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愣了一秒,立刻移開。


    言溯走過去搖了一下門鎖,真的鎖住了。他陰著臉,後退一步,突然一腳,踹開了古老的木門。


    門板轟地一聲砸倒在地。


    室內燈火明亮,拳擊手雙腳朝門,頭部朝窗地倒在地上。頭上破開一大大洞,鮮血淋漓。


    門外的人一陣驚唿,剛要往裏麵湧,言溯冷聲嗬斥:“誰都不許進來!”眾人又立刻止步。


    他蹲下來摁了一下拳擊手的脈搏,死了,身體還熱著。又去檢查了窗子,全部是鎖著的。


    甄愛立在門口,不可置信。房間裏傳出慘叫聲時,她從走廊那邊看得清清楚楚,門一直都沒開過。


    現在門窗都從裏麵鎖了,那兇手在哪裏?


    屋外的人也都看出了問題,全部麵麵相覷。


    作家盯著拳擊手仰麵躺著的屍體,詫異:“難道是密室殺人?”


    模特翻白眼:“你是小說寫多了吧?一定是有人殺了他,然後在我們大家都沒出房門前跑迴自己的房裏,裝作是聽見聲音才出來的樣子!”


    幼師舉手,提出異議:“可聽見慘叫時,我剛從浴室出來,離門近,不到一秒鍾我就打開房門了。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然後對門的律師就開門了。”


    大家開房門的時間相差不過幾秒,所以都紛紛作證。


    甄愛也說:“是的。我和言溯從走廊那邊跑過來。拳擊手慘叫之後,他的房門一直沒有打開過,沒有人進去,也沒有人出來!”


    律師推測:“難道是翻窗子?可外麵是懸崖啊!”


    言溯從窗子邊走過來,臉色不好:“窗子是從裏麵鎖著,不可能翻窗!”


    演員是剛剛洗澡了出來的,還裹著浴巾,浴巾係得很低,胸前圓鼓鼓濕漉漉的,也不知是想勾引誰。在場好幾個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薄薄浴巾下起伏的曲線,很是誘人。


    她故作羞赧地摸了摸臉:“因為聽到叫聲擔心,我就立刻跑出來了,都沒來得及換衣服。”


    女人都沒反應,男人都很寬容。


    演員說完,擺著s形往言溯那邊扭,道:“哪有什麽密室殺人?或許是拳擊手他自殺呢!”


    言溯不看她,也絲毫不掩飾鄙夷她智商的語氣:“麻煩你用大腦思考。拳擊手的頭被非常有力量的東西砸了,頭骨碎裂,一擊致命。請問他自殺的兇器在哪兒?”


    演員一梗,不說話了。不太開心地把浴巾往上拉了些,這下什麽也看不到了。


    周圍的人再度看向屋子,死體周圍幹幹淨淨的,除了腦袋旁邊打量的血跡,沒有任何別的異樣痕跡。別說錘子之類的重物,連小刀片都沒有。


    主持人給演員幫腔:“拳擊手自殺的兇器就是……他自己的拳頭!他……”


    “請你不要再暴露你的智商!”言溯冷而迅速地打斷他的話,仿佛再多聽一個字他就耳朵疼,“他的拳頭幹幹淨淨的,沒有半點血跡!”


    主持人憋得麵紅耳赤,也說不出話來。


    甄愛微微訝異,言溯至始至終音量不高,語速也不快,甚至說的話不徐不疾的。可她還是從他不緊不慢卻冷到冰點的話語裏聽出來了狠狠隱忍的怒氣。


    她知道他是氣又有一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殺死,竟然還是密室殺人。


    可,這不是他的錯啊?


    該怎麽安慰他?


    周圍的人都鴉雀無聲,警惕又膽怯地看著言溯,仿佛終於明白了什麽叫不怒自威。


    言溯誰都不理,目光冷靜地落在拳擊手仰臥的身體上。太幹淨了,現場太幹淨了!絲毫不淩亂,一擊致命。高效迅速,絕非臨時起意!


    兇手是正麵襲擊死者,非常大膽;可誰能一拳打得過拳擊手?


    更奇怪的是,他看上去不僅沒有反擊,甚至都沒有機會掙紮。


    還想著,聽見甄愛淡淡地開口了,是對其他人:“這下你們同意剩下的人都一起待在起居室了嗎?不久前,你們都說各自迴屋鎖上房門是最安全的,可現在呢?嗬,如果你們一開始不那麽固執,或許現在就不會死人!”


    言溯一愣,突然明白了,她說這些,全是為他。


    他的心驟然一暖。


    “ai……”他去拉她,但她心裏也憋著氣,不僅為死去的人,更為言溯天性的自責,她心痛,實在忍不住,咬牙狠狠道:


    “如果現在還有誰不願意,非要自己待在房間裏,我認為這個人不是勇敢,而是因為他是兇手,想要殺人!”


    這話一出,沒有人提出異議了。


    女仆說:“那我們都換衣服了去起居室吧!”


    “等一下!”甄愛緩緩地,笑了,“我們先有必要去各個房間裏搜一下殺死拳擊手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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