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在房間裏麵把床單被褥都狠狠揉爛了扔在地上跺了好幾腳,惡狠狠發泄了一通才算是把心中的火氣給弄出來。


    完事兒後他看了看周遭,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涼之感,要換了以前,他就直接把屋子裏麵的所有配套設施都砸爛了,不過想到自己工作不順,囊中羞澀,要是砸爛了還得賠錢,所以隻能可憐兮兮地拿床單撒氣。


    憑什麽呢,自己這樣的天之驕子憑什麽要過這樣的日子呢?陳起一咬牙,帶著幾分憤恨自言自語道:“我要成為人上人,我要把這群人全都踩在腳底下!”


    他又在房間裏繞了一圈,長出了一口氣,生怕再耽擱下去過了中午十二點還得再交一天的住宿費,才匆匆收拾東西想要快點離開。


    陳起把自己領帶胡亂打上,正想去開門,已經有人先一步摁響了門鈴。


    他媽的,可千萬不要是工作人員來問續房的事情。陳起在心中暗罵了一句,伸手開門,卻詫異地發現外麵站著五個穿警服的警察。


    為首的那位警銜最高,是位一星警正,陳起一開門,他就一馬當先衝上來,把陳起胳膊扭轉到身後,把人摁在牆上。


    陳起整個人直接就懵了,驚慌喊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另一位警察已經上前來,拿小手電照了照他的眼睛,對著自己上司搖了搖頭:“瞳孔正常,看不出吸毒跡象。”


    警正看了看陳起,並沒有放開他,反而示意手下把警官證掏出來,對著傻住的陳起道:“我是這次青苗掃黃行動的負責人,我們半個小時前某□□場所抓了幾名特殊工作者,其中一名供出這個房間有人吸毒。我們查過了,昨天和今天房間登記都是你的名字。”


    台灣此時已經有議案提出可以設立某些特定區域使□□合法化,但是議案並沒有得到得到施行,還在討論階段。


    抓到的□□在審訊教育過程中,為了早點脫身,都會供出一兩條信息,昨天陪了陳承一晚上的那名特殊工作者就供出了陳承。


    她是老油子了,被抓過好多次,三教九流什麽人沒見過,一眼就發現陳承狀態不對,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特意記下了房間門牌號,想不到正好用到了。


    已經有人從陳起身上搜出來身份證了,用簡易機器掃描過後證明是真的。警正沉著臉道:“這是雙人標準間,昨天跟你一塊的人是誰?”


    陳起嘴唇都嚇得青白了,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道:“是承……是陳承——”


    他這才反應過來,雖然身體被幾個警察死死摁住了,但是腦子還是轉的。別說陳起剛剛跟陳承吵了架,就算是沒有吵架,他也絕不會為了維護陳承自己背黑鍋!


    你自己做的事情憑什麽讓我來給你背黑鍋?陳起連忙道,“吸毒的是他,**的也是他,都是陳承幹的,你們快去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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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桃花縮在房間的床上哭得非常淒慘,她聽到樓下的吵鬧聲漸漸小了,一顆都快要碎了的心才算是稍稍平靜下來。


    最近家裏的氣氛十分緊張,不僅承哥不見了蹤影,轉哥也整天失魂落魄的,昨天晚上起哥也莫名其妙沒有回來。


    ——這些也都算了,反正起承轉合四個人的事情也礙不到她頭上,這四個人從來不敢跟她說一句重話,對於他們的喜怒哀樂,陳桃花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唯一讓她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爸爸媽媽最近這段時間也開始接連吵架——以往都是爸爸聽媽媽的,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結果自從爸媽從非洲回來之後——更確切地說是在去餘一家想把人接回來無果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迅速惡劣緊張起來,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已經吵了三次了。


    今天一早上起來也是,吃早飯的時候陳媽發現陳起和陳承都不見了,問陳轉,陳轉麵無表情說自己也不知道他倆去哪了。


    陳媽本來就在為家裏積蓄要用光了再加上好不容易塞錢得來的工作莫名其妙又吹了的事情著急上火,一聽之後就不幹了,指著陳轉大罵了一通,說他是聾子是啞巴,連自己親生哥哥跑哪兒去了都不知道。


    她撒起潑來一向這種畫風,要是擱在往常陳轉得跟鵪鶉似的顫個不停了,結果正好也趕上他在自怨自艾自己當年要是沒有跟著這麽一群蠢東西得罪了厲晨,此時說不定就是自己跟厲晨手拉手唱小曲了。


    陳轉本來心中就對陳家這群人存了芥蒂,聽到後來陳媽罵得實在難聽,也跟著不幹了,頂了一句“你才是聾子是啞巴,連自己親生兒子跑哪兒去了都不知道”,氣勢洶洶摔門走人了。


    其實他跑出門去也覺得一陣後怕,這句話要是擱正常情況下,打死他都不敢說出口,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就這麽順溜地冒了出來。


    連陳轉自己都沒有想到,更何況是屋子裏麵的陳媽呢,陳媽平生第一次被兒子頂嘴,還是被頂的這種話,先是愣了一段時間,而後見陳轉利落萬分地摔門不見蹤影了,她才回過神來。


    陳媽在家中的地位一向都十分超然,她當然受不了被親兒子這樣頂撞了,一時間麵子上就下不來,順勢指著陳爸瀉火:“你也是個不中用的,啊,生出來這樣忤逆不肖的兒子!不僅是陳轉一個,還有那個陳餘一,什麽東西,我們那天可是專門為了他跑了這一趟,竟然還敢不見我?忘了在繈褓裏吃我的奶的時候了!”


    陳爸脾氣跟陳媽是兩個極端,他平時都不愛跟人鬥嘴,不過這一個星期以來陳媽因為對厲晨心有不滿,事事都要把他拉過來罵一通,而且不僅罵厲晨一個人,連陳爸也一並罵。


    哪個男人樂意聽老婆接連說自己沒本事吃軟飯?陳爸脾氣再好,聽一次聽兩次就算了,備不住陳媽天天都要說,他也是有火氣的,忍了十分鍾,終究覺得忍不下去了,把飯碗一推:“說夠了沒有,你要是覺得我沒本事,有本事當初就別嫁!”


    “你說什麽?!”陳媽沒想到緊挨著三兒子駁自己的麵子,連一向任打任罵的丈夫都有膽子跟自己叫板了,虎著臉道,“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這通風波是在吃早飯的時候鬧出來的,原本坐在陳媽和陳爸中間的陳桃花端著自己粉紅色的小飯碗,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媽,爸,你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她說話聲音小,自然而然被人給忽略了,陳爸高聲叫道:“我怎麽沒種了,我沒種你生下來的六個孩子都是野種?!”


    他說完後看著被噎住的陳媽冷笑道:“你別裝得這樣清高,我都知道,你當初嫁給我,不就是貪我們陳家的錢嗎?”


    “你說什麽?!”陳媽一口氣差點沒有吸上來,指著他瞠目欲裂,“在你心中我就是這種人?!”


    “什麽樣的人可不好說,以前我手上有錢的時候,你可沒對我說過這麽難聽的話。”陳爸想起來也覺得心酸,陳媽脾氣是不好,但是也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罵過廢物,這一星期卻是“廢物”“窩囊”等詞不離嘴。


    他越說到最後越覺得自己委屈:“餘一是把錢打到我的賬戶上的,這是兒子給我的孝心,不是給你的,你憑什麽花了啊?”


    陳爸盯著陳媽一下子就瞪圓了的眼睛,覺得自己底氣足了,也跟著抬高了聲音:“我肯讓你跟我一塊花餘一的錢,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結果你呢,你又把兒子給得罪了,才弄得餘一不再打錢了!家裏現在都快揭不開鍋了,你也不反省一下自己!”


    他丟下一句話,見陳媽氣得渾身都哆嗦了,心中也是有點怕,幹笑了一聲,連忙拉開門衝了出去。


    陳媽一個人站在飯桌旁邊一個勁兒喘粗氣,眼睛睜得滾圓,隻感覺血液都快把大腦給充爆了。


    陳桃花怯生生走過來,輕輕一拉她的袖子:“媽,算了吧,爸爸和轉哥也不是故意的……”


    這句話是陳桃花經常說的,陳媽脾氣不好,好多時候起承轉合或者陳爸不小心招惹到她,陳媽都是會發火的。每當這種時候,都是陳桃花這朵解語花義無返顧地上前來,一般她柔聲細氣這麽一說,陳媽再大的火氣也就散了,不僅不再跟人計較了,更會回過身來摟著陳桃花好一通摩挲。


    然而這句話以前管用,那是因為沒有人跟陳媽硬頂,陳媽火氣有限。這次可不一樣了,接連兩次被下了麵子,而且陳轉和陳爸說話都很難聽,陳媽這口氣怎麽都咽不下去。


    要是陳桃花說一句“媽媽你沒事兒吧”之類的話先寬慰寬慰她也就罷了,這下直接說這兩人不是故意的,陳媽更加生氣了,破天荒頭一遭罵自己閨女:“放屁,他們怎麽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們就是有意想要氣死我呢!”


    她的表情十分不善,盯著陳桃花遷怒,覺得這個女兒並沒有自己記憶中那樣乖巧可愛了,見罵了一句後陳桃花不僅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還一個勁兒低頭直哭,弄得陳媽更是心煩意亂:“夠了,你有完沒完?哭哭哭,成天就會哭,哭喪啊你,我還活著呢!”


    人心情好了看什麽都舒暢,心情不好了看什麽都不順眼,陳媽說了一句話後,見陳桃花哭得更加淒厲了,心中膩煩不盡,跺跺腳幹脆也衝出家門散心了。


    想陳桃花以前眼眶一紅都有全家人跑來哄,這次哭得這麽傷心竟然仍然被陳媽罵了,陳桃花也是肝膽欲裂,於是一路跑回自己房間,縮被窩裏哭了一個天昏地暗。


    她一邊哭一邊死死抓著第一次見麵時厲夕給她的手帕,幻想著戀人男神就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不僅溫柔勸解,還端茶倒水。


    隻有這樣的美好幻想才能讓陳桃花心中的痛苦略略減輕,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抵不住入股的相思,滿含深情嗚咽著呼喚了一聲:“史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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