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之後,一個小女孩的聲音漸漸響起:“我……要……迴家……”


    黑衣人不屑的站起身來,接過身邊人遞來的衝鋒槍,對著鐵籠裏的人就是一陣掃射。


    顧熹子失聲尖叫,可卻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那個一開始帶她進來的男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背後,雖然兩人隔著鐵柵欄,他還是用手死死地捂著顧熹子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昏暗的地上室頓時間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顧熹子不知道那群人之中還有幾個是活著的,就是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尖叫與反抗,淚水再次湧出流到那個男孩手背上的時候,他再次用力捂著顧熹子的嘴巴,這是一種提醒。


    顧熹子此刻終於知道為什麽人們常說“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她以為這裏是人間煉獄,可她不知道這裏比地獄還要殘忍千百倍。


    她的身子漸漸停止了顫抖,淚水也已經流幹了,男孩應該以為她的情緒平穩了,所以抽迴了手。


    可萬萬沒想到,顧熹子居然走出了牢籠,站到了那群黑衣人麵前。


    那群人當即就拿著衝鋒槍瞄準了她的腦袋,為首的黑衣人從暗處走了過來,站在了顧熹子麵前,他的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刀疤,與這個人惡魔般的行徑倒是不謀而合。


    “嗬,你也有什麽意見嗎?”刀疤男冷笑的說道,之後便用他粗糙的手死死地掐住了顧熹子細嫩的脖頸,仿佛下一秒就要結束她的性命一樣。


    這時候連顧熹子都要佩服自己,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一陣冷笑,對著刀疤男說道:“我要見江泊君!”


    這裏的人居然知道主人的名字!刀疤男明顯是慌了,他還是掐著顧熹子的脖子,惡狠狠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主人的名字!”


    “不是他邀請我來做客的嗎?”顧熹子譏諷的說道,就算自己說是“做客”,估計這些人都不會相信,這裏讓她徹底認清楚了江泊君這個人。


    她知道僅憑自己很難救得了這麽多無辜的人,隻有親眼見到江泊君,親口質問之後,她才能夠得到答案!這是顧熹子目前唯一堅信的事情。


    “夏沐清在外邊說那個女人消失了,不知道去哪裏了,應該就是說的她了。”這時候另外一個人走了上前,告訴了刀疤男這一條消息。


    “還真是主人的客人。”刀疤男譏諷地說道,他的手鬆開,卻又換了一把手槍指著顧熹子的腦袋:“是客人,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是我為所欲為,還是你們在這裏草菅人命!”顧熹子的情緒瞬間有些激動,目睹了那麽多曾經從來沒有想到過的血腥殺戮,她還怎麽冷靜下來。


    此刻她更恨的是自己手中沒有一把槍,將這個刀疤男給打死。


    “你以為你是客人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了嗎?”刀疤男脾氣本就暴怒無償,在這個島上本來也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如今來了一個這樣趾高氣昂的女人,他當然非常不爽。


    在顧熹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拉住了她的頭發,狠狠地撞向牆壁。


    鮮血從顧熹子的額頭處瞬間留下,可她連一聲疼都沒有喊。今天她如此的衝動不外乎是再也看不下去這群毫無人性的家夥去折磨那些比她年紀還要小的孩子,另一個她想確定江泊君把她囚禁在這裏到底是幹什麽?僅僅為了威脅裴牧宇,這樣的地方是不是太過遙遠了些,今日看到這些人,她突然有種感覺,認為江泊君也希望自己成為那些人,所以才會耗盡心思……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定論,或許她可以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著江泊君出來。


    顧熹子知道這不算是最殘忍的,下一秒,那個刀疤男鋪天蓋地的拳頭砸落在她身上,胸前,肩膀,小腹……一拳一拳打得極重,刀疤男甚至揚起手,不停地掌摑她……


    “哼,就憑你還敢在這兒跟我說大話,老子今天就要讓你知道死這個字是怎麽寫的!”刀疤男陰寒低語,原本就駭人的臉蛋現在整個就成了魔鬼。


    顧熹子很疼,鑽心的疼,可她始終咬著牙,那個在沙灘上死了的小女孩,那群麻木的孩子們,還有剛才凝重的血腥味,每一個都是她此刻的盔甲。


    十分鍾後,顧熹子的意識就已經漸漸模糊了,她因疼痛而麻木,刀疤男還在不停地打她,她不停地吐血,那種劇痛絕非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可程安雅卻死死的睜著眼睛,生生地忍受了本是女子忍受不住的重拳,她甚至有種如果現在就被打死了也挺好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刀疤男估計也是累了,在顧熹子身上又恨恨地踢了一腳,之後就帶著那群黑衣人走了出去。


    顧熹子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身體蜷縮著,現在的她好像能領會到沙灘上那個女孩無助的感覺了……


    這個巨大的地下監獄恢複了陰森恐怖的氣息,這時候也隻有那個男孩從鐵籠裏走了出來,他看了很長時間之後,才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不是……是我把你帶進來的……”


    他應該是在懊惱因為自己牽連到了顧熹子吧。


    顧熹子的眼睫毛上沾滿了血水,根本看不清男孩的神情,但她還是努力的伸手,男孩猶豫片刻後,也把手伸了過去。


    這個時候顧熹子的鼻頭才猛地一酸,天呐,這些孩子好像都經曆了別人幾輩子不曾經曆的事情。


    “沒事,我來了,就是想帶你們一起出去的……”顧熹子說了這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昏迷當中,當然這不是一句玩笑話,絕對不是!


    另一邊的情況,看似是江泊君占了上風,可裴牧宇已經發了話,就代表著反擊正式開始,而且一定會在一個星期之內見分曉。


    在他說出這句狂妄之言的第二天,盛世集團內部就出現在異動,而且迅速登上了頭版頭條:盛世員工不滿現任總裁紛紛離職,集團麵臨人才危機。


    這樣的標題其實說的一點都不誇張,裴牧宇在去w?y集團的路上,順便刷了一下新聞,心底冷笑,希望江泊君遇到的隻是“人才”危機。


    w?y集團門口,顧陽已經等候了半天,淩晨四點鍾的時候,他接到了裴牧宇的短信就立即行動起來,可以說兩個人都沒有怎麽休息,但今天看起來依舊是神采奕奕。


    “你終於振作起來了。”顧陽看到裴牧宇走進集團大門的時候,頗為感慨的說了一句。


    裴牧宇看著他,目前淺淺,嘴角也是淡淡的微笑,根本猜不出什麽情緒,可就是這樣讓顧陽即刻就有些心虛。


    楚離都看得出自己有些不正常,裴牧宇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可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楚離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資金有什麽問題嗎?”裴牧宇突然問道。


    這時候顧陽的神色才有所緩解,認真迴道:“是做了一些準備,但明顯後勁不足,如果按照你的設想,肯定是有些為難的。”


    “他不是跟唐家的關係很好?怎麽也不肯為了這個女婿砸鍋賣鐵嗎?”裴牧宇雲淡風輕的說道,聽起來倒有些像風涼話。


    “哈?什麽意思?”顧陽有些不理解,楚離不是壓根兒就不喜歡那個唐筱月嗎?又怎麽會成為唐家的女婿。


    “唐家是雞肋了一些,不過也好過一點沒有吧,你去勸勸楚離,必要的時候,可以出賣再出賣一下色相。”裴牧宇補充道。


    這話說的顧陽就更加迷茫了,好在後來跟白落羽去楚氏集團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雖然妾有意,郎無情,可唐筱月就是一個癡心的女子。她知道現在楚離身邊也沒什麽其他的女人,幹脆劍走偏鋒,某天晚上,在楚離的酒杯中下了些催情的要武器,兩人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關係。


    更巧的是,那天早上楚離的父母跟唐筱月的父母居然男的聚會,還到了楚離的家裏“參觀”,於是,故事的走向就變得很有趣了。


    現在的楚離有口難辯,現在的唐筱月雖然被愛人嫌棄卻依然癡心不改,現在的楚家父母還有唐家父母都等著抱孫子或者是外孫。


    裴牧宇坐鎮w?y集團似乎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他剛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椅子上,就有助理前來匯報工作,就連顧陽也成了一個打下手的,如果說一切都不是策劃好的,還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而且這樣的“好事”一向是傳播的飛快,裴牧宇上午上任,下午江泊君就找上門來。


    剛一進辦公室,江泊君並不像以前一樣那麽沉得住氣,先是調侃一下裴牧宇多變的身份,反而怒不可遏,沉聲道:“辭職的事是不是你放出風聲?”


    裴牧宇攤攤手,保持著最完美的微笑。就算是不如江泊君陰狠,可過了那麽多次招之後,裴牧宇也就知道了,萬事都不能急的道理,他倚著辦公桌,一副唯我獨尊,你奈我何的狂妄模樣:“你能把我怎麽樣?辭職一事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嗎?”


    早在從嚴叔那裏得知江老失蹤的消息之後,裴牧宇就料定江泊君會對盛世下手,而且他不僅料到,更做好了準備,既然江泊君想要取代他的位置,自己就“順勢推舟”,幫他把所有重要工作崗位上的員工都“清理”了一下。


    當然,也少不了江泊君的幫忙,這樣一個隻在乎公司的利益,卻絲毫不考慮員工價值的老板來說,就算裴牧宇不利用自身的魅力引導他們離職,員工也會自覺的辭職。


    這個時代,對於員工來說,很多時候工資已經不是第一決定因素,而是一種尊嚴和歸屬感,這一點,裴牧宇不得不感謝江泊君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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