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位發須皆白的老者,帶著兩位年輕人,走在衙前街的時候,縣衙眾人已經早早的大開正門,迎接君使的到來。這魏縣主可是死心塌地的效忠商君,忠君之心從未因天演之地而發生過改變。


    夾在一幫官吏中間,吳道田小心翼翼的觀察那位老者,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磅礴如淵的厚重氣息,那老者的內息綿延雄厚,就像是一座大山,矗立在這片天地之間。


    吳道田暗中用天眼通望去,老者的體內好似有無數的旋渦,旋渦深不可測,好似能吸收一切外物,他的雙腳和大地緊緊的相連,與這大地有一種血脈相生的感覺。


    難道對方是傳說中的地師?地師的傳承很少見,天生地脈,擁有地眷之人,才能接受地師的傳承,地師的另一個稱謂叫‘地之子’。每一位地師都是一國之重器,大商王朝也隻有地師府才有三位地師的存在。


    老者的身邊跟著兩位年輕人,一位十八九歲的青年,氣質和老者如出一轍,身上流露出磅礴如淵的厚重氣息。另一位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在眾人間一直左顧右盼,還一直瞅著吳道田看,應該是很跳脫的性子。少年生的唇紅齒白,俊俏的有點不像話。


    老者在縣衙喝了一盞茶的功夫,吳道田已經命人,去傳青木道長和天禪和尚了。


    一僧一道見過君使後,老者客氣的請兩人坐下,端詳一番,笑道:“看兩位的氣度,若雲似風,著實不凡,這霸城縣竟如此臥虎藏龍。”


    “阿彌陀佛,鄉野散修,不值一提,君使謬讚。”天禪和尚雙手合十道:“不知君使召我二人前來,有何吩咐?”青木道長也緩緩點頭。


    見兩人一副淡然的表情,老者並不意外,便對兩人道:“雖然霸城目前脫離了大商王朝,但仍有一絲香火情在,君上內心依然掛念,命我前來看一下霸城的道觀和寺院。這霸城若是舉霞飛升為天界,這霸城就會留下一片死地,大商王朝的地脈就會出現瞬間的改變,不知二位有什麽穩固大商王朝地脈之法,若有辦法,我會上奏請君上,給與敕封正神。”


    “老道愚鈍,修行一直不得法,那有這份能耐!大商王朝底蘊深厚,隻要地師府出手,地脈改變之事應該不算太大的問題吧!不過老道一直很納悶,大商王朝就這麽拱手把霸城送人了?”青木道長一臉凝重的說,接著臉上又出現一絲笑容,“現在君上終於派人來霸城了,君使這次到來,看來是要收複霸城啊!”


    “那就看大商國,有沒有這份心了。”天禪和尚也說道。


    君使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二人一會,氣氛凝重。


    “嗬嗬,兩位不必多心,我隻是隨口一問,兩位有這個能力最好,”老者笑笑道:“君上仁德廣厚,特命本官考察霸城寺觀,若有人肯為大商王朝出力,君上定會記得這份情的。等這霸城成為天界,大商王朝會昭告天下敕封為正神,享受億萬民眾供養金身。”


    “善


    哉善哉。”聽了君使這話,天禪和尚隻是打著佛語。


    談話一直到了晚上,二人離去後,老者凝目望著他倆的背影,很久才收迴目光,低聲問旁邊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道:“你怎麽看這兩人?”至於另外一位俊俏少年,早就不見蹤影了。


    “沒看出什麽,應該沒問題吧。”年輕人低聲道。


    “那可不見得。”老者緩緩搖頭道。


    “他們哪裏不妥?”年輕人反問道。


    “這兩人太淡泊了,雖說修道之人向來淡泊,但淡泊到他倆這樣,實在是少見。敕封正神,那可是以整個大商王朝的億萬民眾供養香火,這兩人卻毫無反應。”老者說道,“這就是最大的不妥,現在大商王朝才僅供養了五位正神,你說他倆的反應還正常嗎?”。


    “也許真是高僧大德也說不定。”年輕人依然說道。


    “嗬嗬,你能感覺到他們的修為嗎?為師都感覺不到……總之,先去這青木觀和天禪院看看吧!”老者笑了笑說道,他猛然起身,腳下的土地蕩起水波一樣的漣漪,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元氣波動,雖然很弱,但卻逃脫不了地師的感知。老者用神識感受了一下窗外,但一無所得,應該是一位有特殊神通的修行者逃避了他的感知,這霸城還真是小覷不得。不過老者也沒有過多的去追究,他所到之處,試探他的人很多,再加上他地師的身份本就神秘,遭人窺探也是正常,他也懶得一一計較。


    窗外一棵大樹上竟浮現出一人來,月光下竟然看不清人影。


    不一會兒,這人出現在了一戶人家的院子外,敲開門,開門的竟然是縣衙韓捕頭那張警惕的麵孔。


    韓捕頭望了望他身後,將其放進屋裏。


    韓捕頭家裏,擺設的十分奢華,桌邊坐著個麵沉似水的年輕人,正是吳道田。


    那人原封不動的稟報了君使的談話,韓捕頭對年輕人道:“二郎,這君使到底有什麽打算,還有這青木觀和天禪院有什麽問題?”


    吳道田卻不理會韓捕頭的問話,對那人道:“史叔,多謝您了。”


    那人道:“二郎,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你從小和史勾一起長大,若不是你,史勾那小子,那能有如此的運氣。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需要我的時候,給我打個招唿。那君使的修為恐怕很深,我已經離得足夠遠了,我盯梢過其他黃庭真人,從來沒被人發現過,這位君使卻能察覺一絲端倪,我勸你還是少動多看,我先迴去了。”


    送走人後,韓不為道:“我以前還真是小瞧這霸城的人了,沒想到一個地魂境的史老爹,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能盯梢黃庭真人。二郎你剛才沒迴答我的疑問啊!”


    吳道田歎了口氣道:“雖然都說這霸城是天演之地,但霸城若是飛升,必定會改變大商王朝的地脈,所以,大商王朝派人前


    來查看,至於這青木觀和天禪院有什麽問題,鬼才知道,現在連君使都來了,隻能說肯定不簡單。”


    韓不為沉默了半天,才道:“這事也輪不到我們操心,我們現在就等這霸城晉升為天界了。到時候,這縣衙如何選擇,無論是繼續代表大商王朝的一方勢力,還是另立山頭,包括我在內的縣衙差役,都想跟著二郎你混,二郎你具體是什麽打算啊!”


    “現在霸城的水太渾了,先走一步說一步吧。韓叔切記,在這霸城沒有晉升成為天界前,我們就還是大商王朝的縣衙官吏,至於其他的,其他的不要多說,言多容易招惹禍端。”吳道田平靜的叮囑了一聲。


    翌日,縣衙的差役早早的就起來修行練功,這些差役也都明白,不管霸城的天怎麽變,他們都需要依附一方勢力,這個是改變不了的。目前來看,這縣衙還解散不了,等霸城晉升為天界後,縣衙也算是一方勢力吧!


    這些日子,在吳道田的帶領下,這些差役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主要是環境發生了改變,他們必須適應這些改變,不適應改變的那些人,早就被吳道田踢出了衙門。


    一幫衙役有打坐靜修吐納的,有相互赤手空拳廝殺的。


    那些相互廝殺的衙役狠勁十足,廝殺不是比武,誰不把自己的命當迴事兒,才能要了對方的命。是以這些差役間的切磋,也不動用元氣,隻是貼身相鬥,跟生死相搏似的,不時有人被打飛出去,滿臉是血,但隻要還能站起來,隨手一抹血,便紅著雙眼再次撲過去。


    縣衙那廂間,君使正在和那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一邊聽著外麵的衙役廝殺聲,一邊慢條斯理的用早飯,吃到一半,另外那個俊俏少年才出來,兩眼笑成彎月道:“掌教爺爺早。”


    “快坐下吃飯。”老者笑著點點頭。年輕人瞪了那俊俏少年一眼:“你自己看看,連縣衙的差役都訓練半個時辰了,你又睡懶覺!”


    “就晚了一小會兒麽。”俊俏少年扮個鬼臉道:“河圖哥哥,我想要吃仙筍粥。”


    這讓剛剛進來的吳道田倒吸口冷氣,‘仙筍粥’,那可是千年靈竹才能結的筍芽,這俊俏少年是什麽身份?


    “沒有。”青年搖頭道。


    “有百花粥也行啊。”俊俏少年降低要求道。


    吳道田心裏這個鬱悶,這還是好東西……


    “有靈粥吃就不錯了!”年輕人訓斥道:“什麽仙筍粥、百花粥,在這小地方,怕是聽都沒聽過,若真吃不慣,你等會去雲齋買點吃的吧。”


    “……”吳道田本以為這年輕人還不錯,聽這說話的口氣,原來也是個富貴的出身。


    “你來了。”老者打量著吳道田,這小子實在是太年輕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要說特別,就是那那份穩重的神態和年齡極不相符……不過觀其差役對這小子的敬重,這小子至少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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