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上前拍拍白玉堂的肩膀:“老五,起碼證明天天沒事,你先別上火……”


    白玉堂不語,臉色陰沉地看著那燃燒著的房舍,耀眼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子裏——紅得似血……


    千佛洞奇案 20 刺


    午夜,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向城郊的竹林。


    馬車裏端坐著一人,正頗有幾分好奇地低頭審視著躺在被衾之上,昏迷不醒的景天。


    伸手撩開那微長的劉海,露出光潔的前額,細細地打量……


    雖然緊閉著雙眼,但還是可以看出他有一雙大大的眼睛,五官精致而柔和,秀氣的眉微微地上挑,似乎是有些難受,又顯得很是無辜。身量很小,纖瘦欣長,皮膚也是白晰柔軟,尤其是露在荷葉邊袖口外的一雙手,十指尖尖,指甲圓溜溜的,是手小腳小的類型——可愛非常。


    捏著天天尖尖的下巴細細地瞧了片刻,忍不住嗤笑:“果然是討人歡喜得緊~~難怪連白玉堂那樣冷若冰霜的,也會對你動了心。”


    車馬行至竹林深處,緩緩停住。


    齊嶽兩更剛過便來到了竹林,呆呆地站在冷風裏等著,心中有些矛盾,即希望會來,又希望別來。


    等見著馬車緩緩駛到眼前時,齊嶽的腦子裏竟是一片空白~~隻見車簾一挑,那個黑衣人走了下來,對他微微頷首,低聲問:“準備得怎麽樣了?”


    齊嶽對他點點頭:“照你說的,我已經答應協助葉少離徹查元太倉一案。”


    滿意地點點頭:“很好。”


    “人呢?”齊嶽冷聲詢問。


    黑衣人轉迴身輕輕挑起車簾……


    齊嶽走上幾步一看,就見馬車裏的被衾上,躺著昏迷不醒的展景天。


    “你對他做了什麽?”齊嶽眉頭緊鎖,看著黑衣人。


    “別急,隻是點了他的昏睡穴而已……”說著,黑衣人放下了車簾,“答應幫我做件事……他就是你的了。”


    “……說。”齊嶽淡淡開口。


    黑衣人低笑了幾聲,湊到齊嶽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齊嶽聽完後,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聳聳肩:“這個你不用管,反正對於你來說也不是多難的事,更不算有違道義……怎麽樣?”


    沉吟了片刻,齊嶽點頭:“好。”


    黑衣人滿意地笑了,“成交,他是你的了,記得藏好了。”說完,頭也不迴地離開。


    齊嶽在車外站了良久,最後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地撩起車簾。


    車子裏的人正昏睡著,老老實實地躺著,難得的乖順。


    伸手輕輕地觸摸天天的臉頰,那種溫熱柔軟的觸感順著指尖緩緩傳到心裏,原本的猶豫瞬間被那份真實的擁有感所取代……齊嶽突然意識到從現在開始,這個讓他掛念不已的人,就是屬於自己的了,心中湧起越來越強烈的興奮和喜悅。


    用被衾將天天裹起來,確定夜間的冷風不會吹著他,齊嶽才伸手小心翼翼地將人抱進懷裏——好輕。


    看著天天無意識的臉靠在自己的胸前,齊嶽又將他抱緊了一些,轉身下車,飛身遠去……


    別館的大火很快就滅了,白玉堂檢查了那幾個陷空島手下的死因,都是被打暈後,吸入大量的濃煙而死的,完全看不出是什麽人下的手,再加上一場大火把該留下的痕跡都燒完了,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麽人幹的,看來這次引他離開和綁架天天是早有準備,精心策劃了的……


    白玉堂一直都不說話,隻是細細看了一遍四周的情況後,低頭沉思了片刻,轉身就走。


    “老五,你……”韓彰一把抓住了白玉堂,“你有頭緒了?不可衝動啊。”


    迴頭看了看麵含擔憂的眾人,最後目光落迴韓彰身上,白玉堂淡淡說:“二哥,放手。”


    韓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無奈地放了手。


    轉迴頭,白玉堂快步走了出去。


    四鼠呆呆地看著白影遠去,紛紛搖頭歎氣。


    “老四……”徐慶一臉擔憂地問蔣平,“老五他要幹什麽?”


    蔣平搖搖頭:“誰都有個底線……那幫子人這迴真是把玉堂給惹翻了。”


    “那他……到底會怎麽做?”徐慶問,“我怎麽看他眼神那麽嚇人?!”


    “殺……”韓彰歎了口氣道,“殺到他把景天找迴來為止……”


    盧方一甩袖道:“本來還在慶幸,老五和景天在一起後,越來越有人味了,現在又變迴一尊殺神一般……”


    “我們分頭去找。”蔣平道,“一定要在玉堂發瘋大開殺戒之前把景天找到。”


    四人做了商議之後,立刻分頭行事起來。


    景天從昏睡中漸漸還醒過來,意識一點點流迴腦袋裏,眼前又出現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


    白玉堂走後,他就隱隱地感覺有些不安,但他更擔心的是白玉堂會出事,而沒想到別的。


    這時,突然就聽後院起了一陣騷亂,一個陷空島的手下跑來說,是廂房著火了。


    天天正在納悶怎麽廂房好好的就著火了,卻驚覺身後白玉堂的臥室裏也著起火來。


    立刻意識到這場火來得不尋常,他們可能中計了的時候,天天隻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陌生又熟悉的輕笑,與此同時,肩頸處一麻——失去了意識。


    頭疼得厲害,景天強迫自己醒過來,他的腦袋裏現在是一團亂,那笑聲,還有最近發生的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千絲萬縷……快醒過來,這事情和小白有關,要想明白了才能幫到他……


    意識越來越清晰,景天慢慢睜開了眼睛,先用了三秒鍾來適應眼前的光線——這種暖暖的感覺,應該是很亮的油燈,看來天還沒有亮,那自己是暈了多久?一夜還是一天一夜。


    身下是厚厚軟軟的床,身上是麵料順滑的蠶絲被……意識到身邊似乎是有人,天天轉過頭,看到一個白影映入眼簾,張開嘴,有些虛弱地輕輕喚了一聲:“小白……頭疼……”


    略一遲疑,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觸他的額頭。


    天天皺眉,那隻手好冷,白玉堂的手是暖的……他也不會猶豫遲疑,陌生的感覺告訴天天,身邊的這個白衣人並不是他的小白。


    “你……不是……”景天本能地避開那隻手,閉上眼睛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再一次睜開眼睛時,視野裏的事物也漸漸清晰了起來,眼前的人,景天認識——是齊嶽,隻是他此時的表情有些複雜。


    天天看清是齊嶽後,就笑著鬆了口氣,對他說:“是你……救了我?”


    齊嶽在看見景天睜開眼睛的刹那就開始慌亂,當聽到他意識模糊時本能地喚著白玉堂的名字,心中的那份不甘更甚,但是聽到天天如釋重負的那句“是你你救了我”之後,齊嶽開始後悔……景天如果知道了真相,那麽是否連這份僅存的信任也會失去呢。


    景天卻不管那麽多,對於齊嶽,除了白玉堂,開封府和陷空島的人之外,天天就隻有對他最信任了,總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自己。


    費力地爬起來,天天伸手揉脖子,“疼死了~~哪個混蛋暗算老子?!”


    齊嶽伸手想幫他揉揉脖子,天天下意識地躲開了,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這裏是哪裏啊?你家?”


    “水月山莊在汾陽的別館。”齊嶽輕聲迴答,“這裏是我的房間。”


    “哦~~你產業還遍布全國啊~~”天天捶著酸痛的肩膀,“房地產很掙啊~~”說完,還拍拍齊嶽的肩膀,“年輕有為,好!”


    齊嶽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天天的臉。


    景天又躲開,看著齊嶽有些不解,隨後往後退了退,睜著一雙大眼睛問:“那個……小白呢?”


    齊嶽隻是看著他,沒有迴話。


    天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又問:“你找人去通知他來接我好不好?”


    齊嶽依然隻是看著他,沒有迴答。


    景天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齊嶽看了良久,最後還是笑著拉拉他袖子,“他就在城內的別館裏,地方很好找……”


    但是齊嶽始終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床邊看著他,沒有任何的動作,也不說話。


    天天放開了他的袖子,退到了床鋪的裏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斂去,一字一句地問:“是你抓了我……”


    齊嶽輕輕地點了點頭。


    景天低頭抱住自己的膝蓋,自言自語一般:“為什麽?本來時間就不多,為什麽還要讓我和他分開?!”


    齊嶽靠近過去,低聲問:“你……能不能忘了他?”


    天天抬頭看著齊嶽,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冷笑著問:“你想怎樣?想要什麽?聖母令?寶藏還是千萬陰兵?我們沒有,也不想要,我們隻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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