來了,在經曆過最初的磨合期和蜜月期之後,小混混開始伸手向陳承要錢了。


    這也是他們慣常用的法子,先免費提供軟性毒品,等著人上癮後,再大張旗鼓抬高價錢,幾天就能把投下去的本給收回來。


    陳承急急忙忙從家裏出來,不過也是想著能少回去就少回去,走之前帶走了手頭的現錢和銀行卡,這幾天也花得一幹二淨了。


    他花沒了錢小混混自然也不肯伺候了,下狠手痛揍了陳承一頓,剛剛被陳起給呼喝了一聲,才罵罵咧咧都走了。


    陳承剛吃了一顆西班牙蒼蠅沒多久,此時整個人都飄飄然還沒回過勁兒來,而且身體還一陣陣發熱,剛剛被打他其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疼痛,對著陳起傻呆呆咧嘴笑個不停。


    這種狀態一看就不對勁兒,陳起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很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間,低聲道:“你……你嗑藥了?!”


    這句話說出來,陳承還在迷迷糊糊傻笑。陳起到了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又是氣又是怒,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你這個畜生!”


    陳承被打了一巴掌,也沒感覺到多疼,隻是抬頭看了看他,不耐煩道:“滾,我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來管!”


    他想推開陳起,然後動了動胳膊使不上力氣,罵罵咧咧喊了幾句,就挨了陳起接連幾個巴掌。


    陳承被打得也火了,隨手從地上摸起半塊剛剛小混混們打他的磚頭砸了過去,吼道:“你他媽找死!”


    陳起氣得眼前發黑,揍了他幾次都沒消火,順帶著想把工作沒了著落的火氣也給發出去,正打得帶勁呢,冷不丁眼前真的一黑,然後額頭上就是一疼。


    陳起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抬手一摸,摸到一片黏糊糊的液體,把手掌挪到眼前一看,見上麵沾了點血,不多,但是看的也很刺眼。


    陳起氣得著實不輕,抬手想要劈裏啪啦再揍他一頓,視線落在陳承本來就已經滿是青青紫紫的臉上,終究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彎腰把人扶了起來:“走吧,我先在附近找個地方把你放下,你先休息一下吧。”


    這幅模樣要是回了陳家,想也知道陳家爸媽肯定能瘋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陳起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陳承讓陳媽給活活打死,雖然很看不慣他此時的樣子,卻也覺得自己得幫襯一把。


    他找了個旅館開了間雙人標準間把陳承扶了進去,正巧陳起丟了差不多已經談妥的實習工作,心中也是很難受,不想要回陳家去,也就打算在這裏湊合一晚上。


    陳起想的很好,等到明天陳承清醒過來,自己好好跟他談談,用偉大的人格魅力把自己弟弟引回正途,到時候自然是皆大歡喜。


    然而不是事事都按照他設想的來發展,陳承吃的是西班牙蒼蠅,這種軟性毒品成癮性不高,一般用作某種不入流的□□。


    他被打的時候還基本上保持了神誌清醒,等到陳起把他拖到浴室清理傷口的時候,藥效被熱水一激,就都發出來了。


    陳起此時正背對著陳承專心擦拭額頭的傷口,他剛剛照了鏡子了,被陳承扔過來的磚頭拉開了一道三寸長的口子,雖然傷口很淺,但是也仍然給他俊美出塵的容貌拉低了整體分數。


    他正在心中暗罵著,冷不丁感覺身後湊上來一個人,熱乎乎的身體還帶著一股不正常的熱意。


    陳起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屁股上頂了個硬邦邦的東西,耳邊傳來陳承含含糊糊的聲音:“寶貝,給你承哥爽一發……”


    陳起被這句話直接震傻了,一個錯神間,胸肌已經被人包住了。他臉色一沉,回身一拳砸在陳承臉上,忍無可忍吼道:“你他媽看清楚我是誰?!”


    陳承吃了一拳,神智卻仍然沒有清醒,眼中冒著不正常的火光:“別害臊,你承哥虧不了你!”


    承你媽!陳起氣得麵皮都變了色,直接摁住人下狠手一拳拳砸下去,打得陳承嗷嗷慘叫,到弟弟身上沒有一塊幹幹淨淨的皮肉後才收手。


    陳起這次是真的氣狠了,等打了一通發現被打倒在浴缸裏麵的陳承還在不斷拿身體磨著浴缸壁,心中的惡心厭惡難以言喻:“你有完沒完?!”


    陳承掙紮著還要爬起來,他本來武力值是在陳起之上的,不過這幾天在外麵鬼混胡混,加上嗑藥也害了身體,再加上才剛剛被一夥小混混聯合起來打,是以反倒打不過陳起了。


    陳起罵了幾句,覺得他的狀態不對頭,想了想就明白過來這八成是吃了□□了,咬了咬牙,捏著鼻子先把陳承鎖在浴室裏麵,自己跑到房間裏翻看客房服務。


    這附近魚龍混雜,十幾間酒吧林立,自然也就少不了某些心照不宣的特殊服務。陳起翻了半天才在床頭櫃抽屜裏麵的名片裏麵找到自己需要的,撥通賓館房間配備的電話打了過去。


    半分鍾簡短的通話結束後,他黑著臉踹了踹浴室的門:“等著吧,我把人給你叫來了……”頓了頓,他忍不住補充道,“再有下次我可不會管你死活了!”


    陳起自詡清正高潔,別說是吸毒**的人渣了,他連在街道上打架的小混混都看不起,自覺自己高人一等,豈能跟這群人來往。


    陳承如今的樣子多多少少讓他看不起自己二弟了,陳起心道這種畜生要換幾天前自己就壓根不搭理了,也就此時,他懷疑陳轉跟厲晨一夥,陳合又進了監獄,想想曾經威震整個台灣的起承轉合四兄弟如今也就一個陳承能讓自己信任了,陳餘一這小子奸詐狡猾,自己單打獨鬥恐怕不是對手。


    當然,陳起並不覺得自己是用得著陳承這個幫手才伸出援手的,他覺得自己這是善良有擔當,不能看著弟弟一路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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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晨躺在按摩椅上懶洋洋閉著眼睛,厲夕輕手輕腳在房間門口探頭看了看,見他似乎在睡覺,便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有事兒?】”厲晨問了一句,他並沒有睡著,隻是在放鬆大腦。


    厲夕的動作很輕,在家裏穿著軟底拖鞋,地板上鋪了羊絨地毯,厲晨確實沒有聽到他走路過來的聲音,不過卻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厲夕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極具質感,想讓人忽略也難。厲晨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出他皮卡皮卡閃亮亮望著自己的模樣了,因而微微勾起唇角。


    “【吵到您了?】”厲夕愧疚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猶豫了一下,頗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因而還是走了進來,“【沒什麽,就是想看看您。】”


    厲晨輕輕笑了一下:“【怎麽,現在跟我說話還說一半露一半了?】”這可不是厲夕一貫的風格。


    主要是厲夕要是單純想看看他,從厲晨房間到厲夕自己的房間專門開了一扇窗戶,用不到厲夕專門跑到他房間門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厲夕小心翼翼湊上前來,就地坐下,把他的小腿抬起來搭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捏著:“【我就是看先生難得心情好,不想跟您說糟心的事兒。】”


    事關他們事業的事情都是大事兒,厲夕不可能有膽子瞞下來,這所謂的“糟心的事兒”,九成九就是指的陳家那幫人。


    厲晨皺了皺眉頭,嘴角的笑痕也跟著淡了:“【我對他們已經沒有興趣了,放任他們自生自滅也就算了。】”


    其實早在他們回台灣之前,厲晨就看出來厲夕對陳家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那種就差寫滿“臥槽這群王八蛋都該死”的憤恨眼神中還偏偏帶上了“先生把他們交給我我給您解決”的期待,每看到一次都讓他特別無奈。


    厲夕為他當年的經曆氣憤,其實厲晨已經完全看開了,他本來也沒把陳家這群人放在眼中,先前出手逗逗他們,也是當作有趣的社會心理學現象來研究的。


    到了今天,他連寫出來的那篇學術論文都已經在雜誌上發表了,厲晨對這群人徹底失去了興趣。


    兩廂一比較,他就覺得厲夕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兒,這小子明顯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果然,厲夕聽了他的話後,下意識想說些什麽,卻又硬生生止住了,帶著點點不甘心,乖乖點頭道:“【好,我都聽先生的,以後都不管他們的事情了。】”說罷忍不住偷眼看厲晨,生怕先生為自己剛剛的表現傷心失望。


    厲晨歎了一口氣,從椅子上坐直身體,詳細跟他解釋:“【我並不是在乎他們的死活,不過是覺得你不值得為這群人浪費這麽多的精力。】”


    厲夕是喜歡用軟刀子殺人的人,而且最喜歡水磨工夫,溫溫吞吞的,在人悄無所覺前就把青蛙給煮熟了。他對陳家的一係列舉動其實都是在引導著青蛙往鍋子裏麵跳,然後等著看他們自己作死。


    這也是厲晨一貫的風格,他一臉深沉繼續道:“【現在這樣已經夠了,你的頭腦和能力應該被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我最信任的副手。】”


    厲夕原本帶著些惶恐黯淡的淺棕色眼睛在聽到他這一句話之後,驟然閃出了璀璨的光芒,他眨了眨眼睛,喘了一口氣,激動得臉頰都漲紅了:“【您真的覺得我是您最信任的副手嗎?!】”


    這雖然是他們兩輩子下來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厲晨這人啥事情都不喜歡說出來,尤其是這種黏牙酸死人的話,他都是默默壓在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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