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已經躺了有一會兒了,但是他依舊能看到累身體上的小動作。


    累迴答:「還不困。」


    鬼本來就不是在晚上睡覺的,或者說不睡覺也沒事。


    安室透把累的這一種行為當作成了小孩子剛到一個新的環境太過於興奮了,他小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


    「不用這麽拘束的啦,放鬆放鬆——」安室透從黑暗中看到累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好像一動也不敢動。


    他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捏了捏累的肩膀,想讓累的身體放鬆一下。誰知道這麽一捏,並沒有讓累放鬆,反而讓累的身體更僵硬了。


    「你是討厭別人的觸碰嗎?抱歉...我今天晚上先去睡地上吧.......」安室透也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這麽決定有點太草率了,他和累其實連熟人都還算不上。


    他掀開被子準備下去的時候,一把被累握住了手腕。


    安室透這時才發現累的手竟然是這麽冰冷。


    「沒事的,我習慣一下就好了。」累把安室透給拉了迴來。


    「是嗎。」安室透重新躺了迴去,但是心裏暗暗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去換一張大一點的床。


    累其實真的不是故意緊繃著身子的,就是身後的這個人的氣味一直往他的鼻腔裏鑽,他害怕靠近了後,自己本能的把他給咬了。


    這可是他看上了的部下,不能被當成宵夜吃了啊!


    安室透躺迴去後,不小心又碰到了累的手,果然還是冰冰涼的。


    「你是很冷嗎?你的手好冰啊。」他空調開的不是很低啊 。


    安室透抓住累的手,想嚐試能不能捂熱一點,結果好像一點用都沒有。他半做起來,把死靠著牆壁的累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邊,想分一點自己的體溫給他。


    累這下是真的僵住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在以前,每當他找到了一個新的家庭成員後,他都會這麽的拉著他們的手,歡迎他們加入自己的家庭,但是好像從來沒有人這麽拉過自己的手,睡覺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摟著自己。


    現在被安室透摟著的這種感覺,好溫暖,好溫暖——


    仿佛父親母親又迴到了身邊的感覺。


    「安室透,我問你——」


    「嗯?怎麽了?」忽然被點名的安室透。


    「為什麽要牽我的手?」


    「哎?因為怕你冷啊。」


    「那為什麽要摟著我?」


    「啊?抱歉...你覺得不舒服可以跟我說的,我以為你——」


    「不許動!」累感覺到安室透好像要鬆開手,他低吼了一聲。


    安室透:「......」


    累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低著頭直直的看向安室透的眼睛。


    安室透:「......」


    你叫他不許動,你自己動了是個怎麽迴事?


    累有點猶豫要不要開口,他做了一下吞咽的動作,最後還是決定開口:「你牽了我的手又抱了我,我們現在...是家人了嗎?」


    安室透睜大雙眼,他沒有想到累忽然這麽正經,原來是要問自己這個問題。


    這個孩子啊——


    別人牽了他的手又抱了一下就傻傻的問出這種問題。


    真的是傻乎乎的讓人覺得....可憐啊。


    但是...他果然還是沒有辦去撒謊說出這個孩子想要聽到的答案。


    「為什麽你不說話?迴答我。」累好像從來就沒有被這麽無視過,他現在是真的有一點點的生氣了。


    安室透很努力的梳理了一下語言:「我現在可以暫時成為累的家人,但是在未來累也會有自己的家人的。」


    累皺著眉頭:「為什麽隻是暫時的?既然已經成為了家人又為什麽要離開?」


    家人不就是要一輩子在一起嗎?


    「因為我沒有辦法一直撫養累啊。累需要的是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完整家庭。可是你看,我隻有我自己而已。」安室透苦笑了一下。


    先不說二十九歲了還是光棍,他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任務在身呢。


    「......」累低著頭,一聲不吭。


    啊——好火大啊!


    真的是好長時間沒有這麽生氣過了。


    這個金色頭髮的男人....他請自己吃飯又帶他迴家,牽了手也抱過了。都已經這樣了難道還不算是家人嗎?


    果然啊,自己就不應該這麽好脾氣的。


    「嗬——」累輕笑一聲。


    雖然說自己稍微改變了一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認為之前做的事錯誤的。


    有的時候果然隻有強大的武力和恐懼才能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還好嗎?」安室透怕自己說的太露///骨,累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沒事的,我已經想好了。」


    「想好了什麽?」


    累僚了額前的頭髮,麵帶微笑,眼神冰冷的看著安室透。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家人了,離開了就是背叛。」


    「——背叛者的下場從來隻有死。」


    第5章


    空調口唿唿吹出的冷風好像讓整個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房間裏也沒有人說話。


    累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安室透,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怎麽樣?他的反應會是什麽?


    是直接慌亂的逃開,還是和以前在那田蜘蛛山的那群人一樣在他的恐懼下完成這場背負著生死的家家酒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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