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點頭將信揣入懷中。


    白玉堂對赭影和青影說,待會兒,我們先假裝不知道,從假營盤那裏通報進去,等我們進到軍營腹地時,屍逐必然會把我們包圍起來,到時,你們都不要出手,赭影護著天天,青影照看李元昊,其他的我來!我們向後方殺過去,堅持到李明德派人來接應。”


    所有人都點頭,這時,天天突然“哎呀”了一聲,所有人都望向他。就見天天捂著肚子說,“我先方便一下。”邊說,邊拉了青影一把,“兄弟,幫我把把風。”說著,就跑到遠處的灌木後麵去了。


    青影有些莫名其妙,跟著他走了過去,赭影和李元昊都沒在意,白玉堂卻是有些疑惑。


    到了灌木後麵,青影背過身,站得遠遠的,就聽天天突然壓低聲音對他說:“你別迴頭,聽我說。”


    青影一愣,站著沒動,但卻留神聽天天說話。


    天天小聲道:“李元昊反複無常,待會兒一旦和李明德的人馬接上頭,你記得別放他走,我一打手勢你就挾持他!”


    青影心中明了,原來如此,也沒動神色,低聲道:“好。”


    很快,兩人迴到了土坡上,天也黑了下來。


    白玉堂抽空將天天帶到一邊,低聲問,“怎麽了?”


    天天一笑,伸手拉了一下白玉堂的衣領子,讓他低下頭,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白玉堂吃驚,卻聽天天在他耳邊說,“你是君子,那些個小人該做的事情,自然我來做!”


    李元昊遠遠看著天天和白玉堂異常的親密,感覺有些不是滋味,白玉堂這個男人,不止得上天寵愛而已……真是招人嫉恨。


    眾人準備已畢,下了土坡,往迴紇的大營走去。


    到了營門口,李元昊對守衛說:“進去迴稟父皇,就說元昊迴來了。”


    守門的將士趕緊迴去迴稟,沒多久,就跑了迴來,吩咐打開大門,引幾人往裏麵走去。


    紫影遠遠站在山頭上,看得清楚,那個小軍的確是進了三軍的總帳,但從帳中走出來的,卻是薛延宗。


    見薛延宗離開了,紫影便看準了路徑,飛身潛入軍營,拐彎抹角向帥帳行去。


    …………


    白玉堂等跟隨著小軍往裏走,就覺四周的人越聚越多,李元昊有些緊張,但轉眼一看,就見白玉堂異常冷靜,邊走邊觀察著四周的形勢,一點懼意都沒有,心中莫名懊惱。


    很快,就見那個小軍突然一下子鑽進了旁邊的人堆裏,四周的兵士立刻將幾人團團圍住。


    隨後,一陣冷笑傳來,就見包圍圈閃出了一條通道來,薛延宗滿麵笑意地走了進來。


    目光從李元昊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白玉堂身上,笑:“又見麵了。”


    天天見他神智似乎很清醒,遠沒有之前的李元昊和葉少離的那般詭異。


    “哈哈……”薛延宗注意到了天天眼中的疑惑,便笑道:“你們當我是瘋子不成?我可比大部分人都清醒!”說著,抬手想下令,卻猛地瞧見白玉堂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薛延宗一愣,突然想起來自己大概中計了,卻見白玉堂也不說話,抬手抽刀就向他劈了下來。


    再想躲開是來不及的,薛延宗本能地一把抓過來一個士卒擋在了自己的眼前,白玉堂微一皺眉,但刀鋒已到,那個士卒幾乎被一劈為二。


    薛延宗的這一舉動把其他的士卒都驚呆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們的左驍王。


    “都給我上,擋住了!”薛延宗說晚,自己抬腳往後方跑,他已經意識到了李明德那裏可能有變,想趕緊去阻止。


    卻聽身後天天大喊一聲:“他根本不是薛延宗,你們的王爺已經被他殺死了,他是假扮的!”


    士兵們都糊塗了起來,但有不少人心裏都覺得可信,薛延宗一向都關心下屬,把士卒當兄弟,怎麽可能做出剛才那樣的舉動。


    眾人還在懷疑,就聽白玉堂冷聲道:“都讓開,擋我者死!”說外,揮刀就追薛延宗。


    有好些軍事都紛紛後退,薛延宗由幾個特別忠心的部下保護著往後退,他嫌身後的兵士礙事,就抽刀砍死了幾個,讓出道路來想快點退開。


    手中有刀的白玉堂不是誰都能擋的,更確切地說應該是,手中有刀的白玉堂不是什麽人都敢擋的!迴紇的軍士一方麵被薛延宗的性情大變弄得疑惑不解,另一方麵又被白玉堂的氣勢所震懾,紛紛不戰而退,營長中瞬間一團大亂。


    白玉堂看準時機,一刀砍中了薛延宗的左肩,就聽他慘叫了一聲,那聲音——尖利得不似人聲。


    聽他這聲慘叫出口,所有的迴紇軍士都敢肯定,他們眼前的這位左驍王不是人……


    捂著肩頭的刀傷,薛延宗的臉色漸漸開始變青,臉上的筋絡也凸顯出來,顯得可怕異常……這時,就聽後方一陣炮響,大量的西夏兵湧了進來。


    迴紇軍立刻亂了陣腳,想要逃跑但沒有方向,相互擁擠踩踏起來,正在混亂,就聽白玉堂舉刀喊了一聲:“都停下,放下刀,原地退後三步!”


    他的聲音就像是有某種魔力,那些迴紇軍紛紛照做,老老實實地扔了刀,頭後幾步跪到了一邊。


    人群一散開,中間就出現了一塊空地,薛延宗也暴露了出來,他掙紮著想跑,卻被白玉堂矮身一刀砍中了雙膝,他瞬間倒地,叫聲又響了幾分,奇怪的是……雖然受了這麽重的傷,他流的血卻非常的少。


    天天見他臉上的筋絡不停地暴動著,整張臉皮變青變薄,似乎是就要脹裂開來了。這時,紫影不知從何處躍入了人群,落到白玉堂的身邊,低聲道:“李明德來了!”


    其他幾人一抬眼,果見遠處匆匆趕來了一隊人馬,為首一個五十來歲身材魁梧的男子。


    李明德打老遠就看見了在地上身受重傷、樣貌詭異的薛延宗了,皺眉對手下吩咐:“給我將這不人不鬼的東西亂刃分屍!”


    幾個西夏武士領命後一起上陣,對薛延宗一陣砍殺,就聽慘叫聲震天,眾人都皺起了眉頭。


    “元昊!”李明德搶上幾步,叫李元昊。


    李元昊畢竟年歲不大,平日也很受寵愛,近日受了如此多的委屈,見著父親向他走來,就想上前,卻見天天對青影一擺手,青影抬手點住李元昊的穴道,抽刀架住他脖頸,對李明德冷笑:“別過來!”


    李明德一愣,看白玉堂:“這是何意。”


    白玉堂不語,就聽天天道:“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兒子,但是你先讓你的人退後,我們好出去!”


    李明德瞬間拉長了臉,冷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天天挑挑眉,對他翻了個白眼,笑:“你吼什麽,以為我怕你啊,告訴你,爺爺是嚇大的!”


    白玉堂和幾個影衛見天天又開始胡說八道,都忍笑,影衛架著李元昊,白玉堂拉著天天,幾人迅速地向軍營外退去。


    有幾個西夏武士想追,就見李明德一擺手,道:“我會叫一隊人馬跟著,等你們到來安全的地方,將元昊交給他們,我不會追究你們!”


    “父王!”李元昊有些著急,其實不是天天小人之心,李元昊打從一進軍營,就暗自發誓絕對不能讓白玉堂活著出去,要不就留下為己所用,要不就殺了,不然的話,留他這樣的人在,他李元昊這輩子都不可能滅了大宋。


    李明德瞪了李元昊一眼,示意他不許說話,轉眼看著白玉堂道:“白五爺一言九鼎,到了安全的地方便放了元昊,他若有什麽損失,我必與大宋勢不兩立!”


    白玉堂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帶著眾人一起遠去,沒走出幾裏地去,就見前方征塵滾滾,有大隊的人馬趕來了,眾人欣喜,是趙普的兵馬。


    保險起見,眾人打算等趙普的人紮下了營盤,才放李元昊。在青影給他解穴之前,天天突然拿出一粒藥丸塞進了李元昊的嘴裏。


    李元昊驚得睜大了眼睛,盯著天天。


    天天笑道:“知道這是什麽麽?”


    李元昊緊張地盯著他,相處幾日下來,李元昊知道景天可不像外表看起來這麽可愛無害,這小東西極壞,什麽損招都想得出來。


    “這個啊,叫含笑半步癲!”天天得意地說。


    “含笑半步癲?!”除了白玉堂之外,所有的人都被名字震懾了,隻有白玉堂知道,天天大概又要整人了。


    “我可告訴你啊!”天天壞笑著說,“我這‘含笑半步顛’是用蜂蜜,川貝,桔梗,加上天山雪蓮配製而成,不需冷藏,也沒有防腐劑,除了毒性猛烈之外,味道還很好吃,是扶桑的一隻貓妖給我的,它的名字叫叮當!”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白玉堂在一旁扶額,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知道麽,這個藥有奇效,吃了“含笑半步顛”的朋友,顧名思義,七天內絕不能走半步路,或者麵露笑容,否則也會全身爆炸而死。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之必備良藥!”天天神神秘秘地說,“而且,以後每年的這七天,都不準笑不準走路!你可自己掂量著來,別白白送了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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