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隻青銅手鐲便永永遠遠的戴在了他的手上。他最終還是辜負了薛衍的期待,並沒有把鐲子交給師傅師娘。隻因他也想留個念想,也好始終提醒自己,他魏子期,欠了薛衍一條命!


    “……喂,跟你說話呢,你又想什麽呢?”


    魏子期迴過神來,便看到薛衍站在麵前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煩的模樣。那樣清秀的眉眼,精致的五官,生生縮短了近十年的時光。


    因著那一場夢,如今魏子期的記憶中隻記著年近三十的青年薛衍,倒是忘了他這時的模樣,那一場夢做的太過真實,那樣痛徹心扉的感覺,那樣銘心刻骨的思念和錐心挖肺一般的悔恨,簡直叫魏子期忘了什麽是夢,什麽才是真實。


    愣愣的看著薛衍在身前咄咄逼問,周圍是清冷的風月和殘冬的衰草,寒風冷冽如刀,這樣真實的感覺讓魏子期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下意識的抱住薛衍在懷,用力的圈住雙臂,將頭埋在薛衍的頸窩內。


    清爽的獨屬於薛衍的氣息撲麵而來,將魏子期整個人都包裹了。困擾了好些時日的似夢非夢也都一並丟在腦後。魏子期似感歎又似感激的說了一句“還好你沒死。”


    “耶?”薛衍看著這樣子的魏子期,愈發迷糊的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麽叫神展開,這才叫神展開!!!


    懶八開坑的時候就想到這個橋段了。寫了六十來張,終於寫到了


    所以這是一個拿著某點劇本走裝x流,結果走了一半被ng的人設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23333~~


    ☆、第62章


    薛衍對魏子期的古怪舉動十分好奇,然魏子期是斷然不會將夢中之事宣諸於口的。一來他怕薛衍笑他是失心瘋,二來也覺著無端將夢中事正兒八經的說出來,恐有咒人不好的意思。


    因而私下想了想,魏子期隻推說是追擊突厥的時候受了些傷病,養傷的時候感念人生不易,還好相交的好友們都不曾有事。


    薛衍向少見到魏子期如此細膩心腸,一時倒有些受不了。將信將疑的聽過了這一篇話,眼見魏子期不欲多說,也就不再多問了。


    行軍隊伍走走停停,直至永安三年臘月末才抵達長安。永安帝果然帶領文武百官乃至長安無數百姓迎出三十裏開外。


    不止是永安帝,就連一直在興慶宮容養晚年的太上皇都跟著湊熱鬧一般的迎了出來。眼見獵獵的北風揚起大褚的旗幟,北伐大軍自官道上徐徐而來,太上皇恍惚間想到了當年晉陽起兵,戎馬天下的那一段歲月。


    彼時為保安寧,不得不忍辱稱臣,歲歲納貢。如今時移世易,卻是我為王者爾為寇,铩羽被俘枷鎖抗身……再不複當年驕矜之色。


    這才叫揚我漢家天威!


    永安帝掃了一眼麵色激動的太上皇,心中自得無以複加。隻待薛績、顏鈞集、蔣誌等諸位將領被禮部官員引到跟前,單膝跪拜道:“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句話落,身後幾萬北伐將士轟然跪地,齊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人齊喊,萬馬齊鳴,轟然之聲響徹雲霄。如此皇皇者華的場麵氣勢,自然是薛衍在路上同諸位將領們好生演練過的。


    永安帝見此形景,麵上感慨驕傲之情更甚。忙上前一步,扶起薛績並諸位將領道:“諸位將軍快快請起,此番平定突厥,揚我大褚軍威,都是爾等的功勞。”


    一句話落,又向身後幾萬將士道:“諸位將士快快請起。爾等皆是我漢家功臣。”


    說罷,又命太監上酒,早有禮部的官員見機送上一碗碗美酒與將士們。永安帝隻待所有將軍與將士們皆手持海碗時,方雙手舉酒至麵前,揚聲說道:“今日將士百戰歸,朕為將士們慶功。”


    說罷,豪氣萬千的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有酒滴從口中溢出,順著下巴滴到脖頸內,被冬日凜冽的寒風一吹,愈發徹骨。永安帝渾然不覺,隻是瀟灑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朗聲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沒有這麽痛快吃酒了!”


    諸位將領聞言,亦皆放聲大笑。


    永安帝當著滿朝文武和將士們的麵兒,笑眯眯的走到魏子期跟前,伸手拍了拍魏子期的肩膀,因笑道:“此乃吾家千裏駒也。”


    說罷,朗聲笑道:“昔年漢武帝有大將軍衛青,冠軍侯霍去病,方能得戰功赫赫,以武封帝。今日朕亦得諸位將軍,且敢言自今以後,膽敢犯我大褚強威者,雖遠必誅之!”


    一句話擲地有聲,滿朝文武與諸位將士聞言,亦是心潮澎湃,跪地山唿萬歲。


    永安帝站在長安城外,迎著凜冽寒風,隻覺滿腔熱血燒的渾身熾熱。迴首望向太上皇時,隻見太上皇也是滿麵欣慰的看著他,含笑點頭。


    永安帝霎時間隻覺眼眶熱熱的,一股熱流自心底油然而生,瞬間熨燙四肢五內。就好像一個始終奔跑在前進路上的孩子,終於得到了父輩的認同誇讚一般,再無不妥的。


    難以抑製心中的情感,永安帝大笑出聲,也不必起駕迴鑾,直叫禮部官員遷來他的禦馬,如同當年身為擎王時候,一馬當先,在諸位將領的簇擁下返迴長安城。


    彼時長安城的百姓們皆在街道兩旁夾道歡迎。更有無數待嫁的小娘們衝著北伐歸來的將士們仍絲帕絹花等物。


    一時迴到皇城,太極宮內早已準備好了慶功宴。大褚君臣便在太極殿內吃酒慶功。除此之外,仍有前來朝賀的二十九國使臣並兵敗被俘的突厥王庭之人。


    永安帝端然坐於禦座之上,看著文武朝臣並屬國使臣們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其富貴風流氣象,其泱泱大國風範,難以用言語描述其一。心下更為自得。


    魏皇後是最知道永安帝心思的。看著永安帝如此興致,少不得舉杯慶賀道:“陛下勵精圖治,百官兢兢業業,唯有我大褚君臣勠力同心,方才有今日大勝之勢。臣妾在此恭賀陛下。兼祝我大褚自今以後,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吏治清明,百姓殷實,四野臣服,萬邦來朝。”


    永安帝聞言,隻覺魏皇後一席話果然說到了心坎兒裏,當下滿飲一杯。因又說道:“前朝有功,皇後治理後宮,也是辛苦。朕也敬皇後一杯。”


    魏皇後聞言,愈發欣喜的勾了勾唇角,掩袖飲酒。


    一時飲宴正酣,更有輕歌曼舞,衣袂翩躚。大褚君臣笑眯眯的看著前來朝賀的屬國使臣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中的歌姬舞女,不覺笑出聲來。


    太上皇興之所至,更是吩咐宮娥拿來自己的琵琶,當著諸位朝臣的麵,勾撥彈弄。永安帝見狀,亦笑著從禦座上走下來,圍著舞姬跳起舞來。


    坐在席上的大褚朝臣們見狀,也都棄杯離席,在大殿之上轉圈圈的跳舞。


    其形景便猶如天魔狂舞一般,看的薛衍目瞪口呆。平陽長公主早已拽著衛國公薛績入人群中跳舞去了。魏子期看著仍舊坐在席上不知該怎麽反應的薛衍,含笑問道:“衍兒怎麽不去跳舞?”


    薛衍迴過神來,滿麵苦笑道:“我不會呀!”


    他當然不會,穿來大褚沒幾年,唯二學會的舞蹈便是永安帝逼他學的擎王破陣樂,以及除夕夜要跳的驅儺舞。這會子大褚君臣們堪稱天魔亂舞的“胡旋舞”,他還真是不會。


    魏子期見狀,不覺好笑的勾了勾嘴角。起身笑道:“沒關係,我教你罷。”


    啊咧?


    薛衍懵懵懂懂地被魏子期拉起來至大殿上。要說大褚朝開國的君臣們,一個個的性情都挺活潑,民風世俗亦是如此,全然沒有後來幾個朝代的沉穩自持。類似這種飲宴興奮了便君臣齊上陣,又是彈琵琶又是跳舞的曆史記錄著實不少。


    薛衍身為曆史係畢業的道具師,也在史書中看過幾則。當時還很傾慕大褚的風流氣象。這一迴親生經曆過,才覺得這種場麵著實坑爹——尤其是在別人跳得興之所至,自己卻半點兒不會的時候。登時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尷尬情緒。


    至於席上自告奮勇要教薛衍跳舞的魏子期……此君生性沉穩,文武兼備,雖是永安帝的侄子,卻並未耳濡目染到皇室成員們愛好彈琴跳舞的技藝。因而他的舞蹈跳的也是一般。


    不過此君勝在能夠麵無表情地跟隨大流兒,你要是不比對一旁跳得興高采烈地永安帝君臣,隻看魏子期麵無表情的一舉一動,還真以為他跳得蠻那麽迴事兒的。


    因而薛衍隻是尷尬了一會兒,便融入到其中。跟隨諸位朝臣們拍手跺腳,隨意轉圈。一時間絲竹盈耳,笑語喧天,又有蔣誌和蔣悍這樣的促狹鬼,提著酒樽走到跟前強逼著薛衍吃了小半壇的烈酒,直飲的薛衍麵色中燒,心內如火,愈發興頭起來。


    到最後連參加朝賀的屬國使臣們都忍不住湊了進來。


    唯有兵敗被俘的突厥可汗及幾位皇室成員和王庭重臣麵色鐵青的坐在席上一動不動。


    永安帝隻這麽一會子,已經吃了足足一壇子的烈酒。麵紅耳赤,腳步踉蹌,看著席上垂頭喪氣的突厥可汗,朗聲笑道:“一別多年,可汗可曾想到你我今日相見,竟是如此形景?”


    太上皇也吃酒吃的醉意上頭,跌跌撞撞的走到永安帝身旁,一邊拍著永安帝的肩膀,一邊朗聲大笑道:“當年我在晉陽起兵,隻怕腹背受敵,為社稷安穩,中原百姓計,不得不對爾俯首稱臣,歲歲納貢。今日你又要對我兒子稱臣,這輩子不虧,不虧啦!”


    哈哈朗笑聲中,太上皇滿腹心酸的咽下了口內未完的話語——


    “隻憑此一件事,大郎和四郎死的也不虧啦!我這皇位,果然讓的應當!”


    縱使太上皇沒有將這些話宣諸於口,然而看到太上皇的神情,裴籍等老臣也都猜到了太上皇的心意。永安帝更是心如明鏡一般,走到太上皇麵前,一把摟住太上皇說不清是哭是笑的說道:“父親,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我比大哥更適合接掌大褚。您也看到了罷?今日我能叫突厥俯首稱臣,來日我亦能命大褚的鐵蹄踏遍天下,揚我漢家威風。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莊昕治下的大褚,我永安年號下的大褚,必定流芳百世,永鑄青史!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莊成昕,比大哥更合適做大褚的天子!”


    魏皇後眼見永安帝如此狂誕不羈,忙上前輕手輕腳的扶著永安帝,柔聲說道:“陛下,您醉了。”


    “我沒有醉,我清醒著呢!”永安帝說著,又是一陣大笑,視線一眼看到了同魏子期站在一起的薛衍,便指著人群中的薛衍笑道:“衍兒,衍兒,我的好外甥。你在國子監習學了這麽久,可曾學過如何賦詩?今日在太極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你也賦詩一首,讚一讚我大褚威風。”


    彼時薛衍早已被灌的爛醉,聞聽此言,腦中隻想到了一句詩,脫口便道:“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作者有話要說:  蟹蟹土豪大大demeter扔了一個地雷(づ ̄3 ̄)づ╭?~


    然後上一張的神轉折有些小天使可能沒看清楚。本文沒有係統,隻是薛衍通過科技穿越到大褚,他的金手指隻是青銅手鐲裏麵的資料。薛衍可以查閱資料,按照資料發明創造,但並不意味著薛衍看了兵書就真的能稱為將軍。


    後來攻打吐蕃時,大褚軍隊受到圍攻,薛衍為了救魏子期,引兵離開。對於魏子期來說,薛衍是死了,其實薛衍隻是迴到了未來而已。


    神轉折是指魏子期是重生噠~~~


    ☆、第63章


    永安四年的大朝會上,戶部奏言:大褚自塞外來歸及突厥前後內附、開四夷為州縣者,共男女一百二十餘萬口。又有北伐大軍自突厥押送戰馬,牛羊,金銀珠寶綾羅瓷器鹽茶胡椒等戰勝物資,皆充入國庫。如今朝政再不複去歲的赤字囧象,戶部尚書亦不再整日的苦著臉抱怨沒錢。


    打了大半年的仗,不但國庫的銀子越打越多,一並連人口都滋生許多。這真是意想不到的喜事。永安朝的君臣們打著算籌將國庫內的銀兩算計了好幾遍,越算越是喜歡,自軍功上嚐到了甜頭的武將們更是躍躍欲試。


    同大褚君臣的眾誌一心,熱血沸騰相比,前來朝賀的諸位屬國的使臣們都有些忐忑,生怕大褚皇帝腦子一熱,大褚的鐵騎便踏進他們的國土。因而一個個都跟受了驚嚇的鵪鶉似的,不但態度謙恭,亦且連朝貢的歲禮都比往年厚了不下五成。更是在大朝會謁見之時,齊齊尊稱永安帝為天可汗——


    這龍屁拍的,比薛衍寫百十部話本還讓永安帝龍心大悅。


    元月初一的大朝會後,永安帝仍舊不忘薛衍與諸位將軍提及的閱兵之事。


    隻不過這種場麵須得各軍人馬以及兵部、禮部協同操辦。又因這是第一次操辦閱兵,且須得趕著獻俘太廟,威懾諸多屬國的意思,所以不能拖延太長時間,務必要在二月二告祭太廟之前操練妥當。這麽一來,人數自然是貴精不貴多。所以要優先挑選大褚精銳將士。


    這麽露臉的一件事,不但永安帝興致高昂,就連朝中的幾位國公並將軍們都爭得頭破血流——話說迴來,薛衍提出的閱兵儀式的意思眾人未必都懂,可永安帝要挑選大褚精銳百戰之士的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一樣是提著腦袋打仗,戰功赫赫,誰肯承認自己不如別人。所以這幾日的朝會上,武將們一反常態,竟比文臣們說的話還要多,話裏話外都在表示自家麾下人馬是精銳的意思。


    眼見諸位將軍們如此在意,永安帝與諸位大臣一連商議了好幾日,最終決定一共選出十支隊伍——分別是戍衛皇城的由驃騎大將軍冠軍侯魏子期統領的禦林軍一千人,兵馬大元帥薛績麾下的薛家軍一千人,幽州大營顏鈞集掌控的兵馬一千人,魯國公蔣誌麾下的兵馬一千人,孟國公孟錫德掌管的隴右軍中抽出一千人,鎮國公魏無忌掌管的以火藥為主的震天營,皇叔臨安王麾下的……


    這十支人馬共計一萬人,須得先接受一個月的“軍訓”演練,之後才能在二月二太廟獻俘時進行閱兵儀式。


    至於軍訓的內容嘛……則完全脫胎於薛衍後世體驗過的大學軍訓流程。薛衍相信後世完全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大學生們都能完成這項訓練,相信大褚朝百戰百勝的將士們也不遑多讓。


    知曉自己並沒有練兵的才能,也沒有在軍中的威信,薛衍隻是將自己所知道的軍訓內容抄寫一份交給阿耶薛績和魏子期。薛績知道自己的兒子向來聰穎古怪,所知頗多。然從不知道薛衍在練兵一事上還有天賦,不免將信將疑。


    倒是魏子期因為有著夢中的那些經曆,對薛衍所寫的內容深信無疑。且他雖是黃粱一夢,不知真假,然在夢中經曆過,學過的東西卻仿佛深深印刻在腦中一般。因而這一個月的操練下來,魏子期竟然比師父薛績更早更快的領會到軍訓的深意,閱兵彩排的時候,禦林軍所展現出來的紀律性,整齊性,以及精銳之勢霎時間震驚了無數戎馬一生的老將們。


    皆對魏子期嘖嘖稱歎,盛讚他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而在此期間,薛衍也敏銳的發現魏子期好像更懂自己的話,有些時候根本不用自己說出口,魏子期已然明了自己的意思,所作所為亦愈發的相合默契,似乎突然之間兩人的契合度更高了。在一起共事的感覺也更好了。


    這樣的感覺讓薛衍暗自奇怪了好一陣,最終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隻能推脫於魏子期帶兵圍剿了突厥王庭後,突然開竅了。


    因為大褚朝軍方的將領們都在忙著閱兵一事,薛衍雖然紙上談兵的提了一些軍訓的方案,但他始終沒有正式上過戰場,也沒有打過仗,在軍中並無威信,也就不好摻和太多。便趁著高昌國等二十九個屬國皆在長安的時候,不斷至鴻臚寺拜訪。期望能從幾個屬國內得到一些農作物和經濟作物的種子,豐富一下大褚的餐飲文化。


    比如元朝時期才傳入我國的胡蘿卜,在後世伊朗阿富汗一帶已經種植五千多年但卻在清末民初才傳入我國的洋蔥,去歲朝會時薛衍特地提過的西瓜,在南宋時期才第一次有文獻記載的哈密瓜,以及在高昌國已經大範圍種植但是在中原卻很少見的棉花……


    這些西域屬國的使臣們在見識過衛國公世子的吃貨屬性後,不免瞠目結舌。不過在大褚準備秣兵厲馬威懾周邊屬國的重要當口兒,這些西域小國的使臣們樂得用本國的一些風土特產或者從更西麵的國家引來的小東西討好這位明顯位高權重,深受聖寵的貴族少年。


    於是在大褚武將們風土黃沙的進行緊張的閱兵演練的時候,薛衍也沒有閑著,他已經同這二十九個屬國的使臣們簽訂了大概是大褚也是曆史上第一封“國際聯合組織農作物互通有無協議”,協議中詳詳細細的記載了薛衍向幾個國家購買農作物和經濟作物種子的各項條款,其中還記載了這些屬國的商人們必須在什麽時間,帶來多少種子給薛衍,而薛衍需要支付他們多少金錢……


    雖然薛衍隻是朝廷正六品的官員,平日裏也很少上朝,很少參與正經的朝政殿議。不過因為他一直致力於“生命在於折騰”的信條,導致滿朝文武都很留心他的一舉一動。因而薛衍與二十九個屬國簽訂的“買賣合同”也很快的傳到了永安帝和諸位朝臣的耳中。就連一直在興慶宮悠閑養老的太上皇都從裴籍等老臣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音訊。


    眾人好奇之下,少不得將薛衍召入宮中詢問一二。薛衍見問,也毫不遮掩的說明了自己的打算。期間著重強調了種植棉花對於中原經濟發展的必要性。


    聽了薛衍的一席話,永安帝與諸位朝臣或有重視的,或有不以為然的,薛衍見狀,隻得笑言道:“有道是民以食為天。衍人微言輕,也不懂得什麽朝政大道理,隻是盡我所能罷了。何況咱們大褚能吃的東西多了,餐桌上的菜肴也豐富一些,難道不好麽?”


    眾朝臣聞言,自是一笑了之。除少數幾位目光長遠的大臣外,再沒有人把薛衍的話當迴事兒。


    不過身處後宮的魏皇後倒是對薛衍提起的棉花很感興趣。魏皇後身為六宮之主,為了給天下婦人做表率,每年都會在宮中扶桑養蠶,紡績織布,更知道棉麻之物對於百姓的重要性。因而在聽聞高昌國所種植的棉花比中原的更好時,不免有些心動。


    她也想親自種植一番。因而向薛衍明言,希望高昌國的棉花種子運迴長安後,薛衍能帶入宮中一些。


    薛衍對於魏皇後的要求自然答應下來。因魏皇後提起紡績之事,薛衍少不得又想到後世看文獻記載的有關於織錦織緞的一些資料,知道織錦分為經錦和緯錦兩種工藝。經錦就是以經線起花,緯錦就是以緯線起花。


    大褚以前的錦緞——比如漢錦這一類,都屬於經錦,之所以色彩不如後世的華貴絢麗,大抵是因為此時百姓織錦織緞,習慣於用經線起花,而經線固定在織機上以後便很難改動,所以相對而言織錦的花樣也比較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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