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知道千夜雪在山裏,還是淩霄這家夥告訴我的,這家夥好像無所不知似的,我得到消息後,就趕緊進了山,要是我再來晚一點,千夜雪必定葬身在這頭白熊嘴裏。


    千夜雪驚喜的說道:“陳楓,你沒死?”


    我笑道:“我當然沒有死,你對我這麽沒信心麽?你受傷了,我先給你處理下傷口,然後帶你離開。”


    千夜雪在山裏找了我兩天,這份情誼,我的確十分的感動,她從一開始的冷血殺手,被我強行留在身邊,到現在為我默默奉獻,用情至深,我不是鐵石心腸,如何能不感動呢。


    千夜雪肩膀上的傷口很深,幾乎是深可見骨,不過好在她畢竟也是五品宗師,肉身比較強橫,倒也不足以致命,我替她止血後,撕下衣服為她包紮香肩上的傷口。


    處理完傷口之後,我說道:“以後不可再這麽做了,今天我要是沒來,你就死定了。”


    千夜雪說道:“我以為你死了,所以……”


    看著懷中的伊人,我咬了咬嘴唇,緊緊的抱著她說道:“是我虧欠你太多了。”


    千夜雪靜靜的享受著在我懷中的感覺說道:“你不欠我什麽,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我也知道,你心裏隻有徐盈盈,容不下別人,我也從來不奢求什麽,能夠為了做點事,我便已經是心滿意足了。等以後你結婚了,我會離開的。”


    我心底的某一根弦被千夜雪觸動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說道:“你早點離開吧,跟著我太危險了,華山之巔,你也看到了,有多少人想要殺我,你根本不欠我什麽,也沒有必要為了我犧牲自己……”


    千夜雪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可我願意,我心甘情願。我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是自作多情,可我就是願意。陳楓,不要趕我走,我雖然幫不了你太多,也許還會成為你的累贅,可我願意為你做點事,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我聽到千夜雪這幾乎是哀求的話,我再也控製不住心中壓抑的情緒,低頭吻住了千夜雪,我明顯感覺到了千夜雪的身軀頓時變得有些僵硬,仍由我擺布著。


    天上的雪似乎大了一些,我與千夜雪就在這雪地裏相擁,也許這樣做,我對不起徐盈盈,可再厲害的人,麵對感情,也總有個失控的時候。


    我抱著千夜雪,彼此的溫度似乎驅散了這冰天雪地中的寒意,許久之後,我才與她的紅唇分開,千夜雪眼睛裏滿是柔情和羞澀。


    千夜雪對我說道:“謝謝。”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她這話什麽意思,千夜雪自顧自的說道:“我從來不奢求什麽,也不敢奢求什麽,你這一吻,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哪怕是為你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願。”


    我抬手撫摸著千夜雪的臉龐說道:“如果是粉身碎骨,那也是我在你前麵。”


    我帶著千夜雪離開了華山,迴到東府,她的傷還沒好,我也沒打算立即離開,不過等我迴到旅館之後,淩霄倒是不見了蹤影。


    這家夥向來神出鬼沒的,我也懶得管他去了哪裏,千夜雪問我:“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啊?現在大家都以為你死了,如果你選擇急流勇退,隱姓埋名,便也許能安穩一世。”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


    千夜雪靠在我懷裏說道:“我知道你的腳步不會停下來,你是屬於武學界的,你離不開,你應該去追求一條強者之路,雖然這條路不好走,可不管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甘之如飴。”


    我不禁想到了千夜雪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君心如磐石,我心似蒲葦。”


    千夜雪說:“你還記得這句話?”


    我笑道:“當然記得,你說得對,我沒有迴頭路可走,我隻有不斷往前,也許是萬丈深淵,也許我會粉身碎骨,可我不能退。今生,我許你,許盈盈江山如畫,雖千萬人,吾往矣。”


    時值寒冬臘月,已經快要過年了,這段時間我暫得片刻的寧靜,正好可以抽時間去一趟北海,與家人團聚。


    這樣寧靜的日子,對我來說已經是奢侈了,能得一刻,便是一刻吧。


    如今我的母親,小姨以及徐盈盈都在北海洛家,她們很安全,我也準備動身前往北海去了。


    洛家乃是武學世家,在武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洛家的人很少會在世俗中走動,幾乎也不參與武學界中的爭鬥。


    洛家在北海中的一個島上,我跟千夜雪從長安離開,坐飛機先到了海州,然後再準備從海州轉機到煙城,從煙城出海,便可以去北海洛家了。


    之所以要先去海州,主要也是去看看白以默和好兄弟楚天。


    白以默如今雖然是蘇江的龍頭,但她沒有放棄學業,而且唯一的親人司徒明德因我而死,我答應過司徒明德要照顧白以默,就一定要做到。


    臘月,海州大學也快放假了,轉眼便又是一年過去了,海州這座城市,給我留下了太多的迴憶。


    這段時間,千夜雪一直待在海州暗中保護著白以默,直到聽到我和沈諾言決鬥的消息,她才從海州趕到了華山。


    到了海州之後,我跟千夜雪先去了我在海州曾經的住處,這棟別墅是我買下來的,我走之後,千夜雪偶爾住在這裏。


    千夜雪說:“我沒記錯的話,明天海大好像放學了,你要去看小默,今晚就去吧。”


    我想了一下,便出門去了。


    我們到海州的時候天快黑了,我打車去了海大,這裏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半點變化,我直接走正門進了海大,白以默在海大美術係,我原本想先去計算機器看一下薑明宇他們幾個,不過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


    如今我的容貌跟以前不一樣了,況且也不想給他帶去什麽麻煩,倒不如不見,我直接去了美術係那邊,結果海大在舉行晚會,上萬的學生匯聚在一起,場麵倒是頗為熱鬧。


    我戴著口罩的,也沒有人會注意到我,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看著學生們在台上表演節目,過了幾個節目之後,主持人說道:“下麵有請咱們美術係的係花白以默同學上台表演,為大家帶來一首《一生有你》。”


    白以默雖然不像蕭瀟那般是音樂係的,但是唱歌還是蠻好聽的。


    白以默走上台去,拿著話筒,經曆了司徒明德的死,白以默也更加成熟了,褪去了以往的青澀。


    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白以默雖然不是海大的校花,但是也有極高的人氣,她一登台,立即引起了無數人的尖叫,聚光燈打在了白以默的身上,她站在舞台上,宛如公主一般。


    我會心一笑,默默的看著白以默的演唱。


    白以默緩緩開口,帶著一些憂傷的聲音傳到了耳朵裏。


    “這首歌,獻給我最思念,最愛的人,希望他不管身在何方,平平安安。”


    “因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看夜風吹過的窗台,你是否能感受我的愛……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白以默這一首《一生有你》灌注了她自己的真感情,唱得極為動聽,台下不少的學生聽到這癡怨深情的歌,忍不住落淚,而白以默在聚光燈下,眼淚也是從臉龐上滑落下來。


    也許她不如蕭瀟那般有唱歌的天賦,但這一首歌確實真情演繹,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也包括我在內。


    人生匆忙,也許我們都錯過了很多美好的東西吧,我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看著台上的白以默,心中頗為感概。


    白以默一曲唱完,台下爆發出一片掌聲,而我已經是情不自禁的從中間的通道快走到了舞台前麵,白以默剛剛唱完,還沒放下話筒,便看到了台下的我。


    “楓哥哥。”


    白以默叫了我一聲,這聲音中帶著思念,帶著愛意,以及癡情和喜悅,雖然我們分開沒有多久,可卻恍如隔世一般。


    白以默扔下話筒,從舞台上快飛的跑了下來,投入了我的懷中,聚光燈瞬間照射在我們二人的身上,廣場上,響起了口哨聲和歡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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