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倪珞狂躁地打了人,照片被拍放到網上,媒體繼續踩扁倪家這對不孝孫。


    現在想想,原因很簡單啊,定是受了莫墨的恩惠。


    倪珈還想著,肖琳來了。


    她並不記得倪珈,但從丈夫那裏得知了她的身份。想到可以把這個角色握在手中找莫墨邀錢,她心裏還是十分愉快的,和倪珈的談話也溫柔了很多。


    倪珈很快進入狀態,詳細而誇張地講述了她被人綁架囚禁差點兒受辱的事,語盡悲傷:


    “現在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他們醜陋的嘴臉,絕望又恐懼,天天都是噩夢。”


    倪珈半真半假,中途幾度悲傷落淚。


    肖琳一眼便斷定是輕度的創後緊張壓力綜合症,語調輕緩地寬慰:“不要害怕,噩夢都會醒來。現在糾纏的隻是你心裏的幻影,但那些可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不是嗎?”


    倪珈看著她眼中一閃而過審度的目光,目光閃躲起來,慌亂又不安地埋頭進躺椅裏,嚶嚶地哀泣:“我今天不想說了,隻想休息一會兒。”


    說著,痛苦地闔上朦朧的淚眼。


    肖琳輕歎:“不要緊,我們下次再談。”


    哪還有下次?


    倪珈聽見她取錄音帶的聲響,微微睜開眼睛,見她把帶子放進書櫃最下麵的抽屜裏鎖了起來。


    她再度閉眼,找個技藝精湛的小偷,小菜一碟。


    當天晚上,她就收到了近段時間莫墨的錄音帶和錄影帶,意外的是,竟有莫允兒和莫墨一起的。且不是心理治療而是普通聊天,卻被肖琳習慣性偷錄了。


    倪珈平平靜靜,一個個看完後,心裏有了主意。


    這夜之後的第二天,剛好是學校的影視見麵會。投資方會來學校裏選新晉準導演,導演會來挑選有實力的編劇,而有的劇組會找新演員。


    倪珈還在醫院時,秦景說看過她的戰爭戲劇本《龍圖》後,推薦給了盛夏經紀的知名製片人許墨。許墨很感興趣,有意投資讓秦景和倪珈再次合作。


    倪珈很興奮,去學校的路上,嘰嘰喳喳跟給她當司機的越澤說了好多話。


    越澤開著車,專心聽她的歡聲笑語,淡淡彎著唇角,時不時地迴應幾句。


    一麵欣慰她似乎又變迴了多年前那個化妝間裏耀眼的編劇係高材生,講到劇本就特有精氣神;一麵又心疼她這樣的輕鬆究竟能支撐多久。


    倪珈其實也感覺到了異樣。


    這幾天不論是電話還是見麵,他的話都多了很多,帶著幾不可察的刻意的輕鬆,人也更加溫柔體貼了。可她如此敏感的人怎會察覺不到他心裏無力到近乎自責的哀傷。


    她知道他是心疼她了,或許還找了各種方法去調查,想幫她解決幫她出氣,卻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啊,上輩子的事,他就是天大的本領也挖不出來啊。


    以他的性格,一定是隱忍痛苦得要命,卻怕說出來傷到她,便隻能努力輕鬆,不給兩人之間再加壓力。


    可這樣下去,關係會出問題的吧。


    所以停車時,倪珈解開安全帶,沒有下車,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撲進他懷裏。


    他稍稍一愣,把她圈在懷裏:“怎麽了?”


    倪珈柔聲道:“沒事,隻是心裏有些事,是時候告訴你了。”


    越澤莫名緊張起來,又不安又期待。天知道他什麽都不在乎,他隻是等著她能敞開心扉把心裏的苦楚說給他聽;隻是等著她能夠相信他,毫無保留地依靠他。


    她聲音很輕,甚至有點兒抖:“從小到大,看到莫墨和很多男人不堪入目的畫麵,覺得有些事情真的好恐怖。長大的途中,總是有壞人想對我……所以才學了空手道保護自己。可那晚被綁在船上,渾身沒有力氣,看到那麽多男人,醜惡的嘴臉,下流的話語,”


    她呐呐自語,神色空茫,他沉默隱忍,手心緊握。


    “我以為要被……”倪珈輕輕顫抖著,“他們走後,我還是後怕。直到見了你,才徹底放鬆了自己,有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慶幸,那時候隻想和你在一起。可潛意識裏卻依舊抵觸而排斥,依舊有陰影,所以,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手上青筋暴起,繃著下頜聽到後麵幾句,怒到僵硬的身體才漸漸緩和下來。


    “我怎麽會怪你?”他摟著她,麵頰緊緊貼著她的長發,心有對那些人的怒怨,但此刻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坦然和敞開心扉。


    他摟著她柔軟的身體,隻覺心裏也軟軟的,輕歎:“是我的錯。你當時生著病,又心緒不穩,我不該失控的。”


    “過去啦,”她在他懷裏,微微一笑,“以後我們就像這樣,心裏有什麽事,想好了就說出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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