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離蹲在棺蓋上,雙眼卻是直直地盯著白玉堂看,張著嘴,不滿地發出吱吱的叫聲,怎麽看怎麽像一隻生氣的猴子。


    “小白,你怎麽知道是幻覺?”受了一場虛驚,天天這才反應過來 ,趕緊迴頭問白玉堂。


    “你剛才看見什麽東西沒?”白玉堂低聲問。


    “嗯。”天天想了想,“閃了一下。”


    白玉堂點頭:“剛才我像是聽到有人叫我,那瞬間就看見了這個景象,好像也看見了葉少離。”


    天天眨眨眼,“所以你讓我親你啊,幹嘛要那樣?”


    白玉堂笑,輕聲說,“你凍得嘴都白了,不過親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你的嘴是溫熱的。”


    “哦……”天天終於明白了,點頭啊點頭,一想又不對,“那你摸一下不就行了麽,幹嘛要我親……”


    白玉堂挑眉,笑而不語。


    天天簡直太佩服他了,這種情況,還有心思占便宜。


    紫影看到剛才自己掉的那個幹糧袋,還好好地躺在水晶台子上,原來一切都是幻覺,再看葉少離陰森著臉,拿著刀子蹲在棺材上。顯然的,剛才要是他們走近了,肯定會被葉少離一刀捅死,這東西不人不鬼的,真是太可惡。


    越想越不舒服,紫影對趙普道:“元帥,這東西太麻煩了,先殺了他吧,仔細別吃了他的虧。”


    趙普點頭,他心裏也不痛快,自己太過大意了,這次要不是白玉堂警醒,豈不是都要葬送在這爛墳堆裏。


    紫影和赭影拔出劍,剛想殺過去,卻見葉少離突然拿起匕首,猛地對著自己的心口,狠紮了下去,瞬間,血流不止。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不明白葉少離這麽做的目的,甚至懷疑眼前的是否也是幻覺。


    葉少離的心口一個大窟窿,血汩汩地往外流,不一會兒遍淋滿了棺材,開始往水晶台子上流,最後竟滿得溢到了地麵。


    天天倒吸一口冷氣,這台不尋常了,雖然被捅了心髒,血往外流是應該的,但是葉少離流得也太多了些,哪有人體內有這麽多血的?!


    再看葉少離,就見雖然血流不止,臉色青白,雙眼呆滯,漸漸地就不動了,但他的嘴角卻始終帶著那抹讓人不舒服的笑意。


    很快,玉的棺材變成了紅色的血棺材,葉少離也向後一仰,就在他倒下的瞬間,棺材蓋突然一翻,葉少離整個掉進了棺材裏,棺蓋蓋上。


    瞬間安靜了下來,沒多久,四周響起了“嘻嘻唆嗦”的聲響,聲音從上方蔓延而來的,天天抬頭一看,驚得說不出話來,就見有一排排的蟲子正沿著四壁爬進來,仔細一看,就見是蜘蛛、蠍子,還有拍著隊飛進來的大量蛾子和螢火蟲。


    眾人的腦子裏立刻想到了傳說中守護大匈奴王的四大家族。


    那些蟲子似乎是根本沒看見這幾個人,而是筆直地往那口血棺材飛去。


    棺材的四壁突然出現了四個黑洞洞的窟窿,蟲子們就整整齊齊地飛了進去。


    等所有的蟲子都進去之後,窟窿又被堵上,棺材猛烈地抖動了起來。


    正這時,赭影身後背著的鳳凰琴,突然“嘩啦啦”地自己響了起來,聲音淩亂響亮。


    赭影大驚,趕忙將琴拿了下來,往地上一扔,趙普抬起新亭侯,由上而下,一刀將鳳凰琴紮了個粉碎,琴聲驟然而至,就在琴碎裂的一刹那,棺材裏突然發出了一聲巨吼。


    吼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中迴蕩,聲音淒厲沙啞,白玉堂一皺眉……是剛才叫他名字的那個聲音。


    “呀!”天天叫了一聲,伸手指著那口已經被血染紅了的玉棺材,“裏麵的人在動!”


    眾人聞言望去,就見透過半透明的棺壁,裏麵有一個人形正在劇烈地翻滾,似乎是非常的痛苦,邊翻滾邊發出那種淒厲的慘叫,聽得人牙根都發軟。


    隨著他的動作,棺材上,出現了無數條的裂紋。


    “喀喇”一聲脆響,棺材碎裂開,隨即“呯”地一聲,棺蓋霍地飛了起來。


    幾人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飛來的棺蓋。蓋子在空中連翻了幾翻,撞在了山石上,碎成幾塊,最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再看棺材裏,一隻血肉模糊的手伸了出來。


    天天看見那隻手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那手上根本就沒有皮,而是纏裹這白骨的肌肉,和不斷跳動的血管。


    隨後,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撐著殘破的棺材邊緣,一個血紅的人跪著從棺材裏爬了出來,那人身上一絲不掛,半個身子有皮,半個身子是肌肉和血管。


    緩緩抬起頭,眾人都被驚地吸了一口氣,就見他的半張臉上,貼著葉少離的半張臉皮,不過感覺不太合襯,就像是生生將葉少離的一張破碎的人皮披在了自己沒有皮膚的身上。


    趙普皺眉,“這東西,就是屍逐麽?”


    天天也覺得惡心,就見那屍體爬出了半個身子後,停了下來,兩隻暴露在外麵的眼球轉動著,像是在掃視眾人。最後,他的視線停在了白玉堂的身上,緩緩地伸出手,張開那張沒有嘴唇的嘴,沙啞可怖的聲音喊:“你……我要你……來做我的身體。”


    大匈奴王墓奇案 25 千鈞一發


    屍逐爬出棺材,盯著白玉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樣子,白玉堂不禁皺眉。


    天天本來隻是覺得這東西挺惡心,但是聽到他說啥?想打他家小白的主意?!


    氣不打一處來的天天一蹦三尺高,指著那屍逐就道:“你想得美!”


    屍逐似乎完全沒聽見,他身上的皮肉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著血,雙眼死死地盯著白玉堂看著,嘴裏唿哧唿哧地喘著氣,沙啞的嗓音隻是喊:“來……來。”


    天天心想,這屍逐也挺有些眼光的,這麽多人不選,偏偏選上小白,又帥功夫又好,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晃晃腦袋,天天把腦中出現的幻象趕開。


    伸手抓住身邊的白玉堂,天天道:“你別理他,他抽風呢!”


    紫影看得好笑,湊上前對炸了毛的天天說:“喂,小天天,那屍逐是要白玉堂來附身,又沒說要他來做情人,你吃的哪門子幹醋啊?”


    “咳咳……”天天假意咳嗽了兩聲,尷尬地轉臉,卻見那屍逐已經整個從棺材裏爬了出來。


    看清屍逐的樣子後,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簡單地說,這位名震一方的藩王,現在的樣子就像是隻被剝了皮的青蛙,隻是血多了一些,也弄不清楚是葉少離的血,還是他自己的。


    從棺材中出來後,屍逐緩緩地伸展開身子,站立了起來,身上傳來關節之間錯位的響動聲,聽得人牙根發癢。


    “先砍了再說吧。”趙普看著惡心,抬起新亭侯就一刀揮過去……“轟”地一聲,屍逐眼看刀光劃過,猛地抬起手一擋,被刀鋒砍了個透,整個人裂開……“咕咚”一聲倒地不起。


    眾人麵麵相覷,覺得不可思議,這麽簡單就解決了?


    正在吃驚,就聽那唿哧唿哧的喘息聲音又響了起來。


    白玉堂低聲疑惑:“沒死?”


    這時,就見屍逐的屍體顫了一下,緩緩地抬起頭來,原本分成了兩半的屍體,又合並到了一起,肌肉間出現了就像咀嚼吮吸一般的聲音……


    再扭曲地站起來,竟然又是剛才那隻完整的剝皮青蛙。


    眾人都有些不能相信,公孫想了片刻,道:“我知道了,這是十九懸棺的功效。”


    “這十九懸棺有這種能力?”趙普吃驚,“能讓死人複活,砍碎了還能拚迴去?”


    “是不是砍得還不夠碎?”天天出主意。


    白玉堂看了看他,抽刀連掃幾刀,那屍逐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直接就被鋒利的刀鋒砍成了六七段,而且白玉堂揮刀時故意用內力將被砍下來的屍塊掃得到處都是,於是,屍逐就被大卸八塊,散落到了四處。


    但是……短暫的平靜之後,那堆屍塊又動了起來,像是彼此之間有某種吸力一樣,“唰”地就飛到了一起,隨後,又是那種拚接的聲音……再一次拚到了一起。


    天天吸了一口氣,剛想說話,卻見屍逐這次拚接完全後,沒有停留,而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撲了過來,更確切地說,是向白玉堂撲了過去。


    白玉堂伸手拉住天天往旁邊一閃,屍逐撲了個空,但是他就跟會飛似的,在空中翻了個身,又折了迴來,繼續向白玉堂撲來。


    將天天推給旁邊的趙普,白玉堂抽刀,手起刀落,又將屍逐一分為二。


    “這樣不是辦法。”趙普將天天又推給了公孫,抬手拿起新亭侯,將屍體還沒來得及拚迴去的一其中一半釘在了牆上,同時,赭影也衝上去,將屍逐的另一半釘到了另一邊的牆上。


    兩人退開,就見屍逐的兩半屍體在牆上掙動著,就是落不下來。


    “還是死不了?”趙普看公孫,“這東西有沒有什麽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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