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在工舍旁邊撒了一泡尿,新的一天就這麽開始了。


    “媽的,肯定還沒睡醒,天煞的有錢人,自己天天在帳篷裏找男人,還得要老子們起早貪黑給你幹活。”老王盯著遠處一頂華麗的的帳篷,小聲咒罵。


    那是他們的老板,也就是那位大老板的女兒住的帳篷。


    其實老王也不是真的想罵,但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去累死累活,可別人卻能舒舒服服的躺著,享受勞動的成功,任誰都不開心。


    “媽的,就該讓她奉獻一下自己,找哪個男人不是找呢。”老王罵罵咧咧的走向工地,卻被一個年輕人攔住了去路。


    “早啊!”那個年輕人滿臉笑容,想朝陽一樣充滿活力。


    “早。”老王也被這笑容感染了,早起的陰霾散去了不少。


    不過老王心底有些小疑惑,這工地百來個人,老王不說全認得,至少也都照過麵,怎麽突然出現了個臉生的年輕人。


    難道是工地又來人了?老王沒有深思,這麽大的工地,肯定也需要大量的人生,那位千金大小姐嫌他們幹的慢多叫幾支施工隊來是很正常的。


    不過這都跟老王無關。


    但那個年輕人卻攔下了老王,問道:“你有兒女嗎?”


    這是哪來的神經病?老王有點生氣,再拖他就要遲到了,那可是要扣工資的啊!


    “不是你…”


    “來這麽邊遠的地方幹活,你一定很愛你的兒女吧。”年輕人沒有等老王迴答,就自顧自的說道。


    “為了自己愛的人,為了自己想做的事,去努力,去奮鬥,去尋找機會達成,聽著就很勵誌,大家都是這樣做的。”年輕人不再看老王,而是仰頭盯著太陽。


    “明明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可為什麽結果卻不盡人意。”


    “我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好,不夠好,所以更努力,更努力的提升自己,改變自己,但矛盾和決裂反而越來越深。”


    “我做錯了嗎?我傷害到誰了嗎?我不斷的反思,不斷的迴避,但壓迫和要求卻越來越多,快樂和滿足漸漸迷失在質疑裏,我慢慢的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直到我徹底的離開,離開所有的人,在自由的世界慢慢展開自我,才發現,我永遠都做不對。”


    “因為沒有人考慮過我做的是對是錯,他們隻是自私的試圖占有一切,掃開視野裏的麻煩。”


    “他們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理直氣壯的去傷害別人。”


    “法律,規定,考試,還有驅逐和壓迫,他們戴著慈祥的麵具,卻做著最惡心的事情,他們想讓所有人對他們好,卻不願意付出任何一點迴報。”


    “你知道嗎?我曾經迷失在他們的行為裏,因為他們是好父親,好母親,好爺爺,好奶奶,好朋友,受人尊敬,受人愛戴,這樣的人,該怎麽處理呢?”


    年輕人看著老王,狀若瘋狂。


    “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不如,就讓他們全都去死吧。”


    老王心一突,卻見那個年輕人張開雙臂,一股莫名的氣勢發散開來。


    “都毀滅吧!”


    無盡的雷霆從虛空誕生,覆蓋了整個小山村。


    所有在這個範圍內的生物都被洞穿泯滅。


    “這也太決絕了吧。”九他們遠遠的眺望著,滿臉震驚。


    他們以為牙隻是會教訓一下那些人,最多殺幾個罪魁禍首,卻不想牙居然直接毀滅了整個村子。


    萬一裏麵有無辜的人呢?


    可惜牙根本不考慮這些事情。


    甚至他根本沒有考慮小山村的恩怨。


    因為那隻是引子。


    牙的眼裏已經慢慢的失去了現實的景象,一個無比巨大的,遮天蓋地的光球占據了他的視野。


    那個光球的裏麵有無數條絲線,彼此穿插,融為一體。


    其中一些蔓延出來,刺入牙的體內。


    “這就是,人類社會嗎?”牙看著那個奇跡般的光球,還有鏈接自己的光線,神色複雜。


    這就是人類社會的另一麵,雖然不會這麽清晰的被所有人看到,但依然會真實的作用在每個人身上。


    而自由者們想方設法要擺脫的束縛,正是它。


    “斷吧。”牙張開雙臂,看著諸多絲線從自己身上退去。


    所謂的社會,其實是雙向的,社會單方麵的接納個人並不會出現這種聯係,隻有雙方同時接納了對方,聯係才會出現。


    但這種接納並不是淺意識層麵的接納,而是更深層次的一種烙印——這也是自由者難以擺脫枷鎖的原因。


    社會已經在他們身上打下了不滅的印記,隻要印記不除,那他們永遠都別想擺脫社會。


    “其實擺不擺脫都無所謂,”阿卉盤坐在窗邊,“枷鎖裏的生活固然艱辛,但外麵的世界也並不會美好,離開,隻是像遊戲開了二周目一樣,能夠以我們想要的方式,努力的活上一段時間罷了。”


    “而生命的終極目標,在看到自由的時候,就已經達成了。”


    我們要不要活下去?這個問題好像就不應該出現。


    人活下去,這不是本能一樣的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但牙卻得到了另一個答案。


    “所謂人生的長短,是沒有意義的偽命題,因為時間是無法衡量的,無法掌握的,所以如果人生真的有目標,那不是一輩子做了什麽,而是當目的達到的時候,這輩子就可以結束了。”


    “你選擇了死亡,結束這場遊戲,而我選擇繼續,達成白金的成就,現在,我終於又踏出一步了。”


    牙慢慢收斂了雷霆,看向正在靠近的船員們。


    “恭喜突破!”九誠懇的說道。


    其他人也是笑容滿麵,自家又多了一個朝聖者,以後這幽湖,咱也能橫著走了。


    他們默契的沒有提起小山村的事情。


    “是啊,”牙感慨萬千的點了點頭,“我們終於可以離開幽湖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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