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溫輕愣住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什麽東西?


    下一秒,001重複了一遍:


    【欺負人——踩踏】


    【釋放對象:季君風。】


    這次001的語氣不是往常的冷冰冰,帶了絲不悅,催促他完成任務。


    過了兩秒,溫輕依然呆在原地。


    踩踏?


    意思是讓他踩季君風嗎?!


    001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快點。】


    溫輕在心裏弱弱地問:【不踩的話,會怎麽樣啊?】


    001:【後果自負。】


    這種不清不楚的答案最可怕了。


    溫輕欲哭無淚,為什麽不說清楚啊!


    是可能什麽後果都沒有?


    可能被季君風揍一頓?


    還是可能會被逐出副本?


    最壞的可能……原地去世?


    溫輕自己嚇自己,越想越擔心,以他的運氣,肯定輪不到好的,大概率是最壞的後果。


    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我踩、我踩……】


    溫輕低下頭,手足無措地看著季君風傷痕累累的身體,憋了半天,磕磕絆絆地問:“我、我能踩你一下嗎?”


    季君風撩起眼皮,靠牆看他:“嗯?”


    溫輕知道自己提了個非常無禮的要求,不敢直視季君風:“可、可以嗎?”


    “我就輕輕地、快快地踩一下,不、不會痛的。”


    季君風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001再次催促:【你還在等什麽?】


    【我知道了……】


    溫輕抬起腳,看見自己沾著泥的鞋子,又默默地放了迴去。


    有點髒。


    他彎下腰,解開鞋帶,脫掉鞋子和襪子,


    季君風垂下眼,盯著他的腳。


    溫輕的腳不大,不盈一握,白皙的腳背上布著淡青淡紫脈絡,腳趾圓潤,指甲蓋透著粉色。


    季君風張了張嘴,唿出一口熱氣。


    溫輕腳尖點在鞋子上,抬腳放下、抬腳放下,遲遲踩不下去這一腳。


    忽地,身後響起一道腳步聲。


    有人走進來了。


    溫輕嚇了一跳,轉身望過去。


    白通站在廁所門口,眉頭微皺:“我剛剛看見幾個人——”


    說著,他話音一頓,看見了溫輕背後的季君風。


    白通看了眼遍體鱗傷的季君風,看向光著腳丫子的溫輕,眯起眼睛,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溫輕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欺負人……”


    白通微微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因為身份牌,他垂下眼,視線落在溫輕裸露的腳上。


    溫輕本能地縮了縮腳,見白通明白自己的意思,鬆了口氣。


    他側過身,看著季君風,小聲說:“對不起,我、我就輕輕地一下……”


    季君風輕笑了聲,啞著嗓子說:“你都說了多久了?”


    “怎麽還不踩?”


    這不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麽……


    溫輕看了眼季君風的身體,手上不僅有傷口,還有煙疤,胸口大片的淤青,肚子和腿上的傷勢看不見,但是從衣服的棍痕、腳印看來肯定也是有傷口的。


    遍體鱗傷……


    這、這根本沒有地方下腳啊!


    溫輕踮著腳,不知道該踩哪裏。


    他腳還沒有抬起來,腦海裏響起001冷漠無情的倒計時:【十、九、八……】


    溫輕慢慢地抬起腳,季君風或許也等得不耐煩了,忽地抬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滾燙的掌心覆在腳上,溫輕下意識地掙紮。


    但是季君風的力氣很大,抓著他的腳,直接壓在胸口。


    腳下的肌膚灼熱,溫輕有種被燙到腳似的感覺,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季君風。


    季君風扯起嘴角,手掌從他的腳踝挪到腳背,輕輕地壓了下:“你是想這樣踩我嗎?”


    黏熱的唿吸拂過腳心,溫輕又癢又羞,連忙道歉:“對、對不起……”


    季君風笑了笑,抓著他的腳,緩緩往下挪,停在肚臍處,又重重地壓了壓:“還是想這樣踩我?”


    溫輕能感受到這力度很重,像是要他真的踩一樣。


    聽見季君風逐漸急促的唿吸聲,溫輕再次道歉,想縮迴腳,可季君風緊緊地抓著他,繼續往下。


    “對不起……”溫輕低聲道歉,緊張得眼眶微微泛紅。


    他在心裏問001:【係統,這樣好了嗎?】


    001:【嗯。】


    溫輕眼睫顫了顫,連忙說:“夠了……”


    “不用了……”


    他的嗓音微顫,聽起來不像在欺負人,而像是在被人欺負。


    白通喉頭微動,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溫輕光著的腳上。


    季君風吐出一口熱氣,語氣微喘:“這麽快?”


    “你不想再踩別的地方嗎?”


    白通站在一旁,將季君風眼底欲|望的變化看得一清二楚,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他大步上前,在要動手的前一秒,季君風鬆開握著溫輕腳的手。


    溫輕白嫩的腳背上多了幾道紅色的指印,顯得十分曖昧。


    季君風舔了舔唇,閉上眼睛,胸腔微微起伏,像是被踩疼了,又像是在迴味什麽。


    溫輕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腳,他匆匆穿好鞋子,問道:“你、你現在怎麽樣?”


    季君風閉著眼睛沒說話。


    溫輕小聲說:“我帶你教室?”


    季君風依然不說話。


    溫輕心想,這應該是默認了。


    他彎下腰,試著扶起季君風。


    昨天季君風一直坐著,溫輕並不清楚他的身高,現在扶到一半,溫輕才發現對方比他高很多,他隻能勉強環住季君風的腰,季君風的下巴都抵在他天靈蓋上了。


    撲麵而來濃重的香水味,溫輕被熏得眼眶發紅,連忙偏過頭,撞在了季君風的肱二頭肌上。


    季君風雖然長得雌雄莫辯,但胸肌、腹肌、肱二頭肌一塊不少。


    從白通的視角,便是溫輕整個人都埋進了季君風懷裏,曖昧十足。


    他沉著臉,走到溫輕身邊,開口道:“你力氣小,我來吧。”


    季君風哼哼兩聲,依然壓在溫輕身上,懶洋洋地說:“不要。”


    “你長得和剛才那幾個打我的人很像,我害怕。”


    白通嘴角抽了抽。


    溫輕抬頭,小聲對季君風說:“我、我一個人抱不動你……”


    他試探地說:“不要然你閉上眼睛,這樣就看不見白通了?”


    季君風勉強應了聲:“那好吧。”


    說完,他閉上眼睛,腦袋壓在溫輕耳邊,慢慢地抬起一隻胳膊,示意白通來扶。


    白通抓著季君風的胳膊,麵無表情地往外走。


    溫輕走了兩步,感受到一個軟軟的東西拂過耳尖。


    走一步,蹭一下。


    溫熱的唿吸噴吐在耳廓上,仿佛有股電流鑽進身體,順著脊柱蔓延至全身。


    溫輕臉頰一紅,小聲推了推季君風的頭:“你、你別靠我這麽近。”


    季君風低哼一聲,緩慢地說:“我肚子疼,動不了。”


    溫輕抿了抿唇,小聲說:“那你繼續靠吧。”


    白通的臉更沉了,抓著季君風胳膊的手逐漸用力。


    季君風低聲唿痛:“我的手也開始疼了。”


    溫輕連忙問:“要不直接送你去醫務室吧。”


    季君風喘著氣:“學校沒有醫務室。”


    “受傷的話隻能去神殿祈禱,我不想去。”


    神殿?


    溫輕想到那巨大的神像,臉色微變:“那、那還是去教室吧。”


    剛走到樓梯口,季君風又喊了一聲:“手更疼了。”


    “這位同學,你不要這麽用力。”


    聞言,溫輕腳步頓住,偏頭看向白通。


    白通淡淡地笑了笑,示意溫輕讓開,接著往側邊走了一步,直接一個人背起季君風,大步邁下樓梯。


    他嗓音不帶任何溫度,冷冷地說:“同學,你話這麽多當然會痛,我趕緊帶你去教室休息。”


    一個人背比兩個人扶動作快不少,眨眼間就到了教室。


    白通走到後排,把季君風扔到椅子上:“痛麽?”


    季君風白著臉,看向正在關門的溫輕,啞聲道:“沒事,我能忍住,你也不是故意的。”


    白通:“……”


    季君風繼續說:“謝謝你了,這位同學。”


    溫輕轉身,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他看著季君風身上的傷口,小聲問:“你有沒有什麽藥可以塗一塗?”


    季君風扯起嘴角:“我沒事。”


    “倒是你們,快去食堂吧。”


    “今天開始齋戒,每一頓老師都要點名的。”


    溫輕愣了下,連忙問:“那你呢?”


    季君風趴在桌上,閉上眼睛:“我不去。”


    “那些人就是不想讓我去,你不用管我。”


    溫輕皺了皺眉:“那我幫你和老師說一說。”


    季君風笑了聲:“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離開教室一段距離,白通開口道:“他是怎麽迴事?”


    溫輕實話實說:“我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聽見聲音,然後就去看了看。”


    “發現有三四個人在打季君風,然後假裝喊老師把他們嚇跑了……”


    “然後、然後,”溫輕頓了頓,慢吞吞地說,“係統提示我踩季君風。”


    白通皺了皺眉:“這是你的線索。”


    溫輕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對……”


    “可是我沒有看見那幾個施暴者的臉。”


    白通搖頭,解釋道:“應該和施暴者沒有關係。”


    “你的愛好是欺負人,應該和受害者有關。”


    溫輕怔了怔。


    白通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情緒:“準確的說,或許和季君風有關係。”


    “他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嗎?”


    溫輕想了想:“昨天他身上也有很多傷。”


    “其他的……我沒有發現。”


    白通嗯了一聲,繼續說:“他說受傷隻能去神殿祈禱,但他不想去。作為神學院的學生,他可能知道什麽事情。”


    想當剛才的季君風的變化,白通忍不住提醒溫輕:“和他接觸的時候小心點。”


    “再怎麽樣,他也是這所神學院的原生學生,對x……”


    後麵的話白通沒有說出來,溫輕也明白,他點點頭,小聲說:“我會的。”


    白通神情稍稍緩和,轉而問道:“對了,陳老師為什麽找你?”


    溫輕掏出放在兜裏禮盒,打開蓋子,把勺子和筷子放到白通眼皮底下,慢吞吞地說:“老師說,大祭司希望我好好幹飯。”


    2、


    白通低頭,沉默地看著綁著蝴蝶結絲帶的筷子和勺子。


    不得不說,有點可愛。


    還和溫輕有點莫名的相配。


    半晌,他出聲道:“這個大祭司在監視你。”


    溫輕眼睫顫了顫,從白通嘴裏肯定地說出這件事,和他自己胡思亂想瞎猜一通不一樣。


    他掃了眼四周,確定空無一人,才湊到白通耳邊,壓低聲音問:“不是在監視我們嗎?”


    淡淡的甜香縈繞在鼻尖,白通抿了抿唇,低聲道:“應該隻有你。”


    “昨天大部分人都沒有去食堂。”


    收到禮物的隻有溫輕一個人。


    溫輕微微擰眉,是因為昨天神殿發生的事情?


    還是因為他身上的buff?


    溫輕一個人琢磨不明白,如果要讓白通幫忙分析,就得把buff的事情告訴他。


    白通都告訴他隨身空間的事情了,如果告訴他關於buff的事情……


    正猶豫著,001開口道:【不能說。】


    溫輕忍不住問:【為什麽?】


    001冷聲:【隨身空間不是什麽稀有的東西,引路人目前隻有你一個。】


    【你能保證他知道後不會做什麽事情?】


    溫輕正想說話,001緊接著又說:【就算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你確定他以後不會變嗎?】


    這話說的溫輕瞬間想到了周州,他垂下眼:【不能。】


    001沒有放過他,繼續說:【你能確保他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不論主動還是被迫?】


    【有心人會覬覦你身上的buff,更可以拿你當誘餌,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溫輕第一次聽見001說這麽長的話。


    雖然這些話的語氣和往常一樣,冷冷淡淡,聽不出什麽情緒,但他就擔心001在暗戳戳的生氣,等迴到人間就開始肆意花錢。


    溫輕連忙乖乖地說:【我知道了,我不會把buff的事情告訴別人的。】


    001冷哼一聲。


    溫輕想了想,猶猶豫豫地問:【我這個buff是可以被搶走的嗎?】


    001:【某些人可以。】


    溫輕懂了,估計是那些有道具或者其他buff的人。


    【那、那可以交換嗎?】


    001冷聲:【不能。】


    這兩個字的溫度比先前的話低不少,溫輕不敢再問下去,跟著白通快步走進食堂。


    食堂是單層建築,隻有一樓。


    溫輕和白通剛走上台階,便聽見一個女老師略帶怒氣的聲音:“溫輕、白通。”


    “這兩個同學不在嗎?”


    白通喊道:“到。”


    溫輕也趕緊應了一聲,快步跑進去。


    食堂正中央站在一個穿著職業裝的中年女老師,她手裏拿著點名冊,冷冷地看著溫輕和白通:“怎麽來的這麽慢?”


    “已經超過八點了。”


    溫輕走到她麵前,細聲細氣地說:“老師對不起。”


    “陳老師讓我去他的辦公室,路上耽誤了一點時間。”


    見是溫輕,女老師麵露笑容,提筆在點名冊上劃了劃,放柔嗓音說:“我知道是什麽事了,你們倆快坐吧,吃飯。”


    溫輕剛走了一步,腳步頓住,又對女老師說:“老師,我們班的季君風同學身體不舒服,不能來吃飯,現在在教室裏。”


    女老師側頭看他。


    溫輕還以為老師沒有聽清楚,重複道:“季君風。”


    女老師筆尖一頓:“我知道了。”


    “你先去吃飯。”


    溫輕點點頭,掃了一圈,食堂沒有窗口打飯,同學們麵前也沒有任何飯菜。


    白通低聲道:“坐下就好了。”


    溫輕和白通在玩家桌的空位上坐下,很快,三四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壯漢推著餐車過來,依次給大家上菜。


    普通的不鏽鋼餐盤,兩葷兩素,菜量和飯量很多,多到顫巍巍地懸在邊緣搖搖欲墜,像是怕他們吃不飽似的,每個人還有一杯熱牛奶。


    女老師揚聲提醒:“齋飯是神的恩賜,務必吃完,否則就是對神不敬。”


    玩家們齊齊一愣,接著便看見其他同學高唿一聲,開始大口吃飯大口吃肉。


    玩家的幾桌沒有人敢動筷子,顯得格外突兀。


    女老師的視線掃了過來,輕飄飄地說:“慢慢享用,孫老師負責檢查最後的空盤。”


    說完,一個壯碩的男老師走到食堂門口。


    溫輕臉色微變,意識到今天這頓飯,他們是必須吃完的,否則可能離不開這個食堂。


    玩家們互相對視,握著筷子夾起菜,遲遲不敢動手。


    片刻後,有人動了。


    奧茲坐在一旁,淡然地吃著飯,兩三口便解決了一樣葷菜。


    見狀,玩家們紛紛吃了起來。


    溫輕沒有用大祭司給的餐具,他用發的木筷子戳著五花肉,有點吃不下去。


    大早上他本來胃口就不好,提供的還不是粥,是大葷大素的飯菜。


    勉強吃了兩個素菜,溫輕打了個飽嗝。


    白通動作頓了頓,偏頭看他:“吃不下去了麽?”


    溫輕點頭,小聲說:“我慢慢吃。”


    “不用,”白通主動夾去他餐盤裏的飯菜,補充道,“我飯量大。”


    溫輕喝了口牛奶,小聲道謝:“謝謝。”


    白通很快解決完飯菜,環顧四周,輕聲說:“人很少。”


    溫輕微微一愣,往兩側看了看。


    食堂裏的學生其實很少,桌椅不多,是滿座,所以看起來顯得人多。


    溫輕數了數,剛數到第五桌,右側響起一道和婉的女聲:“一共有74個人,包括10個玩家。”


    溫輕扭頭,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


    白通開口道:“這位是我的室友,李景景。”


    溫輕小聲說:“你好,我叫溫輕。”


    李景景笑了笑:“我知道。”


    她主動說:“我昨天從同桌那兒打聽來一些消息。”


    “神誕日的慶典似乎很費我們的體力腦力,所以從今天開始直到神誕日前,每一頓飯都有老師監督我們吃完,說是要確保我們攝入足夠的營養。”


    溫輕忍不住皺了皺眉,每頓都這麽多量?


    “那吃不完怎麽辦?”


    李景景朝著其他同學的方向挑了挑眉,示意溫輕看過去:“這是神的恩賜,就算吃不完,他們也要硬塞進去。”


    溫輕望過去,果然,幾個身材瘦小的學生吃了一半的飯菜就吃不下去了,但他們依然狂熱的往嘴裏塞著飯,神情扭曲猙獰,看起來有些可怖。


    李景景托腮看著這一幕,輕聲說:“是不是像在喂肉豬?”


    “把我們喂肥喂胖,然後開宰。”


    她語氣輕柔,但說的話十分有代入感,溫輕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李景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白通說:“你家小朋友膽子真小。”


    白通頓了頓,眉眼漸漸舒展開來,低笑道:“什麽我家小朋友……”


    李景景彎起眼睛,問溫輕:“你過了幾個副本?”


    溫輕實話實說:“這次是第二個。”


    李景景驚訝地看著他:“兩個?你還算新人呢。”


    “怎麽新人第二個本就來神級的了?不知道該說你倒黴還是走運。“


    溫輕點點頭,慢吞吞地說:“我知道,我倒黴。”


    李景景再次笑出聲。


    沒過多久,奧茲第一個走到食堂門口,孫老師檢查完餐盤後,就讓他離開,接著玩家們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溫輕和白通一起走到孫老師麵前。


    孫老師看了眼白通的餐盤,讓他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開口道:“感謝神。”


    白通:“感謝神。”


    輪到溫輕的時候,孫老師開口道:“感謝大祭司。”


    溫輕沉默片刻,應道:“感謝大祭司。”


    白通主動問:“老師,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我們能去圖書館麽?”


    孫老師皺了皺眉:“去圖書館做什麽?”


    白通隨口說:“想瞻仰神的事跡。”


    聽到這話,孫老師死板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現在不行,快上課了。”


    “不要著急,今天下午會統一安排大家去圖書館的。”


    白通點了點頭,拉著溫輕離開食堂,走向教學樓。


    迴到教室,溫輕發現季君風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離上課時間越來越近,季君風還是沒有迴來。


    溫輕微微皺眉,猶豫片刻,問前排的同學:“那個同學,你看見季君風了嗎?”


    前排的同學笑嘻嘻的表情瞬間變了,嫌惡地說:“不知道不知道,誰管他死活。”


    親眼看著他變臉,溫輕愣住了,季君風怎麽了嗎?


    他小聲問:“為什麽啊?”


    “還能為什麽,”前排的同學不耐煩地扭頭,見問自己的話的是溫輕,敷衍地解釋,“因為他早上沒有享用神的恩賜,活該被罰。”


    溫輕一臉懵逼:“我和老師說過原因了。”


    同學奇怪地看著他:“他身體不舒服和不來食堂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如果換成是我,爬也要爬到食堂。”


    溫輕張了張嘴,意識到自己和他說不通,隻好幹巴巴地說了句:“謝謝。”


    同學笑著說:“不用客氣。”


    “不過你最好還是離季君風遠點,他這人啊……”


    說到一半,他突然不說話了。


    溫輕連忙問:“他這人什麽?”


    同學搖搖頭,遮遮掩掩地說:“沒什麽沒什麽。”


    “總之你忽視他就算不錯了,對你自己也好。”


    溫輕還想追問,同學瞥了眼門口,連忙轉身坐好。


    他偏頭一看,孫老師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今天早上陳老師有事,禱告課由我來上。”


    孫老師走到講台上,對眾人說:“翻到第一頁。”


    “我們重頭溫習一下。”


    溫輕翻開,跟著眾人念道:“jing血拋入水中濺起的白色浪花中誕生了愛與欲望的神,欲——”


    他聲音猛地頓住,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課本上的名字。


    欲、欲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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