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近兩步,秦寧伸手,指尖不穩地摸上畫紙。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他仔仔細細地摸索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的疑團也越來越大。剛才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嶽邵他們讓人從美國偷走了那幅畫,但在仔細地查看了之後,他發現這幅畫並不是鍾楓留給他的那幅,畫中有一些細節的地方原畫不符。可即便是如此,秦寧也無法冷靜,更無法平靜。


    收迴手,抬眼看向麵帶微笑的人,秦寧直接問:“這是你畫的?”


    “是啊。”眨眨無辜的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眼睛,燕飛說:“昨天晚上畫到淩晨兩點才畫完的。怎麽樣,秦先生,我這幅畫能賣多少錢?”


    秦寧眯了眯雙眼,盯了幾眼那幅畫,他退迴沙發坐下,道:“你這幅畫,不值錢。”


    “什麽?”燕飛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他上輩子的畫還是挺值錢的,怎麽換了一個身體就不值錢了?嶽邵、孫敬池、蕭肖和何開複繼續保持沉默,天知道他們憋出內傷了。


    把畫板放倒在茶幾上,燕飛不幹了:“怎麽會不值錢?我以前的畫最低的也能賣到十幾萬。秦先生,你對我有偏見!”


    秦寧的眼裏閃過明顯的驚訝,他問:“你有賣過畫?”


    “當然。”燕飛擼擼袖子,一副不甘心的模樣,“我的畫、我的字,都賣過不少錢。我聽說秦先生是帝都最大的畫商,應該更有一雙伯樂的慧眼,怎麽到了你這裏我的畫就不值錢了?你不要欺負我年輕,我不是好騙的。”


    秦寧壓下被人質疑的不快,看了眼另外四個人。見他們各個低著頭喝茶,他更不快了,也異常納悶。但不管怎麽樣,他今天一定要把這幅畫的來曆搞清楚!


    揚起一抹意味難辨的笑容,秦寧道:“我剛才說了。我看上眼的,對方沒名氣我也能把他的作品賣出一個好價錢;我看不上眼的,那麽抱歉,我說不值錢就是不值錢。”


    燕飛生氣地說:“那秦先生是看不上我這幅畫了?還是看不上我這個人?”


    秦寧毫不避諱地說:“我手上有一幅和你這幅幾乎一樣的作品。那幅作品的作者就是鍾楓。你拿一幅臨摹的畫給我,我不替鍾楓告你抄襲已經是看在他們的份上給你麵子了。燕先生,要想靠畫畫掙錢,你得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學別人的畫風算什麽?”


    “你說我抄襲?開什麽玩笑!”燕飛演習演上癮了,馬上說:“阿池、小小,你們說,這幅畫我是不是抄的?從西杭迴來後你們一直在家,最清楚!”


    他的話一出口,秦寧的臉色劇變。孫敬池的嘴角因為強忍大笑而抽搐,蕭肖很慶幸自己是天生麵癱,笑也看不出來。孫敬池努力嚴肅地說:“秦寧,我和老四可以作證,飛這幅畫確實是他獨自創作的,不信你可以搜我家,絕對沒有第二張和這幅相似的作品。”


    秦寧看看三人,又看向燕飛,接著又看向三人,氣息不穩,有怒也有驚。


    “你們讓他,這麽喊你們?!”


    燕飛搶在三人之前開口:“我一直都這麽喊他們的啊,喊了二十多年了,怎麽了?”


    “嗬!”秦寧全身的寒毛瞬間豎立,騰地又站了起來,失聲大喊:“你說什麽?!你這麽喊他們有二十多年了?!”


    “是啊。”燕飛無辜地點頭,“他們還是小娃娃的時候我就這麽喊他們了,有什麽問題嗎?”


    秦寧的臉都白了。


    燕飛又指指茶幾上的那幅畫:“我敢說,我絕對是這張畫的原作者。”


    “嶽邵!他到底是誰!”秦寧要瘋了。這家夥太邪門了!


    “噗!”何開複再也忍不住了,第一個露餡,“大飛,你就別折磨他了,小心你一會兒吃不了兜著走。”


    秦寧一個激靈:“老黑!這是怎麽迴事!”


    “噗,哈哈哈……”孫敬池也破功了,接著是嶽邵。秦寧看看他們幾人,覺得要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幾個人瘋了。


    燕飛委屈地摸摸鼻子:“秦寧,你太不夠意思了。我隻不過是換了個身體你就認不出我來了,太讓我傷心了。我都把證據擺你麵前了你都想不到。”


    秦寧的身體一個踉蹌,尖叫:“你是誰?!老黑!嶽邵!他到底是誰?!”


    “秦寧,我都說的這麽直白了你還問他們?除了我,誰還能畫出這幅畫?”燕飛嚇死人不償命,“你不都說鍾楓畫過這幅畫嗎?還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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