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正襟危坐, 製止道:“賽門先生, 現在不是記者提問的環節, 請你不要擾亂現場的秩序。現在, 讓我們迴歸主題,繼續頒獎典——你幹什麽?!”


    伴隨著主持人震驚的尖叫,賽門一躍跨上講桌, 奪走話筒大聲喊道:“我要舉報評委受賄!”


    仿佛被按了暫停鍵,會場的一切喧囂都在頃刻間停止,數千道目光如箭雨一般投向站在講桌上的男人,幾秒鍾過去後, 場內逐漸響起窸窣的私語聲, 一些人湊在一團, 對著頒獎台指指點點,顯然在討論賽門的發言。


    眼睜睜看著賽門的舊皮鞋在雪白的桌布上留下腳印,主持人怒吼:“保安呢?!還不趕快把這個人架下去?!”


    幾個保安從走道上匆忙趕來,賽門知道自己如果不趕快爆出猛料、贏得大眾的支持,他就會像一條流浪狗一樣被趕出禮堂。


    他高舉手中的sd卡,朝著參賽選手席大喊:“我有證據!你們遭到了不公正的對待, 成為了利益的犧牲品,我是來主持正義的!”


    聽了這番話,選手們麵麵相覷,他們可以不關心組委會, 但不能不關心他們自己。最終, 某個膽子大的學生叫道:“請讓他說完這件事情!”


    “對!讓他說!”


    “我們有權力知道發生了什麽!”


    附和的聲音愈響愈大, 已經摁住賽門的保安躊躇地看向主持人,後者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他放開。


    施加在肩膀和手腕上的力量減緩,賽門站起身,甩了甩胳膊,對著保安呸了一下。


    他大搖大擺走到多媒體講台上,插入sd卡,調出文件,一張照片投映在禮堂的寬大屏幕上。


    照片清晰得可以看見墜落的雨點,更別提占據了大半張畫麵的人物了。隻見一位女性正接過一個少年遞過來的項鏈,他們身旁還站著另外三個學生。


    即便那位女性戴著墨鏡、裹著披肩,在場的眾人也能通過那富有標誌性的紅發認出那是安娜教授;而那四個學生,不正是剛才上台領獎的獲獎者嗎?!


    “在場的諸位都很聰明,我想你們已經猜到我要揭露的事實了。”賽門點擊了下鼠標,另一張截圖蹦了出來,現場頓時嘩然——那條項鏈的售價竟然高達六位數!


    “本來我是不願意相信評委竟然會接受賄賂的,但今天的獲獎名單讓我不得不懷疑其中是否有貓膩——”賽門看向安娜教授,對方的麵容已經褪去了紅潤,但還並未像他想象的那樣驚慌失措,“照片裏的四位學生,恰巧包攬了大賽最重要的幾個獎項,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這麽湊巧的事情嗎?”


    會場裏又響起一陣議論聲,有些參賽選手小聲道:“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胡扯,小概率又不是不可能發生,我有一迴拋硬幣,十次都是正麵朝上呢。”


    “我老師提醒過我,大賽裏有許多可以運作的地方……算了,他那證據也不全,有待觀察。”


    滿意地看著氣氛被炒熱,賽門繼續聲情並茂地發表演說:“勒汀大賽作為全球青少年競賽的權威,本應該用最公正、嚴謹的態度來評選每一個項目,可是評委居然屈從於金錢,難道科學的淨土也要被銅臭味汙染了嗎?!”


    “在座的各位學生,我著實為你們感到悲憤。為了這次比賽,你們花費了多少精力,熬過了多少個夜晚,可如今,因為一串項鏈,你們的心血被玷汙、踐踏、甚至付之東流。”他指向還站在領獎台上的兩位少年,語調更加憤懣不平,“我問你們,你們真的覺得自己的項目不如他們嗎?!不如這兩個、還有已經坐迴了席位的另外兩個學生?!讓他們偷走你們勝利的果實,你們甘心嗎?!”


    怒吼傳遍整個禮堂,他仿佛一個正義的騎士,在不公的戰場上衝鋒陷陣,隻為喚醒那些被壓迫者的靈魂。


    而有的學生還真被他忽悠到了。


    “我覺得我的項目很好,為什麽我沒有被提名,他們占了我的名次?”


    “用錢來買獎項,簡直是對科學的褻瀆!這些學生應該被禁止踏入實驗室的大門!”


    “三個華國人……嗬嗬。”


    一些閑言碎語傳入耳中,即便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幕,在切實接收到他人的惡意時,許莫凡還是氣得滿臉通紅。她告訴自己那些人都是被帶了節奏,一會兒真相大白時臉都會腫成豬頭。但那些粗魯而失禮的目光帶著自以為是的高傲,某些學生還故意提高了聲音來罵他們,生怕他們聽不見。


    許莫凡正在埋頭生悶氣,溫熱的觸感卻從手背上傳來,隊友的握住了她的手,說道:“莫凡,我相信你們沒有做這件事!”


    另一個隊友也說:“對,別因為那些傻逼生氣!不值得!”


    “你們有多努力我都看在眼裏,還賄賂?那個破記者腦子被僵屍吃了吧?”


    不知何時,華國的其餘選手已經將許莫凡圍了起來,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有誰敢瞪過來就毫不留情地瞪迴去。


    許莫凡:“你們……”


    她一直是一個粗神經的女孩子,在實驗失敗了十幾次後仍能活蹦亂跳地進行下一次試驗,在自己被罵時還想著抓著那些人的領口罵迴去,可在被人護在羽翼下的時候,那些委屈突然就湧了上來,漫過她的堅強,卸下她的偽裝。


    鼻子一酸,她憋住眼淚,欣喜地拍了拍隊友的肩膀:“我沒事,謝謝你們!”


    許莫凡沉住氣,朝著頒獎台望去——那是承載著無數榮譽的地方,而正義也將對褻瀆神聖者施以製裁!


    啪、啪。


    兩下掌聲通過話筒擴散到會場中,葉易垂下眼,漫不經心道:“你說完了?可以讓我的隊友發言了嗎?”


    賽門驚疑地瞧著那兩個學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什麽還可以麵不改色?!難道是覺得主辦方會把事情壓下來嗎?


    禮堂安靜下來,眾人等待著當事人的迴應。


    笑青山歎了一口氣:“也真難為你費勁心思準備這麽一篇稿子了。”


    賽門皺眉:“你們想說什麽,證據在這裏,狡辯是沒有用的。”


    笑青山看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煽動出來的效果最易反噬,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的。你要是想讓局勢傾向於自己,準備工作就應該做得更全麵才是。”


    一個高中未畢業的學生在他這個從業二十年的老記者麵前說教,真是讓他笑掉大牙。賽門嗤笑:“小朋友,我還用不著你來教怎麽當記者。”


    笑青山對著他笑了笑,沒有帶太多的感情,可賽門偏偏從那堪稱冷淡的表情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就好像一柄劍,它沒有傷人的意願,但它仍舊鋒利無儔,讓人懼怕。


    笑青山打了一個響指,屏幕上的照片被撤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網頁。


    他解釋道:“金伽城的公共海灘人流量很大,管理人員經常會接到幫忙尋找失物的請求,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他們在海灘的官網上列有失物招領的記錄。”


    賽門的瞪大了眼睛,瞧著網頁中最新公布的一項,記錄的正是安娜教授與她的紅寶石項鏈。


    “不可能!”賽門激動道,“我待在金伽城這麽久,也不知道有這麽個網站,你們一定是做了什麽手腳!”


    “如果不是撿到了這條項鏈,我們也不會知道有這個網站,因為它是半年前才建立的。不過半年也不算短了,你身為本地記者,也不知道嗎?”笑青山反問。


    “我、我又沒有丟過東西,怎麽可能——”賽門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這句話反而算是承認了他們的證據。


    “你們……”他腦內飛快地想應對方案,“有這個備案又怎樣,萬一這是你們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編排的戲劇呢?”


    在網站出現的那刻,就有很多人去登了它的地址,確認了信息的真偽。他話說到這裏,群眾都看不下去了,紛紛罵道:“哪裏來的瘋子,為了博眼球什麽都敢做!”


    “滾下去啦,這裏不是你表演的舞台!”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評委更是直接把台上的話筒扔了過去,撞得他一個趔趄:“胡言亂語,我和安娜幾十年的交情,她根本就不是愛慕虛榮的人!”


    賽門捂著腰,扭過身去叫道:“你們同流合汙,保不定也拿了什麽報酬呢!”


    笑青山清冷的聲音傳來:“按照你的解釋,你不知道海灘的官網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你身為記者,在誣陷安娜教授受賄時也不搜索過往的新聞,真不知道你是太過自信,還是純粹沒有想到這一點。”


    說完,屏幕上又出現了另一條新聞,題目是《c大終身教授再添一人——論安娜·布萊克的科研之道》。而在這條新聞的配圖中,安娜教授的脖頸上戴著的正是那條項鏈。


    “我、你……!”賽門張大了嘴,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你的下一個理由我都想好了。安娜教授有收集癖,特別喜歡一模一樣的項鏈,所以我們故意投其所好。”笑青山道,“不過t家十萬以上的珠寶都有出庫記錄,你大可以去查查我們有沒有購買——不過,你可能隻能等到出獄後再去做這件事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禮堂的大門被打開,幾位警察出現,朝著賽門走去。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這是違法的!”賽門往後退了幾步,撞在冰冷的投影屏上,才如夢初醒般朝著走道跑去,可他剛跑到一半,一個結實的身影就擋在他麵前,原本該守著攝像機拍照錄像的約翰出現,狠狠給了他一拳。


    約翰不愧是橄欖球隊的隊員,這一下差點沒把他打得吐血。


    約翰怒道:“我以為我是來主持公正的,沒想到卻差點成了你的幫兇!”


    賽門捂著肚子:“你他媽懂什麽,我們這一行靠什麽吃飯,話題!沒有話題,誰他媽買你的賬?!”


    約翰冷冷道:“你現在就是話題。”


    幾個警察將賽門製住:“安娜教授舉報你涉嫌誣陷罪,麻煩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賽門罵罵咧咧,並不服從他們的安排,下一秒,一把槍就抵在了他的額頭上。生怕槍支走火,他一個哆嗦,不再敢反抗了。


    賽門被警察押著,灰頭土臉地走下台,剛走進過道,就被一個學生踹了一腳。


    “你真是個人渣。”學生罵道。


    隨後,他每經過一排座位,就有學生和受邀參加頒獎典禮的觀眾向他投去鄙視的目光,在路過華國代表團的座位區時,那些憤怒的目光更是刺得他恨不得就地爆炸。


    “啐!”一口唾沫飛在他臉上,別家報刊的記者憤憤道,“你真是我們行業的恥辱。”


    “吐口水的吐準一點啊!”警察暴躁道。


    記者連忙道歉。


    那唾沫掛在他臉上,他的手又被警察反剪著,根本沒辦法去揩,隻能感受到那灘液體順著他的臉往下流。


    賽門恨得咬牙切齒,心道等他請了律師,把這些人統統告上法庭!可他又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妄想,那空癟癟的錢包根本就付不起律師的報酬。


    在上警車前,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賽門趕快叫警察放開他。摸出手機一看,他暗笑天無絕人之路,來電人竟然是報社的boss!


    “boss!”他連忙哀求道,“boss,我們二十年的友誼,你快點幫我請一個律師——”


    “請個屁。你被解雇了,滾監獄裏呆著吧。”對麵迴答如下,說完就立馬掛了電話。


    賽門聽著那嘟嘟的忙音,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啊!”他尖叫一聲跳起來,從破洞牛仔褲的縫隙裏,一點煙頭的碎屑飄落。


    地上的香煙因為他剛才的一下則完全熄滅了。


    **


    鬧劇終於結束,主持人感歎:“大家學著了嗎,無論是做學術還是搞新聞,做事之前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paper發不了事小,被人翻白眼事大。”


    “好了。”他掰正那個被老評委丟出去,摔歪了脖子的話筒,“接下來我們繼續頒獎典禮,獎的獲獎者發表獲獎感言。”


    笑青山輕輕拍了葉易一下,示意他代表二人一起發言。


    葉易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態度:“首先,我們要感謝國家、學校、老師的支持……”


    與許多獲獎人激動得語無倫次的表現不同,葉易整個人都散發著沉穩的氣息,話語也極有條理,煽情卻又不至於肉麻。


    艾倫驚訝:“葉易這麽能侃?”


    許莫凡和他交頭接耳,透露情報:“我昨天見到他咬著筆杆子寫演講稿,顧蘇在一旁幫他改。”


    艾倫評價:“很騷。”


    許莫凡cue了下主持人:“這也是‘充分的準備工作’。”


    稿子背到尾巴,葉易道:“最後,我要感謝我的隊友,顧蘇。”


    他一直都正對著觀眾席,此刻卻略微傾過身子,盯著笑青山的眼睛:“謝謝你一直陪伴著我。”


    笑青山微笑承諾:“以後也會的。”


    主持人等著二人說完,宣布道:“按照慣例,大會將會贈予二位同學總共75,000美金的獎勵!另外a國天體觀測研究所也將贈予二位一顆小行星的命名權!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祝賀他們!”


    掌聲再次響徹禮堂,葉易和笑青山並肩走下領獎台。


    而葉易剛踏下台階,又像想起了什麽,跑迴講台前握著話筒道:“剛才好像有同學在質疑為什麽我們能得獎,而你得不了。現在我就告訴你答案。”


    他大聲道:“因為我們就是比你優秀啊!傻逼!”


    “謝謝謝謝,我的發言完了。”他把話筒放迴原位,又嘚瑟地跑到在原地等待的笑青山身旁,“卿卿走咯。”


    散會後,華國代表團的其餘10人簇擁而上,眾星捧月般將他們圍住。


    “你剛才那句傻逼真是太解氣了!那些人就是傻逼!”


    “你們真的太厲害啦!”


    “以後敬稱你們一聲哥。”


    領隊老師候在一邊,笑著看著同學們鬧成一團,而他手裏的手機也在不斷震動,全都是祝賀他們隊伍的消息。


    本次勒汀大賽的成績已經傳迴了華國的網絡上,華國代表團收獲甚豐並斬獲最高獎項的消息讓無數網友都興奮起來,所有的媒體都推送了這一振奮人心的賽事結果,“華國隊牛逼”的留言已經刷爆了各大評論區,微博的服務器甚至被擠癱了一陣,又被程序員趕快維護好了。


    而笑青山和葉易的名字又再次上了熱搜,與上次被黑紅的經曆不同,這次可是真槍實彈地被網民推上了top1的話題。


    【唔啊啊沒想到又再次在微博上見到兩個小哥哥的身影了,我還氣他們不更新微博,原來是為國家爭光去了,我嚎啕大哭!!!】


    【媽耶75000美金,大約50萬rmb,知識就是力量啊,更加堅定了考研的決心!】


    【奶奶你嗑的cp起屍啦!!!他們一直都在一起啊!!!連愛的結晶都有了啊,小行星!天啦嚕!】


    【轉發這條微博,你考試不會掛科勒汀集團v:祝賀華國隊獲得5個大會獎,1個專項獎,最高榮譽大獎!】


    領隊見遠方一個扛著攝像機的人走來,招唿道:“好了好了,大家有什麽想說的,都留在飛機上說。現在我們來做最後一件重要的事。”


    有人問:“什麽事啊?”


    其餘的人大喊:“合影!”


    很久以後,這張照片被收錄進了華國的曆史教科書中,在高大複古的禮堂前,領隊站在坐左邊,其餘紅金色的隊服的少年少女們都滿含笑容。而站在最中間的二人,則共同高舉金杯,互相對視。


    其實這張照片共有兩份,另一份是全體都盯著鏡頭的,但教科書的編者卻在注釋中寫道:“筆者認為,這張照片更能體現出二人獨特的感情,特此選用。”


    未來的故事先放在一邊,此刻,華國代表團已經坐上了返程的飛機,他們首先集中迴到燕城,再各自迴家。


    下飛機後,已是夜晚。


    許莫凡打著哈欠,忽然窺見空中的幾點星辰。


    她問笑青山:“你們想好給小行星取什麽名字了嗎?”


    笑青山攏了下厚實的外套,燕城的一月很冷。


    “想好了。”他抬起頭,好像在找那顆星辰的位置,“就叫它——”


    “ithyou。”


    **


    省公布高考成績的第二天,一中將高三考生召集迴了校園。


    林月從二號門進入,途經操場,那裏架起了一片棚子,一個攤位一條橫幅,寫著它們所屬大學的名字。誌願者坐在棚子裏,身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摞大學的宣傳海報。


    十幾天沒迴到二十班,再一次見到那桌椅、板報和坐在座位上的同學,她竟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自己還是那個為高考愁得焦頭爛額的學生,下一秒又要坐在考場上糾結完形填空該選ith,to,for還是in。


    同學們有的在討論假期的出遊計劃,有的在討論新追的電視劇,還有的又重新提起了高考當日的體驗。


    “數學最後一題簡直變態,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做出來的水平——啊,顧哥和葉哥除外。”


    “我恰好和顧哥一個考場,臥槽,他那個做題速度,監考老師都驚呆了。”


    “當時考完物理,兩個女生在哪裏爭論選a還是選b,葉哥輕飄飄一句d才是正確答案,我要是那女生我就給他一腳。”


    林月插嘴:“那道題被筆記壓中了吧。”


    梁永樂:“何止是那道題,好幾道大題都給壓中了,要是沒有那筆記,我估摸著我成績能降20分。”


    向曉:“作文也剛好可以用筆記裏的素材,我這次語文特別高,應該是作文拉了分。”


    他們還打算再聊兩句,鄭麗進了教室,幾個男生抱著小山般高的書跟在她後麵。


    鄭麗:“這是《高考誌願填報手冊》,你們在網上填誌願時要照著這本書操作,知道嗎?”


    同學迴答:“知道——”


    鄭麗欣慰地盯著這群學生,昨晚已經統計好了班上的高考成績,他們在整個一中屬於中上遊,早就不是拖後腿的倒數五十名了。而改變這一切的功勞,除了他們自身的努力、老師的教導外,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年級前兩名的貢獻——或許此時,叫他們省狀元和榜眼更好?


    鄭麗:“等會兒階梯教室裏會有專家來教你們怎麽選誌願,不是強製參加,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可以走了。”


    “啊?”林月問,“這就完了?”


    鄭麗反問:“不然你還想再讓我給你們上一課?”


    “上一課!上一課!”班上有男生鼓掌攛掇。


    鄭麗攤開手:“你們想聽,我也不講了,叫你們上課開小差,懂什麽叫做過期不候了沒?”


    於是,有一批同學約著去聽講座,有一批要去唱k,剩下的各迴各家。


    林月收拾好書包,路過後門時,忍不住對著那兩個空著的座位發了會兒呆。


    因為要騰空考場,葉易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早就該扔的扔、該帶走的帶走了,而笑青山桌洞裏總備著的牛奶糖也不見了。


    可對著空蕩蕩的桌椅,她也能想象得出葉易和笑青山麵對麵說笑的樣子。


    葉易偶爾會轉筆,轉筆技術非常高超,筆就像黏在了他的手指,靈活地轉出一個又一個花樣,而笑青山會剝開一顆糖塞進嘴裏,在葉易失手的時候發出不帶惡意的笑聲。


    前門今天就沒開過,一直鎖著,林月關上後門,在下一個班級搬來之前,二十班的一切都將被塵封。


    她下樓的時候,樓底正有兩個記者在采訪省探花。除了高二下學期的期末考試外,楚明遠一直保持著第三名的成績,大家都認為他會是探花,但是在高考中他卻馬失前蹄,探花被二班的一個同學拿下了。雖然楚明遠的成績放在全省來看仍舊很高,但對於他自己卻是一個滑鐵盧。聽別人的八卦,他已經準備複讀了。


    記者采訪完了第三名,不由感慨道:“唉,一個學校包攬前三,一中不愧是錦城最好的高中。”


    他又遺憾道:“可惜狀元和榜眼不在,他們可是打破了高考的記錄,一個742一個741,網友都驚呆了。”


    他的同伴整理了下錄像,問:“就是,這成績我做夢都不敢想——話說他們去哪兒啦?”


    “這你都不知道?”記者驚奇道,“他們在勒汀大賽上得了第一名,世界上好幾所知名大學都主動給他們發了錄取通知書,他們接受了m大的邀請,已經前往b國留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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