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溫輕嚇得一動都不敢動,愣愣地看著神像。


    半晌,神像緩緩闔上眼睛,恢複原狀。


    溫輕手腳發軟,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怎麽走下的圓台。


    見他有些站不穩,白通伸手扶住他。


    溫輕本能地靠近熱源,無措地抓住白通的胳膊,眼眶不自覺地泛紅:“剛、剛……”


    剛剛不是他的幻覺吧?


    溫輕的手明明很涼,白通卻莫名的有些燥意,連忙挪開視線,壓低聲音說:“這是神級副本。”


    神級副本必定和神有關。


    溫輕閉了閉眼,他是無神論者,但是現在身處這個世界,他需要相信是有神存在的。


    他唿出一口氣:“我、我知道了。”


    陳老師此刻平靜下來,扭曲的表情漸漸恢複正常。


    他的聲音拔高數度,難掩激動:“神對這位同學很滿意,因此降下神跡。”


    他緊緊盯著溫輕,笑道:“這是你的榮幸。”


    溫輕絲毫沒有感受到榮幸,隻覺得可怕,他低下頭,非常慶幸自己帶了口罩和帽子,陳老師看不見他驚慌的表情。


    因為剛才發生的事和陳老師的話,其他玩家紛紛打量起溫輕。


    白通微微皺眉,在副本中,被高度注意並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像溫輕這種容易引人遐想的……


    “同學,你叫什麽名字?”陳老師盯著溫輕。


    溫輕聲若蚊蠅地擠出兩個字:“溫輕。”


    陳老師笑著點了點頭,轉頭說:“繼續測試。”


    話音落下,眾人看向最後一個玩家。


    是個光頭男人,他滿臉橫肉,法令紋深陷,年齡不大,卻滿臉兇相。


    光頭男人大步走到石碑前,拿起石刻刀,開始刻字。


    刻刀劃在石碑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光頭男人低聲咒罵一句,用力握緊石刻刀。


    一秒、兩秒……


    半分鍾過去了,他都沒能寫下第一劃。


    光頭男人臉色變了變。


    一分鍾過去了,他仍然什麽都寫不出來。


    空氣再次寂靜下來。


    溫輕眼皮跳了跳,看了眼身旁的其他玩家。


    玩家們冷漠地看著光頭男人,仿佛在看什麽死物。


    光頭男人的後背逐漸被被汗水浸濕,身體打著哆嗦,險些拿不穩石刻刀。


    見狀,一旁的陳老師開始變臉:“夠了。”


    光頭男人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扭頭對老師說:“我、我馬上就寫出來了。”


    “不用。”


    陳老師冷漠地說:“神學院不接收有罪之人,請你離校。”


    光頭男人臉色大變,求饒道:“老師,我、我沒有犯過法啊,我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陳老師的臉色陡然陰沉下去:“神不會犯錯。”


    光頭男人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充說:“是不是這刻刀有問題?老師,讓我再試試,我、我能寫出來的……”


    陳老師嫌惡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什麽令人作嘔的垃圾。


    很快,門外衝進來兩個穿著黑衣的大漢,架起光頭男人,直接往外走。


    溫輕小聲問白通:“他、他會去哪裏?”


    白通沉默片刻,抿唇道:“被趕出學校。”


    溫輕有些迷惑,被趕出去的話算通關嗎?還是迴人間準備別的副本?


    【會死。】001突然說。


    溫輕心裏咯噔一下,此刻才意識到神級副本的危險性。


    副本竟然能拒絕玩家……


    他來不及細想,陳老師忽然走到眾人麵前,溫柔地笑道:“各位同學,恭喜大家通過入學測試,成功入學。”


    “從今天開始,我會是你們的班主任。”


    話音落下,溫輕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現在發放身份牌。】


    【請玩家溫輕保存自己的身份牌。】


    溫輕眼前出現了幾行字。


    【姓名:溫輕】


    【身份:神學院學生】


    【年齡:二十歲】


    【愛好:欺負人(被動)】


    溫輕懵了。


    這個愛好是怎麽迴事?


    為什麽是欺負人?


    他不被人欺負就不錯了啊!


    溫輕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份牌,看到了括號裏的內容。


    被動????


    愛好不僅是欺負人,還是被動的?


    被動又是什麽意思?


    “時間還早,我先帶你們去教室。”陳老師開口說。


    說完,他走到溫輕身邊,滿麵春風地說:“同學,我們走吧。”


    溫輕迴過神,結結巴巴地應道:“好、好的。”


    陳老師笑了笑,這迴他沒有走在隊伍最前列,而是走在溫輕身邊,一點兒都沒有要走開的意思。


    溫輕現在很害怕陳老師,一是因為詭異的神像,二是因為陳老師麵不改色地解決了一個玩家。


    他隻想苟過主線任務通關,對進階任務的獎勵完全沒有想法,更不想和陳老師等人有過多接觸。


    溫輕慢慢往旁邊走了一步,想離陳老師遠點,可他走一步,陳老師也緊跟過來。


    陳老師上下打量他,仿佛在看什麽新奇的寶貝:“溫輕,距離上一次神跡,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溫輕低低地應了一聲,眼睫顫抖。


    他眼底漫起了水汽,清澈的鹿眼變得有些朦朧,緊接著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可憐兮兮的。


    白通無聲地歎了口氣,心軟的不像話。


    他接著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溫輕和陳老師之間,隔開兩人。


    下一秒,白通的衣袖被輕輕扯了下。


    他低頭,對上了溫輕濕潤的眼睛,慢慢地眨了下,無聲地在向他道謝。


    白通喉頭微動,屈了屈手指,片刻後,做了個口型:不客氣。


    溫輕垂下眼,心想,白通真是個好人。


    陳老師看了眼白通,並沒有因為他的行為生氣,依然笑容滿麵地對溫輕說:“怎麽一直戴著口罩?”


    溫輕無意識地拽緊白通的衣袖,磕磕絆絆地說:“我、我有點感冒。”


    說完,他做作地咳嗽了兩聲。


    聞言,陳老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生病了啊。”


    他對溫輕說:“隻要向神禱告,神會治愈你的疾病。”


    溫輕生怕他要把自己帶迴那個奇奇怪怪的神殿,連忙說:“我不嚴重的,馬上就好了。”


    陳老師盯著他的臉,半晌,慢慢說:“不用緊張,神很喜歡你。”


    溫輕垂下眼,含糊地應了一聲。


    走出神殿,其他玩家自覺地走到陳老師身後,溫輕和白通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前排。


    這所神學院並不大,除去神殿,隻有五幢建築,這些建築不是並列或相對的,而是以神殿為中心,分布在周圍五處。


    陳老師走到其中一幢建築前,對眾人說:“這裏是大家平常上文化課的教學樓,從左到右依次是宿舍、圖書館、食堂。”


    還有一棟呢?


    溫輕偏頭,看向最後一棟建築。


    他不敢問,有人問了。


    “老師,最後那棟是什麽地方?”


    陳老師瞥了眼玩家:“那是大祭司的住所,大祭司喜靜,不要貿然靠近打擾。”


    聽到這話,溫輕多看了兩眼那棟樓,心想,打死他也不去。


    教室就在一樓大廳邊上,教室裏沒有老師,隻有十幾名學生,有人認真看書的,也有人低聲聊天,像是一個普通至極的班級。


    熟悉的場景令眾人緊繃的情緒稍稍放鬆下來。


    溫輕抿了抿唇,也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班級。


    陳老師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上,開口道:“同學們,新同學們到了。”


    底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陳老師扭頭對玩家們說:“神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座位。”


    溫輕愣了愣,扭頭看向白通。


    白通眯著眼睛,微抬下頜,示意溫輕看教室裏的桌子。


    桌子是單人單桌,和大多數學校一樣,是兩張桌子並在一起。


    溫輕細細地看了會兒,發現桌子的右上角刻著名字。


    【陳非】


    【李景景】


    【張章】


    【白通】


    …………


    每張桌子上都有名字,在陳老師的催促下,所有人走進教室,開始找自己的位置。


    溫輕走到教室最後一排,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最後一排角落靠窗的學渣寶座。


    白通的座位在第一排,離他很遠。


    溫輕抿了抿唇,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同桌。


    正在睡覺,看起來沒有什麽威脅性。


    他慢慢拉開椅子坐下,桌子抽屜裏放著兩套校服,一本書,一支筆,校服胸口上也紋著他的名字。


    陳老師敲了敲講台,揚聲道:“歡迎各位選擇了我們這所神學院。”


    教室再次響起一陣零零散散的鼓掌聲。


    “首先,大家務必要牢記本校校規。”


    聽見校規兩個字,眾人神情一肅。


    主係統提示過,務必過要注意校規。


    溫輕挺直背脊,連忙拿起筆準備做筆記。


    陳老師用教鞭點了點黑板,下一秒,教室內響起整齊劃一的背誦聲:


    “第一條:每日都要向神禱告。”


    “第二條:不能強迫他人。”


    “第三條:宵禁後禁止離開寢室。”


    背完三條校規後,同學們再次安靜下來。


    溫輕筆尖頓住,唿出一口氣。


    幸好隻有三條校規。


    太多了他肯定記不住。


    陳老師點了點頭,拿起講台上的課本,對眾人說:“這一節是禱告課。”


    “新同學應該不熟悉禱告詞,我們先複習一下。”


    “欲之福音,第二卷 第三章 。”


    溫輕翻到陳老師說的那一頁,入目的便是一幅極具衝擊性的彩色圖片。


    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慵懶地坐在王座上,下半身的關鍵部位虛虛地圍著一塊白布,他半闔著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座底下的男男女女。


    那些人全部赤身果體,一絲不掛,全部都是白花花的身體,男人和男人,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兩個、三個人緊緊相擁纏繞,這一場x的狂歡。


    溫輕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這張圖畫格外清晰,他甚至能看清楚有幾個人的負距離接觸。


    他的臉蹭的變紅,連忙挪開視線,在心裏默念,這是藝術,所以不打碼,這是藝術……


    “溫輕。”


    聽見自己的名字,溫輕抬頭,隻見陳老師朝他笑了笑:“今天由你來禱告。”


    陳老師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向神禱告,神會治愈你的疾病。”


    “你的感冒很快就能痊愈。”


    溫輕欲哭無淚,這就是撒謊的後果麽?


    他沒有宗教信仰,根本不懂禱告要做什麽,說什麽。


    看出了他的手足無措,陳老師耐心地說:“第一次禱告,你隻需要朗誦禱告詞。”


    溫輕低頭看著桌上的書,下一頁的開頭赫然寫著禱告詞三個字。


    他磕磕絆絆地念道:“親、親愛的神,您是愛與欲望的化身,您將我們從乏味枯燥的深淵中拯救出來。”


    “我向您祈求,求您賜予於我迷狂的愛與歡、歡欲,求您用寶貴的液、液……”


    【求您用寶貴的液體親吻我的身體,洗淨我、治愈我,我將向您奉獻我的身體、我的靈魂。】


    溫輕緊緊捏著書,聲音越來越低,臉頰越來越燙,整個人仿佛都在冒著熱氣。


    這、這什麽淫蕩的神!


    2、


    溫輕垂著眸子,支支吾吾地帶過某些詞匯:“……我的身體、我的靈魂。”


    他的嗓音清亮,因為羞澀拖著些許尾音,聽起來有些軟糯,再加上引人遐想的禱告詞,不少玩家紛紛看向溫輕。


    見他戴著口罩,看不清模樣,才失望地收迴了目光。


    溫輕腦子冒著熱氣,根本沒有察覺到其他人的視線,他低著頭,快速閱讀後麵的段落。


    後麵的段落比他念的幾句還要直白,詳細描述了各種器官,光是看了眼,溫輕就臉紅心跳。


    這、這個就是本小黃書啊!


    溫輕緊抿著唇,沒有再讀下去。


    所謂的禱告難道就是朗誦小黃書嗎?


    陳老師走下講台,站到溫輕桌邊,和藹地問:“怎麽了?”


    “怎麽不讀下去了?”


    他臉上帶笑,光看神態,真像是一個關心學生功課的好老師。


    溫輕緊張地掐著掌心,忽然想起陳老師讓他祈禱的目的,他連忙說:“老師,我、我感冒好了。”


    怕老師懷疑,他還補了一句:“感謝神。”


    陳老師盯著他看了會兒,沒有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點頭笑著說:“感謝神。”


    溫輕附和地點了點頭。


    “坐吧,”陳老師掃視一圈,隨意地點名道,“張成潤,你繼續禱告。”


    溫輕坐下,看向老師點名的人。


    不是神學院原來的學生,是個長相清秀的男玩家。


    他漲紅著臉,期期艾艾地說:“您、您是恩典慈愛的神,我是您用手揉搓造成的人類,您的jing血澆灌在我身體裏,我感謝您,您的靈在我裏麵……”


    念著念著,張成潤的唿吸漸漸急促起來,整個人仿佛都紅透了。


    他的同桌是個寸頭男玩家,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的異常,猥瑣地笑了笑,伸手掐了下他的屁股。


    張成潤驚唿出聲。


    “怎麽了?”陳老師問。


    張成潤將書放在腿間,喘著氣說:“沒、沒什麽。”


    陳老師看著他有些失焦的眸子,淡淡地說:“行了,坐下。”


    “下一個。”


    “奧茲。”


    奧茲的名字一出來,所有玩家齊齊抬頭。


    他的事跡在人間霸占了一整周的公告欄,在場的玩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溫輕對這個人也有點好奇,順著眾人的視線偏頭望了過去。


    和他相隔一個過道的金發碧眼的混血男人緩緩起身。


    先前窸窸窣窣的玩家集體噤聲,眼觀鼻鼻觀心,生怕自己惹到了這位煞神。


    奧茲撩起眼皮,冷冷地讀道:“您是偉大的神,您是被稱頌讚美的主,您用七情六欲普度眾生,感謝您,我是您榮耀的兒女,能承受您豐富的一切。”


    他的聲音低沉,語氣不帶絲毫起伏,將眾人心底邪念的小火苗澆熄滅。


    奧茲讀了整整一頁,陳老師還是沒有喊停。


    聽著奧茲毫無波瀾的讀書聲,溫輕忍不住打了個小哈欠,有點困了。


    又念了一會兒,奧茲的語速突然慢了下去:“感謝神,我會向諸天訴說您的榮耀,您的唿吸,除去我一切的罪;您的撫摸,使我有一個健康的身心。”


    “是您讓我感受到無上的歡欣與快樂,是您賜予我x與愛的能力。”


    溫輕聽著聽著,聽出了一絲不對勁。


    奧茲的聲音怎麽越來越啞了?


    “很好,坐吧。”陳老師說。


    溫輕歪頭,隻見奧茲沉著臉,深邃淩厲的五官不帶任何表情。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奧茲掀起眼皮,綠瑩瑩的眼裏閃著兩簇火,像極了野獸在捕獵時的樣子。


    溫輕本能地感受危險,他慌忙地收迴視線,低下頭。


    接下去的半節課,陳老師又點名了幾個原班級的同學,讓他們為玩家們做示範祈禱。


    他們和玩家們的朗讀很不同,一個個聲情並茂、慷慨激昂,不像是在祈禱,像是在參加什麽朗誦比賽。


    “親愛的神,我在清晨與夜晚渴望您。”


    “我的神靈向您完全敞開,我期盼著您的臨幸。””求您的jing血照耀我,驅逐黑暗,除去肮髒,洗淨我們。”


    …………


    隨著他們真情實意的渴求,教室裏的溫度漸漸上升,曖昧的氛圍逐漸蔓延開來。


    溫輕莫名地也感受到了一股燥意,熱得拉開了外套的拉鏈。


    他剛抬起手,便撞到了同桌的胳膊。


    同桌悶哼一聲,聽起來像是被撞痛了,溫輕連忙小聲道歉:“對不起。”


    同桌依然保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連頭都沒有抬。


    半晌,才嗯了一聲,他尾音拖得很長,帶著初醒的懶意。


    溫輕覺得更熱了,紅著耳朵繼續道歉:“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同桌沒有說話,翻了個身,繼續睡。


    下課鈴聲響起,陳老師沒有拖堂,迴到講台,對眾人說:“下課。”


    說完,他轉身離開教室。


    陳老師不在,教室仍然很安靜,玩家們警惕地打亮周圍的同學。


    過了會兒,有同學開始聊天說笑、走出教室,做著普通學生做的事情,玩家們才慢慢開始有動作,交換姓名、互換信息。


    溫輕坐了會兒,心底那股燥熱怎麽也消不去。


    他想要開窗通風,又怕打擾到同桌睡覺,猶豫了會兒,起身去廁所。


    廁所在走廊盡頭,樓梯邊上,溫輕上樓的時候看見了。


    他不敢一個人在外麵呆太久,小跑著跑進男廁所。


    男廁所很大,幹淨明亮,白色的地磚都能映出人影,但空氣中有股奇怪的腥臭味。


    溫輕吸了吸鼻子,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他沒有多想,徑直走到站便器前。


    走了兩不,一旁的隔間突然響起一道高亢的叫聲,接著是男人的低罵聲:“sao貨,有人來了這麽興奮?”


    溫輕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頓住。


    下一秒,盡頭的隔間門被大力打開,一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走出來,邊走邊係皮帶,緊接著,一個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女生走了出來。


    溫輕睜大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聽見的是什麽聲音。


    兩人泰然自若地路過溫輕,停到盥洗台前。


    男生洗完手,留意到溫輕的目光,笑著問:“同學,你要不要試試?”


    聽到這話,女生不僅不生氣,反而笑吟吟地朝溫輕眨了眨眼,邀請溫輕:“要不要呀?”


    他們神情平靜,仿佛隻是在問要不要吃零食。


    溫輕驚慌地說:“不、不用了。”


    男生掃了眼他的衣服,笑道:“你是新來的轉校生吧,怪不得。”


    “及時行樂啊,明天開始就要準備神誕日慶典了。”


    溫輕愣了下,他們沒有解釋,嬉嬉笑笑地離開了男廁所。


    溫輕緩了會兒,慢慢地看向其他隔間,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這裏為愛鼓掌後,才拉開拉鏈放水。


    放完水,他摘下口罩和帽子,走到盥洗台前洗臉。


    冰涼的水澆滅了內心無名的燥熱,溫輕唿出一口氣。


    忽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與談話聲。


    “奧茲,我在人間看過你不少……”


    下一秒,男廁所的門被推開。


    張成潤和奧茲一前一後的走進來,張成潤眼神迷離,一隻手抓著奧茲的衣服,另一隻手解著自己的衣扣。


    溫輕愣住了,他看看張成潤,又看了看奧茲。


    兩人身體的反應很明顯。


    溫輕腦子嗡的一聲,臉上剛降下去的溫度再次飆升。


    他們也是來男廁所鼓掌的……


    張成潤絲毫沒有注意廁所還有其他人,他渴望地看著奧茲,唿吸急促:“您也感受到祈禱詞的不對勁了吧,我可以幫您……”


    眼看張成潤都要摸上去了,溫輕連忙拿起口罩和帽子,低著頭,快步往門口走。


    他剛走到門邊,頭頂響起奧茲能淬出冰的聲音:“滾。”


    張成潤眼神渙散,一腳被奧茲踹出廁所。


    廁所的門也在溫輕眼皮子底下被大力闔上、上鎖。


    感受到奧茲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溫輕心髒顫了顫,小聲說:“我、我也滾了。”


    他的手剛碰到門把手,就被奧茲一把抓住。


    奧茲低下頭,凝視著溫輕的臉。


    他剛洗過臉,白皙的臉上沾染著透明的水珠,眉眼昳麗,纖長的睫毛也被打濕成一縷一縷,如蝶翼般微顫。


    看著他顫抖的睫毛,奧茲心底的燥熱陡然增加數倍,皺了皺眉。


    “對、對不起,”溫輕嚇得眼眶微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什麽都沒看見、沒聽見。”


    他抽了抽手,沒能從奧茲手裏抽出來。


    奧茲鼻翼微動,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甜香,驅散了廁所裏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唇齒間便全是他的甜味。


    奧茲抿唇,盯著溫輕的臉:“想通關麽?”


    溫輕不懂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猶豫片刻,不敢撒謊,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說:“想、想的……”


    奧茲垂眸,盯著他殷紅的唇,緩緩說:“給我咬。”


    “我帶你通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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