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言溯點點頭,“那你能解釋一下你右手虎口處紅灰色的傷是怎麽迴事嗎?”


    凱利猛地一震,光速遮住了手,囁嚅道:“燙,燙傷。”


    而甄愛和伊娃早就看了過去,有點兒紅,更深的是灰白。那不是燙傷,是凍傷。春天,局部凍傷?


    經過這一輪,學生們全部臉白了,個個如臨大敵。


    言溯幽幽地看著凱利半晌,居然沒有追問,而是往椅子裏靠了靠,淡淡道,


    “下一個,誰先來?”


    甄愛聽出了他語調中的倨傲,忍不住會心一笑,哼,和言溯玩,你們還太嫩了!


    ☆、42藥,謊言,惡作劇


    “下一個,誰先來?”


    言溯話說完,卻沒一個人迴答。


    經過剛才他對凱利的一番簡短又尖銳的詢問,大家都無聲地緊張了,沒人願意更沒人敢答話。


    言溯的目光緩緩地從他們臉上滑過,他手指慢慢敲打著本子,發出一下一下的輕微擊打聲。甄愛很清楚,他想事情時從來都是靜止的,沒有動手指的習慣。


    他的聲音是敲給對麵這群學生聽的。


    甄愛不經意彎唇,她真想知道他還有多少種不動聲色的施壓方法,或潛在,或淩厲。


    言溯的目光先落在戴西身上。


    他看她一眼,近乎命令:“把你做筆錄的內容再說一遍。”


    戴西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我下午一直在家裏寫實習報告,五點多的時候洗漱化妝,七點出門去參加朋友的party,一直到剛才給齊墨打電話,才發現出事了。”


    “很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言溯食指輕拍著本子的硬板殼,深茶色的眼眸裏含著洞悉與桀驁,戴西明顯承受不住他的注視,才一秒就低下頭。


    “我唯一想質疑你的是......”他頓了一下,語氣清冷,“你說的話和筆錄上的一模一樣,句型,語法,單詞。戴西,你在背書嗎?”


    他從來便是這樣。表麵看著清淡無害,實則跋扈囂張。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把別人的心理壓迫到塵埃裏去。


    戴西渾身一顫,扯扯嘴角:“因為事情比較簡單,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所以很好記住。”


    言溯沒有深究:“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戴著絲巾和蕾絲手套。”


    戴西趕緊取下來,露出有些許擦傷的脖子和手掌:“找朋友借的。我在聚會上被人推搡著摔了一跤,可以找人證明的。”


    言溯點點頭,又說:“你這身衣服很新。”


    戴西調整一下坐姿,笑笑:“因為參加party,就買的新的。”


    言溯不看戴西了,轉而瞥向托尼:“筆錄上說,你要準備心理學考試,所以一直在社區的圖書館複習。”


    托尼坦然地點頭:“圖書館應該有人看到我的。”


    “人對陌生人的記憶會有偏差,看到你不等於你任何時候都在。”言溯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犀利道,“據我所知,那個圖書館離這裏隻有5分鍾的路程。”


    托尼一愣,收起了之前輕鬆的語氣:“是很近,但我是臨陣磨槍,每分鍾都很寶貴,就沒有過來。”


    言溯默然半刻,眼神往托尼的手上一閃:“你的手指割傷了。”


    甄愛看過去,托尼的食指尖上確實有一小道傷口,不細看發現不了。托尼低頭看,恍然:“哦,被裁紙刀劃了一下,不要緊,就沒用創可貼。”


    言溯不問了,眸光一轉看向另一邊:“齊墨,到你了。”


    齊墨被點了名,愣愣地抬頭。


    甄愛看過去,這才發現幾個大學生裏,表情最奇怪的就屬齊墨了。他不算特別鎮定,也不算特別緊張,表情很是僵硬,像是不受自己控製。


    甄愛思索半刻才明白過來,要麽他是真的吃了藥,現在還處在藥物的作用之下;要麽他就是極度擅於偽裝。


    但她相信,言溯一定辨別得出來。


    言溯問:“筆錄上說,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看心理醫生,然後迴家吃的晚飯?”


    “是。”


    “之後呢?”


    齊墨避開他的目光,呆呆地盯著地麵:“我吃了藥才出門,路上遇到了托尼,他在星巴克喝咖啡,說晚上不去見安娜了。我也不想去,就返迴家睡覺。可不知怎麽,醒來就在這裏了。”


    言溯盯著他,眸光幽深:“可筆錄上說,你晚飯後出門時吃了藥,路上覺得不太舒服,到了高中後開始頭暈目眩。”


    齊墨眼睛又直又空,盯著言溯,語氣幽幽的卻很專注:“啊,那是我記錯了。”


    這種精神病人一樣又陰又懼的眼神看著讓人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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