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狂風暴雨般的宣泄,讓我跟孟倩,都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


    我們兩個人久久凝視彼此,眼神裏都有一種強烈的怨念。


    我從未想過,孟倩會變成我的劫。


    她變態的控製欲,加上強烈的野心,已經把她扭曲了。


    我們都被扭曲過。


    我承認,我辜負過她,甚至傷害過她,讓她有了一段難以磨滅的痛苦記憶。


    但是,我試圖拯救過她。


    可是,我的拯救,把我們彼此都變成了彼此的劫,彼此的難。


    這並非是我所願的。


    我不想多說什麽,跟孟倩,已經無言以對了,剩下的,就是彼此在道路上的羈絆。


    至於會走向什麽樣的歸途。


    我內心沒有任何期待。


    我直接離開包廂。


    孟倩立即問:“你別騙我,不要再騙我,哪怕一次,都不要再騙我。”


    我低下頭,沒有迴頭,孟倩的話裏麵,充滿了怨念。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騙她,從來沒有。


    我說:“今天創盈製造的股價漲停,其實是我們提前買入的,你可以查。”


    我說完就走。


    到了外麵,我內心很沉悶,那種沉悶,就像是一隻手捂著我的嘴,想要掐死我,讓我無法唿吸。


    我抽出來一根煙,點著了之後,狠狠地抽了一口,我解開領口的扣子。


    楞在原地。


    我突然想起來周文華的話。


    他在下棋,他說董冠英也在下棋,而我現在,似乎也成了棋手。


    董冠英說,把任何人都當成棋手,任何人,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利用任何人。


    我覺得很可怕。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但是,潛移默化的,我,已經成為了這樣的人。


    我利用了孟倩。


    我也成了棋手。


    這種感覺,很不好,背離了我的初衷,會侵蝕我的靈魂。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變成董冠英那樣的人,我更不知道我會不會變成柳柳那樣的人,我更害怕變成嶽秀琴那樣的人。


    我狠狠地抽著煙,我告訴我自己,我不能畏懼,我要追尋我心中最強大的力量。


    我相信,我能控製我自己,一定能。


    我迴到了包廂,聽到董慧的歌聲。


    看著她跟黃碧瑩,陳瑜,坐在唱機前,唱著粵語歌。


    “友誼第一……”


    唱的很好,很動情,三個女人,雖然是三種性格,三種人生,甚至是三種出生,此前從來沒有任何交集。


    但是,這個時候,坐在一起,唱友誼第一,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們真的存在友誼似的。


    我靠在牆壁上,抽著煙,看著這和諧的畫麵,甚至,是一種向往的畫麵。


    寧靜,美好,又充滿了閑適,這是我曾經渴望的生活。


    我是小資家庭出生,我父母都是小資階級,她們雖然渴望財富,但是,從來都沒有驚濤駭浪的生活,他們追求的,就是茶餘飯後的小閑適,小奢侈。


    品茶,唱歌,漫步……


    但是,這些小資的追求,在我的人生裏,已經成為了奢望。


    因為,我要成為大資本家。


    我就必須要經曆狂風駭浪。


    這種風浪所帶來的災難後果,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


    “阿豪啊,你迴來了……”


    董慧看到我迴來,趕緊放下話筒跑過來。


    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開心,就像是小時候,我們兩個人在辦公室裏,她等她的爸爸下班,我等我的父母下班,等我們各自的父母下班之後,我們的歡唿雀躍,是那麽的開心。


    我笑著說:“不好意思,太忙了,耽誤了太久……”


    董慧立即說:“爸爸給你的任務太重了,你要是覺得太累,你可以跟他說的……”


    我笑著說:“你爸爸,你最了解了,工作上,沒有商量的餘地,要麽完成任務,要麽滾蛋,資本就是這樣無情。”


    董慧咬著嘴唇,十分地難受,突然,她說:“阿豪,能不能,不要在融匯做了,你……還是迴到以前吧,你……跟花姐做事,不需要那麽累,也不需要那麽拚命……”


    我笑著問:“你,不是也希望我留在董叔叔身邊嗎?怎麽了?”


    董慧看著我,眼神裏都是抗拒,她十分艱難地說:“我……不想,你變成我阿爸那樣,把所有的生命,都奉獻給了工作,你的人生,青春,生活,都沒有了自由,我是非常支持劉叔叔跟陳阿姨離開融匯的,他們離開融匯之後,過的很快樂,很開心,成為一個工作機器,很可悲的。”


    我搖了搖頭,我笑著說:“慧慧姐,人一旦做了選擇,就很難再迴頭了,我已經選擇了留在董叔叔的身邊,我也在追求我人生的最高峰,慧慧姐,我已經不是曾經的劉豪了,我現在是投資人劉豪,我有我的追求,我希望你能理解。”


    董慧艱難地看著我,眼神裏,都是溫柔地目光,那目光,如水一樣,柔情刻骨。


    突然,她擁著我,身體顫抖,似乎害怕,似乎驚悚,內心充滿了不安的感覺。


    我看了黃碧瑩一眼,給她使了個眼色,黃碧瑩很沉重地站起來,朝著我走過來,我笑著拍拍董慧地後背,我笑著說:“我需要迴去了,明天,我要做重大的戰略部署,所以,今天,不能太晚。”


    董慧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失落。


    我笑著將黃碧瑩擁在懷裏,然後抱歉地說:“慧慧姐,之前,很抱歉用陳瑜來搪塞你,我隻是不想你受到傷害,但是,我真的跟你沒辦法在一起,我跟碧瑩已經同居了,不僅僅是碧瑩,還有錢嘉惠,還有,孟倩,還有……其他的女人,總之,我已經不是你小時候關愛的男孩子了,我現在是個男人,我希望,你不要再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待我,我希望你能像是姐姐一樣正視我的成長,我們不能成為情人,愛人,不能……”


    董慧看著我,再一次被失落跟寂寞所淹沒。


    她低下頭,哽咽了一下,隨後笑著說:“姐姐知道的,姐姐,隻是希望你能……安好,碧瑩是個好女人,姐姐認可的,希望你們能幸福……”


    她說完,眼淚就狂流不止,我剛想說什麽,董慧立即很堅強地擦掉自己的眼淚,笑著說:“哎呀,我真是太感性了,我沒關係的,你們迴去吧,我跟陳瑜再玩會,不要像我阿爸一樣苛待員工,可以的吧?”


    我聽到她的話,就點了點頭,我笑著說:“不要太晚,不要讓董叔叔擔心……”


    我說完,就擁著黃碧瑩,又朝著錢嘉惠招招手。


    錢嘉惠雖然有些尷尬,但是,還是跑過來,投入我的懷抱。


    我擁著兩個人,走出了包廂。


    到了外麵,錢嘉惠就說:“你可真是夠壞的,那麽傷人心。”


    黃碧瑩也陳總地說:“阿豪,我覺得,你對董小姐實在有點過分,你不必這麽絕情,隻要你想……”


    我立即用吻,堵住黃碧瑩的嘴。


    我用我的實際行動告訴她。


    我不想……


    我隻想做一個浪子……


    我隻想做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我隻想,跟他們貪歡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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