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笑,淺茶色的眼眸中水光閃爍:“一定會找到。”


    甄愛的車先離開,她趴在車後座望他,汽車漸漸開動。言溯雙手插兜,跟在車後走,看著她,沒有笑,也沒有說話。


    車速漸快,他也走得更快,很固執,很沉默。


    一直跟著,直到出了地麵,才停下來。


    甄愛嗓子酸痛得說不出話來,世界在她的淚水中晶瑩閃爍。學校林蔭道旁,茂盛的綠葉開始泛黃。他的身子挺拔料峭,立在一世界的金色落葉裏,那樣孤寂冷清的身影,正如那個冬天她第一次見到他。


    車一轉彎,他黑色的高高瘦瘦的影子忽然不見,她的心猛地一顫,緩緩坐好,淚水再度砸下來。


    很快,她抹去淚水,努力微笑,阿溯一定會找到她,一定會。


    ☆、107溯愛


    第二天了,言溯再度被綁上十字架。


    前一晚他整夜沒睡,藥物讓他的精神高度的亢奮迷亂,他整晚都像掉進了幻境裏,分不清真實虛假。甄愛一直陪著他,他沉迷卻又擔憂,不停催她離開。可她耍賴地箍著他的腰,就是不肯走。


    他前所未有地著急,怕她被抓起來。直到驟然驚醒,才發覺一切都是假的,甄愛並不在身邊。


    言溯渾身是汗,卻驀然心安。


    此刻,他綁在十字架上,俊臉寂靜又平淡。


    不知為何,上次匆匆一別,聽她提起愛爾蘭的閏年傳說後,這段時間他總想起今年的2月29日,她抱著大信封,帶著冬日雪地的寒意進來,安靜又略微緊張地從鋼琴後探出頭,烏黑的眼睛十分幹淨,拘謹卻淡漠,小聲說:“你好,我找言溯先生。”


    想起她那時的樣子,雖然此刻他身體難受得不行,卻不禁微微笑了。


    一旁守著的席拉和安珀看得奇怪。


    安珀推席拉:“他又出現幻覺了?”


    席拉不答,隻覺他虛弱側臉上的微笑溫柔得足以打動人心。


    安珀低聲問:“你在他水裏放東西了沒?”


    席拉得意地彎了一下唇角,言溯的身體脫水嚴重,必然需要補充水分。


    安珀提醒:“b先生過會兒才來,你抓緊時間。”臨走前,還不忘陰恨恨地瞪言溯一眼。


    席拉見安珀把人都帶出去了,緩緩走去言溯身邊。


    她原本就性.感妖.嬈,化過妝後嘴唇殷紅,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隻穿了件吊帶短衫和小裙。雙腿修長,胸前的乳白色唿之欲出。


    她抱著胸,似有若無地托著胸脯,走到他的目光下站定,噓寒問暖:“邏輯學家先生,你很難受吧?”


    他沒有迴應,淡漠地別過頭去。


    即使被折磨了那麽久,他也始終清淡寡言。


    但其實,言溯也察覺到了身體裏的異樣。和平時被注射的藥物不一樣,這次,體內奇癢難忍,沒了忽冷忽熱的煎熬,隻剩了似乎要燒成灰燼的灼熱。


    除了熱,便隻剩下熱。


    席拉瞧見了他緊緊咬著的牙關,白皙的下頜繃出一道硬朗的弧線,滿是男性隱忍的氣息,她不免心猿意馬,嫵媚地湊過去,問:“需不需要我陪你聊天?或許你會好受一些。”


    即使她語氣裏透出了善意的關懷,還是沒有迴應。


    席拉也不介意,反覺他一聲不吭,死死忍著的樣子很可愛,輕輕笑起來:“邏輯學家先生,你要是難受就說啊,我可以給你幫忙哦!”


    言溯不看她,也不說話。忍著體內不受控製的焦灼,忍得額頭上的青筋都突了起來。


    席拉愈發覺得他正經得惹人愛,嘻嘻哈哈:“表麵這麽正經,下麵應該沒那麽乖吧。”說著,水蛇一樣的手便要探過去拉他褲子的腰際。


    不等靠近,言溯冷著臉,一腳把她的手踢開,卻因為她是女人,並未用力,隻是用鞋底把她的手攔開了。


    席拉愣了一秒,陡然不快,臉上又紅又白。她也算是很有姿色的女人,哪裏受到過這種待遇,都吃了藥還強撐著正經,這個男人是想死吧!


    她眼色變了變,冷冷道:“你那麽能忍嗎?就給我忍著吧,我看你能堅持多久。”末了,又幽幽一笑,“不過,我很喜歡你,所以,你要是受不住了,我還是願意幫你的。”


    說罷,她拉了把椅子,泰然地坐著看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碎發汗濕,牙關幾乎咬斷,全身的肌肉都繃起來了,卻至始至終一聲不吭。


    席拉看著手表,不可置信。


    她知道那種情藥有多強,非是不信了言溯會堅持下去不求她。


    又是很久過去了,席拉等著等著,反而心煩意亂起來,再一看他卻沒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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