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沒想到陸嬌會忽然迴來,整個人緊繃了,陸嬌一眼看出這人在緊張,心中狐疑,伸手就去接,禦醫手下意識的往後縮。


    陸嬌伸手抓住了碗,兩個人就著一個藥碗,奪來奪去的,最後失手打翻了碗。


    禦醫看到藥灑了,鬆了一口氣。


    陸嬌卻蹲下身子,就著碎裂的碗,仔細檢查碗中的藥,最後她抬頭,眼神陰狠的喝道:“說,是什麽人指使你給二皇子下藥的?”


    藥中並沒有毒藥,卻加了不少活血化淤的藥,二皇子本來就失血,怎麽能服活血化淤的藥,這藥服下去,他的傷口不但好不了,還會化膿生瘡,發高熱,這藥分明是虎狼之藥,是想要他的命啊。


    陸嬌話落,蕭文瑜明白了,立刻喝令周右謹:“把他拿下。”


    周右謹身形一動,閃過去把禦醫按住了,同時他朝外麵的一個太監叫道:“方文,立刻去稟報陛下,有人給王爺下藥。”


    外麵一個小太監應了一聲,轉身就跑走了。


    房裏,禦醫嚇得直抖簌,卻咬牙堅持道:“我沒有,我沒有。”


    陸嬌冷笑著撿起幾個碎片,碎片裏都有殘藥,她把這些放在桌子上,冷笑著望向禦醫:“你以為藥灑了,就查不出證據嗎?”


    禦醫很快穩定了情緒說道:“謝夫人,我隻負責煎藥,不知道別的,就算有人給明王下藥,也不是我。”


    陸嬌沒理他,蕭鬱很快帶人過來了,除了蕭鬱,趙太後,淑妃等人也過來了。


    除了皇後沒有過來。


    蕭鬱一過來,陸嬌指著禦醫說道:“這個人想害明王,他在明王所服的藥裏加了活血化淤的藥,明王失血過多,不宜服用活血藥物,那會使他傷口不能愈合,發高熱,最後不治而亡。”


    蕭鬱掉頭望向那禦醫,乃禦醫院那邊的曹禦醫,沒想到這人竟然膽敢害蕭文瑜。


    蕭鬱怒不可遏的望著曹禦醫:“說,是誰指使你給明王下藥的?”


    曹禦醫害怕的搖頭:“不是臣,臣什麽都沒有做,請陛下明查。”


    曹禦醫話剛落,陸嬌冷聲接口道:“不,你知道,若是你不知道,為什麽故意把藥碗打翻了。”


    蕭鬱望了望陸嬌,掉頭望向曹禦醫,眉眼淩厲的開口道:“說吧,是誰指使你給二皇子下藥的?”


    曹禦醫聽了蕭鬱的話,知道皇帝已經認定是他做出來的,他臉色一下子白了,想到家人,他再也撐不住了,撲通撲通的磕頭哭訴道:“陛下,是明珠公主讓臣做的,若是臣不做,她就她就?”


    曹禦醫說不下去了,他有把柄在公主手裏,曹禦醫家裏條件不好,他經常會從宮裏偷拿一些藥材迴去,有一次被明珠公主發現了,不過明珠公主沒有說什麽就走了,曹禦醫擔心了一陣子,發現沒事,也就放心了,不過後來他到底沒敢再拿宮中的藥材。


    隻是他做夢沒想到,有一天明珠公主竟然找到他,威脅他給二皇子下藥,若不然就把他偷拿宮裏藥材的事情報上去,曹禦醫害怕所以幫她做了這件事,現在想來,他真是老糊塗了,偷拿藥材最多打一頓攆出禦醫院去。


    現在公然的給二皇子下藥,他是死罪啊。


    “陛下,臣該死,求陛下饒過臣的家人。”


    曹禦醫臉色說不出的蒼白。


    蕭鬱滿臉的盛怒,命令身側的大太監:“把人交到刑部去,按律處理。”


    公然給皇子下毒,這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東臨滿臉憐憫的望著曹禦醫,身後的大床上,明王蕭臻開口了:“父皇,兒臣有一個不情之請。”


    蕭鬱掉頭望向他,眼神溫和的開口:“說。”


    現在他是一心一意想把蕭文瑜捧上帝位的,所以對他格外的溫和。


    蕭文瑜懇切的開口:“父皇饒過曹禦醫的家人吧,罪不至親族,按律治他一人的罪吧。”


    曹禦醫沒想到二皇子會為他求情,含著淚水掉頭望向蕭文瑜。


    蕭鬱聽了蕭文瑜的話,心裏說不出的高興,不管兒子是施恩於曹家,樹立自己的名望,還是真的心地仁善,都挺好的。


    “準了。”


    曹禦醫一磕到底:“謝明王仁恩,臣下輩子做牛做馬的報答明王。”


    說完顫抖著爬起來就走。


    後麵陸嬌沉穩的告辭,轉身離開。


    至於公主指使人害明王,相信陛下自有定奪。


    蕭鬱等到陸嬌離宮後,掉頭望向蕭文瑜說道:“好好養傷,迴頭父皇再來看你。”


    “謝父皇。”


    蕭文瑜虛弱的笑望著蕭鬱,蕭鬱看著他的神容,想到差那麽一點,他就要失去這個兒子了,他的心裏很是心疼,然後越發的惱火皇後和公主。


    蕭鬱叮嚀完蕭文瑜後轉身離開,後麵趙太後趕緊跟上去替明珠公主求情,蕭鬱生氣的望著趙太後。


    “母後,她差點害死了朕的兒子,你的孫子,朕希望母後不要插手這事。”


    蕭鬱說完轉身就走,趙太後僵在原地生悶氣。


    蕭鬱理也不理她走了,後麵寢殿裏蕭文瑜淡淡的輕笑,他為什麽給曹禦醫求情,確實是認為罪不至親族,若是親族中大惡者多,滅族倒也情有可願,但曹家隻是尋常人家,沒有多少作惡之人,所以確實罪不至死。


    悅明宮裏,蕭悅想到曹禦醫給蕭文瑜下藥的事,陰鬱的心情終於好了不少。


    哼,膽敢害她,她絕對饒不過他,一個宮外的孽種,竟然還妄圖奪大皇兄的儲君之位,分明是找死。


    蕭悅念頭剛落,外麵宮女進來稟報:“公主,陛下他,他過來了。”


    而且神色很不好。


    不過大宮女沒敢說,雖然她沒說,蕭悅卻已感覺到了心虛害怕。


    父皇這時候過來幹出什麽,他不會發現她幹的事了吧?


    蕭悅想著想著又不那麽害怕了,父皇那麽疼她,即便是發現她做了什麽,至多生氣發一頓火,絕不會處罰她的,他那麽疼她愛她。


    蕭悅想著整個人輕鬆了很多,不過等看到蕭鬱陰沉著眉眼,走進來的時候,她又感到害怕了。


    “父,父皇。”


    蕭鬱沒有和蕭悅拐彎抹角的,直接沉聲開口道:“是你指使曹禦醫給你二皇兄下藥的?”


    蕭悅沒來得及說話,蕭鬱冷聲喝道:“身為皇家公主,你怎麽如此的惡毒,小小年紀竟然指使人殘害手足,是朕太寵你了是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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