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樣想,但是電話另一頭的祁寒文卻不是這樣想,他一心祈禱卓時早點醒過來。  他對夏修時說:“如果卓時能醒過來,我願意原諒卓時之前所有的過錯。我再也不責怪他了,我也不把他的號碼拉黑了,我以後會和他和平相處,做好朋友。隻要他醒過來,我願意彌補我過去對他的忽視。”  夏修時:“……”  那麽卓時,還是永遠不要醒過來最好。夏修時惡狠狠地想。  不過,轉念,他又想到了什麽,問祁寒文:“等一下,你這兩天見到卓時了嗎?確認他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祁寒文坦率迴答:“沒有,我沒有見到卓時。這裏是陸家的私人醫院,我沒辦法硬闖上去。我這兩天一直在醫院的一樓大廳等消息。”  “你根本沒有看到卓時昏迷在床上?!”夏修時更加驚訝了,嗓音不由地變得尖銳,“你既然沒有看到卓時,你怎麽知道他還沒有醒?”  祁寒文用他一貫的大少爺做派,普通又自信地迴答:“如果卓時醒了,一定會第一時間找我,想要見我的。他那麽擔心我,醒過來第一件事,一定是要知道我的安危。他的助理知道我在醫院樓下,和卓時近在咫尺,隻要他想見我,我一定會第一時間上去見他的。”  夏修時越聽越糊塗,忍不住打斷他的發言,問:“就算卓時想要見你,這醫院是陸淮景的,守在卓時身邊的人也陸淮景的。你確定,陸淮景會允許卓時見你?你知不知道卓時是陸淮景的什麽?他是陸淮景在圈子裏公開承認的金絲雀!你覺得哪個金主,會允許自己的金絲雀和情人見麵?會想頭上被戴綠帽子?”  祁寒文一聽,神色一驚,這麽簡單的問題,他竟然一丁點都沒有想到。  是啊,不管卓時再怎麽喜歡他,心裏愛的人是他,卓時現在也是陸淮景公開的金絲雀,在圈子裏人人都知道。而且,卓時應該在陸淮景的麵前很受寵,要不然西邊那塊地皮,也不會落到卓時的名下。  就算卓時醒過來想出見他,陸淮景也不會同意的,一定會千方百計地阻止他們。  所以,他現在和卓時就是牛郎和織女,陸淮景就是拆散他們的王母娘娘!  夏修時:“……”  他說祁寒文是傻.逼,是人渣,根本沒有冤枉祁寒文,三歲小孩都比祁寒文的智商高。  “我知道,我不能在這裏一直等著,我要主動去找卓時。謝謝你小時,謝謝你提醒我。”祁寒文真心實意地道謝,“如果你不提醒我,我還不知道卓時很難做呢。”  “你要主動去找卓時?你要幹什麽?”夏修時對於祁寒文的想一出是一出,很是無奈,搞不明白他的腦迴路。  祁寒文語氣認真地迴答:“雖然我無法迴應卓時對我的愛意,但是既然知道他想見我,我當然要竭盡自己的能力滿足他。畢竟,他這次被綁匪推下水庫,差點死掉,你我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而且,他是為了我,才從陸淮景手裏,要下西邊那塊地皮的。他也是為了我,才不舍得把那塊地皮賣給那些綁匪的。他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是個有良心的人,我不能隻占他便宜,把他當成工具人,卻一點好處也不給他。別的事情我滿足不了他,見他一麵,我還是可以滿足他的。”  夏修時:“……”  “行了,小時,電話我先掛了。”  “你要幹什麽去?”夏修時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祁寒文說:“我打算趁著保安不注意,偷偷爬到樓上病房去見卓時。既然,他不能來見我,那麽我就去見他吧。他見到我,一定非常高興。”  他說完,也不等夏修時說話,就直接把電話掛了。然後,就真的做賊一樣,東瞧瞧,西看看,打算避開保安,從樓梯往上爬,要去vip病房去找卓時。  他飛速地閃進醫院安全通道的樓梯,然後蹬蹬蹬地往樓上爬。  醫院的前台小姑娘和守著電梯的保安對視了一眼,奇怪地問:“那個人為什麽不坐電梯,要走樓梯啊?我們醫院服務質量那麽好,客人乘坐電梯都設計的特別人性化,那個人卻不坐,真奇怪。”  保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他已經在醫院大廳裏幹坐了兩天了,什麽也沒幹,我懷疑他這裏有問題。不過,都到我們私人醫院了,估計是不想讓人知道他這裏有問題。畢竟,我們醫院,最重視的就是保護病人的隱私。”  他們兩個聊天時,陸家私人醫院的幾部電梯,時刻不停地運轉著,竭誠地為到來的客人們服務。換句話說,私人醫院通往樓上的電梯,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坐的。隻有特定的人群,才會走vip通道。比如已經出院的陸淮景和卓時。  祁寒文吭哧癟肚地爬到了樓上vip病房,卻再也沒有辦法進去了。這裏可不是樓下的公共空間,隱私性極強。  他沒辦法自己進去找卓時,就隻能給卓時打電話。  他先是大發慈悲地把之前拉黑的卓時號碼放出來,然後握住手機,撥通了卓時的電話號碼。  隨即,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陣忙音,提示他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心中奇怪,緊接著又撥打了幾遍,依舊是這樣的提示音。這種直接提示他“正在通話中”的語音,怎麽聽怎麽像是被拉黑的提示音。  祁寒文目瞪口呆,瞬間覺得晴天霹靂,卓時竟然把他拉黑了?!  他竟然,被卓時給拉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祁寒文晴天霹靂中:“卓時把我拉黑了?!”  卓時躺在沙發上,美滋滋地吃櫻桃。第44章 44  遠在陸家別墅的卓時,根本不知道,此刻有一個人在醫院裏,因為他,正感覺如遭雷劈、晴天霹靂!  他悠閑地躺在沙發上,晃著小腳丫,美滋滋地捧著一盤櫻桃往嘴裏塞。他塞了兩個,又想起“救命恩人”陸淮景,於是又屁顛屁顛地穿了鞋跑過去,殷勤地給陸淮嘴裏也塞了一個。  “哥哥,好甜的,你嚐嚐。”  陸淮景躲閃不及,被迫無奈,嘴裏被塞了一顆櫻桃。  他家的小金絲雀,自從從醫院迴來,對他的態度就格外的奇怪。有時候對他是愛答不理的,有時候又是這樣突然地跑來獻殷勤,變來變去的。  陸淮景嘴裏含著櫻桃,一臉疑惑,不動聲色地觀察卓時,想弄明白他家小金絲雀最近為什麽一直這麽陰陽怪氣。  卓時覺察到陸淮景在看他,側頭對著陸淮景明朗一笑,話裏有話地問他:“哥哥,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  陸淮景:“……”  他瞬間頭疼,又來了,又來了!  剛剛還正常的小金絲雀,又不正常了,又開始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了!  卓時問完陸淮景,卻發現陸淮景沒有迴答,頓時就有點不高興,心裏忍不住吐槽:哼,我問你,你就不迴答。如果是薛昱辰問你,你是不是就樂顛顛的美滋滋地迴答?  一想到陸淮景說他不如薛昱辰,卓時就更生氣了,嘴裏的櫻桃都不香了。  陸淮景看著自家小金絲雀莫名其妙地變了情緒,明明剛才還挺開心的,現在卻滿臉不高興,他更是費解。  為了哄自家的小金絲雀,陸淮景想了想,於是伸手,準備從果盤裏拿一顆櫻桃喂給卓時——就像卓時剛才喂給他那樣。或許,他的小金絲雀是因為他沒有反過來投喂他而生氣的。  然而,他的手剛伸到果盤,還沒來得及碰到櫻桃,卓時卻忽然怒氣衝衝地把果盤往旁邊一挪,看起來比剛才更不高興了。  “這是我的櫻桃,我沒允許你吃!”卓時氣鼓鼓地說。  哼!  剛才問他,自己是不是世界上的最好的,陸淮景都吝嗇迴答,現在卻要來吃他的櫻桃,他怎麽能這麽沒有自覺呢?!  卓時故意把果盤往自己懷裏抱了抱,隻讓陸淮景看見,卻不讓他吃。  陸淮景:“……”  看著自家金絲雀的幼稚行為,他一臉無奈,伸手彈了一下卓時的額頭,無奈又寵溺地說:“這是你的櫻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許吃?小時寶,你是不是忘了,連你都是我的,何況你的櫻桃呢?就連你,我想吃都是隨便吃!”  他一邊說,一遍傾身朝著卓時壓過去。  抱著果盤的卓時滿臉驚悚,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靈巧地躲到了一旁,一臉戒備地盯著陸淮景。  陸淮景沒有起身追他,隻是提醒他:“玩歸玩,鬧歸鬧,你別忘了你胳膊還受著傷,小心扯到了。”  卓時不敢亂蹦躂了,縮到了沙發的另一頭,低著頭繼續吃櫻桃,心裏卻有些雀躍。  他胳膊的傷雖然加重了,但是也沒到打石膏的地步,他經常會忘記自己的手臂還受著傷。沒想到,陸淮景竟然還記得,他莫名地有些開心,然後又捧著手機刷刷刷看小說,唇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坐在一旁的陸淮景發現,自家的小金絲雀又莫名其妙地傻笑了起來,再次確認,他家的小金絲雀最近不正常!  他越是這麽想,就越擔憂。掏出手機,給宋華嘉發了條信息:“你上次提的溫泉行程,這兩天安排一下吧。卓時可能是在別墅裏悶到了,我帶他去散散心。”  宋華嘉的消息很快就迴複過來了,隻有一串很無語的省略號。  陸淮景沒理會,繼續一邊處理文件,一邊觀察他家正吃著櫻桃自娛自樂的小金絲雀,想從異常的小金絲雀身上搞清楚,這孩子最近究竟是怎麽了。  這時,臥室的房門被敲響了,是管家進來了。  管家進來時,給卓時又帶來了剛炸好的新鮮薯條,還有各種小零食,他把這些都放到卓時麵前的小茶幾上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走到了陸淮景身邊,壓低聲音說:“陸總,陸夫人來了。”  聽到“陸夫人”三個字,陸淮景原本的好心情瞬間沒了,柔和的神情瞬間充滿了戾氣。  卓時正往嘴裏塞薯條,看到陸淮景的瞬間變臉,薯條在他嘴裏都沒了味道。  陸夫人他隻見過一次,一看就不是個善茬,那一次鬧得就很不開心。一聽到陸夫人又來了,卓時也跟著忐忑起來,眼神一直瞟著陸淮景。  陸淮景一向敏感,他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卓時的不安。他深吸一口氣,收起臉上的戾氣,對卓時擠出了個笑,說:“你不用擔心,在房間裏乖乖的呆著,陸尚香她不敢上來的。”  陸尚香,是陸夫人的名字。  陸淮景曾經隱約透露過,陸夫人原來是陸家的養女,後來才成為陸夫人的。她嫁的是陸家旁支的一個堂哥,那個堂哥沒什麽實權,平日裏在陸家一個小公司裏混日子。  陸淮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準備下樓。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住,轉身攔住跟著他身後的管家,朝著卓時示意了一下:“你不用下去了,留下來陪他玩。”  “陸總,那怎麽行?陸夫人她撒起潑來,沒人能攔得住,隻有我……”管家是看著陸淮景長大的,幾乎是把陸淮景當成半個兒子。陸淮景和陸夫人之間的恩怨,他比誰都清楚,臉上全是擔憂。  陸淮景對他搖了搖頭,說:“你下去,她會鬧得更歡騰。畢竟你是我母親身邊的老人,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我母親。我母親已經不在了,她想鬧我母親也沒地方鬧。看見你,她會認為是逮到了機會。”  管家抿了抿唇,沒辦法反駁,陸淮景說的是實情。  陸淮景把卓時和管家安排完之後,就下樓去處理陸夫人了。  管家則一臉凝重,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卓時很乖巧地把水果、零食主動送到了他麵前,讓他嚐嚐。  看著乖巧聽話的卓時,管家的情緒稍微變好了一些。就像他曾經和陸淮景說過的,家裏有個小孩子,就會多了很多鮮活氣。  管家接過卓時遞過來的一個桃子,幽幽歎氣,道:“這個陸尚香啊,曾經我也照顧過。”  卓時感覺到老管家要講關於陸淮景的事,沒有出聲,乖巧地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果然,管家說:“陸尚香這個名字,還是陸老夫人取的。陸老夫人是陸總的養母,也是前陸家掌權人的夫人。陸老夫人年輕時,那可是一代經商奇才,手腕了得,帶著陸家從瀕臨破產變成現在的規模。現在的陸家,在圈子裏跺跺腳,都能踩死幾隻螞蟻。不過,陸老夫人這一輩子,一直有個遺憾,她年輕時因為意外受傷,做了子宮摘除手術,無法再擁有自己的孩子。陸老先生和陸老夫人是一路走來的夫妻,伉儷情深,即使沒有自己的孩子,他也願意永遠陪在陸老夫人的身邊。所以,很多年,兩個人都沒有孩子。”  說到這裏,管家歎了口氣,臉上充滿了無奈和嘲諷,似乎是對命運的譏諷。  “後來,他們夫妻兩個人到中年,膝下空虛,當時陸家已經有培養孤兒的慣例,所以他們夫妻兩個人決定,收養一個孩子,作為陸家的繼承人培養。”  “陸先生和陸老夫人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尤其是陸老夫人本身就是個奇女子,陸先生已經早就被陸夫人折服了。他們兩個人在孤兒院,靠著眼緣,收養了當年年僅八歲的陸尚香。陸老夫人對她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一切都給最好的,把她寵的像一個公主。陸老先生一向以陸老夫人態度為先,對這個女兒寵愛有加。他們原本是把陸尚香當成繼承人培養的,但是陸尚香卻資質平庸,對經商並不開竅,在決策上總是冒進,是扶不起的阿鬥。後來,在陸尚香十八歲那年,陸老先生和陸夫人一商量,決定放棄這個繼承人,但是會給陸尚香優渥的股權,以保證她後半生無憂。他們原本計劃是過繼別人家侄子,但是陸尚香卻跑出來說要招贅,哭著喊著說,如果她不招贅,失去這個繼承權,那麽以後她在陸家就沒有生存的地位了。”  “陸老夫人心疼女兒,終於沒有狠心,答應了陸尚香招贅的要求。陸老夫人同意了,陸老先生就沒什麽意見。於是陸老夫人就幫她精心挑選,選了幾個品貌俱佳、資質尚好、年紀相仿的男青年。就在陸老夫人安排陸尚香和他們相親,接觸接觸時,陸尚香卻出來說,她和堂哥談戀愛了。”  卓時:“……”  聽著就好大一出狗血啊!  管家繼續說:“陸尚香的這位堂哥,是陸老先生大哥家的孩子,也是個混不吝的,陸老先生一向看不上。他和陸尚香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畢竟是堂兄妹名分還在,這兩個人湊到一起,那也是老人家忌諱的。對於這門親事,陸老先生並不同意,甚至極力反對。陸老夫人出來勸過陸尚香,但是陸尚香死也不分手,咬死要和這位堂哥在一起。陸老夫人無奈,但是愛女心切,隻能任由女兒任性,最後勉強同意了這樁婚事。”  卓時聽明白了,陸尚香現在這個“陸夫人”稱號,就是從這位堂哥身上論的。  管家又唉聲歎氣道:“原本小兩口結婚,也算是一樁喜事,陸老夫人給準備了高額的嫁妝,又給她準備了一大筆股份,讓她以後就是什麽都不幹,躺著就能分錢。這種日子,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但是陸尚香和她的那位堂哥,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們就一心想要陸家的繼承權。”  “陸老先生是個脾氣倔的,兩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他是完全看不上。他可以給陸尚香女兒的身份讓她結婚,但是他不會把他和陸老夫人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產業,交給這兩個非糟心玩意繼承。於是,陸老先生在確認了兩個人婚期之後,鄭重對外宣布陸尚香不再擁有繼承權。他徹底絕了陸尚香做繼承人的心思。”  “陸尚香起初並不相信,因為她一向受寵,爸爸媽媽都把她捧在手心裏寵,平時跋扈任性也有人擔著。所以,她並不相信,自己會被養父母放棄。直到後來,她馬上要結婚前,忽然發現,陸老先生已經在培養新人了。陸尚香當時氣得,連婚也不結了,撒潑大鬧特鬧,陸老先生和陸老夫人氣得都病了。”  “但是,不管怎麽說,陸尚香都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對於自己孩子的任性,兩位老人家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對方鬧騰。畢竟對父母來說,隻有不孝的兒女,沒有狠心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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