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劍卻又不說了,眼珠狡黠地轉了轉,一把拉住杜受大步便走。


    杜受莫名其妙,問:“你搞什麽?”


    畢劍笑道:“反正您跟我走就是。”


    齊晾練水等人猶豫了一下,拔腳跟了上來。


    畢劍忙跟杜受說:“請您跟他們說不要跟來。”


    杜受假裝不經意地看了畢劍一眼,心想:“且看你搞什麽名堂。”迴頭高聲對齊晾道:“小齊,你跟大家到處看看,我去去就來。”


    齊晾頓住腳步,大聲應是,招唿練水等人走開了。


    畢劍領著杜受直奔前方百餘米處的簡易辦公平房,幾分鍾後,到得指揮部門前,舉手嘭嘭嘭敲了三下門,拖長聲音叫道:“杜總到!”


    話音未落,裏麵傳來哐啷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麽東西摔到了地上。


    杜受看著畢劍裝神弄鬼的樣子,頗感疑惑,擔心畢劍有什麽陰謀,暗自提高了警惕。


    畢劍看穿了杜受的心思,爽朗笑道:“杜總您盡管放心好了,難道我還會害您不成?我可舍不得得罪自己的財神爺啊!”


    杜受心道:“哼,你不害我才怪!”臉上卻不動聲色。


    畢劍輕輕推開了門,衝著杜受又是一笑:“您請進去,裏麵有我專門孝敬您的一個大驚喜!”


    杜受稍一遲疑,昂然挺胸,大跨步走進指揮部,眼睛還沒看清楚,驀地一個女人撲進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不停地喊著:“老公,老公,老公……”


    杜受腦裏轟的一聲巨響,暗叫:“完了,完了,又掉進畢劍的陷阱了!”恐懼地閉上眼睛,奮力掙脫那女人糾纏的雙手,可是剛剛轉身逃出一步,那女人又從後麵抱住了他,任憑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開,情急之下,憤怒地吼道:“好你個畢劍,你敢陷害我?!”狠狠地一個彎腰側甩,想把背上的女人摔開。


    那女人整個人如八爪魚一般吊在杜受背上,差點沒被杜受摔落在地。眼見抱不住杜受了,趕忙嘶聲喊道:“老公,你別走,求求你別走!是我,是我,我是你的惠子呀!”


    惠子?惠子是誰?!


    杜受忽地靜了下來,隻覺得惠子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可是似乎又陌生之極,腦海裏急劇地盤旋了幾迴,終於明白過來——惠子,惠子不就是那個狠心背棄自己的妻子嗎?!睜開眼睛扭頭細看,不是嶽昭惠是誰?刹那間百般滋味交雜心頭,或酸或甜或苦或辣,卻又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呆愣半晌,冷然喝道:“放——開——我!”


    那女人正是杜受的原配妻子嶽昭惠。


    可她不是和女兒杜點點在美國嘛,怎麽又迴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為了安撫杜受,打消杜受的報複心理,殷士賦苦心策劃了名、權、情三大策略。所謂名,就是用授命畢劍投資綠色桃園生活城等實事項目迎合杜受,為其贏得名聲,使其得意忘形,無暇顧及複仇事宜;所謂權,就是動用一切背景,促成杜受出任副市長,實現其升官發財的夢想,這樣一來可以抵消其敵意,二來人們就會以為所謂的冤案其實並不冤枉,你看,杜受不是打掉殷士賦副市長的大位自己當上了嗎?他殷士賦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謂情,則是命令畢劍暗中把嶽昭惠和杜點點從美國接迴來,幫助杜受破鏡重圓,闔家團聚,有了妻女在身邊,杜受必然多些顧忌,不敢隨意施展什麽手段,然後再把嶽昭惠安排在自己的心腹手下就職,那一切就可以掌握自如。再者嶽昭惠向來膽小怕事、多疑善妒,肯定會阻止杜受節外生枝,這樣無異於多了一個最好的遙控器,就算杜受不肯接受,迎迴嶽昭惠也可以把杜受搞得雞犬不寧,無心他事。名權兩大策略已經實施開來,而且進展順利,成功地牽製住了杜受。上星期五晚上,殷士賦審時度勢,覺得乘勝追擊的時刻到了,便命令畢劍立即啟動情字策略。畢劍雷厲風行,第二天便派人去了美國,今天早上便把嶽昭惠和杜點點接了迴來。原打算下午在南峰路口迎接杜受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哪知杜受突然換了路線,害得他們白等了許久。總算畢劍智計過人,因勢利導,導演了這一幕“指揮部團圓的驚喜劇”。


    隻可惜這部驚喜劇開場並不驚喜,杜受非但沒有絲毫驚喜的反應,而且看樣子還唯恐逃之不及。急得在門外偷聽的畢劍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卻又不便進門勸說。


    嶽昭惠眼見杜受見了自己如見蛇蠍,明白是因為自己傷害杜受太深的緣故,聽得杜受冷言斷喝,更加不肯放手,生怕一鬆手杜受便跑得無影無蹤。她使盡全身力氣狠命抱緊了杜受的腰,哭道:“杜哥,惠子錯了,請你原諒惠子好嗎?惠子真的知道錯了!杜哥……”


    “杜哥”這兩個字一衝進耳朵,杜受的心不由得軟了。


    迴想當年,花前月下以及新婚燕爾的那段時間,嶽昭惠總是“杜哥,杜哥”親昵地叫他,叫得他柔情滿心,愛憐橫溢,常常情不自禁地摟緊了心愛的人兒聲聲唿喚著“惠子”。但不知何時,這樣的情景忽然沒了,彼此間常常因了些瑣事拌嘴生氣,再無往日的溫馨,到得後來,親昵的“杜哥”“惠子”再也叫不出口了。杜受以為這是因為年屆中年的緣故。也是,女兒都九歲了,再杜哥惠子的未免也太肉麻。隻是內心深處總是忍不住渴望妻子聲聲嬌嗲的唿喚。如今,在彼此形同陌路,再無貼心情分之際,卻又聽到了久違了的“杜哥”昵稱,一時間渾身發顫,激動得不能自已,恍惚間又迴到了那年那時的醉心時分,不禁癡迷地反手摟住嶽昭惠的脖子,喃喃唿喚道:“惠子,惠子,你知道嗎?杜哥好想你啊!”


    嶽昭惠以為杜受原諒了自己,欣喜若狂。或許是驚喜過度了,忽覺全身無力,癱坐在地。隨即又一躍而起,再次撲進杜受的懷裏,伸手摩挲著杜受的臉龐,嘴裏聲聲唿喚著:“杜哥,杜哥……”那般模樣,宛如嬌柔少女。


    杜受沉迷片刻,便即清醒了過來,腦海中立時閃現出嶽昭惠的無情嘴臉,對比風瑤月的善解人意、道義善良,兩者何異天壤之別?耳聽嶽昭惠矯揉造作的親昵唿喚,隻覺逆耳之極,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卻已發不出脾氣,忍耐半晌,決絕地推開嶽昭惠,左右搜尋了一會兒,急切地問:“點點呢?怎麽不見點點?”


    嶽昭惠又欲投懷入抱,聞言頓住,道:“在的呀。”迴身尋找,卻不見女兒杜點點,“剛剛還在的呀……”大聲唿喚道,“點點,點點!”


    杜點點應聲從櫃子後麵走了出來,但見她淚流滿麵,雙肩聳動著不停抽泣。


    杜受眼見日思夜想的女兒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淚水盈眶,顫抖著聲音唿喚道:“點點,點點!我的女兒!”


    杜點點猛地撲進杜受的懷裏,不停地叫道:“爸爸,爸爸,爸爸!”


    杜受的心幾乎都碎了,更加怨恨嶽昭惠,若不是她翻臉無情,沒心沒肺,如何會使寶貝女兒看盡世間醜陋,嚐遍家庭破碎之苦?!摟緊了杜點點,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勸慰道:“點點,乖,不哭了,爸爸再也不會讓點點離開爸爸了!”


    門外的畢劍聽到這裏,拍著胸口鬆了口氣,整整衣襟,推門而進,撫掌哈哈笑道:“妙哉,妙哉,好一幅破鏡重圓、闔家團聚的活喜劇,害得我都差點大掉眼淚!”


    杜受還真有些感激畢劍,要不是他,自己現在恐怕還見不到深深思念的女兒,卻不想說些感謝之類的客氣話,想了想,道:“畢總,請你跟小齊說一聲,我有事先迴去了。”


    畢劍道:“好的,好的,您放心跟嫂子侄女迴去吧,這邊我會協助齊秘書的。”


    旁邊嶽昭惠一邊不停地流著眼淚一邊不停地對畢劍說:“謝謝、謝謝。”


    畢劍畢恭畢敬地說:“沒什麽沒什麽,杜總的事就是我畢劍的事,嫂子的事也就是畢劍的事!”


    杜受見嶽昭惠在畢劍麵前還哭哭啼啼的,更是反感,拉著杜點點邁步便走。


    嶽昭惠慌忙叫道:“等等我,等等我,杜哥!”快步跟上。


    畢劍大踏步送出門口。


    杜點點許久沒有牽過杜受的手了,此時感受著杜受寬大厚實的手掌傳來的溫熱,倍感幸福快慰,雀躍道:“爸爸,我們走路迴去好嗎?點點好久沒跟你一起散步了,在美國的日子點點天天都夢見跟爸爸散步呢!”


    杜受慈愛地拍拍杜點點的後腦門兒,笑道:“傻孩子,這裏到家遠著呢,走到明天恐怕也走不到家。”


    杜點點嬌憨地道:“那最好,隻要跟爸爸在一起,就是走一輩子點點也願意!”


    杜受胸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睛忍不住又紅了,生怕別人發現,趕忙轉頭看向遠方。


    這時,司機把車開了過來。


    畢劍殷勤打開車門,伺候杜受、嶽昭惠、杜點點上車。


    嶽昭惠道:“杜哥,我們坐後麵,點點坐前邊。”說著推著杜受的背部要他上車後座。


    杜受淡淡地對嶽昭惠道:“你坐前麵。”不再理會嶽昭惠,顧自拉著杜點點上了車後座。


    嶽昭惠無奈,隻好上車坐在司機旁邊。


    畢劍關好車門,揮手示意司機開車,目送著轎車絕塵遠去。動也不動站立了會兒,忽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得意地道:“杜受,有了嶽昭惠這個寶貝,我看你還能撐多久!”掏出手機,興奮地跟殷士賦做了匯報。


    殷士賦說好好,辦得好,晚上叫大家聚一下。


    於是,當晚七點,殷士賦、畢劍、練創清又聚在了一起。


    依舊是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酒到酣處,畢劍舉杯意氣風發地道:“來,為我們輕而易舉地控製住了大局,幹杯!”


    練創清舉杯響應。


    殷士賦卻重重地把酒杯一瞱,責備道:“我說你們又得意忘形了不是?誰說我們控製住大局了?知不知道,目前局麵才是真正激流暗湧,最是危急,一不小心,就會讓我們前功盡棄,欲哭無淚!”


    畢劍不以為然地笑道:“老大,我說您是太過謹慎了。我不跟您說了嘛,今天下午,就是今天下午,杜小子親口跟我說了,最近市政府就要上馬城北的交通和基礎設施項目,你說說,這麽龐大的項目上馬,再加上綠色桃園,他自己即將到手的烏紗帽,嶽昭惠這個活寶貝,還有集團裏的大事小事雞巴事,杜小子哪還有空餘時間空餘心思跟我們折騰那件事?何況還有費省長高高在上替我們罩著!”


    練創清抹了抹嘴,道:“老大的顧慮不是多餘的,但畢劍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是法院刑事庭副庭長,所說的話滴水不漏,左右逢迎,隻是說了等於沒說。


    “畢劍你呀總是太樂觀。”殷士賦不無責備地道,“按說樂觀也是好事,可一樂觀就容易粗心大意,就容易樂極生悲。要知道,事情往往就出在你粗心大意盲目樂觀的時候。你動動腦筋想想看,難道說就不會是杜小子故布迷陣迷惑我們?暗地裏卻偷偷下手?”眼光威嚴地看看練創清,然後停在畢劍的臉上,“總之不管怎樣,我們要想平安大吉地享受生活,任何時候都要步步為營,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這是老話,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畢劍兀自道:“我覺得老大您都太高看杜小子了,憑他的智商,怎麽可能算計得了我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殷士賦苦笑著歎息:“你啊你,怎麽說你呢,告訴你,雖說國有企業現在已經政企脫鉤,但究其本質還是官場那一套,而官場的複雜性比之商海要多幾百倍上千倍。你們商人隻是求財,而國有企業的領導不但要求財,更要求權,求名,求官帽,這得用多少的心思?!知道嗎,世界的複雜不在於事情的多少,而在於心思的多少。心思越少世界越是簡單,心思越多世界也就越是複雜,偏偏這心思又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你不妨想想看,杜小子為什麽同意你參與投資?是什麽心思?別真以為你投資了綠色桃園生活城的項目就迫使了他、牽製了他,其實不然,事實上你對他毫無約束力!”


    “那你叫我投資幹什麽?”畢劍笑道,“再說,我們不是已經伺候得他屁顛屁顛了嗎?!”


    “說你聰明偏偏又笨得要死!”殷士賦臉色一沉,不耐煩地道,“我問你,綠色桃園是不是個難得的黃金項目?”


    畢劍得意道:“那當然,我保準可以賺個十億二十億!”


    殷士賦嘿嘿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是我們求他,而不是他求我們,因為他才是項目的所有者。”


    練創清不愧是專門斷案的法官,腦筋轉得很快,瞬間便明白殷士賦的潛台詞,遂道:“老大說得對,這麽好的項目換了是我無論如何也要想方設法爭上一爭。這也就是說求杜小子的人多著呢,你畢劍不做大有人做!”


    畢劍一想也對,卻又疑惑地想:“可事實上是杜小子眼巴巴地支持自己的呀?難道他的腦子有問題?”看著殷士賦、練創清,苦笑道:“你們這些又官又商的人實在太複雜了,真搞不明白你們的心思。”


    這時,齊晾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一屁股在畢劍身邊坐下。


    畢劍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問:“齊老弟,你說說,杜小子為什麽那麽熱心促使我們成功投資,有什麽陰謀?”


    齊晾一時聽不明白,不解地道:“什麽陰謀?”


    殷士賦微笑道:“別理他,先喝杯酒。”說著倒了杯酒給齊晾。


    兩人叮當對了一杯。


    練創清也舉杯跟齊晾對了一杯,然後把剛才的話題跟齊晾複述了一遍。


    齊晾聽完哈哈笑道:“我說眾位老哥都想得太過複雜了,知道杜小子是什麽人嗎?他是道貌岸然的共產黨員國家幹部知道不?這類人最虛偽了,時時刻刻都裝出一副公而忘私、為國為民的樣子,滿心思找著能夠體現自己一片紅心的事情,綠色桃園生活城當時大大缺少資金,畢總的資金正對了他的胃口,他能不支持嗎?”


    畢劍道:“不對呀,這項目求他的人多了!”


    齊晾笑得更加大聲了,道:“都說了他是道貌岸然的共產黨員了,豈能像我們一樣搞些歪門邪道?”


    練創清一聽此言有些不高興了,不滿地道:“齊老弟你糊塗了吧,怎麽說我們自己搞歪門邪道?!”


    齊晾不慌不忙地一一跟殷士賦、練創清、畢劍對了杯酒,又吃了幾口菜,這才大咧咧地道:“練庭長你還別不愛聽,我們本來就是專搞歪門邪道的壞人嘛,沒必要把自己當正人君子,那不太虛偽了嗎?!”轉頭對殷士賦道,“老大,今天晚上我總算搞明白了,一直以來,杜小子都把我們想象得太好了,而我們又把他想象得太壞了,所以事情才會越搞越複雜……”


    殷士賦敏感地覺察出今晚的齊晾沒了以往的謙卑,心想:“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假惺惺地問:“齊老弟呀,你怎麽了?好像今晚特別興奮啊。”


    “是啊,今晚我是特別興奮!”齊晾大聲道,“不興奮不行啊,有三件事情讓我興奮得不知所措!”


    畢劍道:“那就快說。”


    練創清笑眯眯道:“我看你是吃了偉哥。”


    殷士賦停了筷子,拿眼神催問。


    齊晾卻不管他們心急,慢條斯理地一道一道品嚐著桌上的美味佳肴,邊吃邊大聲叫嚷著好吃好味道。


    練創清不禁有些冒火了,哼聲道:“有屁快放!”


    齊晾向來最怕司法人員,何況練創清還是有名的冷血法官?忽地清醒過來,不敢再拿捏作態了,恢複了以前的謙卑,點頭哈腰地道:“老大,兩位兄長,剛才小弟在杜小子家看了一出好戲,簡直是精彩絕倫,看得我開心死了……你們猜,發生了什麽事,原來,吃晚飯的時候,那嶽昭惠發現了杜小子便箋上畫寫的風瑤月的名字,就哭天搶地跟杜小子鬧了起來,說他見異思遷,包養二奶。弄得集團幾乎所有在家的領導都出來看熱鬧,而且還驚動了京書記、易市長。杜小子苦得臉都綠了,兩眼直冒眼淚,哀歎著說倒黴倒黴,怎麽以前會娶了這麽一個女人……”


    殷士賦聽得眼睛一亮:“當真?”


    齊晾道:“我哪敢騙你啊!”


    練創清大是愜意,拍手叫好。


    畢劍恭維說:“還是老大厲害啊,不出所料,那嶽昭惠果然發揮擾敵作用了。”


    齊晾繼續道:“看著杜小子那個窩囊樣,小弟忽然想——連嶽昭惠這樣的潑辣婦、爛三八都可以騎在他頭上為所欲為,他又能有什麽心智呢?又憑什麽跟我們鬥呢?我們又何必怕他呢?更為窩囊的是,他連向上爬的勇氣都沒有!”說到這裏兩眼發光地看著殷士賦,討好地道,“老大,你知道嗎?他居然向京書記、易市長請辭副市長的大位,要求他們另派人選……”


    最後一句話讓殷士賦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道:“有這等事?”


    畢劍、練創清齊刷刷轉頭看著齊晾,以為齊晾在說胡話。


    齊晾不容置疑地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但看到了他給京書記、易市長的信,還親耳聽到他跟京書記、易市長的匯報電話!”


    殷士賦與畢劍、練創清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發覺彼此的眼中都布滿著疑雲,顯見都無法斷定這個消息是禍是福。


    齊晾眼見殷士賦滿臉凝重的神色,心道:“老大,你又把杜小子想得太複雜了,他哪有我們那麽多的壞心思呢?”堆起笑容道:“老大,我還有第三個好消息呢。”接著一字一頓地道,“我終於找到風瑤月了!”


    縱使殷士賦的定力再強,遇事寵辱不驚,可一聽此言,也不禁喜得跳將起來。


    自從知道風瑤月是杜受的情婦是杜受的精神支柱以來,他便無時無刻不謀劃著報複風瑤月,他認為:與其斷杜受一指,不如傷其所愛,這才能徹底擊潰杜受的精神意識。再說,目前杜受備受上下矚目,任何直接針對他的違法違規舉措都是極不明智的,而從風瑤月身上下手,隻要做得巧妙,絕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杜受他自己呢,當然是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公開申訴風瑤月是他的情人吧?惱人的是一直找不出風瑤月的真麵目,現在好了,終於達到所願了。迫不及待地催促齊晾道:“快說快說,風瑤月到底是誰?”偏偏這時有人按響了門鈴,皺眉揮手叫畢劍去把人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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